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语·干城之将:干城,盾牌和城墙;比喻捍卫者,泛指能保家卫国的大将。】

01齐景公讨伐莒国的意图

齐景公熬过了权臣国相中的崔杼庆封组合、庆封庆舍组合、栾高二惠二代组合、栾高二惠三代组合,用去了十六的时间,然后开始真正意义上的亲政,齐景公除了任用晏婴为国相之外,齐国的内阁组成班底大部分都换上了亲信的齐国公族成员,齐景公成为了齐国朝局的实际控制人。三十多岁的齐景公也想着干出一番功业来,争取遂了齐国再次荣登中原霸主铁王座的心愿。

齐国西进中原,首先要保证后院要稳定,这反正都是在牌桌上出牌的牌理了。齐国现在的后院就是南部边境的莒国、郯国,再往南是徐国,然后就与吴国、楚国接壤了,吴、楚正打仗打得热火朝天的模样,所以齐国南部边境的邻国作为战略缓冲地带得置身于吴、楚战火的事外。于是齐景公就开始谋划与莒国、郯国、徐国定立一个同盟条约什么的。

齐景公二十二年,公元前526年春,齐国、莒国、郯国、徐国订立了蒲隧之盟,这引起了中原盟主晋国铁杆粉丝鲁国的极度不安,鲁国三桓掌司马的叔孙氏家主叔孙婼发表了公开的喊话,希望盟主晋国不能置身事外,任由齐国齐景公搞区域小同盟,作区域同盟的小盟主。

随即,晋国、鲁国开始幕后操纵在齐国周边邻国搞事情,分别拉拢走了郯国和徐国,郯国亲近鲁国,徐国与宋国、邾国又签订了宋、徐、邾三国同盟的虫之盟。这下莒国的天平也开始要倾斜了,倾斜成疏远并背刺齐国。莒国紧邻齐国南境,现在的国君莒共公是齐景公的外甥,还是由齐景公一手扶持才坐上莒国君主的位置上。

公元前523年,齐景公决定用拳头来威慑一下莒共公,让他不要背弃蒲隧之盟,只要莒国留存同盟中,盟约对于郯国、徐国还是具有约束力的。

02齐国上卿高发领命征伐莒共公

齐国三军中,现在的中军将是北郭启,北郭启是从齐都临淄城守的岗位上提拔的,他擅长守城而善于攻城;由上卿国氏家族执掌的下军,主要的任务分工也是坐镇齐国大本营;上卿高氏家族执掌的上军,有点战斗力,而且高氏的家主刚换上高发,就让高发积攒一下军功吧。于是齐景公派遣上卿高发率领齐国上军开拔莒国国都,兵临莒都城下,与莒共公再订立一份城下之盟,让莒共公允诺不背弃齐国。

莒都,现今山东日照莒县一带,国土范围向东延伸至江苏连云港北部一带,直至临海。

齐国军队集合到军事重镇东阳(山东潍坊临朐一带),再由东阳开拔至莒都,中间路程大约300华里,得有个近四天的行军时间,加上各封地的军士集合汇总至东阳城,也得有个三五天的时间,所以,齐国要对莒国用兵的消息,早就被莒国的斥候获知了。

莒共公一招走为上计,脚底抹油,先开溜了,开溜去了莒国最东边的城邑纪鄣城。纪鄣城,现今位于江苏连云港赣榆县柘汪镇以东的海域。当年的纪鄣城,号称是莒国固若金汤的堡垒,易守难攻。莒都距离纪鄣城大约500华里,莒共公是夺路狂奔的,所以不过用了三五天的光景,就躲进了固若金汤的纪鄣城。

上卿高发率领齐国上军抵达莒都,莒都守城的主将和军士一脸的无辜和无奈。得,高发暂时屯兵莒都城外,派斥候回齐都临淄向齐景公汇报,并等候齐景公新的指令。新的指令就是继续向着纪鄣城开拔,反正就是要胁迫莒共公签定城下之盟,如此才能撤军回国。

高发领了死任务,率领齐军奔赴纪鄣城。

在纪鄣城,高发率领的齐军遭遇到了殊死并顽强的抵抗,而且纪鄣城筑造得城高墙厚的,果然是固若金汤的模样。高发的齐军伤亡率有点大,要想继续再强攻下去的话,得向本部请求增援了。

接到了战报,齐景公一度感觉到不可思议,小小的莒国怎么可能抵挡得住强大的齐军的围攻呢?还是国相晏婴给出了答案。

03莒国纪鄣城的由来

纪鄣城,名字是有来历的。纪者,纪国也;鄣者,鄣国也。

齐襄公年间,公元前693年,齐襄公吞并了纪国,纪国国君纪哀侯带领不愿意归附齐国的纪国臣民流亡去了莒国,自愿做了莒国的臣民,当时莒君便将纪鄣城所在的地块赐给纪哀侯做封地;鄣国曾经是纪国的附庸国,齐襄公吞并了纪国后,部分鄣国臣民跟随纪哀侯一道流亡去了莒国,部分鄣国臣民归附去了莱国;纪国、鄣国的移民就在当地筑造了纪鄣城,以表示对纪念业已消失的故国家园。

齐灵公时期,公元前567年,齐灵公吞并了莱国,又有部分还不愿意臣服齐国的鄣国臣民选择流亡莒国,流亡莒国的鄣国臣民也去了纪鄣地,加入了纪鄣籍,所以生活在纪鄣城的臣民基本上是原有纪国、鄣国的后裔,对齐国是抱有敌意的。

莒共公就将纪鄣城打造成自己抗拒齐国的大本营,借助纪鄣臣民骨子里的反齐情绪,对抗齐国。面对齐国的大军,激发起纪鄣臣民残存的血性,仿佛保护好纪鄣城就是保存曾经的纪国、鄣国一样。高发的齐军遇上了拼命的纪鄣守城军民,再强攻的话就只能拼个鱼死网破的,而且时间拉得长了,担心引发中原联盟的干预,莒国毕竟还是中原联盟的核心成员呐。中原联盟再干预的话,齐国的基本盘就破防了,更无从谈起称雄中原的大业,连小小的莒国都拿捏不了,更遑论与中原诸侯争个高低上下了。

齐国的司马公子鉏,没怎么上过战场更没打过硬仗;中军将北郭启擅长守城,攻城的水平也高不过上卿高发;特战部队的田开,是一员猛将没错,但他是一个将才而非帅才,指挥作战的能力欠缺。

齐景公想到了被罢免的前司马田穰苴,听说田穰苴闭门谢客,正在家中撰写兵书,齐景公把他的想法跟国相晏婴提了出来,晏婴却向齐景公推荐了另一个人选,依然是田氏一族的,依然是籍籍无名的人物,叫田书。田书,是田穰苴的伯父,是晏婴姐姐子晏氏夫家的兄长。晏婴还真就是对田氏一族知根知底的,而且吃定田氏族人的样子。

04晏婴举荐田书接替高发围攻纪鄣城

齐景公就召田书进公宫外朝面谈,这一次倒没有大动干戈地召集内阁班子成员来进行考核什么的,就齐景公。晏婴、田书仨人叙事。

田书认为,由自己悄悄地接替上卿高法攻伐纪鄣,打一个纪鄣守城将士措手不及,确实是一个非常好的选项。齐景公便不再大肆声张,只悄悄地任命田书为主将,主持攻伐莒国并纪鄣,并派晏婴陪同出发,意思是悄悄出发,等到了纪鄣前线,由晏婴代为宣读齐景公的册命,再于前线完成指挥权交接,保密到底。

田书带了一班老气文弱的兵士假扮成商贾模样,不急不徐地向着莒国的纪鄣地出发了,莒国的斥候者以为是齐景公派遣接应的粮草部众前往纪鄣,给高发的齐军运输军需物资的。

晏婴、田书一行抵达纪鄣,晏婴宣读了齐景公的册命,高发当场与田书进行了指挥权的交接,

田书完整了解了高发攻城的组织、频率、强度之后,继续没用高发的攻城策略,只不过强度渐次糜弱下来,造成齐军攻城组织不力的假象。

然后,田书带着的老气文弱的商贾商队,悄悄地与城内的守城军士展开商贾的走私买卖,后来买卖的货物量是越来越大,参与的人群也越来越多,不数日,围城的齐军发现了便开始抓捕走私买卖的商贾团队,混乱之间,商贾团队的很多人被裹挟着涌入了纪鄣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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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老气文弱的老兵,其实个个都是特战部队的好手,他们进入城中后,躲开了守城兵士的看守,登上了城垛,几声暗号,得到了城外的齐军特战部队兵士的回应,就从城垛上下缒悬索,大约有百十名等在城外的的特战军士攀援城墙,爬上了纪鄣城。

这百数十号的特战军士,分成三队,一队留在城垛上,一队摸索到莒共公居住的行宫附近,一队潜伏在南城内门附近。

摸索到莒共公行宫的小队率先行动,在外头堆积木头,放起火堆,高声呼喊齐军攻入城内啦,以制造混乱;

留在城垛上的小分队,乘机刺杀了在城上巡逻的纪鄣兵士,也在城垛上放起火堆,高声呼喊齐军攻城啦。城垛上喊齐军攻城其实正是向城外齐军传递可以准备攻城的信号,接收到信号的齐军攻城先锋部队,迅速向着南城门进发。

潜伏在南城门的齐军小分队,趁机射杀了守卫南城门内门的纪鄣兵士,打开了城门,里应外合的,齐国军队突破了南城门。

慌里慌张的莒共公,赶紧走西门准备再开溜,就被守在西城外的田书将士包围了起来,生擒了,交由尚在军中大营的晏婴来看管。晏婴的责任便是取得莒共公的不再背叛齐国的承诺,并要求莒共公派遣世子狂作为质子,赴齐国为人质。

田书完美地完成了攻克纪鄣城的任务,没有伤亡没有战损,高效快速智取纪鄣,赶在了中原盟主晋国要启动中原联盟联军之前,拿下了莒共公,平息了战事。

05孙书为齐景公攻克莒国纪鄣城,获得封邑乐安受赐孙氏

齐景公非常满意,经与国相晏婴商定,赐予田书一系采邑乐安,乐安,并赐氏为孙氏,田书一支改氏为孙,称孙书,孙书有子孙凭,孙凭有子孙武,据悉攻克纪鄣的一役,时年22岁左右的孙武就在军中效力,智取纪鄣的谋略便是由孙武主导完全的。

乐安,现今山东滨州惠民县一带。乐安邑,北部与燕国接壤,算是齐国北境的第二道防线,齐景公将乐安作为孙书的封地,既赏赐了孙书的功绩,也用到了孙书一支的武功潜质来防卫齐国北境,而且不用让孙书一支跻身名额有限的内阁,与公族子弟争夺有限的公共资源,晏婴的建议堪称完美。

晏婴向齐景公建议的理由就是,《诗》中《周南·兔罝》有:“纠纠武夫,公侯干城。”既然是具有雄纠纠气昂昂的武士气概,那就让他当好公侯的好护卫吧,为齐国守护北境的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