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5年,新中国首次大授衔,有55位将领被授予上将军衔(后增补两名,成57位上将)。在上将名单中,“旋风司令”韩先楚排名第11位,“四野第一猛将”刘震则位列31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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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5年授衔,陈先瑞、韩先楚、刘震三位将军合影

授衔仪式结束后,韩先楚、刘震两位上将纷纷找到一位中将,敬了一个军礼,称呼:“老班长”。中将谦和地笑了,回答:“老班长只是一个中将,哪里领导得了两个上将?

刘震听后连连摆手,说道:“什么这个将那个将的,我们以前是您的手下的战士,就得称呼老班长。这是历史,是不可抹杀的!

这是一个奇特又亲切的称呼,不仅是我们,连将军身边的工作人员也感到好奇。韩先楚身边的保健医生刘恺就问过不少人,说:“这是首长们之间的尊称,还是他们原来真在一个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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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先瑞将军

15岁参军,因病掉队成乞丐

这位被韩先楚、刘震称呼为“老班长”的人,是开国中将陈先瑞。

1914年,陈先瑞出生在安徽省金寨县的一个贫农家庭,比韩先楚小一岁,比刘震大一岁。

1927年,震惊全国的黄麻起义爆发,年仅13岁的陈先瑞也加入其中,是农民赤卫队的一名小战士。两年之后,起义军在大别山深处建立根据地,陈先瑞毅然告别父母,投奔了红军,在红一军军部直属通讯连效力。

1930年,国民党发动对鄂豫皖苏区的第一次“围剿”,双方展开激战。第一师在师长徐向前的率领下,顺利攻占信阳县城,占领了信阳火车站。可就在这时,敌人的援军迅速靠近,离信阳只有几个小时的路程。当时第一师正在城内休整,没有察觉,一旦被包围后果不堪设想。

负责殿后的红一军政治部主任曹大骏发现了敌情,决定派一名战士到信阳送信,通知第一师撤退。这个艰巨而光荣的任务,就交到了陈先瑞的手上。临行前,曹大骏再三叮嘱:“小鬼,外面下着雨,马上也天黑了,山路难行。你一定要及时赶到,否则你和一师都危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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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先瑞不辱使命,跋涉百余里,于当晚11点抵达信阳,顺利完成任务。徐向前看完信后,当众夸奖他:“小鬼,感谢你!你要是晚来几小时,我们一师恐怕保不住了!”

战役结束后,陈先瑞得到徐向前的赏识,当上了手枪班的班长。红四方面军成立后,陈先瑞跟随总部行动,仍然是手枪班班长。

1932年10月,陈先瑞随总部一起转移,向豫陕边进发。转移途中,因为长途跋涉和秋冬冷热交替,陈先瑞病倒了,发起了高烧。无奈之下,部队只好将他留给总部医院照顾,可医院的人都不认识他,开拔时没有及时叫醒,把他留了下来。

陈先瑞昏睡了一天一夜,直到老乡赶到,才被救了下来。他一心想回到部队,告别老乡,一路行乞终于找到鄂东北游击队。游击队总司令郑位三非常欣赏他,把他分配到特务四大队,被指定为班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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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班走出三位将军,班长中将两个战士成上将

陈先瑞带领的这个班有9名战士,是特务四大队的战斗班,堪称精锐。不过在后来的战争中,除了陈先瑞,只有两名战士活到了建国后,成了上将。

开国上将刘震是湖北孝感人,因为游击队在鄂东北活动,他熟悉当地情况,被分配到战斗班。韩先楚则是半路被“收容”到战斗班的,多年之后,刘震还因此事调侃过他。

那是在1984年的老战友聚会,韩先楚刚坐下,就兴致勃勃讲述起参加红25军的经历。刘震故意逗他,说:“老韩,你忘了?我们当时路过树林,你躲在里喊‘同志哥同志哥,我掉队了,拉我一把哟!’”

就这样,陈先瑞成为韩先楚、刘震的班长,走进了同一个战斗集体,一起并肩作战。1933年10月,三人执行护送任务,有过一段扣人心弦的经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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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红25军遭遇重大挫折,湖北省委委员成仿吾准备到上海,向党中央汇报工作。因为要穿越“白区”,路途艰险,护送成仿吾的任务落在了陈先瑞的战斗班身上。

陈先瑞有勇有谋,立即作出部署。他给成仿吾精心打扮了一番,戴上礼帽,穿上大褂,换上新鞋,以教书先生的身份坐轿子到武汉,再乘火车去上海。韩先楚和刘震一个扮书童,一个扮家丁,护卫在轿子左右。陈先瑞则和另外几名战士轮流抬轿,向武汉进发。

这一路上,陈先瑞一行屡屡遭到关卡国军士兵和军警的盘查。陈先瑞交代韩先楚、刘震,每每到这个时候就大喊:“让开,让开!我们先生的轿子来了!”敌人一听,以为轿子里坐着一位大人物,随便撩开帘子应付一下,就让他们过去了。

临上车时,陈先瑞还交给成仿吾几包麻糖,掩人耳目,顺利完成了护送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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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毛主席称为“陕南王”:那个大闹华山的师长在哪?

革命年代,陈先瑞在陕南战场“四进四出”,取得傲人战绩,被毛主席誉为“陕南王”。

陈先瑞第一次进入陕南是在1934年12月。当时,他在红25军政委吴焕先的指示下,带领六七十名战士抵达陕南,开辟根据地。不到一年时间,陈先瑞就拉起一支上千人的部队,合编为红74师,陈先瑞任师长。

从1935年12月起,红74师连续作战,打败了几个保安团,又向华山附近进军,试图吸引国军注意力,为中央红军在陕甘宁的活动赢得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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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74师长途奔袭作战,西安、宝鸡之敌乱了方寸,连忙派兵增援。得知华山附近活跃着一个红军师,蒋介石大发雷霆,悬赏一万大洋,企图活捉陈先瑞,奉上人头的奖5000大洋。然而陈先瑞率领部队神出鬼没,在敌主力到来前就掉头折返,胜利返回宁佛地区。

当时中央红军刚刚抵达陕北,不熟悉74师这支部队。直到74师在华山闹出动静,毛主席才了解事情原委,感慨说:“在没有接到中央命令的情况下,74师主动暴露位置,吸引敌人主力,为中央红军赢得了时间。”

1936年西安事变爆发后,为了阻止国民党“讨伐军”进入西安,陈先瑞又率部进军潼关、灵宝,配合张学良的东北军、杨虎城的西北军作战,有力促进了西安谈判的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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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先瑞(前排右一)与朱德、杨得志等人的合影

抗战全面打响后,红74师改编为八路军留守兵团第四团,继续在陕南作战,保卫延安的南大门。此后十多年间,陈先瑞又三出陕南,三进陕南,到1949年,他已经是一野19军副军长了。

上世纪60年代,陈先瑞调任北京军区副政委。1969年军区政委空缺时,毛主席第一时间想到了他,问:“那个大闹华山的师长在哪?

就这样,在毛主席的亲自任命下,陈先瑞出任北京军区政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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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先瑞将军晚年

两个上将向中将敬礼,称呼:老班长

1955年授衔时,陈先瑞是副兵团级干部,根据资历、战功、职务被授予中将军衔。当年的那个战斗班,只有两名战士幸存,一个是韩先楚一个是刘震,后来都在东北战场打出赫赫威名,授上将军衔。

当时的韩先楚是解放军副总参谋长,刘震是空军副司令员,职位都比陈先瑞高。可在授衔当天,二人领过军衔后,结伴找到陈先瑞,庄重地敬了一个军礼,称呼:老班长。

三位从一个班里走出来的将军,直到建国后感情依然深厚。陈先瑞称他们为“老韩”“老刘”,刘震则直呼韩先楚大名,韩先楚也不客套,喊刘震的绰号“歪嘴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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值得一提的是,韩先楚在兰州军区当司令时,陈先瑞因为身体原因退居二线,在军区当顾问。尽管职务上有区别,但韩先楚敬重“老班长”,军区的大小事宜都会请教陈先瑞。

晚年的陈先瑞将大半精力用来编写红25军军史,韩先楚、刘震也提供了宝贵意见。遗憾的是,这两位上将先一步离开人世,令陈先瑞十分悲痛。

韩先楚逝世后,有人曾建议陈先瑞,可以着重写一写将军班的故事。陈先瑞不同意,回答说:“将军班有什么可吹的?我们一个班只活下来三个人,那些牺牲的战士,别说名字,连外号都没有留下......

1996年,陈先瑞也离开人世,享年82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