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篇旅游文写道,正月初九,徐霞客观巨松、评门联,并在三摩寺抄录长碑文。正月初十,临行前,徐霞客抓紧时间,走鸡足山华严寺、毗卢寺、祝国寺、法照寺、无住寺、放光寺等,抄写碑文。

(公元1638年)正月初十,早晨,徐霞客梳洗时,顾仆来了,他说弘辨法师派往丽江府的僧人已经启程,替他打前锋。

徐霞客吃过饭,就从三摩寺右的大路往北,攀登中支的山脊,牟尼寺坐落在山上。寺前松影桃花,寺后是观瀑亭,他回首俯瞰瀑布,真是看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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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仍然沿中支往上,经过息阴轩,南下渡过沟涧,走到大觉寺菜园南。菜园西有两股水会合,就是瀑布的上游。一股从罗汉壁往东南流,一股从华严寺往东北流,两股水交错,中间夹着一座山,山上有慧林寺。圣峰寺、白云寺傍靠山边。

他从华严寺,顺菜园往东,渡过瀑布下游,沿沟涧南岸溯流西上,再翻越支脉的山脊。山脊南有道沟涧,和西支往东走向的山脊相隔。他顺着沟涧北岸溯流西,见山脊上有三四座坟,坟后有遗留的高楼建筑,和坟一样都废坏了。

他沿坟西下峡谷,攀登山脊,俯瞰南边沟涧,有亭桥横跨在沟涧上,华严寺凭此作下游要地。他过桥来到华严寺。寺地处西南支的山脊上,东北面向九重崖峙立,地势和以前所见大不相同,又是山中一处胜景。因鸡足山中、东二支,以及绝顶各寺庙,都是向东、向南两种方向,不曾有向北的,唯有此寺回头返照,北面大山众多的静室庙宇,历历倒拥,也令人觉得改观。

华严寺的规模也整齐,和传衣寺不相上下。嘉靖年间,南京的先辈月堂开创,其徒弟月轮,以演讲经论出名。万历初年,皇太后赐经藏。后遭火灾,如今虽然重新修建,佛寺依旧原样,而佛教经典空缺。

华严寺东有路直达传衣寺。徐霞客从寺前峡谷边往西走,又有亭桥横跨在沟涧上,一座寺左右分别有桥有亭,山中仅看到这一处。

他过桥,攀登余支,沿冈上半里,绕过冈脊,经毗卢寺,寺前是祝国寺,都面向东坐落在冈上。寺北有沟涧往东延伸。他从南岸溯之往西,法照寺坐落在冈脊上。法照寺北,又分出一道冈相对立,无住寺傍靠着冈,下面有乱坟。多处有路直北越冈过峡,然后横伸过去,都是通向圣峰寺、会灯寺的大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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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霞客离开南边的法照寺,往北绕到无住寺后,峡谷中的路渐渐隐蔽不见,树木丛生的山谷,草木枝茎交错,显得幽深、寂静,但已经渐渐接近绝顶下面。

途中没有别的行人,他跟随一个桃花著的乡民,顺着峡谷,翻越山脊,来到大路,直逼华首门下。

徐霞客往西顺大路走半里,到了放光寺。放光寺向南,背靠绝壁,前临曲折的壑谷,以桃花警为右关,以西南支第一余脉为左护,这里虽然在鸡足山三距之外,实际上正处在绝顶之下,发光聚集异彩,确实是有原因的。徐霞客当初从曹溪寺、华首门往下看,见放光寺沉沉地直落壑谷底,光从深暗寂静中上升,他觉得那里一定是老鼠栖息、毒蛇潜伏的洞穴。等他到了这里,才知此寺仍在万壑环抱之上,他往上眺望华首门,则是一刀削出的万仞绝壁,横着拓开,十分宽阔,其间虽有翠纹烟缕,像绣上去的痕迹一样,他怀疑不能穿越、攀登,谁知壁上西起曹溪寺,东连铜佛殿,本就有凌云之路,横伸在华首门之前。然而当他亲身经过华首门时,只仰视到上面崖壁的弯隆,看不到下面崖壁的峻拔,到此地上崖、下崖合成一幅画,哪里是巍峨雄峻比得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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