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在医院照顾奶奶，顺便也帮了隔壁床老人，一周后她儿女找上门

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1992年冬天，父亲像往常一样踏着厚厚的雪，神色凝重的回到了家。

来到东屋，见门外四下无人，父亲这才悄摸摸的将屋门锁了起来。

“咋样啊涛，借到钱没？”母亲见父亲回了家，赶忙放下手里的针线活儿迎了上去。

父亲叹了口气，随即摇了摇头，“不行，都不肯借，以前咱家没出事儿的时候，一个个耀武扬威的在我跟前显摆，现在出事儿了，一个个比猴子跑的还快”

听到父亲这话，母亲原本还带有希冀的目光也渐渐黯淡下来，她默默的从床底抽出来一个破旧的铁盒子，将里面零零碎碎的钱仔仔细细数了好几遍，“不够，不够了...咋办啊涛...”

父亲呆呆的望着铁盒子，久久都没说话，好半晌之后，年过40的男人，再也忍不住蹲坐在地掩面哭了起来。

我们家三代都是贫农，说白了就是地里刨食儿的，由于日子过得艰苦，奶奶生下父亲的时候又是个冬天，月子没做好，还着了凉，为此身体一直都不大好。

父亲16岁那年，爷爷因病去世，奶奶一下子好似苍老了十几岁，身体亦是每况愈下，而我们家的日子也更加不好过了。

16岁的父亲很早就将家撑了起来，可那时靠土地生活，充其量可以温饱，家里一旦出现点儿别的事情，一点办法都没有。

好在爷爷从前的战友见我家日子实在难过，便给父亲介绍了一个工厂里的活儿，农田里的收成，加上工厂里的收入，我们家的日子这才渐渐好过了起来，后来娶妻生子也是一气呵成的事情。

可天公却是不作美，三年前，奶奶突然生了一场大病，父亲急匆匆带着奶奶到医院里去看，医生说是急病，需要吃药长期治疗。

每月大把大把的药吃，家里有从前的积蓄还有父亲每个月工资撑着，日子倒也不算难熬，可却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家里日子正难过呢，父亲所在的工厂又进入了倒闭阶段。

工厂为了节省开支，便开始裁员，父亲也在其中。

虽说工厂裁员时也给了一些补贴，但那些补贴也只能解一时之需，没了长期稳定的工资，剩下的只有消耗。

看着铁盒子里一卷卷的钱越来越少，父亲每天的苦恼也挂在了脸上。

父亲的愁，奶奶似是也有所察觉。

几口人凑在一块吃饭的时候，奶奶总是一边扒拉饭，一边不经意的开口道：“涛啊，药太苦，妈不想吃了，我吃着也不大管用，还不如不吃，省下来的钱啊，留着给斌子（我）上学用。”

奶奶念念叨叨的，父亲也从未听到耳朵里，每次都是笑笑，就算遇到天大的困难，在奶奶面前，父亲也是笑呵呵的。

眼泪，只敢背着人往下流。

他恨啊，恨老天爷这般折磨我们一家；恨自己没有出息，没办法给老娘带来好生活，如今老娘病了，钱不够了，他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一切发生，却无能为力。

一滴滴眼泪顺着眼眶滑落到脸颊，又顺着脸颊落在地上，钻进了母亲的心窝子里。

母亲站在原地良久，随即似是想到了什么，手忙脚乱的从床底又翻出来一个用报纸包着的旧木盒。

母亲小心翼翼的将旧木盒打开——一块手表，一对金耳饰，还有一副金镯子。

她说：“涛啊，我这还有当初嫁给你的时候带过来的嫁妆，明天...明天你拿着去卖了换钱吧，娘的药不能断。”

父亲闻言吸了吸鼻子，“不行，这是你的嫁妆，也是岳母留给你最后的念想了，你得留着，好好儿留着”

“当初我娘给我的时候她就说了，这些嫁妆留着咱们遇到困难的时候拿出来，咱们是夫妻，更是一家人，我的东西，就是你的，如今遇着困难了，我咋能袖手旁观呢”

母亲说着话，便起身将旧木盒往父亲怀里塞。

父亲不肯，又将旧木盒摆回了原位置。

母亲急了：“涛，你这不肯，那不肯，难道要眼睁睁看着娘...”

“你的嫁妆我不能用，娘我也不会不管，你别管了，我想到一个法子可以凑钱”父亲说着话，就往门口走去。

“你能有啥法子，就算是现在找工作也来不及了，等到月底发工资，给娘买药的钱早就没了”

父亲开门的手顿了顿，几番挣扎下，还是回头淡淡开口道：“之前不是跟你提过一嘴吗，工厂以前那个老刘突然发了一笔横财，他呀...”

“涛啊，你不能犯糊涂啊”

母亲瞪大双眼，却拦不住固执的父亲。

开门的刹那，风雪呼呼往屋子里钻，一个颤颤巍巍的人影站在屋门口，直挺挺倒在了厚厚的雪地里。

“娘！”

奶奶捂着心口，大口大口喘着气，眼里尽是氤氲的雾气，“涛啊，别犯傻，娘不治了，不吃药了，你好好的，娘就安心了，一把年纪了，娘也活够本了...”

父亲张张嘴，一句话还未说呢，就见奶奶猛地咳出一口鲜血，整个人昏倒在父亲怀里。

父母二人顾不得冰天雪地的，赶忙朝邻居借了一辆三轮车，将奶奶抬上去，晃晃悠悠的朝着镇子上的医院而去。

医生说，奶奶当下的情况是急火攻心，倒是没什么大碍，就是之前查出来的毛病更加严重了，建议做手术。

但我们家的情况出不起手术费，父亲只得硬着头皮先让医院给奶奶安排了一张病床。

由于母亲得回家照顾我，医院这边就只有父亲在陪着。

一连两天，父亲忙前忙后的跑医院的手续，又是给奶奶打饭，盯着给奶奶换吊水瓶，到了晚上还仔细给奶奶擦身子。

父亲心里头存着事儿，白天又这么忙活着，短短两天就肉眼可见的瘦了。

奶奶心疼父亲，自从醒了也没怎么休息，一直不停的抹泪说不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