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3年11月4日一大早,天嗄吱吱的冷。辽宁营口盖州市的关昌仕老人一早起来,拿起瓶牛奶就要给小孙女关维送去。一出屋就打了个冷战。

他来到儿子关作德家房后,见后门用铁丝拧着,也没在意,用手拧开铁丝,拽开了后门,还没等迈进门坎,就愣住了:儿子、小孙女、儿媳妇、孙子四人一溜儿,都躺在堂屋地下,身上满是枪伤和刀砍斧剁的痕迹,鲜血染红了堂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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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命啊,救命啊!”被吓傻了的关昌仕老人扔下牛奶瓶,转身就往回跑,边跑边喊,一口气跑到五儿子关作财家,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快,快去报案!”

电话马上打到了盖州市公安局刑警大队。大队长朴文祥安排人向营口市公安局挂电话,立即向局长姜葆琦同志报告。姜局长果断地下达命令:“立即组织刑警、技术、治安、巡警等各警种赶赴现场!”

一台台响着警报器,闪着红灯的警车,飞也似地向发案地开去。不到一小时,现场周围就集结了一百多名干警。公安局长姜葆琦、常务副局长管永江等领导同志亲临现场指挥,主管刑侦工作的副局长谭大山始终和侦破组的同志战斗在第一线。

刑警大队长朴文祥根据副局大谭大山的指示,在营口市局的同志没到之前,把干警分成三组,一组进行走访调查,一组深入车站、道口围追堵截潜逃案犯。一组由技术科长赵家增负责,做好勘查现场的各项准备工作。

营口市公安局副局长刘德权、刑警支队副支队长林鲁波也带领刑技人员,很快赶到现场。

紧张的现场勘查立即开始。

关作德家四间平房,坐北向南,东面二间是关作德夫妻卧室,东数第三间是堂屋,西屋是儿子关键卧室。从大门口到东厢房有一趟带血的足迹和摩托车痕迹,西南角有一趟带血的足迹,院墙有攀登痕迹,房西头有一趟足迹。

中心现场堂屋里血肉模糊,惨不忍睹。从前门到后门依次为关键、王玉春、关维、关作德的尸体。关键的尸体头西北脚东南,前胸和头部留有散弹枪伤,双面刃刀伤,单面刃刀伤,脖子大动脉被割断;王玉春尸体上有散弹枪伤,双面刃刀伤,单面刃刀伤,其中双面刃刀伤11刀;关维尸体上留有几粒枪砂,腹部有双面刃刀伤和单面刃刀伤;关作德的尸体上留有散弹枪伤,双面刃刀伤,斧头伤,现场发现带血仿警用匕首一把,带血菜刀一把,斧子一把(头和把分离),猎枪弹壳9枚。现场无搏斗痕迹,室内箱柜被翻动过,东厢房内的摩托车被盗走。

营口市公安局技术员李玉明、盖州市公安局技术科长赵家增等人提取了现场足迹和匕首上的指纹。现场勘查一直到天黑。

根据现场勘查和走访调查,确定发案时间为11月3日午夜12点多钟。

围追堵截的同志在官屯村东北部农田作业道的沟里发现摩托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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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场勘查完后,营口市局主管刑侦工作的领导和盖州市公安局的领导在九寨镇大会议室里主持召开了案情分析会。

技术人员介绍完现场勘查情况后,刑侦人员纷纷发言,发表看法。

“关作德夫妻寝室内的箱柜被翻过,家里的摩托车也被抢走,我看这是一起抢劫杀人案件。”一个侦查员说。

“犯罪分子手段这么残忍,没有深仇大恨是不可能这样做的。一定是报复杀人。”另一个侦查员说。

“关作德这几年做买卖,经济交往很广,经常有朋友来,有的一住就是几天,不能排除图财害命的可能性。”又一个侦查员说。

案情分析会遵循科学的、民主的原则,所有侦查技术人员都各抒己见,畅所欲言。

刑警大队长朴文祥说:“犯罪分子虽然翻动了箱柜,但打死四人,有的已用枪打死了,还用刀剁斧砍,特别是王玉春,用枪打死后,还在脖子、胸部、腹部等处砍了13刀。枪打可以死,脖子大动脉割断了非死不可,为什么还要对胸、腹等部位刀剁斧砍?这是一种仇恨的发泄,没有深仇大恨不会这样做。由此可以断定,这是一起报复杀人案件。”

最后,大家都把目光投到富有经验的常务副局长管永江、主管刑侦的副局长谭大山身上。管永江说:“我谈两点看法。第一点,我认为这是报复杀人案件。犯罪分子作案前用铁丝将后门鼻子拧上,看出非要置关作德一家人于死地不可,如果动机是出于抢劫,一般不会这样做。第二点,我认为这起案件是熟人所为。犯罪分子对关作德家及官屯村的地理情况非常熟悉。由此可以断定是熟人作案,我们要把侦破工作的重点放在官屯村及周围乡镇。”

谭大山同志接着说:“我同意大队长和管局长的看法,这是一起特大报复杀人案件,犯罪分子所使用的是双筒猎枪,是用猎枪将被害人击毖后,又用斧头、菜刀、匕首乱扎乱砍,杀人灭口,不留活气。根据现场和走访了解的情况看,仇杀因素较多,很大可能是经济、债务方面的矛盾,也可能掌握某些人的隐私和秘密。作案人是具有接触条件的熟人,我们要把点子打在九寨、九垄地、归州等乡镇、九寨镇特别是官屯村是重中之重。具体条件是会开车,有警用匕首,有猎枪,穿过旅游鞋。”

案情分析会一直开到半夜。朴文祥根据会议的分析,特别是谭大山同志勾画出的轮廓,把侦察员分成八个专案组,分别对最近到过关作德家的岳文铁,关作德在村里的仇口、黑龙江、哈尔滨等地来关家一帮人的背景,具备双筒猎枪人员,被害人亲属,连夜进行走访调查。

关作德48岁,经济交往非常复杂,新老朋友经常来往,仇家也很多。

被列为一号重点嫌疑人的是官屯村的关波。他30岁,1991年9月14日伙同本村高胜春钻进停在熊岳路旁的一辆汽车驾驶室里,将装有4万元的密码箱盗走。公安局破案后,高胜春落网,关波一直在逃。关波怀疑此事是王玉春告发的,一直怀恨在心。群众反映关波心狠手辣,做事不畏后果,说他作案的可能性最大。

关波最近是否潜回家中呢?

为了弄清这一情况,谭大山决定将关波的父亲关玉柱、母亲陈玉芝、长兄关恒玉、二哥关恒伟、妻子姜秀芬等人传到村里,分头讯问。关玉柱等人异口同声,都说关波没回来。谭大山同志指挥侦察员一面继续追查关波的下落,一面调查其他重点人。

群众反映,瓦房店的岳文铁头两天来到关作德家。探长林继岩等人通过走访了解到,岳文铁是10月30日来到关家,11月2日下午4点与官屯村的孙宪伟坐火车一起离开九寨镇回瓦房店市的。经过到瓦房店市调查,岳文铁11月3日和4日都在家。

有的群众反映关作德的朋友王某,曾在监狱里给关作德写过信,向其要钱,并且扬言,如不给钱,出去后饶不了关家。探长姜伟带人对王某的情况进行调查。经查,王某叫王成录,因盗窃被判五年徒刑,现正在营口劳改农场服刑,姜伟带人来到营口劳改农场二大队第三中队。队领导拿过点名薄说:“3号晚上4号早晨点名时,王成录都在。”

十多个重点嫌疑人被摸了上来,经过干警一天一夜的调查,又一一被否掉了。目标又重新集中到关波身上。谭大山果断地决定,下一步要紧紧围绕调查关波,从三个方面开展工作:1、重新勘查现场,寻找蛛丝马迹;2、找关波的亲属询问;3、追查关波踪影的工作继续进行。

11月5日一吃完早饭,局长姜葆琦、常务副局长管永江、副局长谭大山就带领侦察技术人员来到现场,进行第二次勘查。

技术科长赵家增、技术员王贵峰和大家一起首先对关作德夫妇寝室里的高低柜内的物品一件一件地进行清理。高低柜内的物品清理完了,没有发现新的痕迹。探长翟云波等人来到里屋,看到炕上一堆报纸,便过去检查,突然发现里边夹着不少钱,经清点一共是5900元。在清理西屋关键的寝室时,又发现一个记有很多通讯地址的小本子。

头一次勘查现场时,大家对房西头一趟脚印是怎么形成的,没有弄清。王贵锋一直在琢磨这件事。清理完室内的东西,他就和赵家增一起来到房西头。脚印附近有个鸡架,王贵锋心想犯罪分子会不会把猎枪、钳子等东西扔到鸡架里?他往鸡架里仔细看了一遍,什么也没有。脚印附近有一个倒着的破苹果笼子,里面装着一些旧鞋、瓶子等破烂。王贵锋把苹果笼子扶起来,将撒出来的旧鞋、瓶子一件一件地捡回笼里。

突然,发现一个手电筒,他伸手一拿,感到奇怪,怎么沉甸甸的,他一推开关,手电还亮了。立刻引起了他和赵家增的注意。这是一个正常使用的手电筒,上面还有一枚清晰的指纹。他像哥伦布发现新大陆一样,高兴极了。

经关作德亲友辨认,这手电不是关作德家的,从而确定这是犯罪分子使用的手电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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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家增给手电筒照完像后,驱车飞也似地赶到营口市公安局技术处。技术人员将指纹提取下来后,打开电筒。里面有二节河北省东光电池厂生产的“铁狮”牌电池,电池外面卷着一张初中三年级用钢板刻制油印的物理试卷。

消息传回指挥部,谭大山、朴文祥仿佛已经看到了破案的曙光。然而,他们深知,黎明之前,往往显得更黑暗,工作也更加艰苦。他们立即调兵遣将,查找“铁狮”牌电池和物理试卷的来源。

11月6日一早,探长程永海就带领侦查员朱培贵等人到各个中学进行调查。他们来到归州中学,找到了学校负责人和物理组的同志,程永海说明来意后,把物理试卷的复印件拿给大家看。

“这试卷不是我们学校的。”物理教师看完试卷说。

“敢肯定吗?”

“敢肯定。这题不是我出的,钢板也不是我们学校人刻的。”物理教师肯定地回答。

“我们学校出题从来不在试卷上打分。”学校领导补充了一句。

程永海和朱培贵等人又来到九垄地中学、熊岳二中、印染厂中学等学校进行调查,得出的结论是相同的。

程永海和朱培贵等人来到熊岳三中。物理教师接过物理试卷复印件一看,张口就说:“这是红旗中学的!”

“怎么知道?”程永海问。

“我们两个学校有串换,他的字我也认识。”物理教师说得十分肯定。

程永海和朱培贵等人立即驱车直奔红旗中学物理教师的家。程永海进屋后不禁一愣:刑警大队教导员朱恒贤等人已先他们一步来到这里。

查找“铁狮”牌电池和物理试卷的工作在九寨镇也分头进行。

谭大山再次询问关波的二嫂子高庆荣:“你们家有没有亲戚当教师?”

“咱家哪有那样亲戚,那是老三媳妇她有一个亲戚在红旗中学当教师。”高庆荣回答。

“你们用没用过卷纸什么的?”

“老三媳妇从她亲属家拿来一些,我还用它包过苹果。”

教导员朱恒贤,带领侦查员倪洪伟来到关波的大哥关恒玉家进行搜查。倪洪伟拉开一张写字台的抽屉,眼睛突然一亮,一个小纸盒里装六节“铁狮”牌电池。“电池!”他不由自主地喊了声。大家拿出电池,继续仔细搜查,又在堂屋的麻窗台上发现一根黑漆带亮光的铁丝。“看,这和拧后门的铁丝一样。”朱恒贤等人心里乐得像开了花似的。

探长姜伟等人走访了13家卖店后,来到关玉柱家进行搜查。

“你家手电筒哪去了?”

“半年前有,后来丢了。”

“丢了?”

“真丢了。”关玉柱老人说得很像。

姜伟不轻信老人的回答,和同志们一起仔细地搜查了每一个角落。西屋里屋有一个装电视机的纸箱里装了一些衣服。姜伟一件一件地把衣服拣出来,进行检查。他把衣服拣完后,发现箱子底下有一堆废纸全拿出来,一翻,发现了与现场相同的物理试卷。

“铁狮”牌电池、物理试卷、黑漆带亮光的铁丝摆在面前,案情越来越明朗了。可是关波竟究跑到哪里去了呢?

隆冬的凌晨,天气格外地冷。嗖嗖的北风砭人肌骨。30多名干警驱车直奔瓦房店许屯派出所。瓦房店市公安局刑警大队长王日辉已根据谭大山同志的求援,带领5名同志来到这里。朴文祥将干警分成12个组,谭大山、王日辉都亲自参加搜捕组,对关波的两个舅舅、10个表兄弟家同时进行搜查。

探长程永海和侦察员朱培贵搜查完一家的屋内屋外,没有发现关波的影子,便和蔼地和一个小女孩唠起喀来:“小朋友,你最近看没看见关波叔叔?”

“看到了,我三叔头两天来过。”

“你怎么知道来过?”

“我上学时看到三叔从九寨方面过来。”

“他到谁家去了?”

“那我可不知道。”

这次许屯乡腰堡子村搜捕行动,虽然没有捕到关波的影子。但是得到这样一条信息,这比什么都重要。

几条线索都集中到关波身上,关波也确实潜回来过,具备作案的时间,现在的问题就是如何查清关波的下落,尽快将其缉拿归案。副局长谭大山分析了这些情况,果断地下达了命令:“将关玉柱、关恒玉、关恒伟等人传到派出所来!”

谭大山等人分头讯问关玉柱等人。

“关波哪天回来的?”侦查员单刀直入地问。

“没回来。”关玉柱等人回答。

“他跑哪去了?”

“不知道。”

七个人的回答,如同出自一个人之口。谭大山等人不相信这七个人是铁板一块。即使真是铁板一块,他也要找出将它割开的方法。

从上午七点持续到下午二点,关玉柱等人虽然守口如瓶,但谭大山等人发现,关玉柱等人虽然口径一致,都讲关波没回来,不知道其下落,但每个人的神态各不相同。关波的二哥关恒伟,一开始态度很紧张,后来逐渐耷拉下脑袋来。谭大山同志想这就是薄弱环节。审讯违法犯罪人员,也像指挥军队作战一样,要从薄弱环节打开缺口,分化瓦解敌对势力。为此,他亲自上阵,讯问关恒伟。

“关恒伟,我们这几天的调查已经掌握,关波上次盗窃案发,逃跑时,你们夫妻为他提供了方便条件,之后,他回来时还在你家躲藏过。这起特大杀人案,是关波干的确定无疑。你们哥兄弟都知道内情,再不讲,就构成包庇罪。你们不提供情况,是想保护他,可是要看到你们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还哪有能力保护他呢?这次我们找你谈话,就是给你最后一次机会,看你能不能交代。是往死胡同里走,还是走坦白从宽的光明之路,在此一举,再不讲,你将后悔莫及。”

谭大山讲到这里,故意停一下。关恒伟抬起头来,看看谭大山,用颤抖的声音说;“我要是讲了,能不抓我吗?”

“可以。”谭大山看火候已到,便干脆地回答。

“说话算数?”

“当然算数。”

“发案前两天,老三回来,说要找人说情,把前两年的案子销了。我说,你拎了人家4万多元,找谁也不好使了!老三想了想,也没辄,但一想自己有家不能回,新盖的房不敢住,心里总恨王玉春,他说,准是王玉春告的,她不让我好,我也不能让她过了。当晚……”

讲到这里,关恒伟又抬头看了看谭大山。谭大山循循善诱,因势利导地说:“你讲的挺好,这是一种坦白交待,你要想让我宽大你,还得争取有立功表现。”

“怎样才算有立功表现?”关恒伟已决心彻底交代,走一条光明之路。

“你说,关波在哪里。”

在谭大山的追问下,关恒伟交代说:“我只知道他在沈阳郊区干活,具体在哪儿,我舅家儿子陈力顺知道。”

刑警大队长朴文祥、副大队长李国荣、柳荣斌等人驱车赶到许家屯腰卜子村关波的舅舅家,找到了陈力顺。

“关波住在沈阳什么地方?”朴文祥单刀直入地问。

“不知道。”陈力顺回答。

“你在沈阳给他找的工作,怎么还说不知道?”

“不是我,是我连襟给找的工作。”陈力顺开脱说。

“你连襟在什么地方住?”

“在万家岭住。”

朴文祥、李国荣、柳荣斌马不停蹄,立即赶到万家岭,找到陈力顺的连襟。

“你给关波在沈阳找的工作吗?”

“有这事。”

“在什么地方?”

“沈阳大潘镇锌厂。”

“关波是特大盗窃案犯,你给他在外地找工作,为他潜逃提供了条件。最近,他潜回村里杀死四人,你的罪责不小,你只有帮助我们将关波找到,才能将功赎罪。”朴文祥很严肃地指出。

陈力顺的连襟是老实厚道的农民,听说关波杀了四人,惊出一身冷汗。他深感自己问题的严重,为了得到从宽处理,当即表示:“我给你们带路。”

11月6日晚8点,营口市公安局刑警支队副支队长林鲁波、盖州市公安局刑警大队长朴文祥带领精兵强将,迎着刺骨的北风,向沈阳进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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朴文祥等人来到沈阳市于洪区大潘镇派出所。

“我们市的特大杀人犯关波跑到你们这里来了,请协助我们抓捕。”朴文祥说明来意。

“有这个人,他在锌厂上班。”

朴文祥和派出所的领导立即来到锌厂,找到了厂领导。厂领导介绍说,关波在厂里干了二年,最近处了个对象,准备结婚,一个星期前不干了。朴文祥等人通过厂领导了解到关波住在赵家村,大潘镇派出所的两名同志带路,来到赵家村,大部队停在村口,林鲁波、朴文祥和派出所的两名同志来到村里,偷偷地将村长、治保主任请到村委会。

“我们把两位请来,就是想请两位协助我们抓捕特大杀人案犯关波。”

一听说关波,治保主任说:“有这个人,他就在我西院他老丈人家住。”

“他在不在家?”朴文祥紧叮了一句。

“昨天我看他在门口站着,现在不知道。”

“他家有没有狗?”

“没有狗。”

时间已是11点多钟,正是抓捕罪犯的好时机,朴文祥派司机刘惠华去村头接大部队,自己和林鲁波一商量,决定林鲁波带领一名大潘镇派出所的干警堵后门,自己带领另一名干警控制前门。

一切安排停当,林鲁波、朴文祥分头带人潜入关波岳父家。隔着玻璃窗,朴文祥清清楚楚地看见一男青年偎在床上,另一炕上,躺着老头老太太和一个儿子。他们在那紧盯着,等待大部队到来。

“汪,汪汪!”一条狗突然狂吠起来。面对突然变化,四个人身子贴在墙上,一动不动,静静地观察着事态的发展。老太太掀了一下窗帘,对青年人说:“快去看看,会不会有人偷苞米?”

男青年披衣下地,出门往东张望。还没等他看到什么,朴文祥突然出现在他跟前,一手用勘察灯的强光将他的眼睛照花,一手用枪口抵住他的前胸: “不许动!你叫什么名字?”

“我……”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几个人蜂拥而上将其铐住。

经辨认,此人正是关波。

在大潘镇派出所里,关波耷拉着脑袋,交代了犯罪经过。

关波1991年拎得42000元之后,关作德说要倒腾水果,以五分利,五个月期限,向他借了13000元,到期后,关波多次找关作德要钱,关作德都说没有钱。一次,关作德两眼一瞪说:“怎么,你的钱是好来的吗?”拎包案件破获后,公安机关到处抓关波,关波偷钱自己没花着,还造成有家不能归,他以为这是王玉春告发的,因此怀恨在心。

关波瞒着自己的老婆,在沈阳又找了一个对象,本打算最近结婚,可苦于钱不足,因而更加记恨关作德。他从沈阳朋友家借来双筒猎枪,潜回家中,与父亲、哥哥核计了半天,想不出别的办法,因而不顾亲人的劝阻,铤而走险了。

他手持双筒猎枪,带着手电,潜入关作德家院里,先用铁丝将后门拧上,后来到房西头,见关作德一家已经睡觉,便把手电放在苹果笼子上,随手抄起只酒瓶子,扔了过去。他想把关家人引逗出来,一个一个地打死,没想到关家一点动静也没有,便窜到门口,扒开气窗,打开房门,直奔屋里。关作德妻子王玉春听到动静出来,正碰上关波。一见关波满脸杀气,来者不善,扑通一声跪下,关波没理这个茬,退到堂屋。关作德、王玉春带着关维想从后门冲出去,关波叭叭几枪,将三人打倒。关键听到枪响,从西屋出来,关波又一枪将其打倒。

关波出门刚要走,关键忽然扶着墙站了起来。关波气急败坏,隔着门就是一枪,枪沙打了关键满脸。关波怕有不死的,又冲进屋里,像发疯一样,抡起菜刀、斧头、警用匕首恶狠狠地一阵乱砍乱刺。

然后,将关作德家摩托推出院外,返身进院,插上大门,从院墙跳出,骑上摩托车逃走。骑不远,摩托车就坏了。他就弃车潜回沈阳。不料想,没到三天就落入法网。

至此,“11·4”特大凶杀案告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