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毅元帅曾为我军一员战将,创下过一句盛赞的成语:“再道之勇。”成语中的“再道”,正是开国上将陈再道。其实最早提出“再道之勇”的,并非陈毅元帅,只是陈老总所讲的传播最广。“再道之勇”,最早是徐向前元帅提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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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在土地革命战争中,陈再道率部经历20多天血战,打退了敌人一波又一波的密集冲锋,阵地始终巍然不动。战后,徐帅不禁感叹:“有陈在道,饿虎难行。能攻能守,再道之勇。”

陈再道在1935年8月,以26岁无比年轻的岁数,担任红4军军长,成为一个方面军主力军的“主将”、“骁将”、“猛将”。抗日战争中发生的一件事,特别能说明“再道之勇”,堪比三国关羽单刀赴会。

抗战爆发后,陈再道担任刚完成改编的八路军129师386旅副旅长,辅佐旅长陈赓指挥作战。但是就在抗战爆发的这年年底,129师组建抗日东进纵队,开赴冀南,创建、发展敌后抗日根据地。这支新成立的东进纵队,由陈再道担任纵队司令,统一指挥。

1938年,“八路军青年抗日游击纵队”、“八路军冀豫支队”先后改编成立。这两支八路军新支队的诞生,大大增强了冀南八路军的抗日力量。可是好景不长,日军开始对冀南进行大规模的疯狂扫荡。陈再道准备领着部队离开根据地,伺机寻找歼敌机会。

奈何屋漏偏逢连夜雨,祸不单行,正当陈再道做好出动歼敌的准备和计划时,突然一封来自副师长徐向前和宋时穷的电报,打乱了一切:电报要求他能率部赶到景县,处理很可能出现的葛桂斋叛变投日问题。

之所以讲“很可能出现”,是因为这虽然有明确的证据指向,但它尚未发生,而且葛桂斋不是我们“自己人”,是被团结来的抗日力量,一个处理不慎,就会出现负面舆论,将对之后的统战埋下祸患。

葛桂斋,绰号“葛二秃子”,是地地道道的景县葛里庄人,有一番勇武血性,到东北军当过兵。“九·一八”事变后,跟着东北军大部离开东北,混了几年觉得没前途,最后只会白白送命,就于1936年回到老家景县。

回家后的葛桂斋,整天游手好闲,跟那些狐朋狗友吃吃喝喝,没个正经的营生。“七七事变”后,他凭着自己曾经当过兵,有点本事在身,趁机打起“抗日”的旗号,迅速拉起一支队伍,并把景县县城给占了下来。

葛桂斋很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的声望不高、能力不足,难以服众和统率大众,就请来原县保安团教练刘苏,做自己的狗头军师。刘苏跟葛桂斋一样,在东北军中当过兵,后来还被送进过东北讲武堂深造。

很多人可能会感到奇怪和纳闷,这刘苏这么能,怎么给葛桂斋干活?这主要是因为刘苏没有那份当领头羊的勇气。毕竟这领头羊,换个说法就是“替死鬼”、“出头鸟”。

得到刘苏的帮助后,葛桂斋的势力迅速壮大起来,他手下的部队先是改名“抗日义勇军”,后扩大至近4000人的规模。他还跟盘踞武邑县的小军阀赵云祥联手,一起攻城掠地,抢夺钱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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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都很顺利,没遇到半点挫折,这让葛桂斋开始得意忘形起来:“不知怎么的,一下就弄得这么大了。干这玩意,可比种田卖枣强多了。”他那些手下闻言,也是连声吹捧附和。

在当时的危亡形势下,任何一份力量对抗日而言都弥足珍贵的。为了争取到葛桂斋部抗日,地下党同志多次深入虎穴劝说。陈再道的东进纵队到达冀南后,有了这份武力的威慑,葛桂斋乖乖从命,同意接受八路军的改编,葛桂斋部由此成为:“八路军东进纵队第五支队。”葛桂斋也摇身一变成了八路军五分区司令。

葛桂斋这人身在八路军,思想还是旧军阀那一套,没过多久就开始小动作不断。他纵容手下向敌占区贩卖运输粮食和棉花。事情败露后,陈再道亲自批评了他一顿,要求他不许再做。

葛桂斋因此很是不满,嘴里念叨着这是砍了自己脑袋,用绳子捆住了自己。大概就是从这时候开始,他有了叛变想法。之后,陈再道派去的政工干部,屡遭葛桂斋排挤和打压。最过分的一次是,陈再道给葛桂斋部任命的政委,被葛桂斋装进麻袋丢进河里差点淹死。

现如今,葛桂斋终于要撕开抗日的虚假面具,叛国投敌了。陈再道收到徐向前、宋时轮的电报后,火速带人赶到景县。在景县,听取了5分区有关干部的汇报后,陈再道认为目前葛桂斋暴露出的东西,不足以钉死他,让世人无话可说,直接行动会破坏冀南统战抗日的大好局面。

陈再道安排人加强对葛桂斋和葛桂斋部的监视和控制。当时葛桂斋部在龙华镇,陈再道带人驻扎到附近的一个小村子,随时准备应对葛桂斋投敌。可就在陈再道到景县的,第二天天还没亮的凌晨,陈再道睡得正香的时候,突然被人摇醒:葛桂斋听说你陈司令来收拾他,狗急跳墙连夜跑了。

听到这话,陈再道的瞌睡一下没了。他下令骑兵大队火速集结,立即出发拦截。陈再道率部赶到龙华镇时,葛桂斋部已人去楼空。陈再道急得不行,下令骑兵大队沿脚印追击,自己则一马当先追去。

陈再道的马跑得很快,一下就到了一条河边,他判断葛桂斋部就在对岸。当时骑兵大队还没跟上来,而这条河已经干涸得没水了。河对岸的确是葛桂斋部,葛桂斋给部队下令,如果后面出现追兵,不管其他,直接开枪射击;说完这些,他就带着几名心腹离开,去附近的一个镇子联系日军。

陈再道管不了那么多了,前面就算是刀山火海也得闯。他单枪匹马向对岸冲去。对岸的葛桂斋部,见追兵就一个,觉着威胁不大,就没在第一时间开枪。

而陈再道在离葛桂斋部不远处的地方,放慢马的步子,大声吼道:“你们给我听着,我是陈再道!葛桂斋要带你们投降日本人,要带你们作汉奸,你们不要上他的当了!要抗日的,现在跟我回去。铁了心要当汉奸的,我今天放你们走,咱们明天战场上见!”

陈再道的声音,在冀南是很有辨识度的;陈再道这个人,在冀南的声望又极高。听到陈再道的喊话,葛桂斋部的战士们纷纷恍然大悟,接二连三地跑到陈再道身边。回去的路上,陈再道也是后怕不已,但不是担心自己的生命安全:“幸亏我跑得快,不然真要出大事了!”

差点被葛桂斋骗去给鬼子做汉奸的战士们,也是非常气恼,嘴里骂骂咧咧的,恨不得给葛二秃子脑袋上钻个孔,看看里面装的是什么,怎么这么坏。陈再道希望指战员们都能给他保密,不把自己单枪匹马冲上去的事捅上去,“否则又要挨徐副师长的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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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这句只是玩笑话,徐向前怎么能不知道这件事,不过在事后,徐向前没有批陈再道,反而笑着评价了一句:“这就叫邪不压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