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龙年“国际护士节”,想起了上一个龙年的这一天的一篇杂文《想起了南丁格尔》,原拟题——“中国能出南丁格尔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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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能出南丁格尔吗?

金新

5月12日是国际护士节。这一天中国新闻网的一段文字令人辛酸:“由中国社会福利基金会、919护士关爱计划、护联网等机构联合发布的《中国护士群体发展现状调查报告》显示,76.5%的护士月收入低于5000元,仅有4.5%的护士月收入在8000元以上。此外,对已离职护士的调查显示,有48.8%的护士因为收入低而选择离职。”

护士的身份缘何卑微?想来是出于这样一种逻辑判断:护士的能力不及医生!

这应该是个荒唐得不能再荒唐的逻辑。倘若这种逻辑能够成立,那么就意味着可以推理:幼儿教师的智商没有小学教师高,小学教师的智商没有中学教师高,中学教师的智商没有大学教师高……试问:幼儿教师固然上不了大学讲坛,难道大学老师能胜任幼儿教师的工作吗?

尽管各级教师之间的关系不能简单同护士与医生之间的关系相类比,但就“术业有专攻”的角度来分析是有相通之处的。“护理工作最独特的功能是协助病患及健康的人预防疾病、减轻病痛、恢复健康或促进健康,它是结合科学、伦理与艺术的一门学科。”护士干不了医生的事,医生同样干不了护士的事。否则,在中国这片神奇的土地上便可以“消灭”护理专业了。

其实,笔者对于护士亦有过偏见。帮助我解开这个心结的是我的一位学生冯歌斐。

准确地说冯歌斐不是我的学生,因为我从来没有教过她,然而我又确实是她的老师,而且名副其实。记得歌斐初中时写了一篇名为“雁荡山的绿”的性情散文,手不堪笔视写作为技术活儿只会机械应试的语文老师不赏识,当时我正在主持发行量达220万份的《作文通讯》杂志,担任编委与轮值主编,及时地发现并刊登了这篇“处女作”。之后冯同学一发不可收拾,在我所主持的另外几本杂志上大约发了20多篇作品,由于近鄙人杂文之“墨”而“黑”,大多是哲理性言论文章。在前后5年的时间里,在全国多次获奖,其中《大海及其细涛——读〈悲惨世界〉后感》在同龄人中造成极大反响,复旦大学一文学博士至今记忆犹新。

文字使我与歌斐同学结成了忘年交。后来她被保送浙江大学(原来的老浙大),上的是土木工程系。大二的时候,在萧山工作的母亲不幸发生车祸丧生。作为浙江省人民医院医生的父亲与她都无法接受现实,为逃避那血淋淋的事实,移民去了美国。临行前,歌斐专程来访与我告别,我至今还保留着她送我的家庭藏书:一本《尚书》、两本《韩非子》、5本《新五代史》。

天各一方后,每逢教师节她都来信祝贺。可惜当时我文债缠身,忙于立言没有回信,歌斐就慢慢地“销声匿迹”了。现在想来很后悔,假如电脑时代早点降临我们这片曾经是“烽火连三月,家书抵万金”的国度,一封电子邮件替代传统之“鸿雁”往来,那该多好啊!

记忆中她的最后一封信是写在一张折叠式明信片上的,端庄的书法,字里行间涂有修正液,透露出写信时内心的极端矛盾。其内容是令人震惊的,大致意思是:她决心献身慈善事业,进了一所大学学护理专业,今后做个工作最脏最累最不起眼的护士,用自己的爱心去抚慰垂死者,安息死魂灵。

当时读了冯歌斐的信,心中疑窦丛生,以为她被一种超自然的力量给控制了精神。

冯歌斐文科与理科均出类拔萃,绘画基本功也非常扎实,她完全可以成为一名建筑设计师抑或作家,可她义无反顾地选择了护理专业做个护士,她应该是天使“永志人道慈悲之真谛”!

护士往往是临终关怀的白衣天使,一个不尊重临终关怀者的社会是不人道的社会,是阳光下没有温暖的人间地狱。

老实说,如果冯歌斐与她父亲不去美国,医生职业的父亲看惯了护理界的世态炎凉,是绝不会让她“跳火坑”的!

想到护理之鼻祖南丁格尔。

有关资料表明:“弗洛伦斯·南丁格尔一生撰写了大量报告和论著,包括《护理札记》、《医院札记》、《健康护理与疾病札记》等多部专著。最著名的是《护理札记》,阐述了护理工作必须遵循的指导思想和原理,被称为护理工作的经典著作。她因在克里米亚进行护理而闻名,被誉为‘提灯女神’。她还在88岁高龄时被授予伦敦城自由奖。她是世界上第一个真正的女护士,开创了护理事业。‘5.12’国际护士节作为全世界护士的共同节日,就是为了纪念这位近代护理的创始人而设立的,这一天就是她的生日。”

据说,在10英镑纸币的正面印着伊丽莎白二世的半身像,背面印有这位“提灯女神”的半身像,英国人把南丁格尔与女王“相提并论”,看作是英国的骄傲。

尽管中国每年假借护士节这个机会总有很多人会荣获“南丁格尔”奖,但热热热闹闹之余,仍有必要反问一句:“中国能出南丁格尔吗?”

南丁格尔的精神是“燃烧自己,照亮别人”。

但愿,护理战线上的白衣天使不会在物欲横流的势利眼世界里因不公不平而“燃”尽“仁慈与高尚”之心血,“烧”尽“自由”之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