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朝时期,蓬州县有一户安静的小院落,住着一户姓裴的人家。这家的裴老爷曾经做过成都府下的县令。所谓清官不到头,裴老爷因为受不了官场上的勾心斗角和尔虞我诈,早早便上书请求告老还乡,于是在老家蓬州落户,过起了悠然自在的生活。

他为官期间结识了不少文人墨客,以至于家里经常是高朋满座,谈笑风生,连蓬州府的知县遇到难题时也经常向他请教。

裴老爷和妻子王氏膝下只有两个女儿,大女儿已经出嫁,小女儿名叫裴钰,待字闺中。因为有个当县令的爹,裴钰从小便饱读诗书,这生的也是清秀标致。裴老爷本身就是个不恪守规矩的人,所以对女儿的教育也是别拘一格。虽然是裴钰个女儿身,却经常跟在爹爹的身后,女扮男装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这一日,蓬州县的主簿有请老爷去衙里有要事商量,这裴钰一听,赶忙又换上了男装,像个小尾巴,跟在爹爹的身后。这衙役里她还是很少来,所以爹爹去谈正事了,她便一人在里面转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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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来走去的走进一个偏僻的小院,推了栅栏门进去,忽然听见里面有哗哗的水声,裴钰很好奇,那门虚掩着,她于是推开门,却见一个男子背正对着自己坐在浴盆里沐浴。她吓的差点叫出声,正准备悄悄离开,那男人胳膊上的一条刺青却吸引住了她的目光,那是一条栩栩如生的青龙,在水雾缭绕中仿佛会腾空而跃。

“兄弟请留步!”裴钰正准备蹑手蹑脚的转身,却被这宏厚的男中音吓的止步。“不好意思,走错了门,告辞!”于是,她憋着嗓子故意模仿男人的声音大声道。

不料那男子却从水盆里飞旋出来,下身早已裹得严严实实,拦住了裴钰。裴钰连忙害羞的用手遮挡住眼睛,“这位兄台,你这是。。。”裴钰有点急了。

“这位兄弟,我身上刺青一事还请兄弟为我遮掩,如若兄弟为我信守承诺,我郭青便与你肝胆相照!”

裴钰听他一说,便知道了缘由。想来郭青是在衙里当差,这年头身上有刺青的人不是地痞就是流氓,想来郭青一定是想保住这份差事。

但仔细一看,觉得这郭青生的眉清目秀,气质非凡,并没有半点流匪的气质。“你身上这刺青?”

“看来兄弟和我有缘,我郭青在蓬州孤身一人,兄弟请坐!”两人相互介绍了一番,当然,裴钰还是隐瞒了自己的真实身份。

经过郭青的一番描述,原来他爷爷是个刺青高手。他从小父母双亡,是爷爷一手将他带大。传说爷爷年轻的时候曾被逼迫为人刺青,那是个恶霸,生命垂危。经过爷爷为他刺青后便转危为安,刺青改变了那个人的命运。

但却因此违背了天道。爷爷说罪孽连及到自家家族,于是郭青小时候生过一场重病,道士为他卜卦说他活不过十岁。因为他家是三代单传,爷爷不想因此断后。爷爷为了挽救他的生命,硬是将这丢弃了二十几年的活又重新拾起,这便是胳膊上刺青的由来。不想,他死里逃生之后,爷爷过了几年便撒手而去了。

“那你这刺青的本事学到了吗?这么说,你也可以改变人的命运了?”裴钰好奇的问道。

“可能是血脉和基因相传的原因,爷爷教过我,我算是可以吧!但我绝不会象爷爷那样改变那些恶徒的命运,这样只会祸及家人!”郭青说道。

“好神奇啊!居然可以改变人的命运!你说的对,如果对方是个善良之人,想必你还是会帮助的。在下佩服!告辞了!”裴钰朝郭青做了个揖,转身准备离开。

“只是我说的那些。。。”还没等郭青说完,裴钰便开口道:“你放心,我答应的事,绝不会反悔!”

郭青看着眼前这个小兄弟有些瘦弱的背影,有种相见恨晚之意。

等到郭青去衙门交班之时,才听到身边的柳忠说道:“哎,你可知道,今天那县令千金又来咱衙役了?别看她女扮男装,还真是英俊秀美!”说完,眼神迷离,还在那里回味着。

“什么千金,大概什么时辰?”

“就是一个时辰之前啊!”今天柳忠继续替别人值班,所以他一直都在府衙里。

郭青是个机灵的小伙,马上就想到了他和裴钰相处的那一幕。怪不得裴钰看上去如此清秀,身材瘦弱,他竟然是个女子!想想自己从浴盆里出来的那一刹那,她还捂住眼睛,原来如此!郭青想了想,居然脸也红了。

裴老爷带着女儿回家后,就和老伴商量起女儿的婚事。“修音啊!钰儿如今也到了该出阁的年纪了,总爱这样出去玩耍也不是个事!今天县令大人替她说媒了!”

“哦?是谁家的公子?”

“就是蓬州县的首富萧家。听县令大人说这萧家二公子对钰儿爱慕已久,之前也是因为家中富有横行霸道,这些年心智成熟改变了不少,听说模样也是般配。”

“如果真是如此,这门亲事是可以再议的。只是要和钰儿商定一下。”

夫妻俩第二日便和钰儿提起这事。不料裴钰听后却十分恼怒。

“爹爹是因为不想得罪那县令大人就将孩儿的婚事草草决定吗?那萧家二公子是出了名的花花公子,就算如今心智成熟也是个纨绔子弟!我哪怕这辈子独守闺中也不会嫁给他!”说完,连哭带跑的出去了。

这出了门正想去姐姐那里诉诉苦,刚刚绕过几条小巷子迎面便走过来三个招摇过市的花花公子。

“哎,哪里来的小美人?让哥几个瞧瞧!”说完,几个人便蜂拥而上,将裴钰死死的围在中间准备挑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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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的一声马鸣,远处突然出现一个穿着缁衣的男子骑着一匹黑色骏马朝这边飞奔而来,那三个公子害怕撞上连忙避让开,只见那个男子一个俯身如海底捞月般便将裴钰一手揽到了马背上。那三人瞠目结舌,只看见飞扬起来的马尾和尘土。

到了一个安静的地方,裴钰在马上由于眩晕显得惊慌失措,那男子将她轻轻的从马背上抱了下来。两人四目相对,竟然都羞红了脸。

此人正是郭青。他远远看见有位女子被调戏,便出手相救,却没想到所救之人竟然是昨日和他称兄道弟的“男子”。

接下来的这段时日,两人常常相约,真正是敞开心扉,成了无话不谈的知己。

自从女儿反对这门婚事,裴老爷便回绝了知县的好意,萧家也未再提起此事。

这一日,裴钰和丫头小蝶去庙里上香。一路上,小蝶就在打趣裴钰最近和郭青见面的事,“小姐,今天是要求姻缘签吗?”

“你这个死丫头!”裴钰和小蝶一路上欢声笑语。裴钰上完香后,因为口渴去了后院的禅房要了碗水喝,那禅房的师太满面慈祥的端出一碗素食糕点邀请裴钰进食,裴钰便没有推脱。

正准备和小蝶离开之际,庙前一个尼姑却挡住了她的去路。

“阿弥陀佛,女施主印堂发黑,且眉心异样,恐怕有大祸临头!”那尼姑双手合十闭目说道。

“你这个尼姑,少来忽悠我家小姐!”小蝶上前骂道。

“哎,小蝶!莫要出口伤人!”裴钰一把将小蝶拉到身后,朝尼姑看了几眼之后,两人便匆匆离开。

到了晚上,裴钰突然高烧不退,嘴里还在那里胡言乱语。裴老爷夜里请了县里最好的郎中上门,三碗退热羹下去之后仍然高热不退。郎中也无奈的摇了摇头。这下可吓坏了夫妻俩,于是叫来小蝶询问,小蝶连忙将白天上香且遇见尼姑一事说了出来。

“为何会大祸临头,小姐最近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们?”裴老爷严厉的问道。

这下小蝶慌了,想想小姐最近除了和郭青会面也没有什么异常,忙将小姐和郭青一事交待了出来。气的裴老爷直跺脚。“都是你太娇惯!你看看她天天在外面疯跑,和这些门不当户不对的男子交往,不知惹了什么恶运上了头!”裴老爷指着妻子骂道。

“解铃还须系铃人!小蝶,明日一早你便去庙里将那尼姑请过来,或许她有什么法子给小姐治病!”裴老爷吩咐道。

第二天一早,小蝶便将那尼姑请进了家门。只见那尼姑看了看说道:“阿弥陀佛,女施主中了妖邪,这些汤药都是无法治愈的,如若这样下去,恐怕不到三日,人便油尽灯枯了!”

“求你救救小女吧!”王氏哭着哀求道。

“女施主只有身驾祥云才能出此污泥!不过,此祥云必须绣在胳膊上,恐怕要受些皮肉之苦!”

裴老爷夫妻俩眼下是病急乱投医,顾不上这些了,连忙说道:“皮肉之苦算不了什么,只要将小女救回就好!”

于是那尼姑拿出一颗丹丸给裴钰喝下后,过了一会裴钰便没有什么知觉了。她又拿出一枚银针,在裴钰纤细如玉的胳膊上绣出了一朵“祥云”之后便匆匆离开了。

没想到第二日清晨,裴钰从梦中醒来后,整整吐了半盆黑色的污秽物后便彻底清醒了,出了一身汗后高烧也退去了。

只是自从胳膊上多了那朵“祥云”,裴钰夜夜都会梦见与一男子缠绵交合,她看不清那个人的容颜,但却无比沉浸在那种暧昧的氛围里面。她因为害羞不敢将此事告诉任何人,只有自己一人关起门来独自享受。

可细心的小蝶却听见小姐夜里传来的梦呓,且是一些不堪入耳的话语。以前小姐可从未如此,不光如此,小姐还日渐消瘦。她因为担心又将此事告诉了夫人,夫人因此心急又请来了郎中,可没想到病没有治好,却将裴钰这档子难言之隐传了出去,顿时弄得满城风雨。

城里的人都在传言裴小姐的不守妇道,一个黄花大闺女却夜夜春梦。这下可好,裴小姐这辈子恐怕都嫁不出去了。这话自然也传到了郭青的耳朵里面。

裴老爷因此还放出风声,谁若治好了裴钰,就招谁做上门女婿。可尽管这样还是无人前来。

这一日,郭青斗胆要求见上裴钰一面。裴老爷觉得女儿的名声被毁,现在女儿危在旦夕只要有一线机会都会去把握。于是连忙将他请进门,只是那郭青一看,便知道裴钰已经病入膏肓,那朵所谓的“祥云”正是将裴钰引入了污流的下端。

裴钰见到郭青,委屈的泪水一泻而出,见到郭青拿出那枚祖传银针,裴钰摇了摇头说道:“你这是要篡改天命吗?难道你不怕因此受连累?让我去吧,我已无颜苟活于世!”

郭青毫不犹豫的说道:“小姐本是一股清流,却无端遭人祸害,我若不能逆转,此生也不心甘。如若因此丢掉性命,那就是天意,我郭青也在所不辞!”裴老爷夫妇听了,都禁不住潸然泪下。

只见那郭青掏出了爷爷祖传下来的那枚银针,轻轻的将那朵祥云改成了一朵荷花的样子。

自从那朵祥云变成荷花,裴钰便奇迹般的痊愈了。

几日之后,那个尼姑因为在别处犯事被绳之以法,交待罪供之时将萧家二少爷因为被裴家拒亲一事而心生怨恨,以至于用大量银两买通淫尼想将裴钰名声尽毁并置于死地,那日裴钰所吃的糕点早已被淫尼下了蛊术,以至于高热不退,然后又引出尼姑的那朵“祥云”刺青。

只是尼姑没有想到的是世上居然还有人能破解。幸亏郭青及时出现,以一朵荷花生死绣拯救了裴钰。

后来有情人终成眷属,郭青和裴钰终于幸福的生活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