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中华文明中,最后一个封建王朝清朝被推翻,又经过了三十多年的革命斗争,新中华人民共和国终于迎来诞生。旧朝消亡,新权建立,大多数爱新觉罗家族的人都改用了汉姓,一下子从原本的“皇族”或者是“皇亲国戚”变成了曾经他们所不屑的平常老百姓,就如同刘禹锡在《乌衣巷》中的那句:

“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

在北京南锣鼓巷的胡同里,有位名叫“安林”的老爷子,据他自述他的原名应该是“爱新觉罗·安林”,不过1947年生人的他,从出生起就没享受过什么“皇亲国戚”的待遇。

安林本来是靠着干木匠活儿为生的,但到了80年代,一是他已经成家,二是母亲患病也需要更多的钱,日渐拮据的生活让他不得不想办法转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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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林老爷子

左思右想之后,他买了一辆三轮车当起了车夫,到如今拉人一小时,价格150块。按照他的说法,其先祖在清朝是个王爷,满洲镶黄旗,所以每当游客问起他的家族时,他还会调侃一句:放在过去,没准自己会是个王爷。

但调侃归调侃,他从未以自己的原姓自傲,反而是踏踏实实地干了一辈子。是呀,与其生在帝王家整日尔虞我诈,争权夺利,倒不如像现在这般逍遥自在。

当然,安林老爷子只是个例,因为至今仍还有一些老北京人自恃清高,看不起外地人。

2021年6月的一天,北京一大妈在公交车上大发歧视言论,声称自己是“正黄旗,家住二环以里,那才是北京”,直言自己瞧不起外地人,是到北京要饭来的。

大妈的言论当即引起了热论,不久相关部门介入调查,对大妈进行依法刑拘。

在历史的长河里,清朝有过辉煌不可否认,但如今它早已成为历史才是事实,现在还拿出老黄历来说事儿,实在是奇葩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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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大妈公交车上骂人

不过值得一提的是,这样的事情还真不少。早在2005年,就有一位自称“溥仪堂弟”“多尔衮十世孙”的“大清皇室后裔”的狂人,身穿自诩“皇族”身份象征的明黄色袍子,头束清朝长辫子,在广州火车站为难售票员,欲以“皇权”买当日已经售完的车票。

2005年的春节,对应公历2月18日,到了12日时,机票、火车票、汽车票都已经极为紧张了。在网络购票没有实现的当时,人们为了能够买到回家的车票,人手一个小马扎老早到售票点去排队是常见的场景。

这天的广州火车站也同样如此,人头涌动拥挤不堪。虽然广州的冬季和太冷没有太大关系,但大家普遍都保持着对冬天的尊重,基本都穿得是黑白灰的暗色调。如此一来,人群中那位身穿明黄色长衫,头束着清朝长辫子的男子显得格外扎眼,好似穿越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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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新觉罗·州迪

因为在外的游子们都想要回家,火车票可谓是一票难求,这位打扮特殊的男子也没能买到票。遇到这种情况,人们最常见的应对方式,不是调整路线,而是调整出发时间,再或者换乘其他交通工具。可是这位男子不一样,得知无票很是生气,还以自己的“皇族血脉”要求售票员必须给他车票。

工作人员听了男子的发言后,只觉得莫名其妙,便请离开售票窗口,随后示意下一位。然而令人意外的一幕出现了,男子不仅不离开,还说得越来越起劲儿。周围的人也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还有不少人想要围拢看热闹。好在安保人员很快注意到了秩序的动乱,经过劝导将秩序稳定了下来。

为了让售票厅正常运转,工作人员只好将男子的情况向上级汇报。随后,这位男子被请离了售票窗口,去到了一间办公室。

彼时,男子的态度似乎缓和了一些,那是他害怕将事情闹大吗?非也,他只是以为将他单独请开,是这些“普通百姓”畏惧了他的“皇族”身份。

所以,当他发现对方还是不能满足他的购票需求后,又开始大发雷霆。

出去好奇,办公室里还是跟进来了一些群众。工作人员按例对男子进行询问:“先生,请问您尊姓大名?”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爱新觉罗·州迪!”男子一只手撩起长袍,一副官老爷气势坐了下去后,回了这么一句话。

“爱新觉罗?”在场所有人听了无一不感到迷惑,就算是对历史不了解,多少也看过一些清宫剧,也是知道这个姓是清朝满人才有的。

通过了解后,原来是这位男子想要买去北京的车票,但当天该站点可售该车次票数已经为零。售票人员有向他提出过建议,让他改日再来,可是男子不愿意。不仅自称自己是“多尔衮的10世孙”,还是“爱新觉罗·溥仪的堂弟”,还摆起了“黄家人”的谱,说在清朝自己可是个“王爷”,还用得着自己来买票?

本来工作人员本着恪尽职守的态度,好言好语与男子交谈,围观的群众们也只是出于好奇,但一听他这样的态度,谁都心里觉得这人过于奇怪了。于是当即就有群众反驳该男子:“皇室?大清早亡了……”

工作人员也表示道:“现在人人平等,谁都没有特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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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这个男子也是有备而来,听到没人认可他的“黄家人”身份,便拿出了一本厚厚的《爱新觉罗氏多尔衮家族谱》。上面确确实实能够查到,有着一个名叫爱新觉罗·州迪的人,生于广州,睡不闭眼,7岁入文德北一小……

可是这又能有什么用呢?当时正值春运期间,火车站每天人来人往,工作人员个个都忙得不行。且不说这州迪到底是不是爱新觉罗的后人,就算他如今讨论车站秩序的行为本身就不对。所以工作人员再三向该男子强调,如果他再继续胡搅蛮缠下去,那么就只有报警处理了。

听到这男子才不甘不愿地离开了车站,随后车站便恢复如初。

男子有着好几个名字,一是他引起为傲的“爱新觉罗·州迪”,二是汉人名字“周佑钱”,除此外他还有个英文名叫“Dick”,他的外国朋友们都称呼他为“Yellow Dick”。

他是从2002年开始,产生“能保留一点祖先传统是一点”的想法的,便脱下了新时代的衣服,开始只以过去代表着清朝皇室身份的明黄色衣服示人,头发也剃了一大半,束起了清朝长辫。这样的方式,他至今也还保持着。

第一次见周迪这样出门的人们,还以为他可能是个演员,为了拍戏才这样装扮的。但很快人们就发现,他不仅装扮特别,行为也透露着古怪,越到后面还做起了别人见了他这个“黄家人”就得礼让三分的梦。

也是从那时候开始,这个在大多数人看来都很奇怪的人,逐渐在珠海区有了名气,也有记者去到了他的家中采访。记者的到来没有让州迪感到诧异,似乎还很欢迎,可能他觉得这样的方式,能够让他为先祖们保留更多的传统下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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州迪的家一角

州迪的家庭条件应该是不错的,在广州有着一处上百平的现代楼房。不过这外表虽然和普通房屋没什么差别,但一进门感觉就完全变了。装修风格宛如清朝住房再现,颇具“黄家”气派,让人觉得自己走进了历史中尊贵的“王府”一般。

一眼望去,门帘、桌布都是明黄色,就连客厅藤椅上的垫子也都是黄色,非常的晃眼。餐厅的设计也不同于广州这样的南方城市,而是北方土炕的样式,炕上同样放着一张小桌子。可见,这也是他为了所谓的“皇家”作风的保留才如此的。

现代家庭的书房,布局都大差不差,书桌、书架是最为主要的陈设。可是周迪的书房,却和清宫剧中的书房无异,一张极具清式风格的大罗汉床很是别致。

除了这些,州迪家里的客厅可谓是他最为满意的地方,因为那是他“王府”的中心所在。客厅没有现代科技设备设施,而是供奉着努尔哈赤、多尔衮的画像,桌上还供奉着水果,看起来很新鲜,应该是每天都在更换。客厅的屋顶没有现代化的吊灯设计,而是镶嵌着大清的“八旗”。

以上种种对于州迪而言,全都是他身份的象征,如果有人问他为何要这样时,他会觉得很生气,认为自己供奉先祖,理所应当。

值得一提的是,周迪的家不仅装修得像个“王府”,家庭氛围也是完全沉浸在了“王府”里。他的妻子也同他一样,身穿明黄色衣服,每天除了给他梳洗长辫子外,还会给他行礼问安,就连从称呼也是以“王爷”相称于他。反之,州迪则以“福晋”回应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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州迪的妻子给他梳辫子

采访中,州迪介绍完了自己“王府”的装修、陈列后,就拿出了他大闹火车站时,提供的那份《爱新觉罗氏多尔衮家族谱》,开始给记者讲述他的“皇室祖先”们曾经的辉煌事迹。

当翻到族谱的丙本里“爱新觉罗·州迪”的部分,讲到他出生时留下的先祖遗传“左手拇指旁多一指”时,还专门将左手摊开给记者看。不过看得的是他左右拇指上的伤疤,因为族谱上记载,他的第六指早在他仅有7个月大时就截去了。

之所以要切掉皇室人特有的基因,州迪表示是他的父亲为了让他不受歧视,言语中还带着一丝对六指的不舍。提到他的父亲,他还说从小他们家就在父亲的要求下,保持着一些皇室传统。就算不穿黄颜色的衣服,配饰也要带上一些黄颜色。所以,或许周迪后来不顾他人眼光,坚定保持“黄家做派”的风格,与他的父亲有很大的关系。

据州迪回忆,他的父亲曾经还是大清忠臣,一生孕育了10个孩子,他排行老七。原本他应该称呼父亲一声“阿玛”,但是后来大清覆灭,满人要和汉人搞好关系,不仅要生活习惯与之靠拢,称呼也得改,所以在外人面前他只能称呼父亲为“阿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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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州迪这样的行为真真假假,没什么太在乎,大多也就当个趣事儿听听就罢了。可谁曾想,后来的他竟然还声称,故宫是爱新觉罗的家,希望博物馆把他的家还给自己!

虽然他到底是不是爱新觉罗后裔,对于现代社会没有任何影响,但如此一来,他的身份真假也就引起了一些学者的注意。尽管州迪说起自己的家族历史时,头头是道,可相关专家们始终认为他的身份存在诸多疑点。

据记载,爱新觉罗·多尔衮14岁被封贝勒,17岁随皇太极出征,破敌人于敖穆楞,立大功,被皇太极赐“墨尔根戴青”美号,随后屡建功勋,小小年纪便享有盛誉。只是奈何天妒英才,为爱新觉罗家族入主中原立下了汗马功劳的多尔衮,在38岁时就英年早逝。

据历史记载,多尔衮一生虽然妻妾众多,具体数额至今通过史料无法得到准确数据,但相关资料中从未提及过多尔衮除了爱新觉罗·东莪一个亲生女儿外,还有其他子女。多尔衮逝世后,爱新觉罗·东莪被交由信郡王多尼看管,至于余生怎样了,并未有相关资料记载。

而除了亲生女儿外,多尔衮还有一个养子,是从同母弟爱新觉罗·多铎过继而来,名为爱新觉罗·多尔博。于是有人猜测,会不会州迪一家人其实应该算是多尔博的后代?

对此,广州满研会会长汪宗猷认为“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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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州满研会会长汪宗猷

据悉,该研究会全称为“广州市满族历史文化研究会”,是1984年9月的广州市满族联谊会,于2001年11月改名而来。该研究会属于非营利性社会团体,所有人都是自愿参与的。参与者中更多的是满族人,但其奉行的宗旨始终都是:“拥护中国共产党的领导,遵守国家的法律法规。”

据研究会的研究表明,满族人进驻广州是从乾隆21年开始的,截至当时世居广州的满族八旗之后,人数为6100多人。而这些后人当时基本是第八、第九代。而州迪却声称,自己是第十代,明显有着出入。

就算是按照周迪所说,他们祖上是从1650年南迁的,那么根据家谱推算,到了他这一代,就应该是第十四代了,这就更加说不通了。所以,汪宗猷表示,周迪所说的第十代,大抵是根据一朝为一代来算的。

并且据研究会了解到,这些迁至广州生活的爱新觉罗后裔,每个家庭都保留着族谱,甚至大多数家庭都将族谱保留得很是完整。将这些信息综合到一起,一查就能查到州迪一家是否存在于他们这个大家族中。

加上这些南迁至广州的爱新觉罗后代,每代人之间都有着亲属关系,基本都是相互了解的,可是州迪对于他们而言却是新面孔,并且往上数三代人,也没人认识。

以上是研究会提出的第一个疑点。第二个疑点,便是州迪的姓名在辈分上有着问题。几年前州迪有到过满研会拜访,但当时在登记簿上的留的名字不是州迪,而是“毓迪”。

满族人对于辈分排列很注重,给子孙取名必定会按照“载、溥、毓、恒……”这样的顺利排列。而如果周迪按照辈分来算,自己若真是溥仪的堂弟,那么他的名字中肯定不该有“毓”字。

而且周迪的汉人名字周佑钱也存在歧义。州迪表示,“佑钱”二字是他爷爷给取的,希望他将来能够过上富裕生活。想要子孙过上好日子,是老一辈都会有的心愿,这不奇怪。可是据记载,爱新觉罗家族的后人改汉姓时基本都是取“金”姓,溥仪的7个妹妹就是如此。例如大家所熟悉的教育家金志坚,她是溥仪最小的妹妹,原名为爱新觉罗·韫欢。

除此外,州迪的家族发展史也违背了清朝当时规定的满族人“不能经商”“聚集地不能离城40里开外”这些要求。所以,将历史推到解放前,广州满族八旗后裔都住在光塔街以南一带。讨生计基本都是卖苦力,最多也就当个小贩。

可是反观州迪的祖上,曾经居住的擢甲里仅仅只是汉民八旗后裔的居住地,并且其家族生意做得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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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上种种,全都是满研会提出的反驳州迪是爱新觉罗后裔的观点。对此,州迪没有给出能让满研会信服的解释,只是一个劲儿地表示,自己如今这些做法,都是为了保留先祖的传统。所以,他表示就算所有人都不理解他,他也会如此坚持下去。令人无法理解。

其实压根没有太多人在乎,州迪到底是不是爱新觉罗后裔,是不是“皇家后代”,放到清朝他又是不是个“王爷”。因为如今的我们都明白,生在五星红旗下,长在和平民主的社会主义国家里,理应朝前看,那些旧时代的东西就该只停留于曾经那个时代。而如今的我们,理应以吾辈之青春,去捍卫这来之不易的盛世中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