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无家可归的疯子饿极了。

饿极了的人会干出什么事呢？

听说会把人煮熟吃了，会把人生啃了，还会把人腌起来。

「百家饭，百家人；百岁到了，人吃人。」

1

疯子杀人了。

死的是我弟弟。

有人看到疯子拖着我弟的尸体走了一路，消失在马路尽头。

全家出动开始寻找疯子，势必要给弟弟报仇。

「你们不准报警。」

「我要那个疯子血债血偿！」

奶奶坐在地上歇斯底里。

并且制止所有人报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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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疯子已经杀人了，不报警的话这个样子所有人都会有……」

「啪！」

我一句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奶奶一耳光打了过来。

农村里劳动妇女的力气是不容小觑的，我感到脸火辣辣地痛。

「你个贱蹄子给我闭嘴！」

「报警了我还怎么给我孙子报仇啊。」

「怎么死的不是你这个赔钱货！」

我肿着一张脸被奶奶锁在仓库。

这个家并没有属于我的房间，所以现在连锁我都只能关在阴暗积灰的仓库。

回家参加弟弟葬礼的我，在第一天就被关仓库。

2

仓库在房子围墙旁边。

我清楚地听到奶奶带领一群人回来时嘈杂的声音。

妈妈给我送饭的时候告诉我。

「疯子找到了。」

奶奶带着全家人在外面找了三天三夜，终于在一个土坑里找到了疯子。

我非常惊讶妈妈的态度平静。

「弟弟呢？」

伴随我听见外面奶奶崩溃哭声的是，妈妈过于平静地回答：

「煮了吃了。」

弟弟被疯子煮了吃了。

奶奶带人找到疯子的时候，他正坐在熊熊火焰和沸腾的锅旁边。

嘴里塞满了肉。

弟弟的半边尸体就在锅里煮得香飘四溢。

奶奶当场就晕了过去，醒来就在外面不停地哭，边哭边拿棍子一直打被绑在椅子上的疯子。

「奶奶……嘿嘿嘿……奶奶……好吃。」

疯子被打却一直都在不停地笑。

奶奶说要在晚上给弟弟举办葬礼的时候，要一起把疯子给杀了。

我也被放出来了。

3

村子唯一的灯光来自我家。

可能是因为葬礼的同时要杀人，并没有过多地叫人，只有我爸这边的叔伯们，还有我和我妈。

「刀！」

「一刀一刀地把他的肉刮下来，他不是喜欢吃吗。」

「就让他吃自己的肉吃死！」

我听到奶奶癫狂的声音。

奶奶和爸爸在商议疯子的死法。

说是商议，其实是奶奶单方面构思，爸爸无条件服从。

他从来都是这个样子，做一个人人称赞的“大孝子”。

从奶奶抢我家的拆迁费住老家破房子，到奶奶从小的偏心和对我的虐待，直到最后二伯对我的猥亵。

我一个人瑟瑟发抖地缩在墙角。

他只会让我：「忍忍吧，阿慈。」

从那以后，我努力学习，逃出原生家庭。

但永远逃脱不了他们带来的阴影。

「干什么呢。」

我被身后突然出现的声音吓的一跳。

是妈妈。

她端着奶奶晚上睡觉必喝的补品。

「我害怕。」

是的，我害怕。

突然惨死的弟弟，马上被杀的疯子，还有，等会儿大家都要变成的“凶手”。

4

「别怕，会好起来的。」

妈妈在我并不完美的童年扮演的是一个什么角色呢？

她好像并不满意这个婚姻，也好像奶奶这边都不满意她。

辱骂甚至是殴打，她越发沉默寡言。

妈妈自身难保，我并未奢求她的庇佑。

但她又总是会竭尽全力保护我。

可是有的时候，我也怕极了她。

她不合时宜的平静，还有那总是面不改色的神情。

我不知道妈妈这句话是安慰还是什么。

我现在只想静一静，转身就准备离开。

离开时余光看见坐在房间太师椅上的奶奶眼神阴沉地盯着我。

「进来。」

奶奶叫我。

「等会儿葬礼，你在门口拿着水桶守着。」

「没有生气后，进来打扫干净。」

我勉强点头答应。

「妈，该喝药了。」

妈妈的到来让我得到喘息，我后退站在太师椅旁边。

奶奶刚喝药没一会儿就马上睡着了。

「走吧。」

妈妈关门的时候，我还在想。

这个药效太好了。

5

疯子的“葬礼”开始了。

客厅灯光很暗，阴冷的月光幽幽照着，外面敲锣打鼓，悲鸣四起。

完美地掩盖了疯子的哭声：

「救我……痛……救……」

他的哭声凄惨无比。

唢呐响起。

他叫得越发悲凉。

「够了！」

我冲进去推开正在用刀划疯子的二伯。

到底谁才是疯子？

「狗东西，轮到你说话了！」

地上都是血，还有肉碎，疯子痛得在地上不停蜷缩发抖。

我看着将我和疯子围起来的叔伯们，感觉他们像吃人的妖怪。

「轮不到我说话我也要说！」

「弟弟的死因还没有明确，你们用一面之词就要把疯子置于死地，凭什么？」

我被二伯猛地一扯头发摔倒在血泊中，拳头就如雨滴般落下来。

「狗东西，凭老子是你长辈！」

二伯恶狠狠地踢了我好几脚，像是不解气一般，突然将我拎起来，边笑用手像对待货物一样拍我的脸。

「贱蹄子心疼了，哈哈哈，那二伯先把你和你疯子的棺材关一起怎么样？」

「不能死后合葬，我让你生前感受一下。」

我被二伯一路扯到棺材前。

「爸，妈，救我，救救我！」

我不停挣扎，不停哭喊。

可是妈妈现在却无影无踪，爸爸站在二伯身后无动于衷。

「没事，阿慈，忍一忍就好了，葬礼结束接你出来。」

棺材合棺的那一瞬间，我觉得我已经死在这里了。

6

我听着外面的声音由强变弱，由尖锐变平缓，我就知道。

疯子的“葬礼”结束了。

我也被从棺材里放出来。

来的是妈妈。

「疯子死了，棺材要挪地方了。」

我真的好想问。

问妈妈你刚才在哪里，为什么不帮我，现在有没有感到心疼。

可是我只能说出来一句：

「好。」

我被扶到奶奶房间休息，躺在她身边。

神经放松的那一刻我感到无与伦比的累，睡着的前一刻，我不停告诉自己。

「明天就回去，明天就回去。」

等我醒来已经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睡在旁边的奶奶也不见了。

因为奶奶的房间在最里面，所以阴暗潮湿，常年看不见光。

最近天气经常下雨，地板积水竟有些沾脚，我慢慢摸索，才找到了灯的开关。

「啊！」

视线恢复的那一刻，我看见奶奶浑身是血地坐在太师椅上。

我吓得瘫痪在地，手里黏糊糊的。

我抬手一看，哪里是积水，房间遍地都是奶奶的血。

慢慢延伸到门口。

没有人听见我的惨叫。

只有坐在太师椅上的奶奶死不瞑目地盯着我。

等会，奶奶嘴里是什么？

我努力地从地上坐起来，不停地给自己壮胆，一点一点地靠近奶奶。

终于。

我看清了。

6

是肉！

奶奶嘴里都塞满了肉。

至于是哪些肉，我看着奶奶手臂上深可见骨的刮伤。

是奶奶自己的肉。

怎么会呢？

奶奶，死在了我的面前。

可能是我刚睡着的时候，又可能是在我某一刻翻身的时候。

只要我睁眼，我就能看到，我就能，就能救下奶奶。

可是，可是。

怎么会呢，奶奶不可能不惨叫，奶奶不可能不求救，我不可能会不知道。

而且，而且！

是谁杀了奶奶！

我遍体生寒，双腿都在发抖。

我极力克制住自己慢慢地往门口走去。

「嘿嘿……奶奶……好吃。」

一阵笑声把我吓得直接坐在地上，浑身没力。

原来人到极度恐惧是发不出声音的。

我借助并不明亮的灯光看清了他。

是疯子！

他不是已经死了吗？

他站在阴暗的角落，手里拿着条状的肉不停地咬食，浑身是血。

是疯子杀了奶奶，是一个本该死去的人杀了奶奶。

可是我现在该怎么办。

疯子手里拿着奶奶的肉边吃边笑地朝我走来。

他也要生吃我的肉！

疯子一把抓住我的脚开始向角落拖，我全身挣扎也挣扎不开。

突然，我看到了一把刀。

可能是刚才杀害奶奶的凶器，也可能是奶奶房间的水果刀。

我极力地用手去摸。

就差一点，就差一点点了。

7

我被放下来了。

刀的上面也出现了一双手。

我抬头一看，是疯子！

他并没有拿刀对向我，而是。

接着刮起了奶奶，一片一片，血越流越多，地板越来越红。

他想吃人肉。

是因为傻吗？还是因为饿？又或者是欲望呢？

我不明白。

我突然拿起椅子就往疯子头上猛地一砸。

我和疯子同时倒地。

他被我砸破脑袋，躺在地上边抽动边哭泣。

我趴在地上捡起刀，不停地往疯子身上刺。

「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疯子的声音变小了，直至慢慢消失。

我突然清醒。

望着满手的血和血淋淋的刀。

为什么不报警呢？为什么不报警呢！

要是报警了，就不会有这些事情的发生。

疯子会被绳之以法，奶奶也不会惨死刮肉，我也不会这个样子死里逃生。

对，报警，我要报警。

我颤颤巍巍地从口袋掏出手机。

我要报警！

「不能报警！」

突然冒出来一双手用力把我手机打掉，屏幕都摔碎了。

我猛地一抬头。

是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