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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空中京剧票房)

余叔岩(1890年11月28日—1943年5月19日)

第二十一章 “三与堂”的晚景

一、换子情结

完成国乐唱片公司录音之后,余叔岩依然缠绵病榻。他先前在德国医院医治,第一次割除膀胱恶性肿瘤后,病况暂时有所缓和,但还是每到春季要犯一次尿血。那德国医院采取“开放式”的管理办法,病人和探望者均可自由出入,病房里居然还允许搓麻将、抽鸦片。余叔岩当时并不意识到癌症的严重性,却因犯烟瘾时那种抽鸦片之后灵魂出窍、腾云驾雾般的感觉,能使他一时忘却病痛,因此对“开放式”的德国医院乐此不疲,每到发病之季就进去住一阵。1941年,他的尿血症又大发,便转到协和医院救治。协和担任余叔岩的主治医生谢元甫惋惜地说,当时德国医院开刀不彻底,没能根除癌细胞,导致这个坏东西再生而蔓延了。这次即由谢元甫医师主刀,争取为叔岩把恶性肿瘤全部割除。

开刀的时刻快到了,余叔岩有点紧张。谢元甫安慰他说:“手术肯定会成功,请您放心。肿瘤割除后,您身体会越来越好,不久又能上台唱戏啦。”这位名医是广东人,说北京话时带粤腔,叔岩没能完全听懂,竟误以为谢医生要听他的戏,于是从床上坐起来,真的开口唱起来了,随口而出的是《鱼肠剑》:

一事无成两鬓斑,

叹光阴一去不回还------

余叔岩虽然拖着病体,身困力乏,嗓子很哑,可是他神态极其认真,几处高音勉力而为,摇头晃脑,简直就像是一个小学生在背书给考官听的模样。周围的护士等起先都吃了一惊,当时在场的余家二小姐余慧清,想上前去告诉父亲这是误会,然而谢元甫阻止了她。大家一面听,一面难过得偷偷拭泪。

余叔岩此刻由紧张而失态是有原因的。原来他晚年笃信《周易》,曾请星象学家来算过一卦,竟说只能活到51岁,弄得他将信将疑。此时正值他51岁的尾声,又面临开刀,难怪他会惶惶不可终日,举止失措了。

幸好经过谢元甫的手术,余叔岩的身体确实一天天好转起来,居然捱过了51周岁大关。余叔岩努力猜想其中的原因:自己一直很想要个儿子,曾同陈氏夫人合计好,从天津抱养了一个。看着这个男孩聪明活泼,夫妻俩十分喜欢,望子成龙。谁知这孩子三岁时,竟被保姆失手摔落在胡同的地面上,不久便夭折了。虽然叔岩懊丧至极,但事后他没有过多责怪保姆,辞退保姆时,还给予厚赠。待人宽容若此,莫非感动了上苍得到了善报?术后疗治期间,每天来协和医院单人病房需要家属陪夜。由于当时大女儿慧文正怀孕,准备生育,三女儿慧玲还是个幼儿,续弦姚氏忙于家务,因此慧清挑起了伺候父亲的重担。她为父亲端屎端尿,半夜里睁着眼睛,不时替父亲盖被子。

在余叔岩精神略好时,便同余慧清聊戏。有一次,叔岩亲切地叫着慧清的小名道:“焕子,你过来,把《法场换子》给我唱一遍。”慧清凑近父亲,在他耳旁轻声哼起来:“见夫人哭出了法场以外,可怜她抛撇下十月怀胎------”听着听着,叔岩的眼眶模糊了。

慧清降生时,为她取小名叫“焕子”,即“换子”之谐音。这种做法,类如以前一些人家求子不得,生下来的女儿便取名“招弟” 一样,是希望下一胎生个儿子。同时,叔岩也确实把余慧清当儿子来抚养,让她穿男孩的衣裳,不梳辫子而剃短发,并且学老生戏等等。后来续弦的姚氏夫人怀胎,谁知生下来的仍旧是女儿,余叔岩反复求子不成,只得自叹“天数”。

眼见得忠良臣乏嗣无后,

可怜他斩草除根,寸草不留,

天地含忧,怎教我看水流舟?夫人哪……

这几句词也出于《法场换子》,余叔岩早把它载入了“十八张半”。当年录这个段子也是借徐策之口倾吐心曲。叔岩此刻在老境病中,更多地想起自己的终生遗憾。他在病榻上同余慧清所互相哼唱的戏中,唱得最多的就是这出《法场换子》。作者在本书第十四章《剧艺鳞爪》里说《法场换子》是余叔岩精心创造的反二黄佳构,是反复打磨之作,良有以也。

二、择婿、遗嘱及其他

余叔岩此时还有一件不放心的事,那就是慧清的婚事。这年余慧清已经23岁,待字闺中。她老实巴交的,平时只想着照料父亲,从不为自己考虑,做父亲的此刻着急起来了。

前来说媒的倒是有一些,但多数是梨园子弟,余叔岩都嫌他们文化水平太低,予以一一回绝。经常到病房来探望的亲戚中,有一位是他姐夫的兄弟,即程砚秋的舅舅果仲达,他晓得叔岩的心思,说道果家有亲戚叫李锡芝者,是外交部里的内务官员,书香门第,家里有一位公子,正在读大学,年龄也与慧清匹配。叔岩闻之,心里一动。

余叔岩身在梨园,却看不起梨园界陈腐落后的陋习。当时行里的后代常常是子承父业,有嗓子的学戏,没嗓子的学场面,很少去正规读书的。余叔岩则不然,他把慧文、慧清两个女儿从小进学堂,一直培养到大学,慧文学医,慧清学财经。慧清有艺术天赋,非但爱唱戏,而且模仿父亲的歌声居然能够得其仿佛。但余叔岩只让她业余学戏,不让她下海当演员。余叔岩从小有“出仕”的情结,成年后爱与文人结交,其中有他贯穿一辈子的思想,就是很想改变伶人家庭的文化和社会地位。慧文已经嫁了一位医生同行刘如松,慧清的夫君,至少也应在学历上匹配。

原来李锡芝也是余迷,早就随果家的亲戚来椿树头条走动过了,此番余叔岩住院,他就带上儿子李永年来到协和医院探望。余叔岩与李锡芝还来不及寒暄,不明就里的慧清却在病榻旁边诧异地叫起来:“李永年,你怎么到这里来了?”原来,李永年和余慧清竟是财经学院的同学。虽然同班,但男女有别,平时互相交往不多。李永年明知此来另有含义,觉得不好意思,但父命难违,不得不来,因此见到慧清时,便腼腆起来。

叔岩见李永年长得一表人才,又想不到他与慧清还有一层同学关系,不由心中大喜。李氏父子离开后,叔岩向慧清挑明原由,询问李永年在校表现,慧清如实告之说成绩很好。于是,在双方家长的撮合下,慧清就与李永年订了婚,相处得不错,不久就正式结婚了。

爱女的终生大事解决了,余叔岩心中一块石头落地,身体也好转起来,不久就出院回家休养了。有人说这是爱女“冲喜”的结果。

余叔岩出院是在1941年的9月份,这使得孟小冬高兴极了,又经常来上课。慧清结婚后搬到余家的另一处房子,离椿树胡同不远,因此常回来陪伴父亲。有一次孟小冬当晚贴《武家坡》,白天来“临阵磨枪”,适逢李永年和余慧清在侧,见余叔岩教得兴致勃勃,可见体质有所增强了。这一时期余叔岩有一种紧迫感,教戏的过程也乐在其中。他晚年对一些戏有新的认识,进行修改后教给了孟小冬。

虽然病况有所缓和但依然常感疼痛,比起常人来余叔岩的身体还是差得多。有一天,听得周润甫和窦公颖来说,从上海来了一位青年名叫陈大濩,一直学余派而天资条件不错,此番专程想来拜师。余叔岩说,待我身体康复后,可以请他来玩玩,拜师就免了吧。

原来陈大濩是票友下海,在天蟾舞台唱红后,有人出资鼓励他到北京学戏,进一步“归路”。和陈大濩一起来京的助手叫范石人,也是余迷。他们在花枝胡同租房住下,不时去遛戏园子,找琴师吊嗓,向了解余派艺术的人问艺。他们想接近余叔岩,却不得其门而入。后来向他们送了厚礼,请求他们引见心中的偶像。陈大濩和范石人来到椿树头条那天,病中的余叔岩事先理了发,不过无法掩饰面部的浮肿。他从床上坐了起来,慈祥地望着这两位远道而来的青年粉丝,说道不必拜师,待我身体好一些,争取能给你们说戏。

在余叔岩的晚年,余府的客厅多了一个堂名叫做“三与堂”。所谓“三与”是余叔岩的座右铭:与世无争,与人无忤,与善人交。(注1)从协和医院回家后,余叔岩常在这“三与堂”闭门思过,回顾自己一生的坎坷。余叔岩总结出来的这些处世哲学,颇能反映他晚年的思想状况。好汉就怕病来磨,人老原知万事空。他反省自己在“小小余三胜”时期的骄横和狂妄;想起当年嘴上不饶人,常让人下不来台的种种表现;想着,想着,不由得抽起了自己的嘴巴。他又想起梨园界的种种是非恩怨,想起练功之苦,想起演出赶场子之累,想起自己在妓女和王克琴身上所吃的大亏,进而想起自己屡次带着病痛,在舞台上挣扎的尴尬景象,简直不堪回首。原来他的膀胱之病就是由于有一次在舞台上不得不憋尿所引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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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22-67 晚年余叔岩


梨园行,红氍毹,不是我把你压倒,就是你把我“啃趴下”。此刻却想道,争来争去,求什么呢?即使造就了一世英名,又怎样呢?名利都是身外之物,健康的身体才是最重要的呀。可怜自己,年轻时争强好胜,却经常因此不能与常人一样生活,不是情欲过了头,就是当“半个和尚”,甚至连儿子都给耽误了。

叔岩还想起自己历次被强势者欺辱的种种事件,心里更不是滋味。那些前来结交的达官贵人,并非都懂得他的艺术价值。如张宗昌之流,表面上力捧自己,骨子视戏子为玩物。余派的艺术主旨是中正适度,完成艺术规格即可,讲究“增一分嫌长,减一分嫌短”的境界,并不在乎观众是否鼓掌叫好。可是就有许多人不满意,不过瘾,认为这是余叔岩的缺点。他嗓子不很响亮,须要观众静下来听韵味,可是那些心浮气躁者又不满意了,“余三排”之类的批评经常见诸报端。余叔岩提前离开舞台,也同不愿迁就那些仅仅是看热闹的观众有关。正如伯牙摔琴时叹曰:知音难觅。

此刻余叔岩怀念起杨小楼和梅兰芳,他们如今在那里?小楼兄已经故世了,而兰弟呢?为避战乱,到香港蓄须明志去了。想当年与他俩同台演戏,简直是一种至高无上的享受。唯有珠联璧合,才是叔岩心里的完美艺术品。然而再也不可能了,罢了哇,罢了------

椿树头条住宅的四合院大门朝南,登门求访的客人在大门边上的南房客厅聚集,聊天时轻声轻气,生怕影响在北屋休息的余叔岩。东屋是姚氏夫人的佛堂,她每天许多时间在念经,求神保佑夫君的身体。此刻余宅里,不听京胡响唯闻木鱼声,香烟缭绕,一片朦胧和萧索。

姚氏夫人也是名门闺秀,相貌也好,只是对于京剧没多少兴趣,因此同余叔岩的一干朋友格格不入。她除了拜佛念经之外,便请来了巫婆,天天跳神作法,为宅第“辟邪”。还有一次,她把巫师开的“药”要他丈夫吃下去。余叔岩一看,这不是香炉里的灰吗?待余慧清和李永年来家探望时,叔岩出示此“药”询问要不要吃,把这两位大学生吓了一跳,赶紧把它扔进垃圾桶。

回家休养后的第一年还算太平,然而第二年就不行了,尿血旧病不时发作,疼痛不已。余叔岩膀胱内插了管子便尿,必须每月换洗。可是珍珠港战争爆发后协和医院被没收,余叔岩的病无法继续到那里治疗。于是每到发病时刻,家人就把他送到协和医院张庆松副院长家中,请他采取应急措施。

在晚年缠绵于病榻的那个阶段,余叔岩的脾气变得有些乖戾,喜怒无常,常使家人手足无措。有一次孟小冬、王瑞芝来学戏,坐定之后姚氏夫人来给余叔岩例行注射营养液。恰在此时有客人报门,姚夫人回过头去招呼,却使余叔岩胳臂的扎针处冒血。余叔岩猛地抽回胳臂,命姚夫人把针筒交给孟小冬。只见孟小冬拿着针筒,看看老师,又看看师母,进退两难。余叔岩命令道:“你扎得好,你来扎。”师命难违,孟小冬只得照办;然而姚夫人十分尴尬,于是记恨在心。(注2)

“君子之泽,五世而斩。”作为中国京剧史上最伟大的家族之一,余氏门庭的艺术宗谱,眼看要中断在余叔岩这一代。余慧清颇有责怪父亲当年未允她继承父业之意。其实她倒是真有些条件的,与孟小冬在一起学戏时,居然是她学得更快而且唱得更像父亲。余叔岩对她说,莫怪我故意不让你唱戏,因为我深知干这一行有许多苦处、难处,并非常人所能忍受。他告诉慧清,今后你们的孩子,若无特殊的天赋就不要专业去唱戏,还是好好读书吧。

图22-68左起:阎一川、翁思再、蔡国蘅、王思及、阎凌岳、王珮瑜(摄于1996年前后)

到了1942年年底,叔岩又对身后的家产分割作了安排。传说余叔岩有40处房产,这或许是他高峰期的情况,其实到了晚年他的房子只有几处,而且并不完全是私产。此外还有一些现金、储蓄和古玩。他立下遗嘱:除了现金的五分之一用来办丧事外,其余财产平均分作5份,由姚氏夫人、慧文和慧玲各拿一份,慧清拿两份以奖励她在自己病重时照顾最力。慧清不肯享受特殊待遇,把它赠给了尚未成年的小妹妹余慧玲。

本来大家还可以多分些,叔岩有40万元由张伯驹做主存进盐业银行,每年由银行交付5万元利息,这本是张伯驹的一片好心。不料想四十年代初期中国进入通货膨胀阶段,货币超发,大大咧咧的张伯驹所托非人,竟使这40万元本金大大贬值,而张伯驹本人居然还蒙在鼓里。因此,叔岩晚年对这位书呆子略有微词。

三、哀荣和遗憾

1942年的冬天是多么漫长啊!余叔岩拖着病体挨过一天又一天。他在严冬里渡过52周岁生日,没像当年那样大宴宾客。由于慧清新婚不久,余叔岩夫妇仅同小夫妻俩以及新婿的双亲一起,共进了一次晚餐。

1943年开春后,天还是那么冷。叔岩发病频率越来越高,再也不能起床了。5月16日病情突然加重,甚至昏厥,每次小便里都有血。姚氏夫人、慧文、慧清、孟小冬、窦公颖、周润甫等人随伺在侧,惜乎药石无灵,徒叹奈何。张庆松医生又被请来了,日夜救护,赎公无计。

1943年5月19日晚上9点半,余叔岩病逝于椿树头条寓所。

次日,家人将余叔岩入殓,所享金丝楠木棺材是10年前购置的。此木材是过去西便门外小桥的横梁,拆除后由荣盛桅厂购去,共打制棺木三口,价格不菲。家人自然是想让余叔岩在此安息,然而他是否真能得以安息呢?

6月9日,即余叔岩逝世“三七”过后的第一天,北平梨园公会在北平原田寺举行公祭仪式。特地从上海赶来的李少春,推掉了原定的演期,硬让剧场停演5日,一路之上痛哭不已。梅兰芳在香港闻听噩耗,于感伤中挥毫撰写挽联一副,特地托人送到北平公祭现场。在西安避祸的张伯驹,请《半月戏剧》主编张古愚辗转带交他撰的挽联。

原田寺公祭大会的厅堂里挂满了挽联,那是泪水汇成的白色瀑布。

梅兰芳的挽联:

缔交三世,远武同绳,灯火华堂,赞乐独怀黄幡绰;

阔别七年,赴书骤报,风烟旧阙,新声竟失李龟年。

张伯驹的挽联:

谱羽衣霓裳,昔日偷听传李谟;

怀高山流水,只今顾曲剩周郎。

孟小冬的挽联:

清方承世业,上苑知名,自从艺术寝衰,耳食孰能传曲音;

弱质感飘零,程门执挚,独惜薪传未了,心丧无以报知音。

李少春的挽联:

教艺术心必期忠,品必期高,业必期传,每念深恩痛无地;

论孝道疾不能持,衾不能承,志不能继,空负厚望恨终天。

在奠仪开始之前,人们就纷纷在余叔岩遗像前磕头,往香炉里上香。在一只鼎镬里,人们朝里面扔锡箔,火苗在“呼呼”地窜动着。这时姚氏夫人哭哭啼啼来了,从保姆手中拿过一本又一本线装的文本,往鼎镬里扔去,任其焚烧。人们上前一看,竟是余叔岩家传的艺术秘籍!里面还包括余叔岩听谭鑫培的笔记,亲笔校订过的剧本、唱腔的工尺谱,以及自己记录的身段谱!

余叔岩故世后,一些生前好友一直在关注这些 “余派秘籍”。大家认为它们放在姚氏那里无甚用处,打算出钱收买下来之后转送孟小冬。然而姚氏并不知道这些“余派秘籍”的价值,更不愿把它交给孟小冬。她认为这些余叔岩生前的爱物理应殉葬才对。只听得姚氏一边扔,一边念念有词:“宝贝啊,你们去伴随叔岩吧——”

孟小冬闻讯赶到鼎镬边,准备扑上去抢救,却遭遇姚氏仇视的目光,当即被保姆挡驾。此刻,站在姚氏身旁的陈少霖真想跪下来哀求,然而他生性懦弱,平时就惧怕这位舅妈,此刻又看到她铁青的脸色,只得退却不吭声。于是,两大箱“余派秘籍”全部被焚化。看到这一幕的亲友无不痛心,一时里原田寺里的哭声更加响亮了。

回沪省亲的陈大濩闻讯也专程赶来,只见他扑通跪倒在灵前,嚎啕大哭。余叔岩曾答应他身体好了以后说戏,可是永远不会有机会了。他看见余叔岩的正式弟子都穿上了孝服,于是脱下黑西装,换上白孝服。只听主持人喊“起灵──”按照事先的安排,先由李少春、孟小冬、陈少霖、程砚秋四人参与扛抬灵柩。在缓缓抬出寺院的路上,陈大濩请求陈少霖让位给他,也抬了一会。此后也陆续有好几个朋友换手抬灵,以此方式表达对余叔岩的崇高敬意。灵柩被抬上车辆,送到永定门外的墓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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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1:见《余叔岩艺术评论集》陈维麟文。

注2:此系从鸿奎先生向作者转述王瑞芝所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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