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我爸出意外差点死了,被乡村医生救下,没想到因此改变了命运!

讲述人:陈招弟

我叫陈招弟,今年64岁,从小生长在农村,我家是村里出了名的“绝户”。

我有三个妹妹,二妹叫盼弟,三妹叫改新,四妹叫改变。

这些名字都是我那没有文化的爸爸取的,他是盼儿子盼到发疯。

偏偏他一辈子也没有见到儿子的面,有了四妹后,他仍然不死心,不顾我妈的死活,想让我妈藏到亲戚家再给他生儿子,但是,那时候计划生育就越来越紧了,亲戚朋友都不愿意找麻烦了。

最后他没有办法了,整天借酒消愁,不把我妈当人看,听到谁家生了儿子,就回家骂我妈一顿,妈妈被骂的整天以泪洗面。

我读到三年级他就不让我读书了,他说女孩子读书多了没有用,早晚也是人家的人,只要能认出自己的名字就行。

我们娘五个整天被他嫌弃的,像是一些罪人。

我家除去他的骂声,没有别的动静,每个人都吓一声不吭的任凭他打骂。

他常常说,他在有儿子人家的面前,抬不起头来,活着一点意思都没有,将来没人给他上坟。

我努力上坡干活,女孩子再能干,也是顶个半劳力,说实在话,推车,挑担子,就是没有男孩子有力气。

但是我没有办法,本来干一天活就累的要命 ,回到家再听爸爸那骂声,死的念头我真有过无数次,但就怕妈妈伤心。

有一次,爸爸喝多了酒,大热的天,跑到山上,没过多长时间,好心人跑到家里捎信说,看到爸爸怪怪的,刚开始发现在那片花椒树边,走来走去,一会儿就听他一个劲往上卡东西,跑过去的时候,他喉咙已经被什么东西卡住了,说不出一句话来,问他,他只好指着树上的花椒,比划着,意思是吃了一把花椒,眼球都快要瞪出来了,是不是他精神出现了问题?你们快去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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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拔腿往山上跑,我跑到卫生室里,喊着乡村医生(我的表婶子)表婶子带上镊子,针管抽上消炎水,背起那药箱子我们就往山上跑,一路上我就在想,他这是渴了还饿了?是不是也真正活够了?在找这大麻烦!

很快到了那里,我和娘硬给他撑开嘴,表婶子用镊子伸到他的喉咙里,一点一点把花椒取出来,又给他用针管冲洗了,他才慢慢喘过那口气来了。

我和娘当时又怕又气,真不知道如何是好,当时我就想着一头撞死算了。我不愿多看他一眼,我恨他。

我和表婶一块走了,娘在那里等着他,和他一块慢慢走。

一路上,我和表婶说,这样的日子,我真是活够了,想离家出走吧,也真没地方去,又想想也舍不下我的妈,我还能帮妈干一些活,妹妹们都还小。

我说着说着,就哭了,表婶说,我爸爸就是心理上的病,要想个好的办法让他走出来就好了,其实他身体很好,但是这思想的偏见,也真是苦了你们啊。

表婶劝我说:“招弟,你这样俊秀的一个好姑娘,千万别胡思乱想,困难总会有办法解决,表婶替你想办法,咱慢慢来,沉住气。”

我听了表婶子的话,回家该干啥干啥。

没过多长时间,一个晚上,表婶子提着两包饼干去了我家。进门我娘就热情的迎接表婶,我爹看到表婶不好意思抬头,偷偷看着表婶带去的点心。

他就是一个特别内向的人,该放下的事不放下,只会一个劲钻牛角尖,我随娘,性格开朗,就是让爹逼我们走投无路。

娘忙接过表婶手里的东西,说着客气的话,让表婶坐在椅子上,让我快点给表婶倒了杯水,问表婶吃饭了没有?又要给表婶去做饭。

表婶说,今晚上特意早吃了饭,才来办这个正事,好几天了,就想来,一直忙。

我娘忙说:“表妹啊!有啥需要我们的事,你就直说,咱姊妹们不是外人,我欠你的情,一直挂在心上,总过意不去。”

表婶笑笑说:“表嫂子,我是想给招弟介绍一个对象,是我表姐家的大表侄子,他和招弟是同龄人,表姐家那村里没有咱村条件好,都是住在山坡上 ,三家人,五家人的住一块,没有种麦田的大地,只能种些山果树,药材什么的,好小伙也不好找媳妇,要是你们愿意,我和表姐说了,可以让表侄子倒插门。”

表婶说完了,妈妈瞪着眼望着我,爸爸提起精神来了,瞪大了双眼,望着表婶说话了,他说:“表妹啊!你说这个办法我看行。”

表婶和我说:“招弟,改天我把表侄子约到我家,你俩先见过面看看,如果都看顺眼,你们就谈谈,如果没有眼缘,就当表婶没说这事,好不好?”我低头答应着。

三天后的一个晚上,表婶来喊我去了她家,男青年已经来了,见我进去忙站了起来,表婶和我说他叫孟志平,他点头笑着“嗯”了一声,满脸通红。

桌子上表婶早摆好了瓜子,苹果,水杯。表婶让我坐下,让孟志平给我倒水,我仔细看了看他,他身高一米八的个子,大眼睛高鼻梁,身体匀称,皮肤黝黑,看着很结实的样子。

那一年我才十八岁,思想单纯,心里一心想着的是,只要能帮我家干累活就行。这个孟志平的身体我是看好了,肯定有力气。

表婶说先出去有点事,让我俩说说话。我俩都不知道说啥,他知道给我倒水,递苹果,苹果我也没好意思吃,心里感到特别的紧张,我俩都抓了几个瓜子低头吃着。

他就说,我们村里有大地,而且还是水浇地,真是很好,一年能种两季的粮食,他们那里都是山坡地,碰到天旱,全年就收不到粮食了。

我说我家缺劳力,他说,他这就可以帮我家干活,我笑笑答应着。

就这样,他就住进了我家,我家的所有累活,他全包着干,我看着他干的很轻松,就像不用力气一样。

从那,我爸爸很少喝酒了,也能干活了,跟在志平的身后“志平,志平”的喊着,但凡有点好吃都让给他吃,比对我们姊妹四个哪一个都好,志平回家的时候,我妈都是给他蒸上一大包袱馒头,再用麦子换上六斤挂面,一斤一把用红纸包好的。

我和妹妹们都盼着志平回来的时候,给我们带回些山楂,杏,枣,梨各种水果,可好分着吃。

从此我们家里有了欢声笑语,很快到了1979年,农村实行责任制,包产到户,土地分一,二,三级,我家一级地就分到了四亩多,二级三级就更多了,李志平越派上用场了。

家里人手少的人家,忙不过来,三级地都不种,但是志平愿意种,主家都很高兴,比白白让地慌了强,但是他种谁家的地,都会主动帮人家忙,帮老人们推车子,挑担子,收割庄稼的时候,帮着运输。

其中有一位会买猪的大爷,和我爸爸说,家里有劳力了,他会买猪,他可以和爸爸到集上,买两头小母猪来家里养,庄户人家 ,这是发家致富之路。

我爸听了他的话,大爷陪着爸爸去集市上买了两头小母猪,我妈妈在家喂着,志平抽空就去打猪草,割柴火。

母猪下崽卖钱,猪粪种地,从那时起,我家的日子好过一点了,志平买了一辆小三轮车,就越方便了,帮着村里的人拉玉米,麦子,他都不要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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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又买了一个手扶拖拉机,能自己耕地。也能给别人家耕地,那就少拿几个钱,慢慢的我家见到钱了。

再后来,脱粒麦子的小脱粒机也买了,给户下脱粒麦子,虽然没白没黑的干,但是也能赚点钱,日子是越来越好过了。

直到1982年,我们才到了领证的年龄,领了证,爸爸就忙活着娶女婿,结婚的那一天,村里来了好多人贺喜,大部分都是志平帮助过他们的人。

爸爸人前人后挺直了腰杆子,晚上还又招待了两桌,那天爸爸喝了好多酒,但是他一直在笑。

婚后一年多,我生了一个又白又胖的儿子,爸爸第一时间先跑到爷爷奶奶坟前跪下报喜,嘴里喊着:“爹娘啊!你们放心吧!以后有给咱们上坟了,咱家有后了——”高兴哭了。

爸爸有三个姐姐,常年不联系,她们也都重男轻女,看不起我们家。我儿子过百岁的时候,大姑来了,说她娘家有人了,从那我们有了来往,我妈看大姑年龄大了,处处照顾她。

后来二姑三姑也都有了联系,这让爸爸越高兴了。

爸爸只要在家,他就先抢着抱儿子,妹妹来家了,轮流着抱。自从我有了孩子,农忙的时候,志平就让志安(他二弟)来我家帮忙,怕我累着,志安身体也很健壮。就是三弟瘦弱点,但是他学习好。

二弟常来我家帮忙,没想到的事情,发生了,他和二妹情同意合了,全家人都看出来了,我当时感到特别的别扭,怕外人见笑。

爸爸反而说:“这有什么不好?又不压辈,又不相克,年龄又相仿,是好事啊!志安要是也来我们家才越好。”

我听出爸爸的意思来了,这个决定我是坚决不同意,那样太对不起我公婆了,公婆都是善良人,虽然他们平时都说,只要儿子能找到媳妇就行。

但是坚决不能再那样做了,每当我看到公婆那可亲的样子,想到儿子随我姓,心里就感到特别对不起他们,压抑的厉害。

最后二妹他们去城里租赁了房子,他俩做起了买卖,两个人买卖做的很红火。三弟考了研究生,婆婆的村庄全部搬迁,去了城里,盖好的房子,给一把钥匙去住就行。有个别老百姓不愿走,闹别扭,起当头,无理由多要条件,后来都后悔了。

但是我公婆都说,感谢好政策,让他们离开了大山。

我只要有时间,就全家去看公婆,我愿意做他们的亲闺女。公婆吃的用的,我全给他们买上,尽全力给他们一个快乐无忧的晚年。

志平能干,农忙忙完了,他不愿意闲一天,他又学了驾照,买了一辆出租车跑出租,只要是本村的人,一律少拿钱,买卖基本上不住下,有了车,自己家里有点事,也方便。

表婶子家的表叔,在外地干煤矿工人,只要来家,我都是让志平去接他,表婶子家的地,大部分活,都是志平帮着干,表婶子只要路过我家,都是进来抱抱孩子,常常给孩子买玩具和衣服。

我家和表婶家亲上加亲,关系越来越亲密了。我家的条件好了,三妹四妹也都能读起书了。三妹考了中专当了老师,四妹大学毕业去了外企,她的英语好,常常出国,一年回不来几次。

我和志平一直住在农村,陪着两位老人过的平平淡淡的日子,我和志平尽心照顾他们,两位老人都知足,这么多年过去了,从来没有吵过嘴。

我的儿子博士毕业后,在深圳一个医院工作,研究疑难杂症,他说没时间谈恋爱,等事业有成了再考虑个人问题,让我照顾好爷爷,奶奶,照顾好自己身体就是最好。

我没有文化,也不明白现在年轻人的想法,只是盼着儿子快点结婚。生儿生女我都喜欢,但是到现在还没有一点动静,这让我心里很着急,总想着,儿子有个孩子,我给他看大了,才算完成任务,这是我的心事。

志平说,儿子肯定错不了,咱不用多操心了,现在咱就养好自己的身体,照顾好老人,儿子啥时候用着咱,咱有个好身体才能行。我想想也是,别也没办法了,只有耐心等待了。

我们家的四位老人都九十多了,他们都能自理,同龄人都夸我有福气,像我这年龄,两方老人都在的,基本上没大有了。

家有老人就是宝,这个是我们做儿女的福气。公婆那里,我不超过三天就去一次,他们需要什么,我就送什么,顺便给他们全打扫一遍卫生,每次婆婆都是拉着我的手,问这又问那,我都一一回答她,婆婆开心的笑着,然后再送我走,直到看不见我为止。

善因结善果,善念结善缘。我这辈子没有大富大贵,却活的很舒心又坦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