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丢失十几年的姐姐被找回后,爸妈视若珍宝。

可她生命垂危,急需心脏移植。

我的爸爸是顶级的心脏移植专家。

为救姐姐,他铤而走险花钱买来一个面目全非的植物人做自愿捐赠者。

他动用关系违规将植物人判定为脑死亡,并亲自做了手术将植物人的心脏移植给姐姐。

等他知道被他亲手掏掉心脏的植物人是我时,最厌恶我的他疯了。

1

胸腔被刀生生划开,这场手术没有打麻醉药,植物人的我被剧烈的疼痛刺激的睁开了左眼。

任凭我如何挣扎,身体也动弹不得,我说不出话,甚至连睁开的左眼都闭不上。

给爸爸递手术刀的妈妈看到了我睁开的左眼。

她吓了一跳,嗓音发抖。

“王立新,这个植物人还没死,她没有脑死亡,停止手术。”

爸爸冰冷的目光扫视着我,他淡定的拿着手术刀,命令道。

“手术刀递给我。”

下一秒,我的心脏被爸爸掏走了。

魂魄从身体脱离。

我死了,被我的亲生父母亲手夺走了心脏。

他们铤而走险,赌上下半辈子只为弥补我的姐姐。

一年前,丢失十几年的姐姐找到了,爸妈将她接回来,视若珍宝。

我以为姐姐找回来了,爸妈对我的厌恶就会减少。

结果姐姐有先天性心脏病,活不了多久。

爸妈认为这一切都是我导致的。

小时候我不去买那个棉花糖,姐姐就不会丢失。

可我清楚的记得,是姐姐要吃棉花糖,我劝她不要去,她非要拽着我去。

买了棉花糖后她把我丢下,我凭着脑袋里的记忆哭着找回了家。

受了惊吓的我泣不成声,还没来得及诉说心里的委屈。

爸爸的巴掌扇的我飞出去好几米。

姐姐没有回家,一切就成了我的过错。

我百口莫辩。

姐姐丢失后。

爸妈跑到全国各地去寻找姐姐,我的童年被他们寄养在不同亲戚家。

他们很少管我。

直到我十岁。

他们有了弟弟,才停止出远门找姐姐,我居无定所的日子才跟着结束。

他们把全部的爱都给了弟弟,时常会想念姐姐,对我只有冷漠和漫骂。

我原以为姐姐也会恨我。

没想到认亲回来的姐姐非常喜欢我。

她把好吃的分我,和我睡一张床,和我讲她的小秘密。

我期待,姐姐对我的原谅能影响到爸妈,让他们接纳我。

是我想的太天真,太小看人性了。

一周前姐姐来学校看我。

她说她命不久矣,问我愿不愿意陪她出去旅游几天。

我答应了她的请求,和学校请了假,瞒着父母带她去看山看海。

爬山时她非要我给她买几个氢气球,历经几个小时我们爬到山顶。

她让我把脸贴在氢气球上,她说给我拍照。

我按照她的要求,脸被氢气球包围,下一秒她退的很远,不明物体抛过来。

氢气球当即爆炸,刺眼的火团袭过来,面部的灼热让我痛不欲生。

“去死吧!”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我已经被她从山上推下去了。

等我再有意识,如同梦魇。

只有耳朵能听到声音,发不出声音更醒不过来。

当听到了爸爸的声音,我以为有救了。

没曾想,他亲手夺走了我的心脏。

几天后,姐姐手术很成功。

这是一家私立医院,爸爸是院长,妈妈是科室主任。

我的魂魄跟着他们飘到姐姐的病房。

妈妈满脸心疼的摸着姐姐的脸,喜极而泣。

“玲玲,不害怕,手术很成功,你会长命百岁的。”

爸爸欣慰的摘下眼镜,双手搓了搓脸,笑着擦掉眼角的泪水。

“乖女儿,爸爸答应过会治好你,就绝不会食言。”

姐姐虚弱的睁开眼,她朝四周看看,小声询问,“芳芳没来吗?”

弟弟最先发火,“大姐,你就是太善良,什么都惯着她,二姐是个没良心的,人家正游山玩水呢。”

王玲摇头,“弟弟,你别胡说。”

“我哪里胡说,你看她朋友圈,接连几条全是旅游照。”

弟弟打开朋友圈把手机递到王玲面前,她立刻哭了。

嘴里却依旧通情达理,“准是芳芳不知道,她不知道我做手术。”

妈妈拧着眉头,拿出手机翻朋友圈,满脸疑惑。

“我这咋看不到芳芳旅游的朋友圈。”

“屏蔽了呗,妈,你不用给我二姐找理由,她就是坏。”

我心抽着痛,弟弟这么讨厌我少不了爸妈从他出生就灌输的思想。

听了这话,爸爸脸上青筋暴起,我的电话打不通,他破口大骂。

“这坏家伙,等她回家,我定打断她双腿。她打小就坏,小时候弄丢姐姐,长大了嚣张跋扈,她不忏悔还出去旅游,这是挑衅。”

“爸爸,你别说了。”

王玲哽咽着满脸痛苦。

若不是亲眼看到,我真不知道姐姐的演技这么好。

我朋友圈的照片都是她拍的,拍完没经过我同意就发出去了。

我的胸口空落落的。

是啊,我没了心脏,我的心脏在姐姐身体里。

也许是心灵感应,王玲的排斥反应很强烈。

一向温和的妈妈在安抚好姐姐后,眼中是恨不得杀了我的狠毒。

“我恨自己没掐死王芳那个毒种,我就不该生她。玲玲这一生都被她毁了,若那年她没弄丢姐姐,玲玲年纪轻轻怎么会心脏衰竭,这孩子流落在外吃了多少苦……”

看吧,只要姐姐难受,全都是我的错。

我不明白,明明是他们没看好自己的孩子,犯错了为什么要怪在我身上。

那年我不过五岁,我也只是个孩子。

爸妈没有在病房停留太久,他们鬼鬼祟祟的回到手术室。

我的尸体还躺在那里。

那只满眼是泪的左眼依旧睁开着。

这是出事后我第一次直视我的身体。

四肢被灼伤的掉皮,右眼烧焦的留着溃烂的不明汁液,头部除了左眼,早已面目全非,皮肉黏合在一起,露出来的血肉分不清哪里是鼻子,哪里是嘴巴。

死相很恐怖,妈妈吓得躲在爸爸身后,不停地干呕。

“立新,植物人的眼睛太吓人了,我害怕。”

爸爸用布把我遮住,向着我的尸体鞠了一躬,他眼里有泪,嗓音低沉。

“你这样的人活着就是痛苦,我是在帮你,死了对你是解脱,我女儿就不一样,花一样的年纪,等待她的全是好日子,安息吧。”

没有心脏的魂魄胸腔全是凉风,冷意入骨。

我也是你的女儿。

躺在手术台上被你夺走心脏的植物人也是你的女儿!

我的人生也才刚刚开始。

若你知道,你会愧疚吗?

按照医院的规矩,医院全体人员要对捐赠者鞠躬送别,感谢他们的无私。

这是对生命的一种敬畏。

可是我没有这样的待遇。

爸妈怕他们违规做手术的事情被人发现,连夜把我送到火葬场烧了。

从火葬场出来,我的骨灰被他们随意扔进了回家路上的一条臭水沟。

等他们回到医院。

王玲还在呕吐。

妈妈又想起了我,脸上的疼爱变成厌恶,“当初就不该准她去上大学,现在翅膀硬了,电话不接,微信不回。”

王玲抓住妈妈的手,通情达理的安慰,“妈妈,我这辈子没机会上学,芳芳能上大学,我替她骄傲。”

听了这话,妈妈一下子泪如雨下。

站在妈妈身后的爸爸老泪纵横,他愧疚的张嘴。

“玲玲,对不起,是爸爸没保护好你,你快点好起来,爸妈送你去留学,只要你想,我们都会满足你。”

姐姐轻而易举的得到了爸爸的承诺。

我十几年的起早贪黑换来的优异成绩,他们嗤之以鼻。

曾经,我固执的以为,只要我足够优秀,我给他们长脸,他们就会喜欢我。

事与愿违,我越优秀,换来的是他们对姐姐的愧疚。

他们见不得我好,甚至打心底里期盼着我不上进,烂泥扶不上墙最好。

对他们彻底失望,我埋头苦学,公费申请了去国外进修的机会。

弟弟吵闹的声音打断我的思绪。

他心疼的看着王玲,十分气愤的为她打抱不平。

“大姐,你还要瞒到什么时候,二姐好几次差点害死你,她那样的人不值得你替她保守秘密。”

王玲拉下脸,严肃的批评弟弟,“小弟,你怎么可以这样说芳芳,她是差点将我毁容,可她给我道过歉了,她知道错了,你又何必提及。”

爸爸暴跳如雷,“玲玲,还有我们不知道的事情,那个孽障又背地里欺负你了。”

王玲眼神闪躲,拉开手腕,“没事,就稍微灼伤了一点。”

她的右手是那日躲避不及时,被氢气爆炸误伤留下的疤痕。

妈妈猩红着双眼,咬牙切齿,“这个畜生,屡教不改,还好我把她赶了出去。”

弟弟跟着愤愤不平,“我早让你们把她轰出去,你们舍不得,这下好了,大姐右手永远留疤了,她该多疼啊,幸好没烫伤脸,毁容就惨了。”

毁容两个字让妈妈打了个寒颤。

“可不能毁容,给玲玲心脏捐赠的那个植物人就是烧伤的,吓死人了,太恐怖了,我现在想起来浑身都是鸡皮疙瘩。”

妈妈眼中的嫌弃,刺痛了站在她身后的我。

我想到了自己那烧的看不清脸的躯体,真可怜。

爸爸呵斥妈妈,“别胡说八道,你吓着玲玲了。”

被爸妈赶出家门那次妈妈也是这般的嫌弃,爸爸也是在安慰姐姐。

那是几个月前。

大学老师通知我国外公费留学的申请下来了。

我把这个消息告诉了姐姐。

第二天,我的录取通知书丢了,找到时正在妈妈手中。

还没等我说话,爸爸冲过来甩了我几巴掌。

力度太大,右耳膜穿孔瞬间耳鸣,口腔里弥漫着血腥味,我轻轻一咳全是血。

姐姐哭的喘不上气,“妈妈,我真的替妹妹高兴,你们这是怎么啦。”

“玲玲,你太单纯了,这家伙就是故意的。”

妈妈把姐姐护在身后,满脸厌恶,“就你会显摆,若玲玲有机会上学,她不见得比你差。”

爸爸冷着脸,当着我的面把录取通知书撕成了碎片。

我绝望了,扑过去反抗,爸爸力气很大反手把我摔倒在地。

“给我滚出去,我们王家没有你这样的孩子。”

后背着地,疼的我蜷缩着在地上打滚。

我不明白,我做错了什么。

从妈妈骂我的话中,我才知道姐姐递给妈妈的不只是我的录取通知书,还有她心脏衰竭,要死的病历单。

这一次我对姐姐彻底失望,我不愿意和她说话。

姐姐拦住了爸妈,不让他们把我赶出去。

她一直在解释,说是她的错。

她越自责,爸妈越仇恨我。

最后她干脆跪下来哀求爸妈不要赶我出去。

我提前收拾了东西要回学校,下楼时她拦住我,眼睛红肿。

“芳芳,你真的错怪姐姐了,我没有那么多心思,你能出去留学,我真心为你高兴。”

我不理她。

低着头下楼,不知怎么的撞到她,一声惨叫,她从楼梯上摔了下去。

爸爸闻声赶来,一脚踹在了我肋骨上,飞出几米撞到硬物后,我听到肋骨断了的声音。

明明只有几个台阶的楼梯,我清楚的看着姐姐屁股着地,躺到地上怎么就昏迷不清了。

爸爸抱着姐姐,像恶鬼缠身,狂躁的指着我骂,“玲玲要有个三长两短,我弄死你。”

妈妈厌恶的又踹了我好几脚,“我没有你这样恶毒的女儿,给我死出去。

她不顾我疼痛的哀嚎,连同弟弟把我抬着扔出了门。

我求他们送我去医院,爸爸冷笑着反问我。

“王芳,你还要装到什么时候,我下脚多重,我能不清楚,一点皮外伤,别特么在我面前装可怜。”

我真的没装,他踢我的时候正好磕到了楼梯转角的扶手。

姐姐缓睁开眼,很难受的张嘴,“爸爸……妹妹她不是故……意的”

“玲玲,你别维护她了,若不是顾及你,我早打死她了。”

妈妈嗓门很大,爸爸扯住妈妈,让她声音小点,别惊吓了姐姐。

爸爸接连几日做噩梦,梦中总会出现那只流着泪的左眼。

他心神不宁,在手术中频频出错。

为此他以身体为由暂时休息几天。

闲下来的他狂躁难安,每天都会去我的卧室转转。

某日去楼下遛弯,碰到隔壁医院的老友,对方问他,我身体恢复的咋样。

他很诧异。

老友笑得嘲讽,“你女儿在我医院里住了几个月院,你不会不知道吧,有个男孩一直陪着照顾她……”

“她不会是未婚先孕,丢人丢到你医院里了。”

老友急忙摆手,“王院长,你想啥呢,芳芳断了几根肋骨,我要给你打电话,她怕你们担心死活不让打。”

爸爸的脸瞬间变得惨白,他愣了一下,眼中全是慌乱,“老李,我还有事,改日再聊。”

回家的路上他不停地给我打电话。

电话打不通。

他冲回家问我妈有没有我大学同学的联系方式。

妈妈鄙夷的看了他一眼,“你也知道了,她和那个男生的事情。”

“什么事情?”

爸爸脸上的焦急没了,又变成了往日的冰冷。

妈妈没脸说的模样,捶了几下肚子。

“怪我肚子不好,生了这么个丢脸玩意,“未婚先孕,还在上学就出去鬼混,背着咱们孩子都流过好几个了。”

妈妈边说边甩了一张我住院的照片,守在我床边的是大学的男朋友李凯。

“我说他死活不让老李头告诉我,原来做着这样的龌龊事,亏我还以为……”

“还以为什么。”

“没什么。”

爸爸极其爱面子,自然不想妈妈知道别人说我可能肋骨住院,这样就坐实了是他踢断的。

这时候学校的电话打来了,说是我的大学导员。

爸爸迫不及待的打断对方说话,“我没有这样不要脸的女儿,她未婚生子,败坏社会风气,你们要开除随便,不用通知我们……”

一阵输出后,电话又响了。

这次学校方把电话给了警方。

“王先生,你好,半个月前王芳离校,现一直未归,经她同学报警,我们已找到准确的证据,很抱歉的通知你,当事人已经死亡,请您配合我们尽快寻找王芳尸体,尽快破案。”

爸爸身体僵住了,而后不受控制的哆嗦,嘴角泛白,自信的反驳:“你在开玩笑吧,我女儿在外面旅游,怎么可能被害,绝对搞错了!”

“她从小就心眼多,最喜欢卖惨搞失踪,小时候拉她姐姐一起去买棉花糖,把姐姐甩掉自己回来,她啊,心眼多着呢。”

“她这是在和我置气,用这种方式和她姐姐争宠,她见不得我们弥补她姐姐,她自私惯了……”

警察声音变的严肃,从最开始担心的不忍变成正义的打抱不平。

“够了!为人父母怎么说话的,你的女儿已经死了,我不知道你们之间是什么样的父女关系,她死了,你这样污蔑自己的女儿,良心不会痛嘛,你若有点良心早点配合我们,找到她的遗体。”

“什么狗屁,我警告,再敢胡编乱造,我报警抓了你们这些诈骗犯。”

爸爸咆哮着,嗓门升高,气愤的把手机摔到地上。

妈妈被爸爸的样子吓住了。

捡起地上摔烂的手机,“立新,发生什么事了?”

爸爸胸口剧烈起伏,看他大口的喘气说不出话,妈妈也跟着急了起来。

她焦急的顺了顺爸爸胸口,“慢点,先把气顺下来。”

弟弟这个时候正好从外面回来。

看到爸爸翻白眼抽搐,冲过来使劲的按着他的人中。

在弟弟一系列操作下,过了几分钟爸爸终于缓过来了。

妈妈告诉弟弟,爸爸发病前听到了我的名字。

她在旁边听的差不多,把其中原委告诉弟弟。

弟弟怒火中烧,一拳打在附近的桌子上。

“这死家伙,简直是我们家的蛀虫,要死不死,总隔三差五出幺蛾子,小时候害姐姐丢失,现在又差点气死老爸,她就是个害人精。”

妈妈赞同的看了一眼弟弟。

冷着眸,咬着牙。

“没良心的白眼狼,我真想把她的心掏出来看看长什么颜色。”

“她就见不得我们过几天安生日子,玲玲刚手术完,她就想把你爸气进医院,让我们没好日子过。”

我低头摸着自己胸口带着窟窿的魂魄,嗓子哽住。

她不是帮着我爸亲手掏了我的心脏,你这么快就忘了?

“是的,肯定是二姐自编自导的,她故意的,想让大姐住不好院。”

妈妈和弟弟还在七嘴八舌的骂我。

“别吵了。”

爸爸不耐烦的让他们住嘴。

他眉头凝成一团,忧心忡忡,“收拾东西,去一趟芳芳学校。”

弟弟翻了个白眼,“不是吧,爸爸,你还真信啊,八成是骗子,现在的骗子啥都能编。”

爸爸没理他,打开手机买票软件,准备买去我学校的飞机票。

妈妈一把抢了他的手机,“老头子,你上当了,这肯定是芳芳的阴谋。”

弟弟也劝他。

“爸,大姐刚换了心脏,她需要你和妈妈的照顾,这个时候你们离开她去找二姐,不是二次抛弃是什么。”

“我劝你们,好不容易找回来的大姐,还没来的及弥补,别再让她寒心了。”

“大姐够可怜了,你们自己想清楚了。”

这样的话是五大三粗的弟弟说不出来的话。

他能一字不落的说得这么动情,王玲没少在他耳边卖惨。

爸爸明显犹豫了。

原地愣了几分钟,像在思索。

我嘴角拉下,是啊,他都能亲手掏出我的心脏,又能有多担心我。

“你留下来照顾玲玲,我去趟她学校。”

爸爸的坚持出我们的意料。

妈妈和弟弟面面相觑。

弟弟给妈妈翻了个白眼。

明白了弟弟的意思,妈妈再次劝阻,“立新,玲玲需要你,你是她的主刀医生,你不在我心里没底。”

“医院里除了我,就没有别的医生了嘛。玲玲是我女儿,芳芳就不是吗,她不也是你十月怀胎生出来的。”

爸爸突然为我说话,让妈妈觉得很不对劲。

她长吁一口气,拳头握紧,嗓音飘忽不定,“立新,芳芳不会真的出事了吧。”

“别胡说八道。”

爸爸怒吼一声。

弟弟吓得一激灵。

“我今晚一定要去她学校看看。”

他东西都不收拾了,买了最近的飞机票,恨不得立刻去机场。

正要出门的时候,医院电话打来了,是王玲的护士。

“院长,不好了,玲玲她排斥严重,你不快过来看看。”

爸爸收起手机,妈妈和弟弟紧追其后。

车子朝着医院飞快的疾驰,车子停好后,他们飞奔着往姐姐的病房。

一进门,姐姐就哭着在床上哀嚎着难受。

妈妈心疼的跟着掉眼泪。

弟弟急切的喊爸爸想想办法,让姐姐舒服点

爸爸摇头,“排斥反应很正常,但玲玲的反应也太大了,照这个程度,可能还要再次手术,唉,匹配者不好找。”

听到再次手术,姐姐的眸光闪烁着狡猾的思索。

她拉着妈妈的手,抽泣着,“有这么爱我的家人,我不怕疼,我相信这颗心脏一定会顺从我,不会让我再二次遭罪。”

爸爸温柔的问她,“还难受吗?具体哪里难受。”

我看着医院的时钟。

又想起爸爸买的那趟飞机。

来不及了。

我就不该有期待,从小到大没和我说过几句话,一张嘴就是打骂的爸爸,怎么可能抛弃姐姐去学校找我。

姐姐支支吾吾转移话题。

“不疼了。”

爸爸继续问症状,她一个也答不过来。

爸爸脸上好像染上了一层冷冰,严厉起来,“玲玲,为什么要说谎?”

“我没有!”

姐姐一瞬间要破碎了,

妈妈要爸爸别吓着姐姐。

弟弟也抱怨爸爸说话语气太冲了。

爸爸没有妥协的意思,眼神充满压迫,

“玲玲,爸爸是这方面专家,术后的排斥反应我再熟悉不过,你说的压根不是排斥的症状,为何要说谎。”

见瞒不去,姐姐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我没有安全感,怕爸妈再次抛弃我,走丢这十几年,我居无定所,爹不疼娘不爱,终于有家了我很珍惜。”

“可是我很没用,没上过几天学,没文化。回家之前我做着社会最底层的服务员,收入不高,也不稳定,我与这个家格格不入。”

“弟弟还小,芳芳和我只差了三岁,她漂亮聪明,她学习还好,读着重点大学,马上要出国留学了。”

“我什么都不是,我害怕对比,我知道你们嘴上不说,可我知道,你们会对比,我不想被爸妈再次抛弃。”

王玲话里话外都是抛弃。

她在故意刺激爸妈,激起他们的愧疚。

妈妈很快上套了,她哭着抱住姐姐,“傻孩子,爸妈怎么会抛弃你,小时候那是个意外,我和你爸妈遭受了十几年的内心折磨,我们从来没放弃找你。”

爸爸摘下眼镜,擦了擦眼角的泪,把手搭在姐姐肩膀上。

无须多言。

他的动作表明他对姐姐的愧疚。

弟弟也感动的眼尾发红,跑过去拍了拍王玲的头。

他说:

“大姐,你别瞎想,爸爸妈妈最爱你了,我也爱你。”

我像一个外人看着这一家痛哭流涕的画面。

很讽刺,没有我,他们相处起来确实更融洽了。

这么温馨的画面,却被一群警察破坏了。

我转身,一眼就看到了跟在警察身后的李凯。

他满脸胡渣,苍白的脸颊瘦的颧骨突出。

我好心疼。

半个月前,分别的时候他还是阳光帅气,这么短的时间他好像苍老了十几岁。

李凯是我男朋友,我们是高中同学,他是我的太阳。

没有他我早死了。

是他把我拖出了泥潭,我答应和他一起去国外留学就和他结婚生子。

我对不起他,我食言了。

被我爸踢断肋骨那次,是他及时赶到把我送到了医院。

他毫不嫌弃的日日守在病房,除了上课,他一天打好几份工替我赚医药费。

为了我他负债累累。

遇到他,我觉得我的人生也不是很糟糕。

王玲来找我那天,她看到了李凯。

从她的目光中我看到了嫉妒。

我本不想搭理她。

可她要死了,她不停的求我,求我看在亲姐妹的份上原谅她。

如果我不同意和她旅游,她会内疚一辈子,死不瞑目。

李凯不想我去。

但他拗不过我。

我好后悔。

“王玲,你涉嫌故意杀人,请配合我们调查。”

爸爸挡在王玲前面,激动的辩解。

“警察同志,你们抓错人了,我女儿刚做完心脏移植手术,她躺床上动弹不得,她怎么可能去杀人。”

妈妈觉得太荒唐,笑出了声。

“怎么可能嘛,我女儿一直有病,虚弱无力,她能打得过谁。踩死一只蚂蚁她都舍不得,这样的好孩子哪敢杀人。”

李凯布满红血丝的眼睛盯着我爸妈。

“你们仔细想想,芳芳失踪的那几天,王玲在哪里。”

弟弟脱口而出,“大姐回老家看她养父母了。”

妈妈跟着附和,“对的,她回老家了,有人证物证。”

爸爸没有再说话,冷下脸来。

警察甩出一堆证据。

王玲去学找我的监控截图,她和我一起在山脚下买氢气球,以及天黑后她被拍到慌张从山上跑下来的画面。

学校报警后,警察很快顺着山崖找到了我摔下去的地方。

在附近的草丛找到了我遗失的手机。

各种证据都指向王玲。

她摇着头死活不承认。

“我是去找过妹妹,我想给她送点我养父母老家的特产。”

“爬山是妹妹带我去的,她说要感谢我,结果到了山上她想把我推下去,我仓皇逃跑,我很害怕被她抓回去,所以发了疯一样往山下跑。”

“芳芳说我既然走丢就应该永远别回来,我的回归让她很生气,她觉得我夺走了爸妈对她的爱。”

“我有冠心病,心脏不好,平常走几步都连呼带喘的。”

“我肯定不会去爬山,是芳芳逼我去的,我冤枉啊。”

“至于她怎么失踪了,我不知道啊。”

王玲振振有词的辩解。

弟弟不停的点头觉得她说的有道理。

妈妈挺直腰板,依旧选择相信姐姐。

只有爸爸脸色难看,全程没说话,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还不承认,你这个毒妇。”

李凯恨不得杀了王玲,他情绪有点失控。

“我早就看出你心怀不轨,芳芳和我告别时我特意送给她一个玩偶胸针让她夹在衣服上,你的罪行被拍的清清楚楚。”

说到后面,李凯冲过去要打王玲,被警察拉住了。

李凯内疚的瘫在地上。

“如果我再坚持一会,或许芳芳就不会死。我知道你不怀好意,可我没想到你这么歹毒。我只能想到你污蔑芳芳去陷害她,没想到你下死手。”

李凯泣不成声。

我飘过去心疼的抱着他。

我多想告诉他。

“不怪你,亲爱的,请不要自责,是我自己蠢,没有防范心,你什么都没错,我对不起你。”

他听不见我说的。

警察这才透露,找到我手机时,在附近找到了我身上带着录像功能的胸针。

胸针清清楚楚拍摄到了氢气球爆炸我被灼伤的惨状,王玲狠毒的把我推下悬崖也被拍到了。

妈妈当场昏厥,爸爸整个人僵住了,弟弟不可置信的捂住了嘴巴。

打开网易新闻 查看更多图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