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值班大话君:刘芯莹

1935年3月,日本侵略者在接收中东铁路的同时,也接收了三十六棚铁路总工厂。日本人为了防止工人反抗斗争,采取了分化瓦解的手段,调整了各铁路工厂的机构和人员编制。先把江北呼海铁路松铺铁道工厂合并到总工厂,又从南满铁路大连铁道工厂调来了一批工人。1937年4月,把三十六棚总工厂的机车分厂搬迁到三棵树日伪铁道工厂,并从总工厂调拨过去五六百人。

董丽全到三棵树铁道工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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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伪时期的三棵树铁道工厂

1937年4月,青年工人董丽全,由总工厂调到三棵树铁道工厂。此后,他就搬到道外区他叔叔开的新大铁工厂居住。

董丽全的叔叔叫董荣昌,在他的铁工厂里有一个勤杂工,叫刘明久,也是独身住在铁工厂,这样,天长日久董丽全便和刘明久成了好朋友。

刘明久原名张瑞麟,是当时中共哈尔滨市委书记,又名张志恒。1937年4月15日,由于党内出现叛徒,日伪军警在哈尔滨市、滨绥、滨北各铁路沿线及城内实施有计划地大逮捕,哈尔滨地下党组织遭到严重破坏(史称四.一五事件)。

在“四.一五”事件中,机智躲过日伪军警抓捕的张瑞麟,几经遁迹又回到哈尔滨。身无分文的他,经人介绍来到董荣昌开的铁工厂当了勤杂工。张瑞麟与董丽全住在一起,发现董丽全不仅是一个正直的铁路工人,而且还是一个有头脑的爱国青年,很快和他交上了朋友。他经常向董丽全进行反日爱国思想教育,讲东北抗联和八路军、新四军与日寇作战情况,在张瑞麟的启发教育下,董丽全懂得了很多革命道理,进步很快,他把听到的这些革命道理又讲给了在一起做工的工友,还经常把在工厂看到的听到的一切,都向张瑞麟述说,有时还发表自己的见解,张瑞麟听后非常高兴,聪明的董丽全早己看出刘明久可能是“山里人”。一天夜里,董丽全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便问张瑞麟:“刘先生,我看你就是共产党,可能还是一个领头的?”张瑞麟觉得,已没必要再保密了,于是便把自己的来历向董丽全作了介绍。

董丽全在张瑞麟的帮助下,于1938年5月加入了中国共产党。此后,董丽全便开始党的秘密工作。张瑞麟交给他的任务是:搜集掌握敌情,摸清工人群众的思想动态,不断向工人群众宣传抗日思想,揭露日寇侵略我国和残杀中国人民的罪行,唤起广大人民群众起来参加抗日斗争,并不断发展壮大党的组织。

董丽全按照张瑞麟的指示,开展党的工作,为进一步发展党组织,他特别注意对进步工人的培养。并利用“换兰谱”(拜把兄弟)的方法,把一些比较正直的工人,紧紧地团结在自己的周围,经常向他们传播爱国思想。经过董丽全的精心考察培养,于1938年8、9月间,先后发展了林金山、王思路和李景春等工人加入了中国共产党。在张瑞麟的指导帮助下,三棵树铁道工厂建立了以董丽全为支部书记的地下党支部。从此,三棵树铁道工厂工人的反日斗争步入了一个新阶段,乃至北满铁路工人群众的革命斗争不再是单打独斗,而是在无产阶级先进政党领导下有组织、有目标、有成效的集体行动。

组织工人反抗日本侵略者

党支部成立后,首先领导工人开展反迫害斗争。在工厂里,日伪特务、日本领工员及主任等,都不把中国工人当人看待。当时机车上体组有个叫木村的鬼子最坏最狠,经常打骂工人,小组里的工人没有没挨过他打的,有时工友被打得几天不能上班,有的被打成重伤。工人想躲都躲不了,他要想打谁,总是找出各种借口来打。工人曾多次向鬼子领工员告状,但鬼子领工员根本不管,他认为日本人打中国人是应该的,因此,在工人中激起了公愤。地下党支部为此事曾召开会议,商量了反对鬼子迫害工人的办法,并做了分工,准备领导机车上体组工人对木村进行一次严惩。

一天,木村正要动手打工友韩子良,工友小朱一声口哨,忽啦上来十几个工人,你一脚,他一拳对木村打了起来。工人们恨透了这个坏蛋,真想一下子把他打死。小朱恐怕真打死了不好收场,看打得差不多了,急忙让大家停住,一摆手说:“走!上帐房找领工员告状去。”工人们一齐来到帐房,见了鬼子领工员及主任就喊:“木村太君打人,活不能干了!”鬼子一看来了这么多工人,怕耽误做工,鬼子领工员就往外撵大伙,嘴里还说着:“统统回去,我的那边看看,打人的不要。”但是,工人谁也不动。再说木村挨了一顿打,好一会才挣扎着爬起来,随手在地上摸起一根铁棍,来追赶工人。他见工人进了帐房,也冲了进来,口里“八嘎!八嘎!”的直叫,抡起铁棍子冲着工人乱打起来。木村的举动,证实了工人们告状说的是真话。鬼子领工员及主任也火了,几哩哇啦说了几句日本话,只见鬼子主任走上前抢过木村手里的铁棍,不容木村说话,举手对着木村的脸,左右开弓打起来,打的木村左右乱幌。工人见到这个场面,心里十分高兴。但表面上还装出害怕的样子,当打完木村把他撵出去后,鬼子主任和领工员,又让工人回去做工。工人仍然说:“我们的不敢,回去的木村要报复。”鬼子主任说:“他的不敢,他的再打人,我还要狠狠地打他。”鬼子主任保证不许木村打工人后,工人才回去。木村从这次挨打后,虽然心里不服,但不敢再随便打骂工人了。

揭露敌人的改勾阴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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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道工厂生产的轮对

1940年1月,厂里担负一批改轮对、车勾任务。就是把轮距加宽:车辆连结大勾改成带碰头的苏式车勾。当时一些青年工人不知道小鬼子为啥改这玩艺。但是,老厂的工人一看就明白,这是日本鬼子准备进攻苏联。因为苏联轨距是1524毫米,鬼子现用轨距是1435毫米。为了揭露日本鬼子的野心,地下党支部在工人当中进行宣传,并号召工人采取消极怠工,破坏工具、制造停产事故,干扰和拖延日本鬼子进行的改造生产,打乱日本的军事计划。这些工作除了通过谈话唠嗑进行宣传外,还编印成传单散发。散发的办法是,把传单巧妙地裹在裤角里,利用黑天,在工厂铁丝网外面装作蹲下排便,把传单拿出来,找好方向,抓一把土压上,经过一夜的风吹,把传单全吹进厂内。第二天工人上班就可以捡到。

三棵树铁道工厂地下党组织建立不久,张瑞麟就回到活动在山里的抗联部队中。此后,地下党支部暂时与上级组织中断联系,开始进行独立斗争。这时董丽全已经结婚,妻子叫赵桂兰,他们在三棵树租了一间房子,从此董丽全的家成了地下党支部秘密工作地。

1942年初春的一天,一个身穿长袍的算卦先生,来到董丽全家。这个人用左手摘下帽子,开口问道:“权先生在这住吗?”这是张瑞麟临走前与董丽全约定的接头暗号。董丽全日夜盼望的人,终于来了,心里非常高兴,赶紧把来人让进屋里。这个算卦的是张瑞麟的交通员,接头任务是通知董丽全进山开会。

这年12月,董丽全又接到进山里开会的通知。回来后马上召开支部紧急会议,传达了上级的指示:由于这年8月3日,抗联十二支队政委许亨植在巴、木、东地区检查工作,遭到敌人袭击牺牲后,敌人获得了他装有张瑞麟上报哈尔滨地下党员名单的文件包,为避免损失要求支部全体党员立即分散转移。

董丽全转移到沈阳不久,1943年4月,敌人果然实行了大搜捕,搜捕的目标是党支部全体成员,但敌人扑了空。

董丽全转移后,家里剩下妻子和怀抱的孩子,由于生活困难,就搬到三十六棚的娘家。敌人没有抓到董丽全,便将其岳父赵德臣逮捕,赵德臣由于挺刑不过供出董丽全的去处。

日伪特务很快去了沈阳市西区惠工街190号,董丽全的隐身处。于1944年2月被特务带回哈尔滨,关押于日伪香坊监狱。这年6月,妻子赵桂兰闻讯后,到监狱去探望董丽全。当她看到遍体鳞伤,两腿已经溃烂不能站立的董丽全时,心如刀割,泣不成声。董丽全从容地安慰自己的妻子:“不要难过,你看我不是很好吗。”“这两年让你受累了,孩子好吗?”“很好。”“一定要把孩子扶养成人,让他记住他的父亲是做什么的。”丈夫与她说话,她一直在哭泣。临走时对董丽全说:“你想吃点啥?等我再来时给你带。”董丽全说想吃饺子,赵桂兰点了点头。

赵桂兰回到家,好不容易借了点白面,正要给董丽全包饺子,监狱来了通知,说董丽全死了,让去收尸。赵桂兰怎么也想不到,丈夫这么快就被敌人这么折磨致死,全家人陷入极度悲痛之中。

董丽全虽然就义了,但他播下的反日革命火种,却在三棵树铁道工厂继续燃烧,工友们学着董丽全的样子,继续开展反日斗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