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头飘逸的长发,一口语速极快有些含糊的东北话,他是脱口秀界无人不知的文艺青年,总称自己是一位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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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 电影拍摄现场的梁彦增

开了许多场场爆满的专场;拍了一部电影,入围了十几个国际电影节;在《收获》APP上发表了文章《酒的声音》(原名《酒是什么声音的?》),台上朗诵自己的诗作,台下坐着余华老师和莫言老师;现在又出版了一部短篇小说集《沉默时,请大声朗读情书》,获得班宇老师的作序推荐。

作家、诗人、独立喜剧人、脱口秀演员、导演、编剧……他说:“只是梁彦增。”

图 梁彦增微博

正如班宇老师在序言中所写的,“这些是属于年轻人的故事”。大城市与家乡,理想与现实,不愿忘却的和正在找寻的……作为一个95后,他用年轻的目光审视自己的生活,以及生活在其中的世界,他的身上有着年轻人们共同的焦虑与迷茫,也有着对文学和理想极致的真诚。

在他的首部短篇小说集《沉默时,请大声朗读情书》中,他以冷峻而荒诞的笔触,讲述了十个关于过去与此刻的故事,以及无数活在挣扎与失落中的人,从生活的真实境况下挣脱出来,在理想与现实的巨堑中与命运对峙。

浪漫的信徒和快乐的傻瓜

“梵高曾爱过一个女孩,为她献上自己最棒的赞美和平凡的耳朵,他叫她鸽子,她叫他伏热,浪漫的信徒和快乐的傻瓜是艺术家的两个侧面,在这两个侧面的夹缝中间,梵高看到了美好的东西,那东西叫鸽子的芳心。”

这段文字是梁彦增对自己的脱口秀专场《鸽子的芳心》由来的解释。如果说作为脱口秀演员被人熟知的他是“快乐的傻瓜”,那么作为写作者和诗人的另一面,则可以被称为“浪漫的信徒”。

在台上,梁彦增不停地抛梗接梗,脑子和嘴皮子转得飞快,时不时撩一下他那标志性的长发,每场都换的花衬衫更添加了几分喜剧气息,场下的观众每每笑到缺氧。但演出看得多的观众却能发现,这些梗里往往藏着相当的文学色彩和信手拈来的作家、作品典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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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 《沉默时,请大声朗读情书》实拍

台下的梁彦增常常做着和喜剧完全不搭边的事情。他在社交平台持续分享着自己的诗作,在2021年作为编剧+导演,拍摄了入围十几个国际电影节的电影短片《追龟的西西弗斯》。这部电影的原著叫作《小赌》。

人生中的绝大多数时间都是重复而无意义的。读书、工作、吃饭、如厕,规律性的活动让时间成为大量垃圾行为的载体。但总有少部分特别的时刻,因为某些事的发生,或者人为赋予的意义,让我们在记忆中保留了它们,而没有轻易地流逝。

那辆本应已经走远的小车,竟又从相反的方向出现,缓慢而坚定地驶入了它刚刚消失的路口。我睁大眼睛,看着垂杨柳和他的车,在我的小区周围一圈又一圈地开着,像是一座脆弱又没有根基的小岛在随着汹涌的海浪漂流。

玩牌永远不会输的少年,钻游戏厅钻台球房的少年,一声不响坐火车去松花江的冰面上躺着的少年,却在许多许多年后,被现实困在了遥远的彼端,漂流在城市这座庞大却无根的孤岛。

双鸭山人,一个青年

这是梁彦增在这本书中留下的唯一一句作者简介。作为一个纯正的东北人,他的故事中天生带有东北文学的冷冽与深沉气质。

雪越下越大,仿佛要无声地将他埋葬,所谓瑞雪兆丰年,也许就是在冬天的时候,一些人注定要被大雪压进地里,压得比草更低,比地更低,低到最深的地方,直到第二年,再化为那些年轻庄稼的养料。

东北人的乐天派和喜剧天分落到文字上却充满了冷峻特质,近几年的“东北文艺复兴”也让大家对东北的“冷”有了除温度以外的感受。

梁彦增的故乡在黑龙江省双鸭山市,多走几步就到了俄罗斯。这里产煤,是座不折不扣的“煤城”,也是座有矿区、火车、寒冷的冬季、酒和血性的东北城市。

生于东北辉煌时期全然结束之后,梁彦增的童年与这座落寞的工业城市,与城市中的失落的人紧紧捆绑在一起。这是一个双鸭山人的记忆中最为真诚和热切的部分。

在他出生时,他的父母都还非常年轻,他的童年在爷爷奶奶和姑姑的照顾下度过。一个开小卖部的普通家庭,一段母亲意外离世的经历,一些缺席的父爱,让他的文字基调中潜藏着悲伤的色彩。

他在书中写道:

在无数个日夜的等待中,我的家乡忽然又出现在我的生活中,把我从怀疑的井水里捞出来,放在高二的课堂上,告诉湿漉漉的、傻乎乎的、疲倦而沉默着的我:去写吧!你那时候不过是想做写到最后的人,没人要求你写到最好。

于是便有了这些故事,有了这十封献给故乡的情书。

图 班宇序言及目录

我们从故乡中脱胎而出,我们远走,我们回望,故乡塑造了每个人最初的样子和最深远的记忆,也成为每个人一生缠绕、无法分割的部分。

你有没有想过,你比较想出生和生活在哪个城市?

梁彦增对这个问题的回答是“北京”。

“正儿八经说我挺想生在北京的。我觉得北京人和东北人有一种类似的热爱生活的气息,但是他们又没有遭受到(像)东北那么多沉重的打击。所以他们的快乐特别的天然特别的好理解特别的合理,就是东北人就是苦中作乐嘛,嗯就是苦够了。”

大学毕业后,梁彦增就来到了北京,像无数离开家乡的年轻人一样,在一个庞大而陌生的城市,尝试生存和融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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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故事中不断出现其他的城市:北京的夜晚,上海的躁动,广州的濡湿……

他已经不觉得自己是一个“北漂”,他认为自己终将一直生活在这里,如同这个时代千千万万奔赴大城市的年轻人一般,深爱着自己的家乡,却觉得那片土地已然成为了一个回不去的地方。

他可能是希望我能看看,我的故乡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可他试图让我记住的一切,即便是他自己都不完全了解。三十年前的双鸭山,现在的双鸭山,我眼中的双鸭山和他所说的双鸭山,也许根本是四个地方。

在家乡之外的地方,梁彦增一直探寻着许多问题的答案。《看不见阴影的大厦》中的文森梁,《朱鹮的价格是一块钱》中的老吴,《胡老师的夏天》中的胡老师,《涅槃》中的王杨……文学、艺术、理想、真实、失落的过去和抓不住的未来。他将这一切以一种最为诚恳的姿态写进自己的故事,直面内心深处的迷茫。

“我们在外面看过的世界会更大,但是心中的幸福感不一定比东北人更强。”

《沉默时,请大声朗读情书》是梁彦增首部短篇小说集,他用自己最大的真诚,写下了这些故事和一篇后记。

书中还收录了刊于《收获》APP的作品《酒的声音》,并有班宇老师的作序推荐。

在书中,他讲述着一些真实,一些小人物,一些记忆里割舍不去的片段,一些曾经的自己的幻影。十篇故事,十封情书。

一些身影正在水中淹没,我还没有想好,要不要一起沉下去。

我们终将离开自己的故乡,来到外面的世界,被生活慢慢磨碎揉搓,塑成遥远陌生的形状,站在自己面前。

但又如何呢?去写吧,去看吧,我们还年轻,在沉默时,还可以大声朗读情书。

Ps:梁彦增首部短篇小说集 《沉默时,请大声朗读情书》签售会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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