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伦敦的领港码头（Trinity Buoy Wharf），一座年代悠久的灯塔中正演奏着《千年曲》。正如曲名，这首音乐作品会演奏 1000 年。
《千年曲》由 6 个为西藏颂钵而写的短片段构成，这 6 个片段被重新编排，变化无穷，可以不重复地播放整整 1000 年之久。《千年曲》自 1999 年 12 月 31 日开始播放，计划于 2999 年的最后一秒告终。
△ 由西藏颂钵拼凑而成的《千年曲》将会在领港码头演奏至 2999 年
《秘境：探寻全球仙境、废墟与乌托邦》
最近的五一假期刚刚结束，回想每次出发旅行之前，我们都怀抱着怎样的心情呢？
世界上充满着独一无二的奇迹，正如初听《千年曲》时带来的震撼，它们与我们共享这个不可思议的地球。一个包罗万象的世界就在我们脚下，一次冒险结束了，但我们永远会有下一次旅行。
秘境：从寒冷中诞生
所谓“秘境”，即是能够拓展我们对可能性的认识，不论是一个目的地或是一个微小的文化奇迹都可以构成秘境。
在芬兰的 拉普兰 （Lapland） ， 自 1996 年起，每年 12 月，工人们都会用吹雪机将雪花吹入巨大的模子中，建造世界上最大的用雪堆砌而成的堡垒——雪之城堡 （Snow Castle） 。城堡会于 1 月底面向公众开放，而到了 4 月初，日光开始变得强烈，拖拉机会将城堡推倒，把残雪倒入波罗的海 （Baltic Sea） 中。每一年，城堡的设计风格与主题都会变化，如 2007 年的“海洋”主题与 2010 年的“国家浪漫主义”主题。
△ 在拉普兰的雪之城堡中，不妨拉过来一个盖着毛皮的木桩椅喝上一杯
《秘境：探寻全球仙境、废墟与乌托邦》
而在北极圈附近的冰岛，存在着一群精灵。
根据冰岛民间传说，上千只精灵、仙女、小矮人和地精被统称为“隐形人”，生活在冰岛各处的石头和树木里。
历史学家马格努斯· 斯伽尔斐辛森花了几十年的时间记录人类与精灵之间的“接触”，并于 1991 年在雷克雅未克（Reykjavík）创立了冰岛精灵学校 （Icelandic Elf School）。设置的课程专注于区分冰岛 13 种“隐形人”的主要特征。
斯伽尔斐辛森自身从未见过精灵。他对精灵外貌和行为的认知来自他收集的上百份证词，证人们都声称自己曾与“隐形人”有过接触。
虽然斯伽尔斐辛森已献身于精灵研究事业 30 年，并自认为是该领域的最高权威，但他对这一切始终保持着幽默感。在课程最后，他会提供自制的咖啡和煎饼，模仿那些找上门的证人的口吻娓娓道来：“我发誓，我没嗑药，但我看到了非常奇怪的事情……”
△ 想度过一个愉快的下午，聆听近来精灵、隐民和冰岛人之间友谊的真实故事，同时吃着煎饼，喝着咖啡或茶吗？
乌托邦：停滞的时间
在挪威的斯瓦尔巴群岛 （Svalbard） ，劲风吹起粉状的雪，在冰冻的大地上不停地旋转出旋涡。那里没有树，没有庄稼，也没有可播种的土地。今天，斯瓦尔巴群岛的全部居民包括大约 2000 个人和 3000 头北极熊。一年到头都不会解冻的永冻土层覆盖大地。在夏季的几个月内，地表一层薄薄的土层，也就是所谓的“活动层” (active layer) 逐渐升温，是以为小花和矮生浆果提供所需的养分。
△ 斯瓦尔巴群岛
在斯瓦尔巴群岛，生活格外艰辛，甚至连亡灵都无法得到安息。埋在斯瓦尔巴群岛的棺材渐渐被挖掘出来：土地吸收夏天的雨水，冬天结冰，体积膨胀，把棺材一点点、一点点地推向地表。几十年前，小小的地方墓园就停止接收新的尸体了。在斯瓦尔巴群岛，你会听到人评论，死在这里是违法的。挪威政府不希望有人在这片土地日出生或死亡。
△ 斯瓦尔巴的驯鹿，图源：新华社
而寒冷，也可以维持生命。
斯瓦尔巴的首府——朗伊尔城（Longyearbyen）的极夜会持续 4 个月：在白雪皑皑的群山中，一座孤独的细长水泥建筑散发着幽幽的蓝光打破黑夜，俯瞰着拥有约 1000 位居民的小镇。这座建筑简单的结构并未暗示其内部的精华——一批可以拯救人类的种子。
由于商业培育出的中耕作物一般是无性单一种植，丧失了基因多样性，全球的许多粮食作物都面临着病害的威胁。变异真菌或者某种新型细菌可能在几个月内就将全世界的作物消灭，造成大范围的粮食短缺。基于以上考虑，挪威政府于 2008 年建立了斯瓦尔巴全球种子库，将其用作一个基因“保险柜”。
这里有能力保存 450 万个种子样本。种子库的温度与冰箱冷冻室的温度相似，在此环境下，种子样本能够在 2000~20,000 年的时间里保持活性，日后生长出新的作物。
△ 斯瓦尔巴群岛全球种子库
《秘境：探寻全球仙境、废墟与乌托邦》
火车：冒着蒸汽驶进雪域
搭乘一辆又脏又破还特别拥挤的火车在层层叠叠的雪地中展开的旅行也不啻一场别开生面的冒险。
1986 年，在时隔六年之后，有“现代旅行文学教父”之称的老美保罗·索鲁 （ Paul Theroux, 1941— ） 再一次来到中国，相比起上一次身处于历经浩劫之后求新求变的社会氛围，这一次保罗则是目睹了改革开放之初中国的巨变。他首先乘火车从欧洲出发，取道西伯利亚大铁路和蒙古纵贯线来到北京，随后沿着铁路走过二十余个大小城市，最后抵达中国大地的西北深处，在好似一片极地冰盖的西藏高原结束了本次中国之旅。
保罗说自己的旅途总是和严寒相伴，这趟开往高原的列车更是如此。车上的乘客中有人吵闹，有人吐痰，有人上厕所，还有穿着秋衣秋裤的怪人在车厢过道扬起头，把鼻涕擤在窗帘上，地板上全是大家吐的葵花籽壳。并且才出发一个小时，本就没有暖气的列车还断水了，车厢连接处有如冰雪隧道。在恶劣的风雪天气中，随着列车前进，车里越来越冷，保罗频繁地被冻醒。但保罗始终有种强烈的感觉——最差的火车往往会带你穿越最神奇的地方。
的确如此。起初，火车爬上山坡，曲曲折折地穿行在西宁西部的大小山口间，随后又往下进入寒冷的山谷。河水已经结冰，呈现出令人惊叹的白垩色，即便在暮光之中也能看得清清楚楚，像一条覆盖着积雪的路蜿蜒在棕色的山谷间。附近的山峰明亮而锐利。
接着，山脉出现在了北方，火车进入一片覆上一层薄雪的荒漠。保罗说这是他在中国见过最粗粝的土地，不仅荒凉而且多石。猛烈的狂风吹向大地，尽管此处地势平坦，但黄沙之下的岩石仍然全露了出来，地上的碎石越来越多。这里没有植被，也没人生活。
火车继续往前开，大大小小的山都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浅褐色沙漠，地上全是覆盖着细沙的低矮雪堆。随后，更加多岩的地貌代替了满地碎石的沙漠，有山峦出现在西南方向。那两座山的轮廓清晰而美丽，山上的积雪呈现出明亮的蓝色。由于山坡面朝北方，没有阳光照射，所以完全被雪覆盖。它们在一片平坦而广阔的雪域中拔地而起，前景则是粗糙的沙漠和咔嚓咔嚓行驶着的火车。
读到这里，这样的画面，你已经有想象了吗？这样困难但独特的旅行是否激起你的向往？保罗写道，能置身于这样一片原野令他如此高兴，这趟列车带给了他“在中国见过最迷人的画面之一”：列车吭哧吭哧地行驶在白雪皑皑的沙漠之中，它身后的山脉晶莹剔透，头顶的天空万里无云，西藏犹如一颗巨大的钻石，眼前的一切都如珠宝一般，冒着轻烟，闪着灵光。
与寒冷相伴的，总是充满了如此强劲和奇特的生命力的自然景观。诚然，这世上有许多秘境我们大多数人终其一生也无法抵达，但《千年曲》曲终的 2999 年最后一秒尚远，还有很多次独一无二的冒险等待我们去计划与经历。而在下一次启程前，我们大可以从书里他人的经历中播下自身想象的种子，秘境可以在地球上遥不可及的某处，也能在头脑中如乌托邦一样生动鲜活。
本文提到的两本书分别来自后浪科学编辑部的《秘境：探寻全球仙境、废墟与乌托邦》 （Atlas Obscura: An Explorer’s Guide to the World’s Hidden Wonders） 与传统文化编辑部的《在中国大地上：搭火车旅行记》 （Riding the Iron Rooster: By Train Through China） ，点击下方卡片即可购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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