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楼的脚步声

1994年至1998年,张翠花(化名)在北京市女子监狱服刑。

北京市女子监狱位于北京大兴,因为监舍是解放前的一个兵营,整个大兴只有这一栋三层的楼房,故而被称为南大楼。楼房呈L型的,中间是大门,两边分别叫东筒、西筒。

翠花就住在东筒二层的一间监室里。

监室约二十平米,六张上下铺,共住了十二个人。她在房间一角的上铺。

打开网易新闻 查看更多图片

南大楼的第三层整层都被封住了,还贴着封条。为什么要封?又是何时开始封的?大家都不清楚。按理来说,那时监舍还是比较紧张的,不应该放着一层不用。

刚搬进去的时候,翠花就听到同室说起三楼闹鬼的事。具体就是,三楼夜间有响动,而且声音很清晰。

翠花上学时物理学得不错,就试图用各种科学的方法来给狱友们解释,比如结构位移说,共振说,老鼠说,钢筋疲劳说等等。可狱友们只是笑笑,说等你听到就明白了。

有一天晚上,翠花已经上床了,楼上开始有了动静,确实非常清晰,就像是人在走动的声音,而且是不紧不慢地踱步,时不时的还有敲铁栏的声音。

就是那种叮叮叮叮的声音,一直响过不停。后来就在房间的一角转起圈来,就是翠花对角线的那角。屋里的人似乎都已经习惯了,只是静静地听着。

因为人多,翠花并没有觉得害怕,她对着那个角落说:“如果你能听到我说话,你就到我这边来。”

没想到,那脚步声慢慢走到了翠花这边,然后是一声叹息。

翠花在那个监室呆了两个多月,几乎每晚都能听到奇怪的声音,她向狱警反映过,他们也是一副见怪不怪的模样,有一个狱警害告诉翠花,以前三楼有动静时,他曾带着警棍上去找过,可到了三楼,什么也没发现,现在,大家也都习惯了。

在她们监室的铁窗外,有一个很大的法国梧桐。从二楼窗口望去,只能看到浓浓的枝叶。

在那一段时间,只要是傍晚,翠花她们就会看到一只大鹦鹉停在树上。是那种很大很大的金刚大鹦鹉,颜色非常的艳。

翠花觉得奇怪,这种大鹦鹉一般都是在动物园里,怎么会有野生的?而且为什么到晚上就会来到这里?

大家也没多想,偶尔还隔着铁窗逗逗它,或是丢一些吃的东西,但它从未吃过。

有一次,狱警叫翠花所在的班上的人到三楼去打扫卫生。她们班是文艺班,平时不参加劳动,这天,两个狱警和一个杂务(就是监狱里管犯人的犯人)带着她们上到了三楼。

筒道的大铁门被一把大锁锁住,残破的封条瑟瑟的抖动着。从铁栏向筒道里望去,感觉阴森森的,虽然是大白天,但是里面却是雾蒙蒙的,好像看不通透的样子,地上全是灰,厚厚的灰,死一般的沉寂与死一般的阴冷让她们每个人都不寒而栗。

杂务打开了锁,她们一个接一个走进去,开始扫地。一间屋一间屋的清理。

为了壮胆,她们班所有的人在一起扫一个屋子,看上去十分滑稽。扫到她们班的楼上那间,她们发现地上有一张画。

打开网易新闻 查看更多图片

一张像是挂历的印刷品,但是没有日历,像挂历一样大,纸质也是现代的纸质。上面是一个美人。

不是影星歌星,没有人认识这个美人,美人在笑着,很怪的笑容,怪得让人不敢多看一眼。

最奇怪的是,这个美人的肩上,有一只大鹦鹉!和她们窗外看到的一模一样的大鹦鹉!

几乎是同时,翠花她们怪叫着跑出来。奇怪的是,翠花的手里还抓着那张画。

她哆哆嗦嗦地把那张画递给带队的狱警。狱警只看了一眼就连声说:烧掉烧掉!

然后,她们哆哆嗦嗦将画烧掉了。

就在这时,筒道里发出一声巨响,像是一个大木墩子重重地摔到地上一样的巨响,所有的人都呆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