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欧美为中心的西方世界,话语权是一项非常重要的权力。谁掌握了舆论的方向,谁就在社会上拥有最多的拥护者。
不少新闻媒体人,在社会上的影响力甚至高于政客们,所以像美国这样的国家,每个电视台的新闻媒体系统背后都有利益集团,他们负责为本集团推选的政客发声。
在总统大选的过程当中,电视台就是不同的政客宣传自己政治理念的平台,作为同利益部落的媒体人们,就是这些政客的拉票员。
他们可能凭借一句话,决定某个政客政治生命的长短。
这种操作听起来特别离谱,但是让人觉得讽刺的是,这种疯狂的举动被西方人奉为圭臬,他们宣称这就是自己追求的民主。
其实位于我国北部的俄罗斯,曾经也经历过这样让人觉得离谱至极的时期。
当年俄罗斯的寡头古辛斯基,手中控制着全俄罗斯最大的传媒企业,他能够利用自己手中的舆论力量,让叶利钦这样的总统也得向他低头。
但古辛斯基没有想到的是,后来他无论怎么嘲讽挖苦普京,对方都不低头,甚至还让自己付出了代价。
那么,寡头古辛斯基是怎么崛起的?在事业巅峰时期,他有多嚣张?普京又是怎么消灭古辛斯基和他的大桥集团的?
【一】
导演出身的寡头:古辛斯基
弗拉基米尔.古辛斯基,1952年出生在莫斯科的一个犹太人家庭,他从小就特别擅长读书,在学校里每次考试都是第一名。
但成绩的优异并未让古辛斯基在学校中得到尊重,追根究底,都是因为他是个犹太人。
彼时,苏联的大环境有提防犹太人的传统,纵然犹太人们非常聪明,但苏联政府也对他们多加限制,例如绝对不允许他们参与军工设计、施工相关的工作。
等到高考的时候,犹太学生使用的试卷,还和苏联境内其他学生使用的不一样——他们的试卷题目通常都特别的刁钻,不少学生根本就答不出来。
而苏联政府之所以这样做,就是为了降低莫斯科大学、圣彼得堡大学这样的好学校的犹太人录取率。因为当时犹太人已经建立以色列,苏联担心受到犹太人的渗透。
所以,尽管古辛斯基非常优秀,但他也只能考到当地的一个工业学院读书。在读大学的几年里,他非常努力地学习着专业课。
可让古辛斯基没办法接受的是,等到毕业那天找工作的时候,他才知道他读的专业的任何岗位,都不会收取犹太人。
这也就意味着古辛斯基即使脑子里有再多的知识,他一毕业就要失业。
一般人遇到这种不公平的处境,恐怕立刻就要堕落了。但是古辛斯基不仅没有就此躺平,反而决定通过自己的努力,进入艺术学院学习导演专业。
从导演专业毕业以后,他确实干过本专业领域的事情。但是因为导演工资太低了,所以没做多久,古辛斯基就决定还是当出租车司机去挣钱。
等到戈尔巴乔夫做了领导人后,他开始推行改革运动,古辛斯基察觉到这是一个下海挣钱的好机会。
于是他开始办起了自己的商铺,从卖简单的小工艺品到卖衣服,再卖简易的移动车库。凭借这些生意,古辛斯基手上攒下了相当一笔钱。
之后,他又做了很多方面的生意,总之按照古辛斯基的原则就是:哪个生意能够挣大钱,他就做哪个。
一直到了1989年,因为《苏联合作企业法》的出台,古辛斯基手下的公司得到了和美国公司合资的机会,两家公司一起成立了一个叫大桥集团的合资企业。
在这之后,他还成立了大桥银行,专门给中小微企业的老板提供业务模式参考,和资金贷款。
因为在此之前,苏联从来没有如此全面的银行出现,所以大桥银行一经出现,就战胜了境内其他的商业银行,获得了老板们的喜欢。
再加上古辛斯基和戈尔巴乔夫政府的关系本来就很不错,所以就连政府也很支持他的种种商业行为,这让古辛斯基的创业之路走得更加坦荡了。
等到了苏联解体后,叶利钦作为俄罗斯的第一任领导人,决定将国有企业进行私有化。
因为当时的社会本就动荡不堪,叶利钦的政策更是让许多商人不敢轻举妄动,古辛斯基就是趁着这一时期,用非常低的价格买下了不少的国有企业。
同时,他从中挑出了一些自己并不需要的,高价售出,从中赚取了不少的利润。从这个时候开始,古辛斯基从一名有钱的商人彻底沦为了俄罗斯的超级财阀。
【二】
巅峰时期,古辛斯基助叶利钦胜选
在最巅峰的时期,大桥集团下属的企业达到了50多家,手下的员工数量高达1.4万人以上。
虽然别人会羡慕他的实力,但古辛斯基已经从这富贵乡中嗅到了危险的气息——他明白,在政府的眼中,他就是一只膘肥体壮的大白鹅。
如果有一天叶利钦手里缺钱了,那么他只能束手就擒。所以古辛斯基想着必须要给自己整一层“金钟罩”,让政府不敢轻举妄动。
当然,作为犹太人,在当时进入军队和政坛是不可能了,他只能选择筹办媒体,通过舆论来保护自己。所以从1992年开始,古辛斯基成立了包括NTV电视台、回声电台等在内的各类媒体。
因为他成立的媒体数量够多,很快便成了俄罗斯最大的媒体帝国拥有者。
在这个过程当中,不是没人想过对付他,但因为古辛斯基的经济基础实在太过于雄厚了,和他对打的媒体,一个个下场都很惨。
有了舆论权力加持的古辛斯基,在之后的行事作风变得更是嚣张。他的生活很是奢靡,每次出行时都要带上10个以上的保镖跟随在身后,以确保一米以内没有任何人能够接近。
另外他还很喜欢购买别墅,世界各地只要景色合他的心意,都有他的房产。没过几年,坐拥10亿资产的古辛斯基,成功成为了俄罗斯位列前七名的寡头。
1996年时,古辛斯基就“小小地”在叶利钦面前展示了一把自己的实力。
当时叶利钦很想再连任几年,但因为他在位期间经济搞得不好,还让境内不少加盟共和国一个个想要脱离俄罗斯政府的管理。人民对他失望至极,叶利钦的支持率在俄罗斯甚至只剩3%。
为了能够翻转局面,叶利钦找到了古辛斯基帮忙,双方通过一系列协商,最终达成了共同的目标。
当时,俄罗斯的民众已经对如此苍老的领导人很不满意,他们希望能够有一位年轻力壮的总统上位,将处在黑云中的俄罗斯带向光明之处。
但古辛斯基凭借自己手中的媒体平台,制作了不少关于叶利钦政府的感人宣传片,由此打动了不少选民。
同时,为了能够让民众们对叶利钦的印象更加深刻,古辛斯基还建议叶利钦前往俄罗斯各地进行宣讲,同时他让手下的报纸记者将这些场景统统拍摄下来,写成了新闻。
为了能够保证叶利钦绝对当选,古辛斯基还特地制作了不少新闻,抹黑叶利钦的对手——俄共主席久加洛夫。最后,叶利钦连任成功,他对古辛斯基的纵容也到了无可复加的地步。
90年代末,古辛斯基甚至和自己的心腹开始了从政生涯,他们一起在俄罗斯境内攫取利益,到了后来,古辛斯基甚至觉得自己是叶利钦连任的最大功臣,根本不需要对他客气。
他发自内心相信克里姆林宫的权力在自己手上,只要他愿意,选择一个猴子当总统都是可以的。
【三】
普京强硬出击,古辛斯基只能逃命
1999年,在寡头别列佐夫斯基的支持下,克格勃出身的普京成为了俄罗斯的总理。当时叶利钦十分看好普京,他觉得对方有能力挽回俄罗斯的颓势。
彼时,叶利钦决定将普京作为自己的总统继承人培养,但古辛斯基却有着另外的想法。他从叶利钦身上已经吃到了太多的政治福利,自然也想要再培养一个自己人。
这次古辛斯基看中的人,是前总理普利马科夫。当然,他看中普利马科夫是因为其在任职期间确实有不少的成绩,在民众的心中声望一直很高。
古辛斯基想当然地认为,相比没有什么名气的普京,此人一定更有希望成为新一任的领导人。但他没有想到的是,普京在做了总理以后,很快就用自己强硬的手段吸引了民众们的目光。
普京先是迎着民众们的呼声,进行了第二次车臣战争。为了能够确保战争的顺利,普京还亲自开着战斗机飞到了战斗一线,这极大地鼓舞了军队士兵的士气。
在对战过程当中,普京霸气地表示车臣极端分子天怒人怨,俄罗斯政府不需要对他们手软,只需要将他们送到上帝那里去。
通过这场战争,很多人都开始喜欢普京。
但古辛斯基为了抹黑普京,同时不断拔高自己支持的普利马科夫的形象,利用自己手中的媒体大力宣传第二次车臣战争当中的暴力行动,以期待勾起大多数民众的反战情绪。
同时为了讽刺普京,古辛斯基特地让自己手下的人制作了一出叫做《木偶》的剧目嘲讽普京。
虽然古辛斯基做的很是卖力,但民众已经恨透了叶利钦政府的腐败。普京最终在俄罗斯百姓和其他寡头的支持下,登上了历史的舞台。
刚上任没多久,普京便腾出手,准备好好收拾一下胆大包天的古辛斯基。
普京先是派联邦安全部队全副武装,到古辛斯基的媒体大楼里,将文件和录音带全部带走。之后又以涉嫌侵吞国家财产的罪名,行政拘留了古辛斯基10天。
可普京没有想到的是,他才刚打算把古辛斯基抓了,就有不少政府官员出来给古辛斯基说话。
迫于无奈,他只得让检察院先查封了他的财产,将人放了回去。
不过等古辛斯基一出狱,他就知道曾经帮着普京上位的寡头们也个个被清算了。生怕继续待在俄罗斯要倒霉的他,赶紧收拾好财产跑到国外去了。
但即使如此,普京也没打算放过他——2000年底,普京政府向全世界发布“红色通缉令”,要求各国帮忙捉拿古辛斯基。
很快,古辛斯基就在西班牙被抓了,但因为古辛斯基给了西班牙政府巨额保释金,他很快就被无罪释放。
古辛斯基从监狱出来后,又跑到了以色列,但他没想到的是,普京还是一直在追捕他。
如今,古辛斯基手中的不少产业,都被迫低价卖给了俄罗斯政府。他虽然心里无奈,但也只能如此。曾经那些翻云覆雨的过往,对他而言已经都是一场梦罢了。
文/张易宁
参考资料:
1.《从古辛斯基的浮沉看俄罗斯传媒政策走向》胡太春
2.《国际传媒政策转型中的垄断个案分析——基于俄罗斯的古辛斯基和别列佐夫斯基案例》李品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