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解读《平凡的世界》第二部第三十五章。

上回说到孙少平为了救护一个名叫小翠的女孩,失去了一份活儿相对轻松工资又高的小工活,还把所赚的一百块钱都给了她。

由于一时之间找不到新的活,身上又没有钱,少平只好又去找金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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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波是孙少平最好的朋友,情同手足,那是一点儿都不夸张。

书中这个部分介绍了金波的情况。

这个小伙子长得挺帅的:

这个快满二十三岁的小伙子,小时候就很漂亮;现在虽然个头仍然不算很高,但长得又精干又潇洒。皮肤还像女孩子那样白嫩,一头披散的黑发,一双清澈如水的大花眼,走在街上,常常让陌生的姑娘由不得顾盼。

但是他还没有女朋友。原因有两个。

第一个原因,是金波是一个临时工。

在我们国家,“宇宙的尽头是编制”。“考编上岸”向来是年轻人的大事。

金波的父亲是地区邮政所的在编员工,金波也在邮政所扛邮包,但是他本质上却是一个“外人”,如果想进入公家的门,“除非让父亲提前退休,他去顶替招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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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是金波长得好,身为临时工,在城市里的相亲市场上也就没有什么竞争力了。作者说:

对于大多数在城市有职业的女孩子来说,找对象当然要找有工作的。在城市,没有正式工作,就意味着什么也没有。虽然现在的姑娘们开化了,但婚姻问题上这个最基本的条件很少有人采取无所谓的态度。在中国目前社会里,很多情况下,感情往往并不是男女结合的主要因素,而常常要受其他因素的制约和支配。

显然,文中的“目前”两字,到目前还是生效的。

第二个原因,是金波没有心思在这里找姑娘谈恋爱。

这除了因为金波明白“没有正式工作,要在黄原找个如意对象,等于水中捞月”,更主要的是,“有一位姑娘早占据了他的心”,而这又早已以悲剧的形式结束了。

但“这个早熟青年几年前被爱情的烈火烫伤后,直到而今还没有痊愈”。

这件事已经折磨着他好几年了,他其实早就想对他最亲密的朋友少平倾诉了,但是眼看着少平一大堆困难,又怎么说得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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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上班的的时候,只是“不要命地搬运那些大大小小的邮包,吃苦精神使所有的正式工都相形见绌。他卖力干活不只是怕失掉这只临时饭碗,而是一种内心的要求”,“这样的劳累也有解脱某种内心痛苦的作用”。

下班后,就“用那只白搪瓷缸子,泡一缸茶水静静地坐着喝。即使不渴,他每天也要用这缸子泡一次茶,哪怕面对着茶缸发一会呆呢“。

这只白瓷缸是极普通的,但对金波来说,这只普通的白瓷缸,就是他青春和爱情的证明——这是那个姑娘送给他的。

现在,这个春暖花开的时候,金波更加强烈地思念起那个姑娘,非常强烈地想要找少平倾诉一番。

恰好,少平来了。

原来,金波的爱情发生在他在青海当兵期间。当时他是文艺兵,在师部文工团吹笛子。驻地周围几乎没什么居民点,几十间简易房子孤零零地立在一望无际的大草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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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他们的驻地旁边有一个军马场,“使环境稍微有了一些生气”,特别是晚间马群归牧时的那个场面非常激动人心。

更关键的是,有一天金波突然听到从那远方归牧的马群中一个女孩用藏语在唱有名的西部民歌《在那遥远的地方》,他一下子就被迷住了:

说实话,我从来没听过一个人能把歌唱得这么嘹亮和美妙,嗓音如同金属一般辉煌。当然,这副嗓子显然不是调教出来的,完全是一种野腔野调。仅凭她声音的本色,就会使人听得神魂颠倒……

而且从此以后,“这歌声就再也没有中断”,于是金波“每天傍晚也不仅仅是去观看马群的归牧了,主要是想去听那迷人的歌声”,他的心总是“激动地沉浸在这动人的歌声中,久久地不能平静下来”……

金波知道唱歌的是一位藏族姑娘,很想到近处看一看她,军马场有不少藏族姑娘,而军队有纪律,不能随便出去。

而越是禁忌,就越是渴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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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他想到了一个用声音“接近”那位姑娘的办法:每天当她在远处唱完那首歌时,我就站在营房后面的高处也用汉语唱一遍这首歌。

金波是文艺兵,我们还记得他尚在原西读高中时,就和少平、晓霞他们一块儿去和公社演出过,唱的是男高音。那歌声自然是不错的。

那藏族姑娘肯定是听到了,因为过了一些天,她只唱了一段就不往下唱了,还把金波搞糊涂了,还好他灵机一动,她会不是会等着自己接第二段?

于是金波试着接唱了第二段,果不其然,那姑娘接着唱了第三段,然后金波就唱第四段……

金波感到,“一人一段,就像电影里少数民族谈恋爱的青年一模一样”。这不就是我们一些少数民族的“对歌”吗?

每天我几乎总是流着泪和这位没见过面的藏族姑娘‘对歌’。在青海,是有“花儿会”的,这时,那位藏族姑娘和金波就成了“花儿和少年”,只不过他们是只传递歌声,不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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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金波还是忍不住了,寻了一个机会跑去了军马场,见到了那个姑娘:

她和我想象的完全一样,红红的脸庞,黑黑的发辫,一双眼睛像黑葡萄似的扑闪着,露出一排白牙齿憨憨地对我笑。

金波向少平描绘了他们相见的场景:

“我们立在军马场外面的草地上,相对而视。我不由得哭了。她用厚墩墩的手掌为我揩着脸上的泪水,激动地说着什么。但是,她说什么我听不懂,我说什么她也听不懂,互相急得用手乱比划。但两个人都知道对方在说什么。她扑在了我的怀里;我紧紧抱住了她。那时世界上一切都不存在了……”

语言不通,但他们的心相印。

作者在书中感叹:

两个民族,语言不通,天各一方,甚至相互间连名字也不知道,真是不可思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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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不得总说音乐是心灵的语言,能够种种时间和文化的障碍,传达内心深处的情感和思想。此刻的花儿和少年,是多么美好啊!

然而这只是一瞬间。军马场的政委突然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于是,一切都结束了……

金波被安排复员,打包回家的前一天,金波跑去军马场找心爱的姑娘,决心带着她回家,可是她已经被调去了另一个军马场,走之前托人转交给他一只公家发的白搪瓷缸,就是金波每天用来喝茶的那一只;而金波,则把自己那支最心爱的竹笛留给了她。

这就是金波讲给少平听的有关他爱情的全部了。

不过这还不是结束。之后,我们还会看到金波的一段令人感动甚至有点悲壮的寻爱之旅,到那时,他的爱情才算划上了句号。

这青春的爱情,并不美满,但又如此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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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后的事情,咱们下回再说吧!

(网图侵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