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个时候我早已经被病痛折磨至死,和爸妈还有囡囡一样化作尘土。
说不准他们一家三口还会踩着我们父女的坟头肆意玩乐欢笑。
我不愿意看到这样的场景,所以拼尽全力想要在她心里头下一个窟窿。
当然,前提是她还有那么一丁点良知。
“我......当初我也是......”
“谁让她是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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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抵是我的眼神太过悲伤愤怒,林婉冰冷的眼神终于被砸出一丝愧疚。
她张了张嘴试图解释,并且试图甩锅给我,不过最终还是没能说出来。
目的达到,心底掠过一丝快意,我抬眸看着林婉,眼神冰冷如寒潭:“我们已经离婚,你又怀了别的男人的孩子,却还在这纠缠不休,林婉,你不觉得自己下贱吗?还是说你就好左右逢源这一口?一旦拿捏不住别人就会抓狂崩溃?”
“我,你......”
“裴昭你这个王八蛋!”
看出我眼里的嘲讽,林婉你记得发狂,跺脚吼道。
话音刚落便脸色一白,栽倒在地。
隋安带着医生回来正好看见这一幕,瞬间吓得要死不活。
“婉姐,你......你坚持住!医生来了!医生来了!”
隋安扑过去将林婉抱起,嚎得像是在哭丧。
医生见状眉头紧紧皱做一团,无语至极:“行了,别喊了,赶紧送到诊疗室去吧。”
虽然闻言这才恍然大悟,抱着林婉朝诊疗室狂奔。
很快,隋安便又走进了病房。
脸上丝毫不见方才的慌张恐惧,满是得意嚣张。
“林婉晕倒不是因为生病,而是怀孕了,没想到吧?”
“你应该想不到,毕竟她碰都不让你碰,你又没胆子出去偷腥,怕是都忘了女人是什么滋味了吧。”
“我告诉你哦,她不喜欢我做措施,说要是怀孕了就生下来,还会给孩子股份。”
隋安在病床前的椅子上坐下,嘴角的笑AK都压不住,尾巴都快翘到天上去了。
用尽一切自以为杀伤力极强的言语往我心窝子上戳。
但从头到尾我心里只是漫起了一丝细微的疼痛。
为了那句“怀孕了就生下来”,也为了我那没能来到人世的女儿。
“你该不会以为她只有你一个男人吧?”
“我承认你年轻,也有那么几分姿势,但以林婉的身份,想要什么样的男人没有,你凭什么觉得她会为你守身如玉?”
“除了你,她不知道还有多少小奶狗小狼狗,光我见过的就有好几个,孩子说不准是谁的呢。”
我抬眸瞥了隋安一眼,语气没有丝毫波澜,但说出的每一个字都仿佛利刃一般,砍在隋安那张得意嚣张的脸上。
他猛地愣住,回过神来后又满脸震惊愤怒,不愿意相信,却又无法说服自己。
毕竟我说得没错,以林婉的身份,什么样的男人都是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他凭什么觉得自己能成为唯一。
但实际上林婉并没有那么放 荡,这两年她的确只有隋安一个男宠。
但我偏要这么做。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是隋安告诉林婉我晕倒是因为感冒发烧,所以她才会觉得我惺惺作态。
我只不过是以其人之计还治其人之身。
“你!你胡说!你肯定是在胡说!”
隋安瞬间破防,红着眼睛瞪着我,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似的。
就在他站起身,揪住我的衣领,抡起拳头想要往我脸上砸的时候,手机铃声却忽然响了起来。
迎着隋安的拳头,我嗤笑:“朝这儿打,正好我去做检查,让她知道我生病的实情。”
“你以为婉姐还会关心你吗?”隋安嘴上不饶人,却还是放下拳头,嘲讽一句,转身离开。
趁着林婉怀孕的机会,他当然要好好表现,最好能子凭父贵,顺利登上林婉的户口本。
我靠在墙上,冰凉的墙面让我有几分真实感,凉意顺着脸部的肌肤一点点渗透进皮肤里。
直到手机铃声再次响起,我才回神,去接电话。
“裴先生,关于你的病情或许还有转机,你方便过来吗?”
我愣住,握着手机的手颤抖,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本以为自己的生命已经走到了尽头,我开始尝试去接受死亡,如今却得知病情或许还有转机。
我,还能活下去,可以做许多想做的事情。
“裴先生?”
主治医生的话唤回我的神思。
我回神,忙不迭道:“我现在就过去。”
心脏跳动地飞快,太阳穴也隐隐发涨,我尽量克制着不让自己的情绪太过于激动。
巧合的是,我做检查的医院就是现在身处的这家医院,也省得来回跑动,只需要从门诊到脑科。
十分钟后,我攥着一张名片出来。
掌心那张薄薄的名片承载着生的希望。
我小心翼翼地将名片收起来,仰头看天。
阴沉许久的天也跟着放晴,一小方阳光透过云层洒落下来。
口袋里手机铃声响起。
是林婉。
我不打算接,对方锲而不舍地打过来。
没办法,我只好接通。
“裴昭,你去哪了?为什么这么慢才接电话?”林婉质问。
我不满于林婉的蛮横,原来的好心情消散许多,忍不住呛声:“我们已经离婚,现在我们两个没有任何关系,我可以不接电话,就算接电话也是出于礼貌。”
林婉嗤笑,语气傲然:“签署离婚协议并不代表离婚,我们还没有去民政局领离婚证,所以,从法律层面上来讲,我们现在还是夫妻关系,你仍然是我的合法丈夫,妻子询问丈夫的去处,有问题吗?”
我握着手机的手收紧:“那我们赶紧去民政局办理离婚。”
“你先过来,看你表现。”
根本不给我继续和她争辩的机会,林婉直接挂断电话。
她总是如此,高高在上,把一切都当做理所当然。
我最终还是去了林婉的病房。
尚未走近,就听见里面传来呕吐的声音,以及隋安焦灼的问话:“婉姐怎么还是一直吐?有没有止吐的药?”
“孕吐是怀孕时期的正常反应,你不必太紧张。”
我站在病房门口,冷眼看着病房里面。
林婉趴在床边干呕,柔顺的黑色长发倾泻而下,遮住半张清秀苍白的脸。
隋安半蹲着身子,手捧着痰盂,空出一只手将林婉散下来的头发别到耳后,温柔细致。
床边围着一群医院妇科专家,各个面容严肃。
我不自觉勾出嘲讽的笑意。
林婉怀囡囡的时候,也很不舒服,情况甚至比现在还严重,我多次要带着她去看医生,都被拒绝,她不顾药物会对孩子不好,吃药压制孕吐,即使晕倒也坚决不住院,整日工作。
和现在紧张的情形,完全不一样。
爱与不爱,在这一瞬间分明。
林婉不爱我,甚至讨厌我,所以连带着不喜欢我的孩子。
她对隋安不一样,所以对他们的孩子也万分宽容慈爱。
尽管早就有类似的认知,但当我真的亲眼看见亲身体会,又是另外一种感觉。
酸涩从心脏最底层一点点渗透出,像是盘根错节的树根,包裹住整个心脏,慢慢收紧。
林婉先发现了我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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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孕吐的反应已经缓和许多,靠在床头上就着隋安的手喝水,漂亮的眼尾泛红,瞧着让人心生怜惜。
对上我的视线,那双尚泛着水光的眼眸迅速酝酿起风暴,推开隋安的手,冷冷质问我:“刚才我让人找你,你不在病房,又乱跑去哪里了?”
“去看医生了。”我回答。
“裴昭,你贱不贱,哪怕我怀着别人的孩子,你还要关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