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岁的张学良有些激动,他站在纽约家门口的台阶上走来走去,时不时就要看一眼路口的方向,像是在等什么人。

赵一荻陪他站着,看他手都在颤抖忍不住笑道:“你不是说他是你的老部下吗?首长见下属怎么还紧张呢?”

“他现在可是中国的上将,”张学良眼里有光:“再说我一直拿他当兄弟。”

赵一荻扶他坐下歇一会,神情有些严肃地问道:“你也知道他是中国的上将,他要是游说你回大陆去,你怎么应答呢?”

张学良肩头一震,很长时间没有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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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见故人

1991年5月26日,一架飞往香港的专机在军用坪上待命,飞行员最后检查驾驶舱,等候着乘客的到来。

十分钟之后,低调的红旗车停在不远处,白衣白裤的老人从后座出来,他手里拎着公文包,脸上挂着笑容,精神抖擞,看起来也就六七十岁上下。

“辛苦你了,小同志。”老人热情地向飞行员致谢,然后动作利索地登上飞机。

一切就绪,准备出发。

这架飞机将从香港转美国,护送开国上将吕正操将军去纽约见一位故人。

1990年,一则消息在海峡两岸乃至美国激起了巨大水花,被囚禁了54年之久地东北军少帅张学良终于熬过了蒋氏父子两代人,在李登辉的特赦下重获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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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北的媒体记者望风而动,扛着长枪短炮就要去采访这位传奇老人,长久没有和陌生人接触的张学良有些抵触,不过应社会各界的要求,他在台湾过了一个盛大的生日。

之后不久,张学良携爱人赵一荻赴美,打算在洛杉矶、旧金山和纽约等地探望一下亲友故交,顺便为自己找一个可以长久生活的地方。

从始至终,他没有提起过任何回大陆的打算。

沈阳大帅府重新修缮了,少帅却不肯回来看看,原东北军还在世的几位将领心里不是滋味,他们想请少帅回生他养他的地方走一走,极少祭拜一下父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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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央也对张学良的行踪翘首以盼,毕竟是曾经促成抗日民族统一战线的英雄,党始终铭记他的这份功劳,希望能有机会和他接触,一次也好。

可是张学良到了美国之后,犹如鱼入大海,在亲友的陪伴下举行宴席酒会,日日高朋满座,似乎俨然打算在这里定居,不再挪动了。

既然山不就我,那么我来就山,思来想去,中央决定派出吕正操将军亲自出马,到美国去力邀张学良。

经过三天的转机,5月29日清晨,吕正操终于抵达纽约,他不带任何随行,一个人乘车到张学良的住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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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远的,他透过车窗看到等在门口,头发花白的少帅,50年离别之苦涌上心头,鼻子立刻就酸了起来。

“来了!来了!”

张学良看到有车靠近,高兴得手舞足蹈,一个箭步冲下来,车刚停稳,他就忍不住去开车门。

“是必之吗?必之!”

必之是吕正操的字,听到熟悉的呼唤,吕正操泪流满面,两个九十岁上下的老人就这样在纽约街头相拥而泣。

赵一荻追出来,等他们两个哭够了才来打招呼:“进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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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厅里摆满了瓜果点心,赵一荻泡了两杯茶,张学良和吕正操却顾不上吃喝,刚坐下就有聊不完的话题。

“少帅,老吕替你抗日报仇了!”吕正操挺了挺胸脯,红着眼眶说道。

张学良眼里也含着泪,欣慰地笑起来:“好!好!有你这句话,我张学良死而无憾了!”

昔日将帅

张学良和日本人有血海深仇,他比任何一个国民党将领都想抗日,不仅仅是为了报效国家,更是为了报杀父之仇。

1928年6月4日,皇姑屯事件爆发,东北军首领、奉系军阀张作霖被炸伤,被紧急送往医院后抢救无效去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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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张学良还在前线,日本人派出使者到张家试探,女眷们秘不发丧,寿夫人更是和使者夫人斗智斗勇,一直撑到6月20日,少帅回到沈阳主持大局。

想起那段惊心动魄的岁月,吕正操到现在还觉得后背发凉,他从1922年起就跟着少帅,第一次见他痛哭流涕。

当时营帐里只有吕正操作伴,张学良一边哭,一边对日本人破口大骂。

他说他要替父报仇

吕正操蹲在他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笨拙地安慰道:“我知道少帅伤心,但现在大局未定,我们必须尽快回沈阳去,日本人这样对大帅就是为了让我东北群龙无首然后坐收渔利,少帅不要让他们如愿,你现在是东北的擎天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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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学良抹了把眼泪站起来,攥着手里的配枪,眼睛里寒光毕现,:“等我稳定沈阳,一定要杀日本人!”

他们一行轻车简从,用了不到两天就回到沈阳,张学良当即宣布父亲病逝,由他接掌东北军务。

可是在那样的情况下,为父报仇很难实现,东北自张作霖之后局势微妙,日本军队又开始向腹地移动,甚至各方军阀都觉得张学良软弱可欺,对三省宝坻垂涎三尺。

1928年12月,为了保住东北,张学良决定易帜,将五色旗换成青天白日满地红,正式向蒋介石效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