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金海陵王南侵失败,南宋收复了两淮、河南大部,形势甚有利于宋军。新任判建康府张浚路过采石,犒赏了李显忠的防江部队。

南宋士兵此时见到主张抗金的代表人物张浚,“以为从天而下”,士气大振。

1、宋高宗的成见

张浚到建康府后,即上书请高宗御驾亲临建康前线,激励将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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绍兴三十二年(1162)正月,高宗至建康府,张浚迎拜于道旁。张浚在长年闲置后,高宗因迫于形势重新加以任用,但高宗对张浚的成见依旧颇深。

然而张浚此番重新出山后,处事不军,风采依然,而此时主战派元老大臣大多亡故,另一元老级大将刘锜也刚刚病逝,张浚遂成为抗金派的希望所在,赢得了朝野的广泛尊敬,“皆倚以为重”,连高宗的卫士也都自动行礼。

可在月底,高宗却任命杨存中为江淮荆襄路宣抚使,全面负责前方军务,以虞允文为副使。

希望张浚主持军务的朝野军民大失所望,给事中金安节、中书舍人刘珙依据宋朝制度缴问任命状,指出:

“杨存中不堪此任,应托付虞允文负责。若陛下以为虞允文难以独当此重任,则请别择重臣,以付盛举。”

高宗大怒,认为是专替张浚说话,只是改任虞允文为川陕宣谕使,两淮战略要地仍由杨存中负责,而拒不重任张浚。

此时传来金朝已派出使臣,前来江南告知金世宗即位的消息,高宗针对有些官员提出的拒绝金使入境的建议,坚持道:今若拒之,则未测来意,有碍交好。”

其实高宗内心主张乘胜求和,他曾私下对大臣说:“朕料此事终归于和。”

并无耻的宣称:“至如以小事大,朕所不耻。”仍然甘愿作为金的附庸。

但是此时抗金舆论高涨,人心所系,如江南东路转运判官李若川、柳大节说:

“完颜亮被杀,金多内乱,时不可失,请陛下召集诸大帅共议国事,诸路并进,恢复中原,一举灭金。”

提举江南东路常平茶盐官洪适建议:

“密传檄文,号令中原义军各取州县,等待机会恢复失地,势如破竹。”

高宗虽对此议论不屑一顾,但一时也不便公然宣扬继续投降、对金称臣的主张,便以接待金朝来使为名,离开主战言论甚盛的建康府,回到临安府。

对此,御史吴芾上书谏劝说:

“建康可以控带襄汉,经略两淮,陛下宜留此,以系中原之望。若还临安,则西北之势不能相从矣。”

高宗回临安,就是为了向金表态,自己已无收复中原之奢望,以坚金人和议之心,因此对吴芾的劝说自不会加以理睬。

二月,高宗离开建康,临行前,假意向张浚表示倚重之态:“卿在此,朕无北顾忧矣!”

但高宗之用心,路人皆知,故有人劝张浚赶快辞职避祸,张浚却认为自己身为朝廷重臣,一时人心以其去就为安危所系,不敢辞去。

但高宗既至临安,那些主张屈己称臣议和的议论便日盛。

2、宋金艰难的议和

金世宗虽已即位,但支持海陵王的势力并未完全消灭,持观望的官吏也复不少,而塞外等地的契丹、汉族农牧民起义此起彼伏,日趋激烈,两河地区的反金义军活动也日趋活跃,规模也日增,占据大名的义军首领王友直自称河北等路安抚制置使,有众数万,用宋年号,被宋廷任命为忠义都统制;山东人耿京占据东平府,自称东平节度使,派掌书记辛弃疾到临安与南宋相联络,被宋廷任命为知东平府,金朝内部由此一片动乱。

金世宗为了稳定其统治,便力争各族贵族大臣的支持,通过采取兼容并包的策路,较为顺利地建立起统治核心集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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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时,金世宗面对军事上的不利局面,对内一方面将从各地征召而来、随海陵王南征的数十万步军,除咸平、济州两军入屯燕京外,其余一概遣放回家,从事生产,安抚民心,另一方面派大军对各地起义军以及两河忠义民兵山水寨进行围攻,以瓦解、消灭之;对外一面将金军略为北撤,派都元帅完颜晏经略山东边事,向宋作出无意南侵、发动新一轮攻势的姿态,同时遣元帅府左监军高忠建为使臣出使南宋以求和,至少达到迟缓南宋北征部署、为金朝赢得安定内部的宝贵时间的目的。

三月,金使到达临安。宰相陈康伯不顾高宗的反对,强硬地要求金使以对等的“敌国”之礼对待南宋君臣,此为南宋建国以来的第一次,一时朝野军民大为扬眉吐气。

四月,宋廷商议回遣议和使臣,并贺金世宗即位。

有朝官指出:

“严遣使之命,正敌国之礼,彼若不从,则有战耳!如此则中国(南宋)之威可以复振。”

高宗虽对此强硬态度甚有保留,但在此也只得表示赞同,并为其过去一意出己乞和行径寻找借口说:

“昔日讲和,本为梓宫、太后,虽屈己卑辞,有所不惮。今彼无名南侵,两国之盟已绝,宜正名则境,朝仪、岁币之事,当先定之。”

但暗地里却悄悄地交给出使金国的使臣洪迈一封密信说:

“河南祖宗陵寝隔绝三十年,不得以时洒扫祭礼,心实痛之!若彼能以河南地见归,必欲居尊如故,朕复屈己,亦何所惜!”

此信透露出高宗的真实想法。

金朝主动向南宋求和,也是出于不得已,然而让他们归回河南七地,是宋高宗的一厢情愿。洪迈到燕京,金接待使见国书格式与旧不同,便強令洪迈在国书中添上“陪臣”二字,并在朝见金帝时行臣礼,洪迈坚持不同意,被金人关锁三天,“水浆不通”,但洪迈仍未屈服,金朝此时国力不及昔日,内部未宁,对此也无可奈何,便将他遣还。

与洪迈在敌国中大义凛然、拒不屈膝称臣相呼应,宋廷中要求乘胜恢复失地的呼声,在宰相陈康伯的主持下,大为高涨。不料此时南宋王朝内出现了一件大事,吸引了全体军民的关注,迫使北伐之事缓行。这就是高宗决定禅让退位,将政权交给养子赵玮。

3、宋高宗禅让之谜

高宗于五月二十八日忽然下诏宣布立养子建王赵玮(原名赵瑗,绍兴三十年改名)为皇太子,改名昚,明确表示其欲禅让之意。六月九日,高宗正式下诏内禅,在做了36年皇帝后,传位皇太子,自己称太上皇帝,退居德寿宫颐养天年,是年56岁。

在高宗之前,唐玄宗、宋徽宗也曾作出内禅为太上皇的决定,但他俩都是出于不得已而为之,其处境与高宗年未过花甲、国事权威正处于复振的大好时机极为不同,同时徽宗、钦宗已死,未有“徽、钦既返,此身何属”的忧患,且有威望的大将重臣大都凋谢,也无武将战功卓越而出现尾大不掉之虑,如乘胜破敌复仇,对他来说,应是有百利而无一弊,然而高宗却在十分短暂的时间内作出禅位的决定。

对此原因,人们颇为困惑。有人认为海陵王的南侵,宣告了高宗君臣屈己乞和政策的破产,而高宗在金兵败归后,想称臣求地而不得,再次宣告其求和幻想之破灭,故在朝野一片抗金舆论中,其统治难以为继,只得传位了事。

此说实属似是而非。

严格说来,高宗如要一意孤行,委曲乞和,虽有阻力,但从朝野形势上分析,绝对不可能大于当年议和时所遇到的反对浪潮,彼时天子能不惜宠信奸佞、滥杀大将,现在反而畏避舆论,自求退位,其理由实难取信于人。

另有一种说法,称高宗此举是宰相陈康伯施加压力的结果。此说也不合情理。此时高宗的声望虽然因其决意屈己称臣而有很大程度上的下降,但与宣和末年徽宗禅位时的情形还是有很大差异,其权位依然不容动摇,陈康伯是一个聪明人,不会出此下策,就是陈康伯有心逼宫,极富心机和权术的高宗也不会轻易答应就范。

所以,其原因只能从高宗的懦弱本性中去寻找。

宋朝中兴天子对金兵的恐惧早已融入骨髓之中,虽然此时金朝国力较前大为下降,但这并未使高宗的恐金心理有所减轻。

因此,与金作战,胜负都是高宗所担忧的,战败固然会使其苦心经营的偏安江南局面付之东流,战胜也使他担心会遭到金朝更大规模的报复而终归于败亡,而直捣黄龙、灭金朝之类事情,中兴天子是根本不予想象的。

这就是高宗一生不管胜负都极力主和的内在原因。自绍兴十一年和议成功以来,高宗已经安居20余年,雍容释负、退养康宁,而非忧勤万务、宵衣旰食,已成为其不变的习惯,故他对于此时朝政繁杂、异议纷纷的局面颇为厌烦,而愿学其父退位禅让,撒手庶务,颐养天年。洪迈之兄洪遵代高宗起草的禅位诏中有这样一句话,说其思欲释去重负“以介眉寿”,倒颇真实地反映了天子此时的心态。

六月十一日,内禅典礼一结束,高宗便驾往德寿宫,悠游逍遥,平安地度过了26年太上皇帝生涯后,于1187年(孝宗淳熙十四年)走完其曲折而时有屈辱的人生旅程,享年81岁,为整个宋朝皇帝中年寿最高者。

倘若他不禅位,他在位时间达62年,可能成为中国历代皇帝之最。

4、宋孝宗的上位历程

高宗无子,在皇宫内抚养了赵瑗与赵璩两个养子,欲通过观察,比较来挑选1人为后嗣。年事渐长的兄弟俩也逐渐知道彼此之间,处于互相竞争皇储的地位,难能在大臣中建立威望,尤其是博得高宗的欢心,谁就将取得最后的胜利。

在这竞争过程中,赵瑗做得较为成功:

首先在日常生活中,对父皇的起居饮食,未尝离膝下,表现出极尽孝心;其次远离声色玩好之事,律己颇严,平日潜心于攻读经史;其三对左右之人能宽恕相待,对百姓疾苦表示同情。

由此,赵瑗赢得了朝中大臣的好感,也颇得高宗的欢心。但他“英明雄伟”的言行,对权相秦桧的擅权是一大妨碍,因而遭到秦桧的嫉恨。

绍兴二十四年,秦桧私自派兵前往衢州镇压民众武装起义,赵瑗在入侍天子时上奏了此事。

高宗质问秦桧,秦桧以“此事不足烦圣虑,故不敢奏闻”为由进行敷衍诡辩,一退朝便追查奏闻此事者,当得知是赵瑗所为时,竟扣去赵瑗薪俸200缗以示警告。

此后秦桧有援立赵璩为皇嗣的企图,但不久因其病亡而未果。高宗虽然较属意于赵瑗,但一直未能定策。

据史书记载,有一天高宗忽然各赐10名宫女给赵瑗兄弟俩,赵瑗的老师史浩告诫赵瑗道,这是皇上对两兄弟的考察,要赵瑗好自为之,赵瑗点头称是。

数日后,高宗果然将所赐的宫女召还,发现赐给赵璩的皆已破身,而赐给赵瑗的却依然处子,由此对两兄弟的优劣有了进一步的判断,故于绍兴三十年二月立赵瑗为皇子,以赵璩为皇侄,使两人在名分上有了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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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此,入宫已长达32年之久的赵瑗才登上了帝位,是为宋孝宗。

5、宋孝宗的和与战

孝宗在为太子时,就积极主张抗金。他即位后,随即起用因反对乞和而被贬的胡铨为知饶州。

七月,孝宗召见判建康府张浚,说:“久闻公名,今朝廷所赖惟公。”

张浚大力陈说主和言论的错误,劝孝宗坚持进取。孝宗任命张浚为少傅、江淮宣抚使,封魏国公,统一指挥两淮军事。随后孝宗又遣参知政事汪澈督师湖北、京西,命四川宣抚使吴璘兼陕西、河东路宣抚招讨使,为北征作准备。

同时,孝宗义下诏追复因坚持抗金而被冤杀的岳飞、岳云的官爵,录用岳飞子孙为官。岳飞父子被冤杀,引起人们长久的怀念和不平,至此主战派官员和太学生纷纷上书为岳飞讼冤。孝宗甫即位,就下诏起用张浚、追复岳飞,以表示其抗金的决心,由此朝野舆论为之一振。

但高宗在退位前夕,撤销了为抗金而设立的军事机构两淮、荆湖三个招讨宣抚司,给孝宗留下一个趋和的政局,而且出任参知政事的史浩,在孝宗为东宫太子时曾为孝宗的老师,其言论对孝宗影响颇大。

史浩是一个主张持重缓进的人,对张浚的抗金部署甚不赞同。

于是孝宗对是和是战的决策,颇为举棋不定,甚至幻想通过遣使交涉来取得平等的地位,遂不顾张浚的反对,听从史浩的建议,派使臣去金朝通报其即位之事。

然而因金朝坚持以旧的屈辱条件,来对待宋使而被迫退回。

此时,四川吴璘在反击金军来犯后,一举收复了秦凤、熙河、永兴三路。金军为夺回被宋军攻占的州县,便以重兵扼守凤翔府,以蒲察世杰率领10万大军前来决战。

吴璘屯军战略要地德顺以防备之。此时史浩以宋军深入陕西,远离川口,怕金军偷袭川口得手,长驱直入四川为名,向孝宗提议道:“官军征讨,东不可过宝鸡,北不可过德顺。”

于是孝宗于九月下诏命令吴璘班师,全力守护川口万无一失。川陕宣谕使虞允文上疏反对:

“恢复大计当自陕西始,而陕西新复州县之存亡,又系于德顺之存亡,一旦弃德顺,则陕西并失,则窥川之路愈多。西和、阶、成诸州所系利害至重,不可不虑。”

疏奏,在史浩的坚持下,虞允文以“论边事不合”之名罢官,贬知夔州,以王之望继任川陕宣谕使一职。

虞允文虽罢职,依旧上疏极陈利害,孝宗览奏章醒悟道:“史浩误我!”

随即再次下诏令吴璘自己决定进止,并命虞允文即赴吴璘军中议事。但吴璘有鉴于岳飞的遭遇,接到第一个诏令后不敢违抗,即刻命令撤军。

等到第二个诏书送来时,吴璘军已在撤军途中,为金军所邀击,伤亡极大,部将数十人、士兵3.3万人阵亡,仅7000人安全撤回、“连营痛哭,声振原野”。于是吴璘新收复的陕西三路13个州军,皆复为金军所夺回。

南宋西线战事失利,使金人对宋态度更趋强硬,于是孝宗也就收起欲与金平等议和之念,全力备战。

6、错误的时间的北伐

隆兴元年(金大定三年,1163)正月,孝宗以陈康伯为左宰相,史浩为右宰相兼枢密使,张浚进为枢密使、都督江淮东西路军马,因遭秦桧诬陷而流落在外达20年的辛次膺被任命为同知枢密院事,胡铨也被召入朝,怯懦的叶义问被贬职出朝,秦桧党羽都被驱逐、禁止“辄至行在”。

至此,主张抗金的官员在朝中占了优势。张浚出帅江淮,作北征收复失地的准备,主战官员也纷纷献策北伐。

但右相史浩又以持重之旗号,主张修筑瓜洲、采石两处城防,以保长江。

其实质是要孝宗放弃两淮。张浚认为这是向敌人示弱,要修筑城防也应在淮河上的泗州。

四月,孝宗召见张浚,询问恢复计划,张浚请孝宗即日下诏亲征,将行在移至建康,以鼓舞将士北伐士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