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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天寿

1949年建国后,文艺阵线上遵照毛主席在延安文艺座谈会上提出的“文艺应为工农兵服务”的方针,要反映工农兵的生活、为工农兵服务。由于国画只画山水、花草等,反映不了工农兵的生活,于是“国画迟早要被油画替代”的论调一度甚嚣尘上。

针对这种思潮,当时的一个著名画家据理力争,认为这涉及到中国民族的文化传承,国画不能在这一代人手里断了。后来,争论传到了毛主席的耳中,主席对此事反问了一句:国民党都不取消中国画,共产党为什么要取消中国画?

这个据理力争的画家就是潘天寿。潘天寿,原名天授、字大颐,自署阿寿、寿者,1897年3月14日生于浙江宁海县北乡冠庄村。冠庄西山有一座青葱的雷婆头峰,故他晚年自号“雷婆头峰寿者”。

潘天寿从小就喜欢临摹小说中的插图。1915年考入浙江第一师范,师从留日归来的大才子李叔同。1918年,李叔同遁入空门后,潘天寿也一度想追随老师剃度为僧。李叔同劝他说:别以为佛门清净,把持不住一样有烦恼。直到晚年,潘天寿仍将李叔同送他的对联挂于书房:戒是无上菩提本,佛为一切智慧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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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天寿(左一)和郭沫若(右一)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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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天寿向学生演示指画

1924年,潘天寿来到上海、见到80高龄的海派大师吴昌硕,两人成忘年至交。吴昌硕亲切地叫他为“阿寿”,并送他对联“天惊地怪见落笔,街谈巷语总入诗”。

此后,他先后任上海美专教授、杭州美专教授、国立艺术专科学校校长。解放后,潘天寿曾任中央美术学院华东分院副院长、浙江美术学院院长等职务。文革期间,潘天寿遭受了“不公正待遇”。曾有媒体报道,某机构拍卖了著名画家李可染1968年2月亲笔所写、揭发潘天寿的5页材料。

当年,潘天寿是国立艺专的校长,李可染是国立艺专的老师。材料中说到了潘天寿任国立艺专校长时的问题:“潘到校后飞扬跋扈……潘同伪教育部长国民党特务头子陈立夫有关系,陈的老婆是潘天寿上海美专时代的学生,听说潘做校长,就是陈立夫的关系……”“潘天寿曾搬陈立夫到学校讲话,镇压同学的进步运动……”“潘天寿站在三青团学生一边,在校制造白色恐怖……”

1969年,潘天寿心力衰竭引起昏迷,送往医院抢救后、即卧床不起。1971年弥留之际,儿子要为潘天寿剪指甲,他说:留着吧,好起来,我还要画指头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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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天寿与妻子何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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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限风光》

潘天寿是指头画大家,被称为“近代指画第一人”。潘天寿用指头作画,是为了追求指画所能展现的特殊效果。指头不能吸水、只能频繁蘸墨,画出的线条断断续续,如屋漏痕、如虫蚀木,很容易发挥枯墨、焦墨的作用。

按照潘天寿的说法就是,“指墨以凝重生辣见长,为笔墨所难到”。潘天寿最著名的一副指画作品,是根据毛主席的诗意创作的《无限风光》。这副画在嘉德2018年秋季拍卖会上,以2.87亿元成为当年全国文物艺术品的最高价拍品。

吴冠中曾这么说过:“潘天寿的绘画是建筑,他的营造法则是构建大厦的法则,他的大幅作品是真正的巨构,中国国画家中,真能驾驭大幅者,潘天寿是第一人。”

1971年9月5日,潘天寿病逝于杭州中医院。此去数十年,如去愿老人家安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