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龙角村下了整整一个月暴雨。

从山上冲下一口漆黑的古棺。

我爹壮着胆子,撬开了棺门——

那棺里居然躺着一个长着犄角的绝美女人!

美人浑身湿透,红衣如火,栩栩如生。

她美到让男人们忍不住心底的欲望。

荒唐故事的尾声,迟来的何神婆脸色一变,颤抖着跌坐在地——

【彻月雨,黑棺现,活人不敬蛟大仙——你们造孽啊!】

1

那黑棺开后,村里怪事连连。

一开始,村长家的羊都死了——

十几只羊身上的血都被吸干了,只有脖颈上有两个小洞。

紧跟着,村医王大夫的老婆生了个畸形儿——

那婴儿两腿黏在一起,像一条短粗的蛇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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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后来,刘木匠去河边钓鱼,被一个突然蹿出来的黑影拖进了河里。

人救上来的时候,刘老三的半截身子已经被啃烂了。

怪事接连发生,整个村子人心惶惶。

村里的何神婆说,这都是因为那口棺材,村里人惹了蛇仙的沉眠才遭此祸事。

这天傍晚,何神婆喊全村人来河边那座灵蛇庙。

她当着众人的面,把我推进了灵蛇庙对面一个半人高的小山洞里。

老村长走过来,一边帮何神婆把我往山洞深处推,一边低声说:“周良啊,你别恨我们,你爹是第一个掀棺材盖的人……所以只能拿你献祭了。”

我拼命摇头,双腿乱蹬,山洞前祭祀用的糕点都被我踢倒了。

我爹在外面撕心裂肺地大喊:“良子,爹错了!爹不该手欠碰那个棺材!都怨爹啊!你们放过我女儿!我去当祭品!”

村里的神婆冷声说:“周木匠!我的卜算结果就是仙家要一个黄花大闺女!你一个老爷们,怎么当祭品?”

我爹的声音更大了:“欺负那女人的也不止我一个,凭什么只献我女儿,齐壮也摸了那个女的,还有田老二,他都亲那女人的脸了!他们家的儿子比我们家更金贵吗。”

神婆的脸色越发难看:“还有谁?”

村子里的男人们看了看彼此,像是约定好了似的,都不肯说真话。

神婆看了看时辰,皱着眉抓过一只黑公鸡:“来不及了,先献了她吧。”

她对着山洞一刀砍断了鸡脖子,猩红的鸡血飚了我一身,我又惊又怕,抽泣起来。

我爹往前一冲,想要把我从山洞里掏出来,但其他人一拥而上拦住了他。

老村长忽然开口道:“良子他爹,娃娃可以再生嘛!下个月我们就凑钱给你娶个新婆娘咯!良子出生的时候,不就是为了保她才害得他娘血崩而死吗?你敢拍着你的良心说,这些年没怨过你家这闺女吗?”

我爹忽然沉默了。

我第一次知道这些事,顿时整个人呆在那里。

原来,是我害了我娘……而我最爱的爹爹,居然也因此在心底里怨恨着我。

冷不防,一声巨响从天空中传来——

惊雷阵阵,天色骤变,暴雨倾盆。

山洞旁边的河水飞速上涨,几乎要淹没村民聚集的河滩,村民们推搡着逃离了此处:“洪水来了!快跑快跑!”

何神婆是最后一个离开的人。她有些不忍:“小闺女,如果你足够真诚,蛇仙或许会放过你。”

说完她就蹚水离开了。看着她的背影,我伸手去抓她的衣角,但只抓住了一缕风。身后突然传来一阵浓腥味,我惊慌失措,甚至想跳进水里。

可是我刚动了一下,腰就被一条冰冷粗长的蛇尾紧紧卷住——一个温柔的声音钻进我的耳朵:“好可爱的姑娘,你就是他们献给我赔罪的小点心吗?”

2.

我哆哆嗦嗦回头,借着幽幽烛火,看见一张格外漂亮的脸蛋。

那是个头发很长很长的女子。

夜里看见她,绝对会把她当成夜行的艳鬼。而且她头上长着两只很奇怪的黑色小犄角。我的视线很快就滑到了她的红衣下方,她没有腿,取而代之的是一条暗光粼粼的漆黑蛇尾,又粗又长,看起来非常有力。

“你叫什么名字?”蛇女眨眨眼。

“我叫周良。”我觉得她没那么吓人了,甚至有点像俏皮的大姐姐。

“原来你是那个掀我棺材盖的人的孩子。”蛇女说。

“我知道我爹做错了事,村里的大人也对你做了不好的事。我代替他们,向你道歉。”

我鼓起勇气对眼前的女人说。

“你不过是个孩子而已,又没有犯错。我不会迁怒你的,毕竟冤有头债有主。阿良,你今后就跟着我吧,我正好缺一个小童子。”女人轻笑一声,妖娆地蠕动着蛇尾向山洞深处滑去。

我愣了愣,端起一支香烛用来照亮,赶紧跟上了她。

山洞深处放着一口漆黑古棺,里面的锦缎玉枕都湿漉漉的,散发着诡异的腥味。还有一股说不出的香味。腥香交缠在一起,我有些眩晕。

女人把我拉到她怀里:“你真可爱。”

我在她的怀抱中有些僵硬:“我该怎么称呼您?”

“阿蛟。”

我环顾着阴寒潮湿的山洞,凉意从潮湿的衣服里缓缓返上来。到了夜里,我整个人冷到发抖,阿蛟摸了摸我滚烫的额头:“蛟出现的地方,总会伴随着大雨。冷,是不可避免的……”

我发起了高烧。

一片朦胧中,她看着我,似乎在犹豫着什么。片刻后她从唇间吐出一颗莹白珠子,然后用尖牙将珠子咬成两半,其中一半被她塞入我口中:“吞下去。”

我虚弱地坐起身,把半个珠子吞进了肚子。

说来也怪,这珠子一下肚,我周身就不再寒冷。那种发烧时的酸痛昏沉也渐渐消退,我在飞速痊愈。阿蛟的脸色却有些苍白,她摸了摸我的脸:“放心吧,你没事了。”

我恢复了活力,注意到自己的手臂,那上面有几处浅浅的鳞片痕迹。

我呆住了。

阿蛟钻进了黑棺中:“小家伙,你刚才吃了我一半的蛟丹,这可是多少道士求都求不来的好东西。副作用不过是身上长几片蛟鳞而已,你不满意?”

我连忙摇头:“满意,满意!谢谢阿蛟的救命之恩。”

她对我张开手臂:“阿良,过来,给我抱抱。”

我爬进了棺材,靠在她怀里。她摸了摸我的头发:“再过一阵子我要去龙角村,亲自教训其他犯错的人,你跟我一道。”

“我爹……”

“他不是已经向我赔罪了吗?我扣下了他唯一的孩子。”

“我才不是我爹唯一的孩子,村里人要给我爹娶个新老婆,他们会再生孩子的。”

“行吧,你们人类的感情真难懂。”

我们就这样生活了一段时间,她每天都会取来新鲜的贡品让我吃,白日带我背诗写字,陪我在树林里玩耍,晚上搂着我入睡。

又是一个天色阴沉的日子,阿蛟把我抱在怀里,从山洞中蜿蜒而出。她所经之处雨水滂沱。我看着她娇艳的侧脸,忽然想到吞食蛟珠的那个晚上,她对我说的话。

“阿良,你知道他们具体对我做了什么吗?”

“隐约知道一点。”

“我还以为你会一怒之下……杀人。”

“怎么会呢?我以后是要做龙女的,就算生气也不能随意杀人啊。”

回忆戛然而止。

我忽然觉得不太对劲,推了推阿蛟:“前些日子,老村长家的十二只羊全被咬死了,王大夫的老婆生了个蛇尾畸形儿,刘三叔钓鱼的时候拖进河里,吃光了半个身子——如果你是一条不随意杀生的蛟龙,那这些残忍的事,是谁做的呢?”

阿蛟怔住了:“什么?这些事都是在龙角村发生的?”

我点了点头。

阿蛟面色凝重,她甩尾上岸,俯身用手指敲了敲地上松软的泥土:“土地神,我想向你打听一件事。”

3.

眨眼间,一个拿着油纸伞的帅大叔浮现在我们面前。

他穿一身古色古香的长衫,眉眼英俊而凌厉:“真是稀罕事!找我的居然是一只黑蛟……你问吧,我知晓的事,都会说与你听。”

阿蛟沉声道:“那只杀羊、污婴、食人的蛇仙——是不是还在龙角村藏着。”

土地神的嘴角微微颤抖起来:“是又如何?天道倾颓,灵气稀薄,这世道早就变了——失去香火供奉的小仙总要使出些手段才能笼络人心。”

阿蛟皱了皱眉:“这简直是仗着神仙的身份欺负凡人。”

土地神的语气带了点嘲讽:“哎哎哎!别五十步笑百步啊!你不也一样?你的童子不也是凡人献上的祭品么?”

我忍不住插了一句:“她不一样!是我爹先犯了错,冒犯了阿蛟,我是他赎罪的代价。”

土地神不可置信地看着我:“哎呦喂…….被卖了还帮忙数钱,这说的就是你吧。”

雨丝落在他的鬓角上、衣衫上,很快就让他身上的颜色变得深浅不一起来。

阿蛟把我搂得更紧了:“就算蛇仙想用点手段,多收些香火。她也不该借着我苏醒的异象干这些伤天害理的事啊!等到我化龙的时候,上面把这些命债算在我头上怎么办。”

土地神不知从哪掏出一支长烟斗,慢悠悠抽了一口:“呼——那你就替天行道,小小地教训一下那只蛇仙吧。”

阿蛟的表情有些失望:“土地神,你才是这些本地仙灵的管理者,为何你什么都不想管?”

土地神苦笑一声:“我怎么管?我自己都快吃不饱了,哪还有力气管她们啊?蛟龙呀,不是所有神仙都像你一样靠天地之力就能活下去的。”

“人怕死,神仙怕消失。没有神能眼睁睁看着香炉里的最后一根香熄灭。”

这是土地神对阿蛟说的最后一句话,阿蛟脸色顿时十分难看。

但她很快就带我回了龙角村。

村子里阴风阵阵,腥气扑鼻。家家户户大门紧闭,村民们宅院的门口都撒满了雄黄和石灰,这些都是驱逐蛇虫的利器。一个佝偻着的身影忽然出现在村路上,我定睛一看,竟然是位何神婆。她看起来筋疲力尽,手中拖着一把镰刀,衣裳染着斑斑血迹。

阿蛟拦住她的去路。

何神婆整个人颤抖了一下,她打量了一下面容美艳人身蛇尾的阿蛟:“蛇仙娘娘,是龙角村的男人们不敬仙,惊扰您的沉眠,但冤有头债有主,放过我们这些老弱妇孺吧。”

阿蛟淡淡道:“我是蛟龙,并非蛇虫。”

只见那神婆跪了下来,满脸老泪纵横:“蛟仙娘娘,求您行行好!救救龙角村!土地神说只有您在我家中才能窥见破局之法,请您随我归家。”

阿蛟点了点头,跟着神婆去了她家。一路上我们见到许多死去的牲畜,皆是被咬破喉咙,鲜血流尽,处处蛇腥味刺鼻。满眼尽是炼狱景象。

我们穿过破旧的小院,刚一进屋门,一张大网忽然从天而降!笼住了走在我前面的阿蛟。

紧接着,就是一大把黄符劈头盖脸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