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刘宏宇

咱们古代的先贤都是有族谱的,上有先祖下有后人,很多传承至今。他们所谓的哲学家科学家,都既查不到出处也根本没有任何后人的记载,说不是瞎编的,想信都信不了啊……

这番话,如果不时浏览一下微视频什么的,就八成会觉得有几分“熟悉”,正是当下很显“潮流”态势的“西方伪史论”的相关宣讲中多见的“利刃”级“理证”,之一。

鉴于“大趋势”和对“个体安全”的考虑,并不准备公然反对“西方伪史论”。可出于一个虽普通得无以复加却还不想被后世归于傻x洪流的国人,还是想多少跟越谝越“瓢”的“西方伪史论”急先锋们,好歹略作商榷一小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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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西方伪史”的三大“理论支柱”

所谓“西方伪史论”,粗浅理解,就是声言并以“理证”即“理想化的理论式证据”为支撑地说明西方所有关于历史的记述都是谎言伪造的论调或说“论断”。简言之,就是——西方从来没有历史,所有相关的呈现,都是伪造,都是谎言。

这种论调,并不是什么新生事物。最晚也是在大约一年半之前,就从“写乎”平台上看到过相关文章。或许,那时,以至于再早些,相关的一些文章、说法,还限于一部分人的“见解”,而不似如今潮涌般接近“主义”高度的“学派”。窃以为,放大及至“坐实”更甚“推崇”起“西方伪史论”,有可能是特定时代“群体精神供给”的组成部分,所以就不觉认真起来,不再拘于一年多前写些针对性“斗气儿”文字的“随便”,还似乎真有收获,也可以说“受教”。粗略小结,现如今的“西方伪史论”,是由三大“理论支柱”撑起来的。

理论支柱一,以欧洲为典型的“西方”,极少(又有说“从无”)像我们国家世代传承而来的记史文献,即便有,也要么充满神话般非现实的色彩,要么明显带有近代甚至现代“追记”的特征,再要么二者兼有,很难不令人怀疑是后世“伪造”。而之所以伪造,是因为他们根本就没有历史,“中世纪”及之前,处于犹如猴子的蛮荒朦朦状态,是被蒙古铁骑“打醒”,才“开蒙”;为遮羞,生生编造历史,甚至不要脸地幻想出比中国还要早的先期文明。

理论支柱二,遗迹和出土文物全面造假——金字塔、巨石阵、这神庙那遗址等等“古老留痕”,都不是被现代修造“实证”的照片穿了帮,就是明显不符合基本常识,哪儿哪儿的斗兽场遗址,居然是用最长使用周期不过百年的红砖所造,却声称有两千多年历史。我们出土的青铜器,都是布满绿锈,他们号称同样古老甚至更古老的出土青铜武器,却光耀灼灼;我们的是“商周”时的物件,他们的是“上周”刚出炉的伪造品。

理论支柱三,就是本文开头提到的关于贤达古人“没出处”和“无后”,很像是“闭环”地构成这样的逻辑:因为没出处、无后,所以,“本尊”也是假的、伪的、瞎编出来的。在此基础上的“进一步”是——我们祖先无以计数的发明创造、真知灼见,都集聚于某一部鸿篇巨著,而随着几百年前西方一些传教士的“归去”,巨著不见了,更“神奇”的是,过后很快,他们就“崛起”了!所谓“工业革命”、现代科技,处处可见我们“遗失”或者干脆说是“被盗”的古代文明成果。他们不仅是骗子,更是贼!为掩盖可耻罪行,他们编造出所谓古代哲学家科学家,甚至都不做常识性考究,把太多成就都往个体单独的虚构人物身上堆砌,而竟连个“后代”都不做“安排”,无耻至极!

还有些边边角角的“理据”,大多还是围绕上述三大支柱,属于“派生”,综合起来,气势的确很“够”。如果没看过或者看不懂文言文(包括史籍)或者不懂得蒸汽机咋回事儿,很容易“买入”并因而成为“西方伪史论”、“光从中华来”的自我中心论的“信徒”。

巧的是,国人中的大多数,尤其关切西方伪史论之类“自信宣言”的网民,都查差不多既没看过或者看不懂文言文(包括史籍)又不明白蒸汽机咋回事儿。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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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不同发展轨迹形成迥异特征

再怎么“所以”,再怎么“显得逆势”,知道不说,还是觉得对不住很可能多到数以亿计的一腔热情且只有一腔热情的同胞,就还是禁不住不嫌找死地啰嗦几句吧。

在古老到“原始”的“野耕”(区别于“稼耕”)、渔猎、开放式游牧(区别于“有计划游牧”)的蒙荒时代,人类的生存、繁衍、种群进化,更依赖于自然环境。可对比的两个参照体,欧洲大陆中西部也就是今天欧洲版图中去除俄罗斯所占部分和北欧的这个区域,对比我国现中东部地域,前者自然灾害发生概率较小、灾害结果较轻,只要不是说他们那儿古代时候没有人类居住生活,大差不差两个地方早期人类近乎“同步”起始的话,理论推想,至少,他们具有跟我们“相仿佛”的文明发展条件和机会。

北非、西欧,在大约一万年前,真的会没有人迹么?果真没有,却是因为什么?有的话,他们难道就会一直蒙昧着吗?想必,跟“压根儿没有”一样,都不大可能。

从最原始的“动物式群居”,到群落归并、联合,人类所有部族,都大抵轨迹相似,年代上也未必会有“代际”的差异。

归并、联合而成的“部落”,开始有了精神生活。最初是大自然崇拜,后来随着发展,升级为图腾崇拜,再到巫鬼崇拜和抽象图腾崇拜,大致上的发展轨迹、周期,应该也是差不多的。很可能是巫鬼崇拜的升级及应运而生的“古帝国”,割裂出了不同文明之间的第一道分水岭——古代帝国依靠武力实现资源的更多获取,过程血腥暴戾,陷入精神上的黑暗阶段的人类,开始或主动或被动地谋求“解脱”,萌芽出早期哲学,进而衍生宗教和道德。

因为地缘特征和历史机缘,中华大地上,巫鬼文明由鼎盛到衰落,异常迅速,大约只有百年(商朝“武丁”到末期),并由农耕文化以“周代商”为历史标志,开创性地衍生出道德主导的“人主”文明;而同期的欧洲,还处在巫鬼文明的煎熬中,直到将“无序”、“莫测”、“严苛”的“神”,以拯救者般的“新创世神”(即“上帝”)取而代之,进入严格意义上不能算“质变”的宗教的“神主”时代。

由于没脱离“神主”的精神活动本质,宗教逐渐盛行并趋于主导的欧洲,更注重神学和教义,对于“世界”的记述,也大都脱不开“神”的色彩,而对于现实的“发生”,则相对忽视地要么“融和”于神学,要么干脆还是沿袭古老的口口相传模式。比如《荷马史诗》,就是口口相传直到较近的时代才有人去做文字整理,其所叙述的,也不是我们民族严格意义上理解、认同的“史”;看过的都知道,冠以“史诗”的那部故事,也在讲甚至可以说“更”在讲的是“诸神之战”;从“史实考据”的角度,可以说,《荷马史诗》,并没什么“价值”;其价值体现,除文学因素外,更在于以“诸神之战”隐喻信仰或说“精神崇拜”的蜕变。

而与之相对应的,中华文明,由于是以“天子”即世俗最高统治者为“模范”和以基于父系血缘的“宗法制”为“基架”的“君崇拜”加“祖先崇拜”的、道德引领的“人主”社会模式,需要对“天子”加以颂扬和监督,对宗族的演化做严格的排他记录,于是就有了记述、追溯“实际发生”的现实需要;相对单一的农耕生产模式,也更需要严谨精准的“时令”记载,以总结、归纳、探索规律。

所以形成详细记录和长期保存记录的底蕴。抛开“史籍”演变而生的“其他用途”不谈,仅从这一角度论,中华文明,确实在很长时期内,有着明显优于或说“主动于”欧洲为典型的西方文明的记史成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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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中华近现代落后的历史根由

由上,不难看出,西方(或者干脆就说“欧洲”),在“史实”的记述方面,确实跟我们有很大差异。正如他们由于宗教化而相对忽视血缘传承,导致除了高等级贵族之外的绝大多数人,都缺乏甚至没有“身命出处”和“血脉传承”的记载。

没有或者缺乏记载,不等于不存在。这说法,应该还算“说得过去”吧。

《永乐大典》也好,什么鸿篇巨著也罢,被“偷”了去,怎么他们就那么“聪明”或说“鸡贼”,连翻译带理解,在历史长河中只能算“不大一会儿”的二三百年,就“附会”出了偌大工业文明!而同期的我们,却竟连重修经典都没去做或说“做不到”?

成吉思汗、拔都汗(成吉思汗长孙,名“拔都”)、蒙哥汗(成吉思汗之孙,名“蒙哥”),被西方人说成是“上帝之鞭”,意指他们及所率领的蒙古铁骑,将“上帝护佑”的欧洲骑士砍落马下、再没能起来,是上帝派来鞭笞、教训他们的“煞神”,欧洲人因而动摇了只要肯忏悔就能升天堂的教义崇信。

不久后爆发的至今仍未列人类灾难之首的“黑死病”,带走了大批号称“上帝之子”的神职人员,让欧洲普通人众继而认清,所谓“上帝之子”,也是肉体凡胎。

确实蒙昧落后的中世纪末期的他们,在死亡的挣扎中猛醒,开始质疑牧师,质疑教会,甚至质疑上帝!

好奇心和批判精神以“洪荒之力”泛滥开来,从用文学故事讥讽“上帝之子”(例如《十日谈》)开始,挑战神权,挑战世俗“尊者”(贵族)的特权,借助大量以口口相传为主要传播途径而获知的东方成就,结合现实的资源条件和生存需求以及“对抗神权”的精神需求,开始了提升生产技术的尝试,开始了大航海,开始了全球范围的资源掘取(也可称“掠夺”),以带有极大偶然性的收获为基础,支撑出科技的飞跃,构建出庞大而强悍的能力基础,继而试图循着最近的“成功”路径,试图复制、扩展,直到资本垄断式恶性竞争聚变成史无前例的残酷血腥争斗(两次世界大战)……既罄竹难书,又熠熠生辉。

而同期的中华文明,则由于特殊地缘(东北亚游牧民族的强悍冲击)和应运而生的制度凝滞甚至倒退(元朝的等级制),荒废了曾经站在世界顶峰的文明成果(南宋),百年动荡(元朝)过后,又由于族群意识修复(驱逐外虏)、社会稳定(修正科举)、经济复苏(鼓励农耕)等多重现实需求,陷入了历史的“重复”(明朝)和再修复(清朝)的困局;重农抑商“情结”导致的严重保守(轻视手工业、闭关),权争的负面“示范”(厂卫特务政治、军机集权、吏治混乱),观念更新凝滞缺位(极权、外来科技成果收藏式垄断)等等不利因素共同作用下,生产长期停留在“简单和自然工具”水平的自耕农阶段;欧洲人争相以各种发明创造(其中很大一部分都是废招儿)出风头、博名利时,我们的精英群体,却要么忙于权争要么钻研八股文,又或者钻研八股文之后忙于权争……

几百年下来,他们“发达”了,愈发贪婪蛮横,我们蒙在鼓里,不知“世间已千年”;他们“乱拳打死老师傅”,我们割地赔款不堪其苦……

幸而觉醒了。觉醒后,是奋起,是浴血舍命争自由,是急起直追大发展!今天的我们,还在“追”的路上。虽已近,甚至在有些赛道上已领先,但总体还是在“追”。这个“追”的路,或许还很长,必定很艰险。艰险且长的路,是要靠脚而不是靠嘴走下去的。追讽领先者曾经的不堪,不会拖慢他们的脚步,也不会令我们真正“长足”。所以,真“爱”的话,似乎更当正视现实而不是悔不当初、放眼未来而不是沉溺过去、埋头苦干而不是嘴炮过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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