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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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扶持瞎眼的夫君四年,终于等到他复明升官。

却被穿书女横刀夺爱。

她亲手剥下我的脸皮,轻蔑道:

「你不过是个恶毒炮灰,为我做嫁衣的贱人,连畜生都不如,凭什么凌驾于我之上?」

后来她顶着我的脸,成为高高在上的丞相夫人。

她不知,这是她进入地狱的开始。

1

林琅月剥下我脸皮的那一刻,极致的疼痛蔓延我全身。

鲜血淋漓,染红了地上的雪。

她仿佛胜利的豺狼一般,轻蔑道:

「纪念禾,你不过是个恶毒炮灰,为我做嫁衣的J人,你凭什么凌驾于我之上?」

「你的脸,你的美貌、身份地位,还有那位皎皎如月的夫君,都是我的!」

她说的恶毒炮灰和做嫁衣,是何意思?

我有太多疑问,却只能发出绝望的呜呜声。

因为她已经命人拔了我的舌头,我再也说不出话了。

雪越下越大,我浑身越来越冷。

我死的这天,正是与夫君宋闻渊成婚四载的纪念日子。

今晨,他照例去了太医署。

这是他最后一次换药。

从今往后,他会复明,再也不用顶着「瞎子」的头衔被世人嘲笑。

意识消弭之际,我又想起临走前,他特意叮嘱我的话:

「念念,等我回来,给你一个全新的夫君。」

「我想与你一起看这世间的光明。」

明明只差一点。

我就可以陪他一起看日出日落了。

宋闻渊,对不起。

我要失约了。

2

许是怨念还在,我的魂魄徘徊在此地。

夜晚,一个戴着斗笠的人敲响了国公夫人的门。

轻车熟路,显然不是第一次了。

我好奇这人是何身份,跟了进去。

烛火摇曳,斗笠撤去。

我竟看到一个熟悉的面孔。

那竟是——

我的亲生父亲。

尽管变成灵魂,我还是不可置信的颤了颤身子。

我看到他拍着林琅月的肩膀说:

「宋闻渊复明后,家都没来得及回,就被陛下派去出使西戎。」

「这可是好机会,月儿你要好好把握。」

他又请来了术士,为林琅月换上了我的脸皮。

我看着父亲为国公夫人对镜画眉,二人亲密无间。

看着林琅月顶着我的脸诓骗我的女儿,不断模仿我……

我终于明白。

原来,从始至终,只有我一人被蒙在鼓里。

我恨极了他们,猛地冲过去。

却无济于事。

周围瞬间出现一层无形的壁垒,限制了我的活动范围。

自此,我只能被困在国公府。

直到一日,不知什么缘故,我突然冲破无形的壁垒。

身体骤然不受控制,穿过层层关卡,来到西戎宋闻渊所在的驿馆。

与往常一样,他依旧是一袭白衣。

只是已经能看到周围的一切了。

他负手立于窗前,双眸亮如星辰,月华倾泻在肩上,平添几分清冷。

随身侍卫季寒拱手道:

「相爷,拜帖已送到西戎太子手上,明日会宣您觐见。」

「此次与西戎谈判,若能得到对方三座城池,实现两国通商,今上定会龙颜大悦。届时无论您有什么心愿,都会满足!」

宋闻渊转身,笑了笑:

「我最大的心愿,就是想给念念挣个一品诰命回来。」

季寒不知想到什么,顿时愤懑不已:

「那次朝会,若不是纪太师仗着帝师身份,罔顾天下学子十年寒窗苦读的心血,极力要求取消所有人的科举成绩。您也不会将属于夫人的受封送给那林琅月。」

宋闻渊摆手:

「我不想让念念为难,太师再不济也是她爹,朝堂上的斗争,不该波及到她。」

我猛然一滞,心下苦笑。

纪太师,正是我的好父亲。

两个月前,京中忽有谣言说林琅月才是宋闻渊真正钟情之人,我不过是他无可奈何的选择。

总有一日会被他抛弃。

我不信宋闻渊会这么对我。

可我等啊等,等来的却是他亲口向陛下请封林琅月为郡主的消息。

他回府后更是连一句解释都没有。

我气得一个月都没理他。

当然,并非是为了诰命夫人的虚名而气。

科举考试,的确有人作弊,可宋闻渊已将参与之人绳之以法。

但若是因此取消所有人的成绩,意味着只能等到三年后。

用一个郡主之位换天下学子的前程。

我自是支持他的。

只是觉得他心里没有我,不肯坦言相待。

我也时常会想,他待我的好,究竟是因为感恩我这四年的不离不弃。

还是说真将我当成无可奈何的选择?

这事成了我们之间的一道鸿沟。

最后还是女儿阿玉的撮合,我们才和好。

可直到今日,我才知道他竟默默承担了这么多。

3

季寒不知是何时告退的。

我回过神时,宋闻渊已经洗漱完毕,坐在床榻边摸着我送给他的平安符,边喃喃自语:

「念念,为夫想念你和阿玉了。」

「那日换完药后,战事吃紧,陛下的指令来得突然,我还未来得及与你一起分享重见光明的喜悦,便匆忙离京。」

「知道你定是生气了,所以特地叫人送了你最爱吃的紫晶葡萄回去,等我回京后跪最大的搓衣板好不好?」

屋内的蜡烛燃了一夜,他就这么靠在床头上睡着了。

中途不知做了什么梦,比阿玉睡熟的时候还开心。

他勾着唇角,梦呓连连:

「念念,这个搓衣板太硬了,为夫膝盖疼。」

「念念,陛下答应了,为夫做到了,以后你就是一品诰命夫人,再不用对她们行礼了……」

我内心五味陈杂。

很欣慰,却又像吃了黄莲一般。

想哭,又哭不出来。

原来他不是不爱,只是爱得沉默。

过了半个时辰,他又从梦中惊醒:

「念念,不要!」

天还没亮,他皱着眉头不知在想什么。

我坐在他身边,将手放在他的眉宇间,想驱散他的愁绪和孤寂。

我不喜欢他皱眉的样子。

我们成亲的第一年,彼时他刚高中,是大夏唯一的文武状元,任职步军副尉。

恰逢岭南惨遭瘟疫,无人救灾。

他挺身而出,却被瘴气所害。

一身武功尽废,双目失明。

原本按照大夏律令,身体有缺陷者是无法入职的。

可太子力荐,百姓集体写下万民书,才有了他一席之地,最终成了翰林院修撰。

但因眼睛不便,他还是受到了排挤和冷落。

宫人们见风使舵更是常事。

那时的他没有专门的府邸,我们只能住在学士院。

冬日也没有多余的炭火和汤婆子。

数九寒天,度日如年。

每到下雪时,他总会抱着我,将手放在我的眉宇间,抚平愁绪。

就这样坐着,经常就是一整夜。

好几次睡梦中,我都听见他歉疚的说:

「对不起,开春一定让你住在好的府邸。」

果然没过多久,他就实现了自己的承诺。

或许常人无法想象,一个双目失明的人在朝堂出头究竟有多艰难。

可他硬是凭着满腔努力做到了。

如今我们什么都有了。

却是阴阳相隔,永远无法相见。

我不知他是何时起身的。

察觉到时,天微微亮了。

他已经穿戴整齐,手上刚放走一只白鸽。

「宋闻渊,那只是个梦,念念不会有事的。」

我听到他出门前的低语。

大抵是梦到我出事了,才飞鸽传书回去。

以前我总告诉他,梦都是相反的。

可这次,却是真的。

忽然,一股巨大的悲拗和哀伤将我包围,绞痛不已。

比那日被剥了脸皮时还疼。

我已经死了。

我再也无法做他的一品诰命夫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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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我跟着宋闻渊出了门,一路到西戎朝堂。

看着他被西戎朝臣当面叫「瞎子丞相」。

看着对方以大夏百姓为牵制,逼他主动上奏,请求陛下退兵五百里。

又看着他遭遇完刺杀后,单薄的身影在雨中安抚百姓,却被丢了无数菜叶子……

我好难过啊。

好想做点什么,却什么都做不了。

只能如影随形,一直跟着他。

直到那日,他身着白衣,重新拿起四年未曾动过的利剑,将刺客的尸体扔到朝堂上。

他当着所有人的面说:

「四年前臣的确是武功尽废,可不代表再也提不起剑。宋某可受辱,但大夏不可,诸位的诚意,宋某会如实禀告我皇。」

是了,我再清楚不过。

这四年,他每日都在练习飞镖,练习剑法。

此生虽无法再挽大弓,降烈马。

可他的骨子里的东西没有变。

他是大夏的丞相,更是惊才绝艳的文武状元。

宋闻渊当场舌战群儒,百官俱惊。

这一幕也深深震撼了西戎皇帝。

西戎皇帝终于松口,放了百姓,割让西北三城给大夏。

直到双方顺利签订《渭水之盟》,百年内无战争。

我才算放下心来。

送别夜宴上,笙歌万里,觥筹交错。

皇帝更是亲自表明联姻的意思。

我飘在一旁,静静等待着宋闻渊的答复。

他却坦然拒绝了对方。

他说:「和亲不是女子唯一的归宿,也不是男子苟且偷生的理由。」

「盛世时,我们并未赋予她们权力,地位,只是让她们成了江山社稷的点缀;乱世时,又为何要求她们承担后果,去顶罪呢?」

他的言论震惊了在场无数男人,却赢得了满座女子的赞同。

西戎皇帝本要大怒,却被公主拦住,此事才算过去。

是啊,我的夫君原本应该是这样的。

识得百姓苦,识得女子苦。

可他越好,我便越心痛。

我与他单独相处的日子,不多了。

5

宋闻渊回到驿馆,已是深夜。

他却突然目光锐利的扫向四周,这与他平素的温和大相径庭。

我以为他终于察觉到了我的存在。

立即飘在他对面,满目希冀的看着他。

可他却轻笑一声:

「公主既然来了,又何必掩耳盗铃?」

这时,一人从帘子后面走出来。

我认得她,是西戎公主身边的宫女。

「我家公主本不愿和亲,念及相爷宴会上为女子发声的言论,特叫奴婢将此物赠予您。」

她将一封信交给宋闻渊,径直离去。

宋闻渊颔首,自然看出来京城的回信是被西戎的有心人拦下了。

若不是这位公主,这信将会成为他的死穴。

如今距离那夜传书,已有十来日。

林琅月也该有所动作了。

宋闻渊迫不及待打开信封。

里面没有什么长篇大论,只有一个荷包。

荷包里放着一枚玉佩——

是我们的定情信物。

他反复琢磨,紧盯着荷包,似乎要把它望穿。

犹豫良久后,当即找人确认。

「大人,这荷包,正是用金银线绣的。」

对方话音一落,他顿时手上暴起青筋,对着季寒说了一声:

「你提前回京,去看看夫人和小姐最近在做什么。」

季寒离去,他却神色阴沉瘫坐在床榻。

林琅月的确很聪明,深谙多则生乱的道理,所以什么话都没说。

送玉佩也很符合我一贯的作风。

「宋郎」二字也没有错。

可她还是出了纰漏——

我刺绣从不用金银线。

只用真丝线。

「真丝线有意境,又耐磨,我不想你为我那么辛苦。」

这是我们处在贫寒时,宋闻渊曾亲口告诉我的。

天下无第三人知晓。

林琅月,你失算了!

6

季寒离去的第三日,宋闻渊已经到了云城。

正要经过云城的那个下午,却迎来了京中的旨意。

陛下要他带着云城一半的百姓,前往西北三城之一的凉州,迅速迁移。

圣旨降临之时,我看得到他眸中的无奈。

可他又望着眼前肤色黑黝,满目希冀的大夏百姓,终是不忍的闭上眼。

睁开眼之际,他还是毅然决然选择带着百姓迁移。

明明是性情温和的人,却在迁移途中,露出无数雷霆手段。

他亲自斩杀无数混在百姓之中的细作。

又在到达凉州的第一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处理了三位凉州贪官,赢得民心。

人人都说他是天子近臣,是青天丞相。

与百姓一起劳作,同吃同住,共建家园,时常弄得脸上满是泥点子。

可其实,在我眼中,他只是个思念妻女的普通人。

我知道他内心很焦急。

想迫切知道我们娘俩的情况。

等待是最磨人的。

「没有消息就是最大的好消息。」

他总是这么安慰自己。

可有时候连自己都不信,总是在梦醒时分满头大汗,不断叫着:「念念。」

「念念,你会怪我么?」

「我们的阿玉最近是不是又长高了?」

我多想大声告诉他,我不怪他。

宋闻渊是我一个人的宋闻渊,可宋丞相是天下人的丞相。

但也只是奢望。

我说的话,他根本听不见。

我只能在一旁感受着他不为人知的喜怒哀乐。

这一刻,我好恨啊。

恨自己的愚蠢,恨自己为何不多活几天,为何当初听信国公夫人的鬼话去了国公府。

那天宋闻渊进宫换药之际,我突然收到了林琅月与他这几年的「私信」,还有娘亲被人害死的证据。

字字句句,人证物证俱在。

我还是慌了阵脚,只带了一个马夫。

我想进宫去问个清楚,却在半路被国公夫人拦住,她说知道我娘亲死前的真相。

没承想,迎来的却是一场蓄谋已久的谋杀。

我记得当时临死之际,国公夫人捏紧我的下颌,嫌恶道:

「你果然和你娘一样没用,白瞎了这张脸。」

「这天下所有的荣华富贵,本该就是月儿的,你这条贱命,有什么资格跟她比?」

再结合那晚父亲的出现。

一切真相大白。

人家三人,才是一家人。

可她们忘了,当初是她们母女嫌贫爱富,亲手将宋闻渊推远的。

宋、林、纪三家,本是世交。

可高门之争,风云变幻太快。

我十岁那年,宋家衰落,逐渐退出众人视野。

宋闻渊也由原来的世家公子变成普通人。

原本与他有婚约的是林琅月。

可她们母女嫌弃门不当户不对,经常在朝臣家眷前鄙夷宋闻渊。

直至四年前,宋闻渊失明。

林琅月又得了一场风寒,醒来后性情大变,行事更加恶毒。

她想解除婚约,却被御史进言阻拦。

见此路不通,她娘便哭哭啼啼来找父亲。

那时父亲晓之以理,动之以情:

「为父欠国公一条命,月儿是他唯一的孩子,你必须代嫁,才能换得月儿的幸福。」

「你从小就失去了娘亲,若不是国公夫人一路帮衬,能不能活都是未知,如今你也该懂得感恩。」

是啊,一直以来,父亲眼中只有「月儿」。

从娘亲去世后,我这个亲生女儿永远只配做林琅月的陪衬。

吃的用的,都是他先送去国公府,林琅月选过之后我才能动。

就连未来夫婿,我也只能嫁林琅月舍弃过的。

因为两家本是世交,国公爷生前又救过父亲,我那时只当是他对孤女寡母多几分照拂是为报恩还情,并未多想。

纵使心中万般不愿,可一个「孝」字压得人喘不过气。

我还是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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