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楷书的朋友最不希望得到的评价,估计就是“你写得很好,跟印刷的一样”。这句话虽然是夸奖,但听了以后让人感觉如鲠在喉。书画艺术最讲究“气韵生动”,要在“死”的纸张上写出“活”的效果,所以众多书友想尽办法希望跟能够做到这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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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一句“如同印刷”的评价,相当于告诉学书者“你的努力都白费了”。业界对“印刷体”的评价一直不高,答案很简单,这种风格的字体讲究平正、对称、工整,一字万同,完全失去了书法的灵巧和变化之美,过于追求严谨。

唐楷,尤其是欧阳询、柳公权的字,被视为“印刷体”的“祖宗”。学欧楷的人很多,但能够得精髓者很少,欧阳询在结字、布局上的险绝奇宕,使得自己的字既严谨,又不失变化。如果没有出色的悟性和功力,是做不到的。清代很多人学欧,仅得形似,陈独秀评价黄自元的欧楷,便用了一个“俗”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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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代楷书界影响力极大的田蕴章、田英章兄弟,他们的“田楷”脱胎于“欧楷”,但在结字、用笔上还是没能超过欧阳询,就被讥讽为“跪笔弹锋”“印刷体”。据说,学“田楷”者严谨到书写时要用尺子量出横竖撇捺的长度。

柳公权作为唐楷的集大成者,他的字成了“宋体”的原型,而且“馆阁体”很大程度上也以“柳楷”为原型。晚清时期,“馆阁体”越发板滞,甚至以“方正、光洁、乌黑”为三大标准,这也使得不少学“柳楷”者难以摆脱限制,进而成了“印刷体”。

那么,“印刷体”算不算是书法呢?王羲之曾说:“夫欲书者,先砚乾墨,凝神静思,欲想字形大小,偃仰平直,振动令筋脉相连。意在笔前,然后作字。若平直相似,状如算子,上下方整,前后齐平,此不是书,但得其点画耳。”

我们要明白一个问题,这里说的“印刷体”,并不是字面意义上用来打印、录入的电脑字体,而是指缺乏个性、用笔变化和气韵呆滞的手写字。因此,“印刷体”也算是书法,而且有着严谨、美观的特点,他符合大众审美、清晰易辨,但看久了容易让人审美疲劳,甚至会使得书法审美水平降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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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论是对于学书者还是欣赏书法的朋友,“印刷体”都并不值得大加宣传,它对于书法的正面意义其实要少于负面意义。当今书坛写“丑书”“怪书”者很多,这些作品胡涂乱画,也没有什么法度可言,有网友认为“印刷体就是纠正丑书的‘良药’”,但这无异于驱虎吞狼,两者都不值得推广和提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