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秦国败给战国六雄
[新西兰] 李若天
让我们梦回春秋战国。
孔子周游列国，向不同的诸侯王推销自己的政治和文化见解。
虽然孔大师自己总觉得怀才不遇，但其实能平平安安周游在兵戎相加的各国之间，在今天看来都是奇迹。在任何国家，即使政见不同，孔子也不会被作为敌对势力下狱，最多就是“道不同不相为谋”，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驾车继续周游列国找知音，是金子总会发光。
有个八卦风流小故事，可以说明孔子有多牛。
孔子到卫国推销自己的经邦济世之道。卫国第一夫人南子性感动人，美若天仙，但因为风流韵事太多，男女关系混乱搞得有些名声狼藉。大概就是因为明白自己名声不好，第一夫人想法设法接近孔丘这个糟老头子。南子与老公卫灵公同车出行时候，她故意让孔子坐着第二辆车，一起招摇过市。她的目的显然就是向世人公告:看看，我能与孔老师同行，你们谁还敢瞧不起我！
难以想象，贵为第一夫人的大美人南子，竟然要靠孔老师的名气给自己加分。孔子凭啥？一个贫穷的相貌丑陋的小老头，唯一有的就是“思想家”的名声。可见，那时候，“思想家”的地位和影响力有多大。
于是，我们看到了一个令后人怦然心动的年代。诸子百家，百花齐放，百家争鸣。那无疑是中国历史上思想最为辉煌的年代。那时候没有令人恐怖的文字狱，没有因言获罪，思想和才华得到极大尊重。思想家一抓一大把:老子，庄子，孟子，荀子，墨子，孙子，韩非子，鬼谷子……他们又自立门户，广招弟子，摇旗呐喊，吵吵嚷嚷：儒家、道家、法家、墨家、兵家、阴阳家……
但是，如此灿烂的思想文化，随着秦国铁骑踏破六国，随着秦始皇一统江山戛然而止。中国历史上第一个大一统帝国建立了，这个自称“始皇帝”的自我中心主义者，竟然焚书坑儒！他老人家的一把火，烧尽灿烂思想；一坑土，埋没旷世英才。事实上，他烧掉的不仅是宝贵的书籍文献，更是思想的文明之光；他埋葬的，不仅仅是知识分子，更是无数自由的灵魂……
从此，中国历史在“大一统”的政治正确的口号之下，走上了思想禁锢之路……
每次历史读到这一段，我都会想：如果历史就像是一个游戏，可以设定不同的场景和结果，那会怎样？如果在游戏中，秦国不敌六国，嬴政的统一大业最终成为黄粱一梦，那中国的历史会是怎样？
假如秦国败给六国，也许自由思想永存于华夏大地。赵、魏、齐、楚、燕、韩六国继续存在，其他小国林立，诸侯并存，各国为了争取人才与民心，必然会重视思想与文化的发展。孔孟之道，庄墨之学，皆可在各国之间自由传播，百家争鸣的盛况将会延续下去。那时的思想家们，不必担心言论遭禁，不必担心身家性命，能够自由地表达自己的见解，提出治国安邦之策。也许在自由的天空下，我们依然可以看到儒家、道家、法家、墨家、名家、兵家、纵横家、杂家等思想流派之间的碰撞冲击，看到自由思想结出更丰硕的成果。
假如秦国败给六国，中华文明的文化多样性也许让今天的我们耳目一新。各国不同的风俗习惯、文化理念，会互相融合发展。也许楚国的巫术和祭祀文化会与齐国的医学和养生文化相相融，产生出令后人叹为观止的文化现象。根植于几千年前的中华文明的“文化多样性”也许可以得到保护和发展。正如罗伯特·达尔在其《多元主义民主》中提到，多样性的社会结构可以促进社会的包容和创新，带来长远的社会进步。
假如秦国败给六国，各国的政治竞争和权力制衡也许带来科技创新和自由文化。如果春秋战国得以延续，各国的竞争也许会带来欧洲的文艺复兴和启蒙运动，思想的碰撞和交流会带来科学、艺术、文学等领域的繁荣。诸侯们为了彰显自己的智慧和开放，也许会从第一夫人南子拉着孔老师装门面的行为，进一步发展成资助科学家进行发明，支持艺术家进行创作。也许，我们会看到中国的达·芬奇，也许还有“古代中国牛顿”，用竹简写下《自然哲学的数学原理》。
假如秦国败给六国，也许我们可以在古代中国看到现代民主政治的影象。正如托克维尔在其著作《论美国的民主》中指出的：权力分散和多样性是民主政治的重要基础。春秋战国多元化的政治格局，可能会催生出类似现代民主的政治制度。中世纪的欧洲，小国林立，权力分散，各国探索不同的治理方式，逐渐演变为现代民主制度。如果中国也能延续战国时期的小国格局，地方自治、权力制衡、民众参与等机制或许会更早出现，也许会推动古代中国走向民主与法治的道路。
假如秦国败给六国，也许……
假如秦国败给六国，也许……
太多的可能性，太多的历史选择……
但历史不是电脑游戏，没有办法预设不同的场景与结果。
跨越几千年，我似乎可以听到历史沉重的叹息声……
打开网易新闻 查看更多图片
作者简介：李若天（英文名JOEY RUOTIAN LI），奥克兰KRISTIN SCHOOL 13年级学生。李若天出生于中国上海，5岁随父母移民新西兰奥克兰。他对于中国传统文化很有兴趣，7岁起，每年假期均在中国台北系统性接受三个月的中国传统国学教育。他在日常学习和生活中，立志于做一个中西方文化沟通的“小使者”，用中英文双语创作了很多以中西文化交流为主题的文章和视频。常年坚持在网络上用中文写作，累计已经超过五十万字。他翻译的新西兰著名系列儿童绘本《神奇小子》系列，即将由清华大学出版社在中国大陆出版发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