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早,#娃哈哈遭多名前员工起诉#上了热搜。
据多家媒体报道,娃哈哈多位职工已经成立维权委员会,并向人民法院提交了起诉状,要求确认2018年的股权回购协议无效。
“2018年的回购协议”是指娃哈哈集团2018年的一次针对员工持股会股权的回购行动。
根据《国际金融报》当时的报道,娃哈哈回购员工持股始于2018年春节前后,当时有说法称娃哈哈回购股份是为上市做准备,而娃哈哈方面称是为了激发员工的积极性。娃哈哈集团作为回购方,对此次回购的每一股股份支付的全部对价共计3元,(扣除0.4元,税后为2.6元/股),其中2元以特别分红回报的方式支付给持股员工,1元作为股份回购价。
但娃哈哈集团员工维权委员会的维权内容称,2018年的这次“股权回购”存在不合理处,有员工质疑,该次回购是娃哈哈职工持股会用本属于员工的分红款买断了员工手中的股票,并将这部分股权出售给了宗家。此外,还有员工被要求转签合同、取消干股分红,以及0元转让职工持股会资产。
娃哈哈维权会表示,回购对价应当是股份本身的价值加上历史上积存的分红款(该部分分红款属于应分未分给职工的款项)。但娃哈哈当年1元/股的回购对价加上2元特别分红实际就是回购之前历年积存的分红款的一部分,本应归属于职工。因此,职工持股会实际上并未支付回购对价,职工对此并不知晓,本次回购实际上是直接剥夺了职工的股份。
另外,维权人员称,今年8月,职工持股会竟然零元将萧山顺发食品的股权过户给了宗馥莉女士,导致职工持股会不再享有萧山顺发的权益。
天眼查App显示,8月16日,杭州萧山顺发食品包装有限公司发生工商变更,杭州娃哈哈集团公司有限公司基层工会联合委员会退出股东行列,该公司现由宗馥莉全资持股。
杭州萧山顺发食品包装有限公司成立于2000年3月,法定代表人为宗馥莉,注册资本3000万人民币,经营范围为生产包装材料,销售百货、服装、五金交电、电子产品、建筑材料、针纺织品、化工原料及产品。变更记录显示,今年3月,宗馥莉接手父亲所持该公司股份,并担任法定代表人、执行董事、经理。对外投资信息显示,该公司持有重庆市涪陵娃哈哈饮料有限公司、巢湖娃哈哈食品有限公司、贵阳娃哈哈饮料有限公司等多家公司股份。
目前,娃哈哈维权会已紧急组织部分原职工、在职职工向法院起诉。一方面,要求确认2018的股权回购行为无效,重新确认职工在持股会中的股份,同时要求职工持股会、宗馥莉女士对于2018年员工股权回购行为做出进一步解释和说明,包括回购资金来源、回购价格等。另一方面,有部分职工对持股会历史分红计算、萧山顺发股权被零元处置提出强烈质疑,也已通过诉讼的方式追讨损失。
有参与本次维权的员工明确提出,当时还是宗庆后掌管企业,有关职工持股会回购员工股份事项及“回购”总体方案,没有在职工代表大会要求表决前充分公示并征求广大员工的意见,也没有公布员工持股会的账务报表数据(如股份、股份收益、每股净资产)等关键信息。很多职工是在不透明的状况下、在不想失去工作等顾虑和压力下被迫接受了“回购”。
中国工业报从娃哈哈集团内部了解到,娃哈哈维权会反映的股权回购、改签劳动合同、股权变更、股权回购、集体诉讼等事项均是事实,目前娃哈哈集团正在全力应对。
法律从业人士向中国工业报分析称,公司回购员工股权的行为本身没有错,但是要在合法合理的前提下进行。2018年娃哈哈的员工股权回购,从法理上有两个疑点:一是用于回购的资金,是否侵占了本属于员工的历史累计分红款;其二则是回购价格是否公允,在过往每年至少可分配0.8元/股的基础上,考虑到未来的持续获利可能,公司仅按股权出资“2元特别分红加1元股本”方式回购,是否涉嫌对员工股权的低估。
中国工业报获悉,目前由娃哈哈维权会发起的此次“股权”诉讼,已经得到了更多员工响应,维权队伍也在持续扩大,并且得到了各方面的广泛支持。
宗家历史遗留问题待解
前不久,一封题为《实锤举报宏胜集团总裁宗馥莉侵占娃哈哈集团巨额国有资产》的举报信在网络上悄然出现。
据南方都市报报道,该举报信列举了宗馥莉多条“罪状”,包括以宏胜集团名义委托外加工工厂,贴牌加工娃哈哈纯净水,再卖给娃哈哈集团销售公司,而娃哈哈集团才是唯一有权利对外委托加工娃哈哈品牌产品的公司。
某种程度上,该举报信反映的问题,与本次职工维权一样,都是属于“历史遗留问题”。
这些问题在宗庆后在世的时候就一直存在,而不是“宗馥莉时代”的新矛盾产物。只是宗庆后在世时其对集团的控制力和影响力毫无疑问比如今的宗馥莉强,所以如宏胜集团这样的体外公司,以及2018年收员工股权等等或明或暗、或大或小的矛盾都被掩盖住了。
2018年的股权回购,是宗庆后留下的难题之一。而举报信提到的宏胜集团,是宗庆后留下的另一个更加难解的问题。
举报信中提到的宏胜集团就是娃哈哈最出名的体外公司之一,宏胜集团与其他企业合资建厂,投资约12亿元,以实现将娃哈哈集团原有水产品业务全部转移的目的,且这部分投资由娃哈哈集团垫付;娃哈哈集团原本是统销统购,据称还存在将宏胜贸易公司加设到采购体系,对诸多原材料不合理加价等。
每日经济新闻曾在报道中指出,成立于2003年的宏胜集团正在成为宗馥莉另一个大展宏图的“新天地”。宏胜一开始只有一条饮料灌装线,更多的是为娃哈哈代加工饮料。自2007年起,宗馥莉独立执掌宏胜集团。到现在,宏胜集团在全国已共有20个生产基地,40多家子公司及100多条生产线。
在2022浙商全国500强榜单上,宏胜集团以2021年营收104.21亿元,位列总榜单165位,与娃哈哈集团(2021年营收519.15亿元)双双以百亿巨头企业身份示人。
作为娃哈哈集团产业链的“核心公司”,娃哈哈集团在宏胜饮料集团中的股权占比却为零,宏胜饮料集团的股权结构“游离”于娃哈哈集团之外。
除此之外,此前宗庆后还打造了杭州娃哈哈宏振投资有限公司。但这一冠名娃哈哈的企业,股权结构一样“游离”于娃哈哈集团之外。天眼查显示,娃哈哈集团对其占股为零,目前该公司由宗馥莉100%持股。
然而,杭州娃哈哈宏振投资有限公司对外投资控股了20多家娃哈哈系公司,这些公司涵盖制造、零售、批发业务等,与娃哈哈集团的业务存在紧密的关联。
作为主体公司的娃哈哈集团,在股权上却始终与多家娃哈哈系上下游产业链公司“剥离”,娃哈哈集团从中受益到底是多了还是少了?关联公司使用“娃哈哈”名义进行活动时,又向娃哈哈集团支付商标授权费了吗?
自媒体锌财经曾作出评价,宗家虽然明面上在娃哈哈集团的持股数量不多,但宗馥莉拥有独立于娃哈哈集团外的供应商以及经销体系,是她应对股东等外界压力的“必杀器”。
比如,假设娃哈哈集团股东继续跟宗馥莉闹下去,宗馥莉或许可以给上游供货企业更高的进货价,给下游经销商更大的利润空间。如此一来,处于中间位置的娃哈哈集团,利润可能就被剥夺掉,或变成一个“空壳公司”。这种结果,或许双方都不愿意见到。”游离于娃哈哈集团之外的体外公司,依靠娃哈哈赚钱,却并没有体现包括员工持股会在内的其它股东利益,尤其是在职工持股会从萧山顺发的股东席上离开之后,这个问题更加凸显,有网友在相关新闻下评论称,这是现代版的杯酒释兵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