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八品的俸禄干七品的差使,我这也不知走了哪个背字。”

这是大明王朝1566中,田县丞,淳安县的二老爷,在县衙对下属“叫苦”。

根据大明惯例,知县空缺,一般由县丞署理全县事务。

职位低,戏份不多的田有禄,却让人印象深刻。他的言语中,可以看出大明基层官员的生存之道,也看出官场的规则。

田有禄上位

二审郑何二人之后,海瑞心灰意冷,准备辞职回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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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早淳安县大堂,田有禄叫来了县里的三四五六把手,一脸得意地说:“海老爷回来了,他在省里办案子出了差错,辞官的帖子,赵中丞已经递到朝廷去了。”

然后又隐晦地暗示,自己将要接手,三老爷、四老爷立刻接话,表态支持。

五老爷王牢头,六老爷赵班头准备去拿人,将空着的牢房装满。这些小吏,把县里的百姓,作为牟取私利的工具罢了。

钱粮吏首:“二老爷放心,我们在你老手下当差也不是一年两年了,懂得规矩。”差役班头:“催粮拿人,二老爷发签子就是。”

王牢头:“也是。自从海老爷来了,我那牢里十间倒有九间是空的。刁民盗贼也该去拿些了。”

赵贞吉的文书的官差,就直接给了田有禄,田正想着立功,巴结赵贞吉。

于是他们几个人,研究落实赵贞吉的改稻为桑命令,准备去找催粮拿人,分补贴的事。

“我们淳安那么多农户桑户借了织造局的粮,现在倒不愿还丝,这还了得。半个月内,至少收一万担丝上来,解到省里去。不肯交丝的,就都关到牢里去。”

之后田有禄说起,胡宗宪的儿子要过境,看如何接待。

手下张书吏提议按部堂待遇礼遇,六百两,两百两办饭食草料,四百两孝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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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海母的生日,县衙各位也不准备掺和了,大家各得了各的差事,心满意足地散去了。

海瑞的反击

海瑞为庆祝海母七十大寿,去街上买牛肉,恰好遇到赵班头在催粮拿人。

于是海瑞问道:“为什么派人抓百姓,抢百姓的生丝”?

赵班头和王牢头看到海瑞,还是有点发怵。

于是乖乖地告诉海瑞,一切都是二老爷的主意,奉了赵中丞的命令,拿生丝还粮。

海瑞问起田去了哪里?他也老实交代,田有禄去驿站伺候胡公子了。

海瑞听完这一切,回到了公堂,换上了他的官服。

田有禄回来后一改唯唯诺诺的样子,说话间要坐下。

海瑞拿着大明律,开口问的便是抢百姓生丝的事情。

田有禄更放心了,拿出赵贞吉来压海瑞。

田有禄:“堂尊这就有所不知。今年淳安县,跟织造局借了那么多粮食,现在也到该还的时候了。这里是巡抚衙门赵中丞下的公文,堂尊请看”。

海瑞:“你口口声声称我为堂尊,省里的公文却揣在你的怀里,还问我可否一看”。

田有禄:“堂尊已向赵中丞递交了辞呈,赵中丞的公文自然就给下给属下了”。

海瑞:“省里的公文是直接给你的吗?回话”。

田有禄:“公文自然是下给淳安县的,上差是亲手交给属下的”。

海瑞:“怪事,大明官制,载有明文。现任官不管是调任还是辞任,都要有吏部的回文。吏部现在还没有回文,免去我的淳安知县,巡抚衙门却将公文直接交到你的手里,你也竟拿着公文擅自行知县之事”。

海瑞:“你竟当着衙门的公人到处散布,说我已经待罪了,那好,那请问我待的什么罪”?

田有禄:“待罪的事,卑职从来没说过。谁敢如此挑拨县尊县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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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牢头这时又冲出来,揭二老爷的短,先把自己撇清。

海瑞:“你的老父亲,为何不接回去奉养?我大明朝以孝治天下,身为朝廷命官,虐待老父忤逆不孝,这便是你的罪!身为淳安正堂,属下犯此忤逆之罪,这才是我分内当管之事。参你的公文,我已经想好了,写完后,我会立刻呈交都察院。”

田有禄:”堂尊,卑职是县丞啊,礼敬堂尊是规矩,卑职只是接待了一下胡公子,哪能说得上是孝敬“?

海瑞:“你是怎么接待的”?

海瑞:“二百两银子的饭食费,四百两银子的贽敬。这些银子,都是你从自己家里拿出来的?张书吏,你管钱粮,你替我算算,六百两银子,是庄户人家多少户一年的衣食钱”?

张书吏:“回堂尊,是一百二十户百姓”。

海瑞:“胡部堂本人我见过,而且有过深谈,他本人就对收刮民财耗费官帑以肥私囊,深恶痛绝,拿我的签,带着差役把这个人抓起来,你亲自送到胡部堂那里去”。

海瑞:“不接这个差事也可以,那就脱下你的官服,官帽,等着杖四十流三千里吧。”

等处理完赵班头接过自己的父亲,淳安百姓上缴生丝事宜,田县丞去见了赵贞吉,说明改稻为桑无法执行的原因,背地告海瑞一道,惹得赵贞吉愤怒上书参海瑞,在一旁的锦衣卫也连连跺脚。

总结

上面的两个例子,我们可以看出田县丞是一个聪明、机警的人,有极强的执行力,但又惯于见风使舵,求饶。

心眼小,睚眦必报,在赵贞吉面前给海瑞上眼药。

在当时的官场,他这样的人过得很滋润。

同时也看到他目光短浅,不明白大明律真正的含义,只是一味听从上级,不问对错,这样的小吏也只是高层们甩锅的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