李白,毫无争议的文坛巨星,千百年来似恒星般耀眼闪耀。

然而,当一个侍奉君王的机会出现时,他却没有抓住,如流星般转瞬即逝。

从满怀壮志应召入宫,到最终无奈离开伤心地,仅仅历经了一年多的时光。

唐玄宗天宝元年,公元742年,李白喜获朋友吴筠推荐,得到玄宗征召,作了待诏翰林。

李白觉得自己惊世骇俗的才华终被赏识,一展平生理想抱负的机会来了。

事情初始发展确实如此。

也是这一年,一位千古帝王,一位人间谪仙人,还有一位倾国倾城,互为背书,彼此成就,光耀千年。

在沉香亭,三首清平调震撼登场:

“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

“一枝红艳露凝香,云雨巫山枉断肠。借问汉宫谁得似,可怜飞燕倚新妆”。

“名花倾国两相欢,长得君王带笑看。解释春风无限恨,沉香亭北倚阑干”。

李白这个气氛组组长是绝对称职的,把杨贵妃的美勾勒到极致,仙气飘飘;将唐玄宗“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的男人终极梦想渲染到爆棚。

这个时候,帝国最高领导人唐玄宗是极其满意的。

这个时候,李白的自信也是到了顶点的。

朦胧醉眼中,他仿佛看到凭借才华一展政治抱负的路是走得通的,就在眼前,唾手可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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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不止远方和诗歌,还有苟且。

可李白,不愿苟且,或者说天性使然的他,根本也不懂怎么苟且。

在帝王身边工作,按常理都会噤若寒蝉,可李白却终日烂醉于酒肆。

一日,唐玄宗急召,好不容易把烂醉如泥的李白弄到宫中,直至凉水泼醒,他才能挥毫泼墨。

好在仙人写诗像普通人吃饭睡觉那么简单,“顷之成十余章,帝颇嘉之。”

看电视剧中演绎他让高力士脱靴,初闻觉得绝无可能,读李白读多了就会发现,不这么干就不是李白了。

《新唐书》记载,“帝爱其才,数宴见。白尝侍帝,醉,使高力士脱靴,力士素贵,耻之,擿其诗以激杨贵妃,帝欲官白,妃辄沮止。”

寥寥数笔,描绘出李白不费吹灰之力就得罪了高力士。然后在高力士不费吹灰之力的言语中,李白又躺枪得罪了杨贵妃。

最后就是唐玄宗三次想提拔李白,杨贵妃以泪洗面,出面阻止。

唐玄宗会不会因为一个气氛组组长,舍去一个至爱红颜和一个亲密战友?答案可想而知。

以上也仅是李白行事风格的一个典型案例。

在当时的朝堂之上,李白铮铮傲骨,不把蝇营狗苟的官僚看在眼中;在私下里他自视清高,不愿与世家权贵过多往来。

作为诗人,豪放、侠义都能在他身上找到标签,且熠熠生辉。

但市侩、圆滑、夹着尾巴做人、看人眼色行事跟他都搭不上边。

李白一步一步地不懈“努力”,终于亲手一点一点把入仕之路堵得严严实实。

而且他感情丰富且外露,极易让人抓住把柄。

所以无论是赫赫有名的官员,还是后宫煽风点火的内臣,便多次向唐玄宗进言,暗中排挤李白。

这么多人一个劲儿地说不好,唐玄宗左右为难,终生嫌隙。

744年,李白便被赐金放还。

性格决定命运,并无例外地发生在李白身上。

即便是“仙人”,也就一年多结束了他“唾手可得”的梦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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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李白郁闷的,是他意识到,自己不过是被当作一个为帝王和权贵们增添风雅的文学侍从。

在施展济世安民政治抱负的理想之间,竟是一条鸿沟。

在这种心境下,离开长安不久,他便创作了《梦游天姥吟留别》。

“海客谈瀛洲,烟涛微茫信难求;越人语天姥,云霞明灭或可睹。”李白以其如椽巨笔,开启了这一充满奇幻与自由气息的篇章。

“天姥连天向天横,势拔五岳掩赤城。”这梦幻般的笔触描绘出天姥山的雄伟奇景。

随着梦境的深入,他所描绘仙境的美妙奇幻,无不充满了惊叹与陶醉。

“霓为衣兮风为马,云之君兮纷纷而来下。虎鼓瑟兮鸾回车,仙之人兮列如麻。”是他对人间被排挤、渴望成为仙人的真实心语。

然而,当他从梦中惊醒,回到现实,那种失落和怅惘油然而生。

梦里挺好,为什么要醒?

“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使我不得开心颜!”这句直抒胸臆的呐喊,鲜明地展现了他坚决不愿向权贵低头、追求独立人格和自由精神的决心。

在全诗梦境虚幻到梦醒现实的往复间,李白明确表达了他对理想破灭的情绪宣泄,也对人生开始重新思考。

笔者认为,他的思考就是,此处不留爷,爷就掀桌子。

不但不屈从,还直接开怼。

怼完再去仗剑走天涯,看看世界的繁华,也不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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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白此次长安之旅,一开始就埋下悲剧伏笔。

根本原因在于他和唐玄宗所思所想没在一个频道上。

唐玄宗对李白的定位,更多是将他视为一个文学侍从。

希望用他的才情诗歌,来增添宫廷生活的文化氛围和娱乐色彩,也就是前文所说的气氛组组长。

而李白对自己的定位,则是希望能够以自身才华真正参与国家政事,一展抱负,有所作为。

和一把手谈心深度不足,没有达成定位共识,很麻烦。彼此都以为对方懂了,其实谁都没懂。

现在看来,“赐金放还”不见得一定是坏事。

唐玄宗,一个掌控盛世大唐的人,会对李白这个小白缺乏最起码的认知?

或许一个回合下来,他就能看穿:李白,诗界谪仙人,官场傻白甜。

有意“赐金放还”,未尝对李白不是最大的保护。

李白,能放下视权贵如虾蟹、俾睨天下的身段,专心苦练官场本领吗?

当然不会。假设会去那么做,无非大唐又多了一个市侩权贵。

但大唐少了谪仙人,何来气吞八方的万丈豪情。

中国少了诗仙,便少了流传千古的浪漫不羁,中国文化必会缺少一道亮丽的风景。

那将是我们最大的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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