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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ryl Churchill
卡莉尔·丘吉尔
剧作家
卡里尔·丘吉尔是一位英国剧作家，她的作品被描述为具有挑战性、严谨且极具原创性。她是一位“突破界限的戏剧探索者”，以戏剧化地描绘权力滥用和探索女权主义主题而闻名。
丘吉尔于1938 年 9 月 3 日出生于伦敦。她在牛津大学玛格丽特夫人学院学习英国文学。她的第一部戏剧《楼下》是在她还在大学时写的，并于 1958 年首次上演，并在《星期日泰晤士报》全国学生联合会戏剧节上获奖。她还为英国广播公司写过几部戏剧。她的第一部专业舞台剧《主人》于 1972 年在伦敦皇家宫廷剧院首演。
1974 年至 1975 年，她担任皇家宫廷剧团的常驻剧作家，是第一位常驻剧团的女性剧作家。70 年代和 80 年代，她还与剧团 Joint Stock 和 Monstrous Regiment 合作。她在此期间的作品包括《白金汉郡的光芒》（1976 年）和《九霄云外》（1979 年）。
丘吉尔的作品极其丰富，她的作品创作一直延续到 21 世纪，包括《遥远的地方》（2000 年）、 探讨人类克隆主题的《数字》 （2002 年）、 《七个犹太孩子——一部为加沙创作的戏剧》（2009 年）、《爱与信息》（2012 年）、《恶人叮咚》（2013 年）、《我们走了》（2015 年）和《独自逃亡》（2016 年）。，
近年来丘吉尔越来越多地转向将音乐和舞蹈融为一体的戏剧，转向音乐和舞蹈剧场，自然而然地与编舞家和作曲家合作，因此她的作品越来越成为一项集体事业。她的定期合作者包括伊恩·斯宾克（Ian Spink），其作品有《一口鸟》、《毒药大亨的生活》、《斯克里克》和《旅馆》；奥兰多·高夫（Orlando Gough），其作品有《毒药大亨的生活》和《旅馆》。
三十多年来，卡莉尔·丘吉尔一直致力于将社会责任与戏剧实验结合起来。她的剧本创作生涯始于 20 世纪 60 年代的广播剧；20 世纪 90 年代后，她开始创作以文本为主导的舞台剧；直至21世纪，她越来越多地转向文本、舞蹈和音乐的混合剧场。本期剧看，我们将聚集丘吉尔的创作生涯，看她如何不断地为英国现代戏剧输入新解法。
从家庭到政治
01
1961 年，丘吉尔与大律师戴维·哈特结婚，十年来一直待在家里，养育三个儿子。
“我并没有真正参与到 60 年代发生的事情中。那段时间我感到很孤独。我对自己的生活方式感到不满，那就是当一名大律师的妻子，只能待在家里。”
在此期间，丘吉尔创作了广播剧，但当她的丈夫于 1972 年辞职去一家法律援助组织工作时，她开始了参与社会问题的新生活。“我们不想支持我们不喜欢的资本主义制度，”丘吉尔曾说过。同年，丘吉尔的第一部重要舞台剧《主人》在伦敦皇家宫廷剧院上演，讲述了一个女人如何摆脱粗鲁的丈夫，走向独立，其中融入了性别和阶级问题。这部剧也标注了丘吉尔专业创作生涯的正式开端。
photo by Vici McDonald / The Chronicle 1979
20 世纪70 年代中期到 80 年代中期是丘吉尔的早期创作区间，这个时间段的她常常选用历史题材。该系列的开篇是《醋汤姆》（Vinegar Tom）和《白金汉郡的光芒》（ Light Shining in Buckinghamshire），两部戏剧都以17 世纪的英格兰为背景，但与当今时代也有共鸣。
其中，《白金汉郡的光芒》以英国内战为背景，部分内容改编自普特尼辩论。剧中人物包括掘地派、平等派和咆哮派——他们的理想主义与奥利弗·克伦威尔和亨利·艾尔顿的实用主义形成了鲜明对比。该剧首演于1976年；当时，丘吉尔规定，剧中角色应互换，同一个角色由不同的演员扮演。
《白金汉郡的光芒》2015年复排版
© Marc Brenner
“这是一部关于英国人、关于民主的优秀戏剧；一部关于失败方、关于幻灭的戏剧；一部关于时间流逝、政权更迭和理想破灭的戏剧。一部以人性善良的形式出现的希望的戏剧。我深受启发。就像她所有的作品一样，它让我问自己一个问题：‘我们是谁？’”
——《卫报》
如果说《白金汉郡的光芒》奠定了丘吉尔创作中宏观的政治底色，那么同年她与“怪物团”创作的《醋汤姆》则直接表达了她本人的政治取向——一位极具影响力的女权主义作家。
丘吉尔和“怪物团”的成员在20 世纪 70 年代的一场支持堕胎选择权的抗议游行中相识，她们很快发现她们都对上演一部关于 17 世纪英国妇女社会困境以及这一时期边缘妇女如何被称为“女巫”的作品感兴趣。丘吉尔和“怪物团”认为这一历史时刻是一个有用的载体，可以突出当代（20 世纪末）对待妇女的态度，因此在剧中的各个场景中穿插了当代歌曲，并穿着现代服饰演唱。
《醋汤姆》海报
戏剧的开头展示了一位 20 岁出头的女性（爱丽丝，观众还不知道她的名字），以及一个名叫“男人”的角色。丘吉尔并没有通过给“男人”这个角色起名字来赋予他个性，而是采用了布莱希特所用的简写叙事技巧，向观众展示一种“类型”或“原型”。通过以这种方式“疏远”角色，观众更有可能思考问题，而不是过度关注角色。尽管当时的评论家对这部剧的评价褒贬不一；直到2006年，《牛津英国文学百科全书》将《醋汤姆》描述为“一部复杂且具有广泛历史意义的作品，探讨了对女性身体和欲望的监管”。
这两部剧呈现出丘吉尔早期创作的特点：大量使用了纪录片素材，探讨在人们的历史想象中占有重要地位的历史题材，并且挑战了人们对这些事件的普遍看法。
戏剧“对位法”
02
像她那一代受布莱希特影响的许多人一样，丘吉尔避开了悬念情节，而是喜欢用情节式的讲故事方式。因此，她的戏剧往往由许多松散连接的场景构成，这些场景不一定无缝地“连接”在一起，而是通过模式化构建出一幅总体画面。。一个特别“丘吉尔式”的情节设计策略是将两个完全不连续的戏剧世界并置——这种戏剧“对位法”主要体现在她80-90年代的创作中。
photo by Susan Gilbert / The Chronicle 1983
丘吉尔第一部受到广泛关注的戏剧是《九霄云外》（Cloud Nine），该剧探讨了殖民主义/帝国主义思维对亲密个人关系的影响，并采用跨性别演员阵容，以达到喜剧和教育效果。该剧于 1982 年荣获奥比奖年度最佳戏剧奖。
“在《九霄云外》中，我非常想做的事情之一就是写一部关于性政治的戏剧，而不仅仅是女性的事情。我觉得有不少女性团体在从这个角度创作戏剧。还有同性恋团体……没有任何一部戏剧也涉及异性恋男性。导演马克斯 [斯塔福德·克拉克] 甚至在一开始就说：‘那么你是不是应该找一位女导演来做这个？’他没有意识到这也是他的主题。”
—卡里尔·丘吉尔，1982 年 5 月《女士》杂志采访
《九霄云外》尝试用戏剧向人们提出疑问： 1879 年至 1979 年间人们对性行为的态度发生了多大的变化？
《九霄云外》外百老汇复排版
©Doug Hamilton
时效性问题根植于该剧不寻常的结构之中。第一幕发生在维多利亚女王统治时期，地点是英国在非洲的殖民前哨。第二幕发生在该剧创作时的伦敦，尽管在“现实”世界中可能已经过去了 85 年，但第一幕中重复出现的角色在舞台上只比第一幕大 25 岁。通过两幕之间角色的互换，一种对位法正悄然发生。
与此同时，该剧的跨种族和跨性别演员阵容进一步强调了规范与违规、表象与现实之间的冲突和混淆。贝蒂渴望体验只对男性开放的冒险世界，由男性扮演；约书亚渴望成为白人，由白人演员扮演；爱德华的倾向传统上被认为是女性的，在男性身上受到压抑，由女性扮演。因此，每个人都反映了他或她的抱负和内在本质的种族和性别。
《九霄云外》外百老汇复排版
©Doug Hamilton
这种对位法的运用也体现在另一部她广受好评的剧作《上流女孩》（Top Girls）中——晚宴的奇幻与职场和家庭的平凡世界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这部剧将五位历史女性角色聚集在伦敦一家餐馆的晚宴上，晚宴由“Top Girls”职业介绍所的新任总经理马琳举办。这部戏剧于 1983 年第二次为丘吉尔赢得了奥比奖，成为年度最佳戏剧。
《上流女孩》1982年首演版
©Sue Adler
《上流女孩》放弃了对历史准确性的任何主张，在开场一幕中将五位来自不同历史时期和文化背景的女性聚集在一起，庆祝现代女性玛琳的晋升。晚宴是一场戏剧杰作，庆祝了六位女性的成就和奋斗，最后以醉酒的混乱结束。
文本的转向
03
在三十年的创作生涯中，丘吉尔不仅在作品的政治性和文本性上呈现出先锋性，并且在本世纪的创作中，她也敏锐地觉察到当代戏剧中文本的转向。英国戏剧界常将丘吉尔与毕加索并举，认为“丘吉尔之于当代戏剧就如同毕加索之于现代艺术”。毕加索一生中曾数次转换艺术风格，丘吉尔也近乎是刻意地以风格多变为目标，无论从题材还是形式上都极少复制自己过去的成功。
“丘吉尔最让人激动的地方在于她总是试图开辟新天地。创新程度非同寻常。每一部剧几乎都重新定义了戏剧的形式。”
— Dominic Cooke，皇家宫廷剧院艺术总监
2012年的《爱与信息》（Love and Information）彻底挑战了人们对于故事连续性的惯性期待。剧中共有 100 多个角色（由六名演员扮演），分为 57 个互不相干的场景，有些场景持续几秒钟，有些场景持续大约五分钟。
《爱与信息》
©The Other Richardr
虽然这些场景没有联系，但其中的主题却反复出现：对记忆和痴呆症影响的探索，以及对现代社会对持续不断的信息流的不断需求的评论。
与此同时，这个阶段的丘吉尔作品中的政治性不再作为一种表达而出现，而变更为一种对于广义主题的探讨，这种表达方式从原来的布莱希特趋向于阿尔托。
阿尔托将他的“残酷戏剧”比作瘟疫，迫使人们在剧场中直接面对自己内心那些不见容于文明社会的隐秘欲望，以此达到一种宣泄与净化的效果。然而传统戏剧的文学语言在他看来是理性的凝结，即使经过改良也难以契合他的理念。因此，他把大部分希望寄托于演员的形体动作，强调表演应当“思考人物灵魂而非表象上的行动”
《食鸟》-Robert Walton
这种创作方式在她后期的肢体作品中尤为明显。《食鸟》（A Mouthful of Birds ）以其重复的场景、四十个有名有姓的角色、多重现实的呈现（通常同时呈现）、情节结构和集体舞蹈的描述为特点。该剧的所有逻辑建立在视觉和语言意义的基础上，以产生意义。
在本世纪，丘吉尔渐渐从文本转向肢体，对于人类本质的探寻在看似无序的超现实文本中焕发出她创作的无限生机。
*www.actorsco-op.org
literature.britishcouncil.org
literariness.org
熊之莺：女性主义之后：卡里尔·丘吉尔剧作新解，《戏剧艺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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