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09月15日 15:51吉林

原创 老正时空 奇异时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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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几天刚动了戒网的念头,没想到这么快就挨了当头一棒:从周五早上六点开始停电,一直停到周六晚上六点,整整36个小时。

早有通知,却忘了,发现停电时,充电宝没充电,手机电量43%。

通知说晚上七点来电,想着用飞行模式和低电量说不定能应付过去。到下午五点半,手机还有5%的电量,觉得就快来电,索性放开用,吃饭时还看了会小视频。

还差大概十分钟七点时,手机屏幕终于黑了。那一瞬间有些释然,反正再有十来分钟就来电。打开床头灯开关,以便来电就知道,然后就躺在床上,闭目养神。

没成想居然睡着了,睡得还挺香,好像还做了个梦,白日梦记不住,却是因梦中的情节突然醒的。

睁开眼,屋是黑的,灯也是黑的。按了两次开关,也没亮。到客厅一看,已经快八点了。这才明白,时间到了,电却没来。这种情况没遇到过,以前说几点来电,一般总要提前几分钟。

这下麻烦了。手机没电,没法上网,看不到物业群的消息,也没法打电话问朋友,问邻居还怕麻烦人家。一瞬间就想出去找个地方充点电,正要出门,忽然又有点懒得动,心想说不定电一会就能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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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家里有蜡,点上一根,看看书吧,正好手边有本阿伦特的《黑暗时代的人们》。一翻开书,忽然又想到戒网的一个理由:读书需要戒网,读书不能在网上读,读书要看纸质书。躺在床上,点上根蜡读书最好,这样容易读进去。这样心才静,读书需要心静。

这次真看进去了,对其中一段特别有感触。以前看过,感触没有这次这么深。这次看,有了很多联想,越发觉得思想的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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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段在17页,是第一篇:“论黑暗时代的人性:思考莱辛”中的一段:

已经有很多人讨论到德国出现的一种普遍趋势,这一趋势表现在:人们把1933年到1945年这段时间当作仿佛从未存在过,仿佛德国、欧洲和世界历史中的这一段可以从史书上抹掉,仿佛一切都取决于对过去的“消极”方面的遗忘,取决于化恐怖为感伤。(《安妮日记》在世界范围的畅销清楚地表明,这一趋势并不仅限于德国。)于是就有了下述奇怪的事情:德国的年轻人竟不被允许知道几十英里外的每个学童都必须知道的事情。在所有这一切后面,当然有着一种真实的困扰。而这种在直面过去真相方面的无能,或许已经成为“内在移民”的直接遗产,正如它无疑在很大程度上,更直接地是希特勒政体的一个后果--也就是说,它是一个由纳粹将所有德国居民都卷入其中的有组织犯罪的结果,内在的放逐者并不比坚定的纳粹党员和犹豫的寄居者更能幸免。正是这一犯罪的事实,被同盟国简单地归结为一个关于“集体罪行”的重大假设。这就是德国人深感窘迫的原因,每一个局外人在对过去的问题进行讨论时都能感受到这一点。在此要找到一种合理的态度是多么困难,这一点或许在一句老话中表达得更清楚:过去仍未“被征服”,它仅被那些想首先着手“征服”过去的、具有善良意志的人所掌握。或许这种做法并不能对一切过去都产生影响,但是它肯定能对希特勒德国这一过去产生影响。然而,我们能做的最好的事情,是准确地知道过去是什么,同时承受这种知道,并因而期待和守望着所有从这知道和承受中而来的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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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段话看上去略显晦涩,但大概意思能够感受到,那就是不仅仅在德国,就是在全世界,人们似乎都把纳粹的罪行忘却了,仿佛那段历史压根不存在,只留下了感伤。正如阿伦特所说的,“仿佛一切都取决于对过去的“消极”方面的遗忘,取决于化恐怖为感伤。(《安妮日记》在世界范围的畅销清楚地表明,这一趋势并不仅限于德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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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遗忘,我们似乎也正在经历,不仅在经历,甚至连感伤的资格也在被剥夺。前段时间有人批“伤痕文学”就是这样的情形。

不但要遗忘那段历史,甚至连“伤痕文学”的记忆也要铲掉,真是够狠。

这足以说明,当年反思只停留在“感伤”的伤痕文学层面,没有从历史的高度全方位的来一场真正的反思,以至于如今竟连伤痕文学都容不下。这不仅可悲,而且是一种错误。这错误的后遗症正在显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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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左们很过分,“伤感”不允许,历史也要遗忘。这比忘记纳粹的恶还要恶。

想到极左,觉得有必要做个澄清。这个极左是该打引号的——是“极左”,不是极左,不是左的极端,而是“极右”,是形左而实右。

这个不打引号的极左的用法,就是试图遗忘过去的“消极”的一种手段。试想,还想回到“文革”,是激进还是保守?是进步还是落后?显然是后者。既然是后者,怎么可能会是左派?而且还是极端的左派呢?不对的!这些还想回到过去的不是左派,而是右派,还是代表保守、落后的极端右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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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后,不宜再称呼司马南之流为极左分子,他们是极右分子,或是带上引号写成“极左”。

“极左”弄清了,左右就好理解了。真正支持改革开放的才是真正的左派,反对改革开放,还想回到“文革”的就是右派。这要在概念表述上颠倒过来,不能再含糊下去。

有人总以左派自居,并引以为傲,引以为荣,动不动就是一副“我是左派我怕谁”的样子。这种情形需要改一改。

看到这,想到这的时候,那根蜡快要燃尽了。事实上是第二天,也就是周六晚上六点才来的电。想到的这些是周六晚上才得以变成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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变成文字不难,但能不能让更多的人看到就不好说了。但不好说也要说,正如阿伦特在这本《黑暗时代的人们》中说的:

“我们能做的最好的事情,是准确地知道过去是什么,同时承受这种知道,并因而期待和守望着所有从这知道和承受中而来的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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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想再说一句我对这次停电的感慨:自从发明了电,黑暗总是暂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