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完整,就是指结构布局有头有尾,首尾圆合。清人林纾说得好:“完者,首尾有起讫,简接有法度,叙述有去取,言词有分寸,成为整篇文字,斯亦可以谓完矣。”(《春觉斋论文·忌繁碎》)一篇作品完整不完整,主要是看从头到尾是否完善无缺,是否圆融统一,是否成“整篇文字”。

有头无尾,像一个四肢残缺、五官不全的畸形儿,当然不完整;首尾脱节,也是不完整;还有一种情况是东拉西扯,行文涣溢而漫无结束者,也不能说是完整。谋篇布局时,要注意这些问题。

所谓连贯,就是通篇一贯。这实际上是作者思路的连贯在写作中的休现。作品的部分与部分之间,片断与片断之间,前言后语之间,都要紧密连接,一以贯之。即使是一首短短的绝句,四句也要一脉相承,不可颠倒。

例如王安石的《泊船瓜州》,首句“京口瓜州一水间”,点明泊船地点,同时写出这里跟作者曾经久居的南京相去不远了。第二句“钟山只隔数重山”,承上而来。举目南望,看见几重山峦,山那边就是钟山。用一“只”字,见出家山之近,思念也更加殷切。第三句“春风又绿江南岸”,一转,由思念而仿佛想见春风绿遍了江南的景色。结句“明月何时照我还?”江南是那样美丽,思归之情不禁溢于言表。

至于较长的作品,比较复杂,但从头到尾务必疏通关节,贯穿意脉。日本遍照金刚在《文镜秘府论》中说:“建其首,则思下辞而可承;陈其末,则寻上义不相犯;举其中,则先后须相依附。”这就告诉我们,头、肚、尾之间,尽管可以错综多变,间插转驻,但必须承上接下,血脉贯通,一线到底。

要严密紧凑,也就是说作品的各部分布局要细密周严,层层衔接。任何一篇作品,不论是长篇短篇,是叙事的还是抒情的,都应该是一个完整而又严密的有机体。茅盾说过:“整个架子中的任何部分,不论大小,都是不可缺少的。少了任何一个,便损伤了整体美,好比自然界中的有机体,砍掉它的任何小部分,便使这有机体成为畸形的怪物。”(《漫谈文艺创作》)

列夫·托尔斯泰也说过:“真正的艺术作品——诗戏剧、图画、歌曲、交响乐,我们不可能从一个位置上抽出一句诗、一场戏、一个图形、一小节音乐,把它们放在另一个位置上,而不致损害整个作品的意义,正像我们不可能从生物的某一部位取出一个器官来放在另一个部位而不致毁灭该生物的生命一样。”(《艺术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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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告诉我们,作品格局的布设,应该是严密而不粗疏,层层铺展而不忽东忽西,各部分之间不能随意更换位置。在考虑开头结尾、过渡照应、层次段落时,要衔接紧凑,防止松松垮垮;要前后勾联,节节都要顾及。

既没有“挂一漏万”又没有“顾此失彼”的情况;既没有“颠三倒四”又没有自相矛盾、破绽百出的毛病,既没有多余的东西也没有可以添补的缝隙和漏洞。力求做到天衣无缝,无懈可击。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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