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源:南方杂志社
作者:詹得雄(新华社《参考消息》原常务副总编辑)

普京最近一声长叹,折射出发人深省的深深的历史感。按照布林肯的“餐桌菜单论”,俄罗斯永远不可能同西方一起坐在餐桌旁,而只能是菜单上的一块肥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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俄罗斯总统普京最近一声长叹,讲了几句痛彻肺腑的话,联想到俄乌战争,折射出发人深省的深深的历史感。

他在俄罗斯一档名为《莫斯科·克里姆林宫·普京》的节目中称,自己在21世纪初曾认为:全世界都明白俄罗斯与苏联是不同的,与西方已不存在意识形态对抗,也不存在与之对抗的理由。他说:“我曾经天真过。尽管我在苏联安全机关和对外情报部门工作了近20年,尽管我后来做过圣彼得堡市副市长、俄联邦安全局局长、俄联邦安全会议秘书,甚至担任过一阵总理,但我仍然天真地认为:以所谓的文明世界为首的全世界都明白,俄罗斯身上发生了什么,它已经完全成为另一个国家了,已经不存在意识形态对抗了,因为没有对抗的基础。”这确实是普京30多年前的真实想法,既然苏联已完全按照西方的要求改变了,还有什么理由不能与西方友好相处,甚至融为一体呢?

作为一名国际新闻的老编辑,苏联解体前后几年的情景仍历历在目。在当时领导俄罗斯的人看来,真的是“俄罗斯已经完全成为另一个国家”了,同西方握手言欢,亲吻拥抱,亲热得不得了。他们深信只要把自己的国家推倒重来,把社会制度一改,不但民主啊,自由啊,马上都会有了,而且西方的“好生活”指日可待!

然而,人们很快发现,面包贵得买不起了,饿死人的惨剧也发生了。借“休克疗法”的神奇魔法,全国国有资产化为一张张“股权证”,似乎非常公平,每个公民人手一张,似乎大家立刻成了国有资产的“真正主人”。可是,这张证对他们有什么用?酒鬼把它贱卖换酒喝了。而“头脑灵活”的聪明人,趁机用极低的价格把这些证收购起来,成了国有企业的新老板,俄罗斯第一批新寡头就这样诞生了。后来证明,这些新寡头的“原始资金”来自国外,来自这些老板的老板,他们老谋深算,一切都在他们的掌控之中。

即使到了这个时候,很多人还是弄不明白。总有一些“精英”在为这一切辩护,说这是转型为“自由市场经济”的必要代价。普京说,他当时看到了西方国家对俄政策中的消极行为,看到了西方在俄境内对分裂主义和恐怖主义的支持,“但我曾天真地以为,这只是思维和行为上的惯性,西方习惯了与苏联斗争,所以继续”。

现在普京彻底醒悟了,他说:“美国著名政治活动家布热津斯基建议,最好把俄罗斯分割成五个部分,逐个征服并利用它们的资源。……我后来才意识到这一点,起初的想法真是太天真了。”普京在这次谈话中说了几次“天真”,一方面说明西方用“电波”灌输的“民主迷魂汤”的毒性有多大,另一方面说明善良的人们在西方话语套路面前多么容易上当。

为什么说普京的长叹,折射出半部现代史呢?大家知道,世界历史分为古代史、近代史和现代史。近代史基本上是资本主义萌芽、兴起、扩张和衰落的历史。这段以个人自私自利为伦理基础的历史,到 20世纪以两次世界大战的惨烈,证明了资本主义从根本上违背人类命运与共的意愿,并在一战后期催生了俄国1917年的十月革命,建立了人类第一个无产阶级掌权的苏维埃共和国,现代史由此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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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联第一个走社会主义道路,一度十分兴旺,成为人类第一个向太空发射卫星的国家,而且在打败希特勒法西斯的二战中发挥了主要作用。由于它的存在,西方不得不走“福利国家”的道路。它一直是西方的眼中钉,在1945年之后,西方选择用冷战的方式摧毁它。到1991年苏联不幸瓦解了,西方弹冠相庆,认为马克思主义失败了,这一幕幕如在眼前。

苏联瓦解了,留下了许多宝贵的经验和惨痛的教训。现实迫使人们反思。俄罗斯知名哲学家杜金2022年10月对记者说:“俄罗斯正在发生深刻的思想革命,俄乌冲突升级是彻底改变的开始。上世纪90年代,俄罗斯接受西方霸权、西方制度、西方价值观、西方政治民主,以西方为榜样,认为西方可以做自己的‘救命稻草’。”现在明白,按照美国国务卿布林肯的“餐桌菜单论”,俄罗斯永远不可能同西方一起坐在餐桌旁,而只能是菜单上的一块肥肉。

历史不会终结,普京的长叹好比半部现代史,路正长,往后的历史要靠包括俄罗斯在内的全世界人民来共同撰写,相信一定会有更光辉的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