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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马维驹,男,甘肃会宁人氏,居北京。中国作家协会、中国铁路作家协会会员。写诗1000多首,部分作品发表于《诗刊》《诗歌月刊》《中国铁路文艺》《参花》《绿风》《星星》《诗选刊》等上百种刊物,入选多种选本。出版诗集《缝隙》《深雪》。

失忆

昨天还能自由出入,今天不行了

老旧的十四街,活成了一位失忆老人

它久久地看着我的脸,却想不起来我是谁

一夜之间,我成了陌生人

门卫说,新升级了门禁系统,要我

摘帽子,摘口罩,摘围脖,摘眼镜……

一切都是徒劳

在这扇门外,我越来越形迹可疑

我一张张地出示证件

身份证,社保卡,火车票,烤鸡店的打折卡

放我进去吧,我只是出来买了一趟菜

我只是,急着回家

家里铁床上,躺着失忆的老岳父

口罩断想

疫病流行,中国已是口罩之国

复杂的面孔,被口罩简化

看不见的区域,自有人心,完美地补上

湖北黄冈某官员,幸得口罩遮掩

不然,一问三不知的三分钟,如何熬得过去

感谢口罩吧,多好的一块遮羞布

专家说,口罩阻挡飞沫

我认为,口罩能拦截谣言、管住毒舌

当人性的恶,遇到N95时,多少可以

过滤一些毒素吧

如果,给那些野食性的人类,佩戴一只

摘不掉的口罩,如同猴王头上的箍

我愿把那咒语,传给蝙蝠、果子狸和毒蛇

好让它们念念

相信春天

时间太多,雪太多

窗外铺天盖地的雪,没人扫,没人踩

孙女隔窗望着雪,幻想堆雪人

疫病流行期间,钟南山叫我们别动

屏幕太多,消息太多

手机,平板,笔记本电脑,电视机

轮着刷,反复刷

这块屏幕上言之凿凿的消息,立即遭到

另一块屏幕的否定

谣言并不都是冠状的,也有花朵状的

突然静下来,闲下来,有点无所适从

正经事只剩下一日三餐

慢慢看食材相宜相克图,尽管它也是谣言

鸡在锅里,文火炖

抢购来的蔬菜,在厨房一角默默流泪

时间和腐叶,越来越多

站在食物链顶端的人类,遭遇看不见的克星

七寸,被冠状病毒紧紧攥住

停下车轮和脚步

多出来的时间,有毒垃圾一样,无处打发

人有难,天帮忙,过几天就是立春

中国人,武汉人,莫要怕,挺起胸,我们

有理由相信春天

悬崖

十年中风,五年瘫痪

你终于翻过了八十九岁的门槛

喘息着,向前挪动

前方横陈的,依然是你的卧榻

卧榻,铁质的护理床,与你高度嵌合

肉体的痛苦,你已经完全接纳

而精神,你的另一副形骸

敌人一样,正在上刑

没日没夜的孤独、恐惧、惊悸和忧虑

夜夜突然爆发的呐喊,以及

莫名的呓语

让家人难以安宁

人啊,晚年最大的不幸,不是疾病上身

而是肉体老了,精神却没有跟上

而是肉体认命了,头脑并没有服输

而是残缺的肢体,承载着一生最完整的记忆

这些不幸的错落,形成一道道悬崖

你就在崖畔,随时可能掉下去

今天,你吃完了剩余的生日蛋糕

据说,甜点可以安神

但愿,能有一个属于你的安眠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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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耿兵,网名:厚德载物,七零后,大专文化,江苏省作家协会会员,读睡诗社专栏诗人。九五年开始发表作品,作品散见于《作家报》,《诗刋》等一百多种文学刋物,并获全国大奖三十余次,著有诗集《永远不再忧伤》。

如果瞬间也可以永恒

我深深地沦陷

沦陷于这黑暗中的草木

带来的阵痛和幽暗

不再说出

深夜背叛的灵魂

绝裂之后

一场雪就来了

飞扬的文笔是停顿在山角的野花亦或是梦中无法感知的

白 像黑暗的冰面

那双缓缓行走的

鸯鸳

我听到梧桐的叶片

轻轻落下的声音

带着萧杀 带着匕首

带着旷野里四处游荡的羊群

无所事事 无所适从

我的思绪滑入

你轻柔的手掌

那些被动的云朵如此温柔

如此虔诚 在威严的大殿等待着

一朵朵夕阳氤氲在轮回的沼泽或者是湖泊

像是我用错乱的文字

表达今夜蘼蘼梵音

捧出暗香的菊盏

刨出合欢树下放纵的心跳

用粗砺的手去触摸

柔软的蓓蕾

却无法在你满是褶皱的眼角 植入一株艳丽的桃红

雨 来了

在夜的腹部 小心翼翼地捞出金子般的花序

等待着严冬最后的宣判

我不再说出所有的伤痛

是那些渐近凋零的花簇 不再坚守

我们的约定

还是入冬的斜阳显得

过于苍促

这薄如羽翼的风

未经我的同意

已擅自闯入 梦中

一场无尽的凄凉

来不及收拾 来不及流泪 来不及哭泣

平淡的沙漠是月下坚固的堡垒

我软弱的手掌推不开你虚设的门扉

像是我不能用洁净的歌声 挽回

深夏

那些永无止境的雨

如果今夜你踏雪而来

请为我备好一匹烈马 一杯浊酒

一张白纸

我的前世是否像今夜

白雪皑皑

飞花遍地

爱过:像一片白茫茫的雪

没有人说出我的脆弱

没有人说出我内心的虚幻 空洞 苍白

像是有人在隆冬

把那些冰冷的雪

抛入今夜哠洁的月下

那些晃动的 那些静止的 那些细微的 那些伤感的

已经如同死亡

在阴森的忘川河畔

编织一场哀哀的

送别

当一场火焰焚毁

这硕大的玫瑰庄园

我听见你的呼号 你的呐喊 你的悲凉 你的嘶哑

我听见那一只只洁白的羊群

在黄昏的草地四处奔跑

却无法找到那牧羊姑娘

响亮的鞭笞声

我知道这个薄凉的人世

除了死亡

不会再有什么更为令人绝望

作者:蓝冰,现居西安,医生,读睡诗社会员。爱写诗,想被大雨洗净灵魂,想在诗中亲吻滴水的铃兰。

多开几条流水线

我这里环保的机床还未开工

像春天的风应从海面吹来

你们从清晨开始筹划死亡

给生活分类,投向预先划分的墓地

干的不是既往的传统

湿的有新的发扬

有害的和猪联系一起

可回收的低下不屑的头颅

我们向故去的污染忏悔理念

向数面墓碑面壁,去痛定思痛

召回海风席卷可爱的祖国

开启全国环保的机床,一起努力

给她做件新衣裳

至少我们应小心翼翼

不能,给她溅上午餐的菜汤

骊山庙会

世情冷暖之外,寂静的温泉水

沿着孤独流下来,灌进

沉思生活的潭渊,愁苦破涕为笑

拨去叹息的面纹,收集好

最幸福的事情,? 和一本《易经》

与另一个自己说话,怀抱图腾

想香客们腾云驾雾,拥挤在祈福的山腰

我背对骊山,背起你们烧过的香灰

洒向临、潼二水流走,将希望送向远方

迎着骊光而去,驮着晚照回家

骊山每日都是自己的,光明的风景和人生

对生活和他人没有什么不起

没上过庙会,我的肉体就是香

生命的火焰从来就未熄灭

灵魂的烟在骊山周围照看

求来的温暖都来源自己,对生活恒久的信心

生日

你从黄昏向灯光缓慢走入

佝偻的背影显然

已驼不起臃肿的身材

影子昏暗的拖动

给大地留下漫长的尾迹

生命的余炭将化为琥珀

透过悲伤的月光

我的泪水和你一样苍老

时间消失后一无所有

爱是否也同样如此

从我出生的那一天

就注定要看着你渐渐老去

看着四季轮转渐知秋悲

我和家里那棵楠一起高大健壮

你如足下的土遇水薄凉

生命的阵痛

我未留下记忆

但我会用一生的爱

把疼痛加倍偿还

白鹭

文/草晖

风,在河面上盘旋

我看到成群的白鹭

它们不断调整飞行的姿势

用一双平衡的翅膀

摆平层层波浪

像云朵轻盈地飞翔

我失重的心,是否

也能像白鹭一样得到修正

我想是会的

当鹭鸣如钟声灌入我的耳窝

一种唤醒灵魂的神力

矫正了我失衡的心

我相信自己终会成为

白鹭中的一员

在生活的风浪中

摆平所有痛苦与忧伤

飞向生命那一片辽阔

一株火红的月季

文/草晖

你不该意气用事,在那个懊恼的黄昏

将它连根拔起,又将它植回原处

现在它重获生机,并开出笑意

阳台上一株带刺的月季

如有缺点的人生,冷漠又温柔

它爱护自已的尊严和美丽

曾误将养花人的手指划破

它爱恋蜜蜂和蝴蝶,赐予它们花香和蜜汁

与它们深情交谈,欢乐共舞

让那些贪食的麻雀望而却步

它顺时生发,开自己想开的花,唱自已想唱的歌

在风中歌吟,在幽暗里营造光色

将芬芳花色献给世人

你爱平凡而善良的人们

爱这冷寞又温柔的尘世

就如你爱一株带刺的月季

在尘世纷忧中固守本色

在人间某个角落从容开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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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夜里行舟


人和鸟一样会飞翔

昨天,我在公园里看见

铺在一条路上的河卵石

和故乡小河里的石头一模一样

因此,我把脚步移到了道沿上

在故乡的河里多好啊

有潺潺流水的声音

有鸟语和花香

为何要跑到城里来

忍受人类的踩踏

正在我百思不得其解时

一个战友微信我

村里一个进城的后生

因还不起房贷,从二十四楼

飞了下来

断章

一棵高大的构树生长在山顶上

一块巨大的石头坐落在构树下

果实成熟的夏天

花喜鹊灰喜鹊和一些不知名的鸟

聚集在树上,做着各种幸福的事情

那块巨石被大雪覆盖后

几只乌鸦落上去

将一些铿锵有力的诗句

丢进空旷的山野里

落在荷尖的蜻蜓

我说过那片荷塘是你的

也是我的。只因距离太遥远

等我到达时,已是落叶纷飞的秋天

满塘的荷叶已枯萎

落在荷尖上的蜻蜓已了无踪影

面对满塘枯萎的叶子

我能看见你深藏在泥土里面的心事

因为极度的思念

你抽空了自己的身体

我没有进一步打扰你

只是悄悄地离去

等到来年的初夏,我会提早赶到荷塘里

化作一枚蜻蜓,伏在你的荷尖上

楼梯

文/鹰眼

一场沉梦后的惺忪脚步

踏你黎明而去

屋子外头,绿了春意

枝头鸟吆喝不停

你静卧来往之间,能屈能伸

夜与清晨

温馨铺就我的谨慎

从上而下,朝理想出发

披星戴月归来

倦意满窝

夕阳早早投了西山怀抱

谁曾等我

用尽慎微眼神

踏入你的曲折

从下而上

我收割汗水浇灌了一天的理想

一头栽入梦乡

客栈

文/鹰眼

客栈里藏了一些月光

和酒香

进进出出的旅人

怎么都在摇晃

红酒今夜有点黄

上楼梯的兄弟,单手扶墙

衣衫褴褛的青年

胡须也没剃光

灯很明亮

打在一帮人坑坑洼洼的脸上

那戴眼镜的女孩

靠着坐下来

“我有酒,你有故事吗?”

一杯,干了

冰块融化在心上

这女孩…

越闻越香

她一定是决堤的,善良

镰刀

文/鹰眼

镰刀

你总是一抹露齿的笑

你讲过许多故事,比如

“带回家的山上野草”

还有

“秋收的草帽”

生锈的你

落寞在墙角

我要说出你的故事

一个时代的收割

终究落得

废弃

没关系

至少还有父辈的胡子

与你偕老

作者:叶小松,1964年生人,网名,普鲁米修斯(盗火者),读睡诗社专栏诗人,诗歌写作爱好者。部分诗歌收录于《读睡诗选之春暖花开》《读睡诗选之草长莺飞》。诗歌语言独特,诗绪敏捷,善于从生活的剪影中,挖掘出诗意的土壤,构筑诗的城堡。诗歌有自己独特的意味和特别,有一定的辨识度。

片断

终于回到故事的原点。

鸟扑棱,山,

不敢腾挪自己的脚印。

但我们踩着世界的喧嚣

欢呼雀跃,在深浅不一的坑中

摸爬滚打。

每当树叶落下一片,

树便自续一份热恋土地的情思。

月光稀疏的影里,朋友哇!

岁月正在一天天累积

终点的距离。

唉,人间的包裹

正在加邮收取的费用。

我们从天才的瞳里,淬取世界

收缩的风景。――

我再也不能抱起你一路狂奔

我俯视这一切,然后

抬起头。肩周炎在一个

中年人身上

一边理疗,一边胡思乱想

很多人小心翼翼

像拥挤的灌木人头攒动

进入我这个年龄的视线潮湿

而闷热,但又说不出有多躁动

爱让一个人

无法说清为什么会这样

当风被夏天拦

腰截下,暴雨淋湿了

青春覆盖的地方,

我再也不能抱起你一路狂奔

再也不能在折磨人的月下把你

满落的泪眼轻轻擦

试。

瓜熟蒂落

事物将会印证

花开花落,印证

我们心中绵延不绝的泪水。

路在脚下行走,命运

有时可以和口吐莲花的舌头

媲美。渴望是一种

惹人怜爱的东西,

瓜熟蒂落是另一种

可以加工的主题。如果把

流水线稍做掩饰,

沿海滩走一百公里,内心将会

不知所措。以致老夫聊发少年狂

也许又因潮汐的牵挂

美又换了一种

粹身碎骨的方式

报答浪花。即便如此

每当夜色被沉默赋予使命

世界还会继续选择相信上帝

就像现在。

面朝大海,用黑色的眼睛寻找光明。读睡诗社创办于2015年11月16日,诗社以“为草根诗人发声”为使命,以弘扬“诗歌精神”为宗旨,即诗的真善美追求、诗的艺术创新、诗的精神愉悦,诗对生存生命的揭示。现已出版诗友合著诗集《读睡诗选之春暖花开》《读睡诗选之草长莺飞》。诗友们笔耕不辍,诗社砥砺前行,不断推陈出新,推荐优秀诗作,出品优质诗集,朗诵优秀作品,以多种形式推荐诗人作品,让更多人读优秀作品,体味诗歌文化,我们正在行进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