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1996 年,那是一个秩序较为混乱的时期,当时,由于制度不够完善,技术也相对落后,这就使得不少人有机可乘,他们钻了法律的空子,从而导致整个社会在一定程度上陷入了混乱的状态。
仅仅是出于好心报了一次案,他却被认定为凶手,在经历了 62 天之后,他便迎来了自己冰冷的死亡结局,而这仅仅只是一个开端,后续隐藏着更多令人难以想象的事情。
当他被执行死刑 9 年之后,一名系列杀人案件的犯罪者落入法网,这个罪犯坦白,自己才是呼格吉勒图案中的真凶,这是一场延迟到来的正义,一个让人心碎的真相,最终将那个时代最黑暗的角落暴露无遗……
报案人成嫌疑人
呼格吉勒图,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名字,却因为一起冤案,永远地刻在了中国司法史的耻辱柱上。
1996 年,呼和浩特的空气中还飘散着些许寒冷的气息,呼格吉勒图,这个刚18的内蒙古年轻小伙,他在卷烟厂谋得一份工作,每天的生活如同机械般重复着,谁也想不到,命运的齿轮即将残酷地转向他。
4 月 9 日,这原本是极为平常的一天,他在下班之后,跟工友闫峰结伴去吃饭,当他们吃饱喝足之后,就开始走在返回工厂的路上。
路过毛纺厂宿舍附近那个阴暗逼仄的公厕时,呼格吉勒图突然想起自己还没买泡泡糖,便让闫峰先走,自己去买点,一会儿回车间再汇合。
过了十几分钟,呼格吉勒图返回了车间,闫峰一眼就察觉到他的状态有些不对劲,显得有些心神不宁的,就在这时,呼格吉勒图拿出一块泡泡糖,递给了闫峰。
还没等闫峰开口问,他就说在回来的路上听到女厕所里有女人的求救的声音,他觉得里面肯定出事了,想让闫峰和他一起去看看。
闫峰犹豫了,毕竟那是女厕所,而且当时正值严打时期,他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便劝呼格吉勒图不要管闲事,但呼格吉勒图坚持说自己没有听错,里面的女人肯定遇到了危险,他不能见死不救。
最后,闫峰还是拗不过呼格吉勒图,两人硬着头皮,走进了昏暗的公厕,进去后,呼格吉勒图拿着打火机照亮了厕所,发现一个女人赤身裸体地躺在冰冷的地板上,一动不动,显然已经遇害。
那一刻,恐惧像电流一样击穿了两个年轻人的身体,他们转身就跑出了公厕,跑到巷子口的时候,呼格吉勒图拉住闫峰说:“我们去报警吧!”
闫峰还是想息事宁人,但呼格吉勒图态度坚决,他认为自己亲眼目睹了凶案现场,如果不去报警,良心上过不去。
最终,呼格吉勒图和闫峰一起,来到附近的治安岗亭报案,警察接到报案后很快到达现场,马上封锁了那座公厕,然后认真地进行现场勘查工作,法医经过鉴定后判定,死者是先被强奸,而后被扼住颈部导致窒息身亡的。
呼格吉勒图和闫峰作为第一目击者,被带回了警局接受调查,原本以为只是配合警方调查,没想到这竟成了呼格吉勒图噩梦的开始。
屈打成招
呼格吉勒图先是被带走问话,一遍又一遍地重复当晚的经过,然而,他所说的一切都无法消除警方的怀疑,随后,一个看似平常的问题抛向了他:“你看过黄色录像吗?”
在那个年代,“黄色录像”几乎等同于“流氓罪”,一旦和这个词扯上关系,几乎就等于被贴上了罪犯的标签。
呼格吉勒图自然是知晓其中利害关系的,于是他果断地进行否认,但是,他所作出的辩解,在警方听起来,却像是没有根基的话语,十分苍白、无力,没有任何能够说服人的力量。
之后,闫峰成为了审讯的重点对象,警方想要通过他来找到案件的突破点,进而对他展开逼迫询问,问他是否了解呼格吉勒图做过的所谓 “坏事”。
闫峰思索了好半天,最终只是表示呼格吉勒图是一个热心肠的人,曾经还借钱给他用来买自行车,至于其他的所谓 “坏事”,他绞尽脑汁也实在是想不出来。
而警方的耐心显然已经耗尽,他们不断地引导,甚至威胁闫峰,说他再替呼格吉勒图说话,就是“包庇罪”,无奈之下,闫峰只能说了一句“呼格吉勒图以前和自己开过黄色玩笑”。
这句话,在今天看来再平常不过,但在那个年代,却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警方的态度瞬间转变,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迫不及待地将呼格吉勒图和“流氓罪”联系在一起。
就在那一刻,呼格吉勒图的命运仿佛就已经被写好,审讯室中,令人不寒而栗的桌椅挪动声传了出来,其间还夹杂着呼格吉勒图接连不断的惨叫,在这静谧的夜晚,这种声音是如此突兀,格外尖锐地划破了夜的宁静。
闫峰在旁边的屋子,听着朋友的惨叫,内心充满了恐惧和无助,他不知道等待呼格吉勒图的将会是什么,更不知道自己无意间的一句话,将会给朋友带来怎样的灾难。
漫长的折磨过后,他终于“招供”,承认了自己是凶手,但是,这并非出于他的本意,而是在巨大的精神压力和肉体折磨下做出的无奈选择。
警方急于尽快结案,所以并未对案发现场予以仔细勘查,他们甚至都没有找到任何能够直接表明呼格吉勒图为凶手的证据,仅仅是凭借呼格吉勒图的 “口供”,就东拼西凑地弄出了一份所谓的 “证据链”,然后便草草结案。
1996 年 6 月 10 日,呼和浩特市中级人民法院判定呼格吉勒图犯有 “流氓罪” 与 “故意杀人罪”,并判处其死刑,仅仅过了 62 天,一个年轻鲜活的生命就如此被仓促地判定了死刑。
当日,呼格吉勒图的母亲尚爱云同样身处法庭之中,就在听到法官宣判的那一瞬间,尚爱云只感觉眼前突然一黑,随后整个人便昏倒在了地上,悲伤与绝望瞬间将她淹没。
呼格吉勒图被执行枪决之后,尚爱云从未有一天中断过上访,她坚信自己的儿子是无辜的,她要为儿子讨回公道,在那个年代,她的声音显得那么微弱,她的申诉一次又一次地石沉大海。
年复一年,光阴似箭,呼格吉勒图案慢慢淡出了人们的视野,被大多数人所遗忘,唯有尚爱云和她的家人,始终坚定不移,从未放弃那为呼格吉勒图翻案的希望之光。
冤案昭雪
转眼到了2005年,被人们渐渐淡忘的“四九女尸案”却因为另一起案件的侦破,再次掀起波澜。
有一个连环杀人犯名叫赵志红,他被抓获了,让人诧异的是,他交代罪行之时,九年前的 “四九女尸案” 竟赫然在列。
呼格吉勒图的父母,尚爱云和李三仁得知消息后,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他们坚信儿子是被冤枉的,开始了漫长的申诉之路。
尚爱云和李三仁都是普普通通的工人,为了给儿子申冤,他们四处奔走,倾尽所有,他们找律师、写材料、上访,不放过任何一丝希望。
而当年参与办案的人员都已经升迁,这起案件就像一块烫手的山芋,没人愿意碰,呼格吉勒图的父母一次次希望落空,但他们没有放弃,他们要为儿子讨回公道,让真相大白于天下。
媒体对 “呼格吉勒图案” 进行的报道,使得这一案件的关注度不断攀升,社会的各个阶层纷纷开始呼吁要对这个案件进行彻底的审查,在这样的舆论压力之下,内蒙古高院不得不启动再审程序。
在经历了漫长的调查取证之后,十年前的12 月,内蒙古高院公开宣告他无罪,算起来,到这一天为止,呼格吉勒图被执行死刑已经过去了完整的 18 年,正义或许来得有些晚,不过,它最终还是来到了。
赵志红作为真正的凶手,最终被判处死刑,与此同时,在当年参与到刑讯逼供、导致冤案发生的 27 名相关责任人,也受到了法律给予的制裁。
2015年2月,内蒙古自治区高级人民法院依法作出国家赔偿决定,决定向呼格吉勒图父母支付国家赔偿金共计205万多元,其中包括死亡赔偿金、丧葬费、精神损害抚慰金等。
“呼格吉勒图案”的平反,是中国司法进程中的一件大事,它敲响了警钟,提醒我们必须时刻警惕冤假错案的发生。
刑讯逼供必须杜绝,司法公正必须得到维护,只有这样,才能告慰那些蒙冤受屈的灵魂,才能让人民群众在每一个案件中都感受到公平正义。
呼格吉勒图的悲剧,是时代的一个缩影,它提醒我们,要珍惜每一个生命,维护法律的尊严,让正义不再迟到。
参考资料
央视网:呼格吉勒图奸杀案始末:母亲回忆刑场泪如雨下
北京晨报——呼格吉勒图18年沉冤昭雪
环球网:内蒙古呼格吉勒图案追责结果公布 27人被追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