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诺曼底号在曼哈顿码头,1942年2月

在第二次世界大战初期,法国客轮“诺曼底号”在纽约港避难,随后被美国政府征用。珍珠港事件后,美国海军非常需要大型运输船来运送部队。因此,决定将“诺曼底号”改装为军用运输船,并更名为“拉斐特号”。1942年2月,改装工作进入最后阶段,船只即将出海,但发生了意外……

2月9日下午,船上发生火灾。火灾从安装供美国士兵使用的床铺的巨大中央客舱开始,那里还堆放着凌乱的救生衣,火势迅速蔓延全船。火焰难以扑灭,船开始向左倾斜,到午夜时倾斜角度达到40度。2月10日凌晨2点39分,水流涌入船内,船只在码头侧翻。

这艘船曾是世界上最大和最快的三艘船之一,能够搭载一整个全副武装的步兵师。然而在战争最激烈的时候,美国军方极其需要运输船,这艘船却因此损失。

“诺曼底号”的离奇沉没仍然充满谜团,继续吸引着历史学家和专家们的注意。火灾原因至今未明,但一些事实指向德国特工或美国黑帮的破坏。

优雅的法国女郎

自从1932年10月29日“诺曼底号”下水以来,欧洲媒体不断向读者展示这艘船的非凡特性。它的尺寸、线条之美和内部装饰的优雅,赢得了全世界的赞赏。1935年5月29日,“诺曼底号”首次执行横跨大西洋的航行,从勒阿弗尔到纽约,一举夺得了著名的“蓝丝带奖”,在4天3小时14分钟内完成了从欧洲到美国的航程。在从南安普顿到纽约的航行中,“诺曼底号”打破了意大利“雷克斯”号的记录,平均速度达到了29.92节,返航时成为第一艘突破30节速度的横渡大西洋的班轮。在随后几年中,“诺曼底号”与英国舰队的旗舰“玛丽女王号”展开了激烈的竞争,多次以更快的速度完成航程,平均速度达到31.2节。直到1939年8月,“玛丽女王号”以31.69节的速度才取得了领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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诺曼底号,1932年

诺曼底号由圣纳泽尔的皮诺公司船厂建造,被认为是20世纪30年代法国造船业的骄傲。然而,这艘船只有豪华的内部装饰是法国风格的。这样一艘杰出的船舶的主要功劳归功于俄罗斯的移民工程师造船师。船体是按照尤尔凯维奇和彼得罗夫的设计建造的,动力装置由工程师阿尔沙乌洛夫设计,螺旋桨发动机组按照哈尔科维奇的系统制造。

诺曼底号的尺寸令人惊叹:长度为313.75米,宽度为35.9米,平均吃水深度为11.16米,从龙骨到烟囱顶部的高度为55.2米。其排水量为79,280吨,比德国客船舰队的旗舰“不莱梅号”和“欧洲号”多了30,000吨,其动力装置的功率为160,000马力,超过了“不莱梅号”。船舱可容纳11,800吨货物。在其12层甲板上,可以容纳1,972名乘客和1,345名船员。诺曼底号的乘客享受着难以置信的奢华和舒适:船上有网球场,真正的花园和歌唱鸟类(!),带有百货商店的购物中心,400个座位的剧院,甚至还有一座天主教堂。在一个巨大的烟囱中,还有一个专门的房间,里面设有一等舱乘客的狗笼,这些狗可以在专用甲板上散步。所有这些设施,以及内部和外部装饰的非凡奢华,使诺曼底号成为世界上最昂贵的远洋班轮。其建造成本为5,500万美元,比著名的“玛丽女王号”多了2,200万美元。

凭借所有这些杰出的品质,由俄罗斯工程师设计的诺曼底号在战前成为法国民族自豪感的体现。评论玛丽女王号创下的纪录时,诺曼底号的设计者尤尔凯维奇写道:“玛丽女王号打破了诺曼底号的纪录——这是追求轰动效应的公众的结论。但这种成就是以什么代价达到的呢?玛丽女王号的发动机功率比诺曼底号的功率高出25%,而速度的提升只有几分之一节!如果诺曼底号也拥有这样的功率,它可以达到34节的速度!”

然而,战争阻碍了新纪录的建立。

被迫停靠

1939年9月1日,诺曼底号原本计划从纽约前往勒阿弗尔。然而,这次航行未能成行。8月30日,根据美国总统富兰克林·罗斯福的命令,所有在美国港口的德国、法国甚至英国船只都被扣留并进行详细检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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港口中的诺曼底号

“我们必须确保没有一艘船载有武器离开港口,”港口管理部门的官员对震惊的船长们表示。

后来,这一行动的意图变得清晰起来。虽然美国政府公开宣称保持中立,但实际上他们暗中支持英国和法国,并在即将到来的事件中以各种借口扣留了在纽约港的德国客船“不莱梅号”,直到英国战舰到达。于是,当8月31日“不莱梅号”终于出海时,英国皇家海军的“贝维克”号巡洋舰立刻开始追击。第二天,德国入侵波兰,第二次世界大战爆发。

虽然英国和法国在1939年9月3日正式对德国宣战,但他们并未急于展开积极的军事行动。在西欧持续九个月的“奇怪战争”期间,包括诺曼底号在内的14艘法国船只继续停留在美国港口。大部分船员被遣散,只留下一些必要的人员以维持船只系统和机械的正常运转。法国在1940年战役中的失败以及贝当元帅政府签署停战协议并未影响这些船只的命运。

美式接管

1941年5月15日发生了奇怪的事件。那天,海岸警卫队同时接管了所有法国船只,并在其上安排了武装警卫,声称是为了防止可能的破坏行为。同时,美国媒体开始刊登文章,公开讨论将“诺曼底”号改造成航空母舰或部队运输船的可能性。知名杂志甚至发布了一张“诺曼底”号改装成航空两栖攻击舰的图示。该杂志斩钉截铁地写道:“改装后的‘诺曼底’号可以搭载40架护航飞机和1万名士兵。它的部分飞行甲板——世界上最长的飞行甲板——可以用作训练行军和射击。”

在1941年7月16日的一篇文章揭示了这些奇怪事件的真相。文章写道:“华盛顿的官员认为‘诺曼底’号是一艘太有价值的船,不应闲置,并且美国政府非常需要它,准备购买。官员们还表示,美国一直想拥有‘诺曼底’号,但由于担心与法国的关系恶化,一直没有采取行动。”

半年后,美国干脆将这艘客轮据为己有。1941年12月12日,美国海军毫无解释地接管了“诺曼底”号,粗暴地将剩余的法国船员驱逐下船。12月16日,这艘被美国没收的船只正式加入美国海军。

将“诺曼底”号改名为“拉斐特”号后,军方开始将其改装为部队运输船。到1942年2月,改装工作基本完成,15日这艘两栖运输舰准备出海。

拉斐特号的覆灭

2月9日,当天正在装载船用物资,突然在14点30分,主甲板上传来一声刺耳的喊叫:“着火了!”最初的火舌在船中央大厅里随意堆放的救生带堆上蔓延开来。仅仅19分钟后,纽约各地的消防车和救护车就带着尖锐的警报声,飞速赶往曼哈顿南端的法国航运码头。港口的消防员们表现出了出色的训练,他们在接到报警后一分半钟内便赶到了现场,立即开始灭火。

尽管消防员向浓烟滚滚的船只喷射了强大的水流,但在强烈的西北风的煽动下,火焰依旧肆虐。虽然港口的消防船也赶来增援,但到15点30分,火焰已经吞噬了曾经的游步甲板。大约在同一时间,这艘巨大的船只开始向左舷倾斜。几分钟后,火焰蔓延到了救生艇甲板和阳光甲板,不久之后,驾驶舱和指挥桥也燃起了熊熊大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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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斐特号的灭亡

1942年2月,工人安德鲁·沙利文身处事件中心,这样描述发生的事情:“我当时在大厅里检查油毡的状态。几名焊工正在用乙炔喷灯工作,割断钢柱。大约在他们离开四十英尺处,有一堆我认为是包装带或者绳子的东西。旁边有人用屏障挡住了喷灯飞溅出来的火星。尽管有这些预防措施,我突然感觉到有火在燃烧!我立刻朝出口冲去。这一切不超过10秒钟,但我感觉整个甲板在我的脚下燃起,听到有人喊道:‘火灾!火灾!’”

自力灭火的努力没有成功。自动灭火系统未能正常运作,因此船上的三千人通过扩音器传达了撤离指令:“离开船只!”然而,执行这一命令并不容易。大多数人对客轮的内部结构不熟悉,也没有应对火灾的具体任务,他们在面对火海时显得毫无助力。出现了烧伤和受伤的人。从布满黑烟的码头到救护车,一列担架被拉长。

火势以惊人的速度蔓延,超过200人被困在火墙之后,他们挤在悬挂在码头上方的船头上。他们不得不通过消防梯爬下,但许多人在等不到帮助的情况下跳入冰冷的水中。内部被困人员的救援进一步复杂化,因为火灾发生后不久,电力被切断,电话通信系统也失效了。

当天晚上,主持救援工作的安德鲁斯海军上将告诉聚集在那里的记者,有128名工人被严重烧伤送往市立医院,其中92人极有可能死亡。他也首次正式宣布了火灾的起因:“一名焊工在大厅内的一个柱子上割断了一个烛台,火花从他的喷灯底下不小心飞到了一堆救生带上。救生带非常易燃,所以火势迅速蔓延到了堆满救生带的甲板。”

在接受采访后的几分钟内,倾斜12度的拉斐特号解开了所有系泊绳。惊慌失措的安德鲁斯海军上将下令打开船舷舱口,希望船只会沉没到平底上。但已经太迟了。由消防员注入上层甲板的数千吨水开始在左侧货舱积聚,这艘巨大的船只失去了平衡,迅速倾斜。

到晚上11点30分,船体倾斜达到了40度,并继续增加。次日凌晨2点39分,哈德逊河底的混浊水流和液态泥浆涌入了船舱。这艘世界上最昂贵的客轮在烟雾和蒸汽的笼罩下,经历了六分钟的临终挣扎,于凌晨2点45分倾覆在纽约的码头旁,阻塞了通往两个最大的港口码头的路线。右舷上升的部分仍然在燃烧中……

不光彩的结局

「诺曼底号」沉没在一个矩形的水坑里,船头部分长达76米的部分搁浅在花岗岩突起上,而其余部分则陷入哈德逊河的淤泥和泥泞之中。船舵巨大的一端损坏了5根桩子,深深埋在码头基础1.5米之下。要将这艘船打捞出水,花了22个月和500万美元。

首先,所有突出的部分和上层结构都被切割到主甲板水平。然后,潜水员开始工作,他们密封了左舷的16个货舱和356个舷窗。完成这些工作后,工人和潜水员开始加固和密封舱壁和甲板,关闭了数千根管道。直到1943年8月2日才开始从船体中抽水,直到1943年9月15日才最终将「诺曼底号」完全打捞上岸。

在战争结束之前,这艘船一直停泊在布鲁克林的船坞里。1946年,美国政府以废金属价格,仅售出162,000美元将「诺曼底号」卖给了一家私人公司。1947年,这艘曾是法国豪华客运舰队的骄傲被拆成碎片并进行了回收再利用。

抚慰公众情绪

纽约报纸的记者们比联邦调查局的特工们更早到达了失火的船边。他们现场的报道使得事故的过程得以准确重现。据报道,俄罗斯船舶工程师兼诺曼底号的创造者尤尔凯维奇以及其前船长普涅都亲眼目睹了这艘船的悲惨和不名誉的沉没,这在航海史上堪称罕见。“那种感觉就像我的心在胸腔中被撕裂一样”,尤尔凯维奇事后回忆道。

普涅船长立即召集了几名精通诺曼底号内部结构的经验丰富的船舶机工到事故现场。他们都自告奋勇地提供了帮助,但是安德鲁斯海军上将高傲地拒绝了:“我们的救援队和消防队员不比法国人差!”在当晚的新闻发布会上,安德鲁斯上将向记者们宣布了事故的可能原因,并自信地表示:“没有对破坏行动的怀疑!”

第二天,尤尔凯维奇在自己的办公室也召开了新闻发布会,详细解释了导致诺曼底号沉没的主要技术原因,对记者们的问题给予了明确的回答。他的声明间接支持了关于悲剧原因的官方说法,而《纽约先驱论坛报》在1942年2月11日发表文章称:“粗心大意如同破坏行动一样有效地为敌人服务。”两个月后,美国参议院海军委员会公布了其调查委员会的结论。“火灾的原因和后果是由于海军的疏忽造成的”,报告中如此说道。据美国参议院认为,这场灾难的责任完全落在了国家海军的领导层。

看起来这可以画上句号了,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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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SS Lafayette (AP-53)在88号码头倾覆,1942年2月。

敌人环伺

由美国当局进行的正式调查始终未能确切找出诺曼底号火灾起火的原因。美国海军专家和联邦调查局在这个问题上意见分歧。前者认为火灾是由于火花意外落在堆放的救生圈上引起的;而后者则将火灾归咎于德国破坏行动。《破坏行动:针对美国的秘密战争》一书的作者迈克尔·赛尔斯和阿尔伯特·坎恩也得出了同样的结论。该书首版于1942年秋季出版,书中写道:

“联邦调查局已知道,纳粹特工长期以来一直秘密监视着诺曼底号。在法国倒台的前两周,即1940年6月8日,德国情报机构向他们在美国的特工发出了一条加密的短波无线电消息。这条消息从汉堡发送,并被长岛圣波特的无线电台截获并解密,内容是:“感谢您的报告。继续观察诺曼底号。” 根据收到的指示,德国间谍开始密切监视诺曼底号。” 德国间谍库尔特·弗雷德里克·路德维希定期向他的上司发回使用特殊墨水写成的报告。其中一份报告,1941年4月15日发送:“诺曼底号仍然停泊在北88号码头”。 路德维希经常在海湾码头观察诺曼底号。联邦调查局的特工在一份报告中描述了路德维希的一次“散步”: “1941年6月18日,他从第59街步行到12大道,他注视着码头。当他走到停泊诺曼底号的50号码头时,他停了下来一会儿。他看上去仔细地审视着船只。然后他继续走路,并回头看了一眼。在42大街,他上了渡轮,前往维霍肯,上到了上层甲板,继续观察诺曼底号。” 随后,联邦调查局特工报告说,路德维希在到达维霍肯后,在20分钟内记下了他所看到的一切。

赛尔斯和坎恩在他们的研究中认为火灾的原因是由于德国间谍机构的破坏活动,列举了几个支持这一版本的事实:

  1. 在火灾发生前一周,船上发生了四次火灾,虽然最终都被扑灭了。
  2. 当火灾于2月9日开始时,附近只有两个灭火桶。
  3. 船上的城市火警系统在事故前22天就已被关闭,这是美国海岸警卫队不知道的。
  4. 船上有一定数量的对纳粹持友好态度的工人,他们的身份信息没有经过仔细审核。
  5. 任何外来人员都可以轻易进入船上,只需一个胸前徽章,上面标有他们所在承包商或分包商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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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SS Lafayette (AP-53)在1943年8月倒向88号码头。

从那时起已经过去了许多年。在海洋历史出版物中,偶尔会出现一些关于“诺曼底号”悲惨沉没的文章,其中包括少数目击者的回忆。依然存在着两种关于火灾原因的版本:来自气割机的火花和德国间谍的破坏行动。但是在1975年1月,备受尊敬的英国海军历史杂志《航海杂志》刊登了一篇轰动性的报道,揭示了火灾的真正原因。

“诺曼底号是被美国黑帮烧毁的!”

报道称,美国黑手党在1942年烧毁了法国客轮“诺曼底号”,原因是拉奇·卢西亚诺希望向美国海军展示东海岸港口的紧迫防卫需求。根据指控,卢西亚诺被送入了所谓的“郊区俱乐部”——位于奥尔巴尼市的一座监狱,因其对囚犯提供优厚待遇和舒适条件而得名。他被承诺在战争结束时释放,条件是他及其手下将协助当局,并在战后前往欧洲。黑手党信守诺言——在整个战争期间,美国港口没有发生任何破坏行动。

确切地说,在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美国海军情报局几乎公开地与查尔斯·卢西亚诺合作,后者在纽约意大利移民和工人中享有极高和无可争议的声望。还有消息称,卢西亚诺提前通知了美国海军反间谍单位即将发生的破坏行动,并提出了防范措施,希望以此减轻自己的监禁期。显然,当时的海军人员并没有听从黑手党头目的建议,于是卢西亚诺决定向他们展示自己的能力。很可能是在这位纽约黑手党头目被监禁期间,他的手下毫不费力地完成了这一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