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标题:“敬畏之诚 当务之智———明代嘉靖庚戌科状元浙江兰溪唐汝楫策问答卷与关于唐龙的历史记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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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汝楫(1514~1597):字思济,自号小渔,明兰溪人。出身望族,其父唐龙,正德三年(1508)进士,官至兵部尚书,加太子太保。为官颇多建树,屡建军功,且有德政。明世宗嘉靖二十九年(1550),他利用父亲的名望与关系,依附严嵩,得以进士第一及第。授修撰,官至右谕德(或日太仆寺少卿)。仕至左春坊谕德,为皇太子朱载垕讲课。嘉靖四十一年(1562年)严嵩倒台,唐汝楫被罢官削职。隆庆元年,皇帝朱载垕为平反,“特授奉常,宠赉银币”。晚年自称白云、紫霞二洞主人,终日与田夫野老对谈。万历二十五年卒,终年八十四岁。葬于灵洞乡八石溪行政村上尹自然村。著有《玉堂集》。唐汝楫能诗文,《明状元图考六卷》录其诗《侍恩荣宴》,著有《小渔遗稿》。

《明史.唐龙传》卷二百二列传.第九十记载:“唐龙,字虞佐,兰溪人。受业于同县章懋,登正德三年进士。除郯城知县。禀大盗刘六,数败之,加俸二等。父丧,服除,征授御史,出按云南。钱宁义父参将卢和坐罪当死,宁为奏辩,下镇抚覆勘。会遣官录囚,受宁属欲出和,为龙所持,卒正其罪。土官凤朝明坐罪死,革世职。宁令滇人为保举,而矫旨许之。龙抗疏争,寝其事。再按江西,疏趣张忠、许泰班师。三司官从宸濠叛者犹居位,龙召数之曰:“胁从罔治,谓凡民耳。若辈读书食禄,何壎颜乃尔。”立收其印绶。擢陕西提学副使,迁山西按察使,召为太仆卿。嘉靖七年改右佥都御史,总督漕运兼巡抚凤阳诸府。奏罢淮西官马种牛,罢寿州正阳关榷税,通、泰二州虚田租及漕卒船料,民甚德之。召拜左副都御史,历吏部左、右侍郎。

十一年,陕西大饥。吉囊拥众临边,延绥告警。诏进龙兵部尚书,总制三边军务兼理振济,赍帑金三十万以行。龙奏行救荒十四事。时吉囊居套中,西抵贺兰山,限以黄河不得渡,用十皮为浑脱,渡入山后。俺答亦自丰州入套为患。龙用总兵官王效、梁震,数败敌,屡被奖赉。召为刑部尚书。大猾刘东山构陷建昌侯张延龄,兴大狱。延龄,昭圣皇太后母弟,帝所恶也。吏坐狱不穷竟去者数十人,龙独执正东山罪。“大礼”大狱及诸建言获罪者,廷臣屡请宽,不能得。会九庙成,覃恩,龙录上充军应赦者百四十人,率得宥,所不原惟丰熙、杨慎、王元正、马录、吕经、冯恩、刘济、邵经邦而已。考尚书六年满,加太子少保。以母老乞归侍养。久之,用荐起南京刑部尚书,就改吏部。兵部尚书戴金罢,召龙代之。太庙成,加太子太保。寻代熊浃为吏部尚书。龙有才,居官著劳绩。及为吏部,每事咨僚佐。年老多疾,辄为所欺。御史陈九德劾前选郎高简罔上行私,并论龙衰暮,乃下简诏狱。龙引疾,未报。吏科杨上林、徐良辅复论简。诏杖简六十遣戍。上林、良辅以不早言罢职,龙黜为民。龙已有疾,舆出国门卒。后数年,子修撰汝楫疏辩。诏复官,赠少保,谥文襄。龙故与严嵩善。龙之罢,实夏言主之。而汝楫素附嵩,得第一人及第。官至左谕德。后坐嵩党夺官。”

又《明史.鄢懋卿传》载:“懋卿以才自负,见严嵩炳权,深附之,为嵩父子所暱。”在《明史》的《明史纪事本末》第五十四卷载:“嘉靖四十一年(1562)九月,给事中陈瓚劾谕德唐汝楫、国子祭酒王材,俱罢去”。“汝楫,吏部尚书龙之子,以父事嵩得及第,世蕃弟畜之,与材俱出入卧内,交通请托。至是,士论大快之。”;《明史.陈瓚传》亦有同样记载:“陈瓚,字廷课,常熟人。嘉靖三十五年进士。授江西永丰知县。治最,擢刑科给事中。劾罢祭酒王材、谕德唐汝楫”。明代沈德符在《万历野获编》中记载:“嘉靖末年,谕德唐汝楫以分宜党被劾,用不谨例闲住。然非考察也。穆宗龙飞,普进讲官,汝楫仅升太常少卿与致仕。”清代光绪朝唐壬森编纂《兰溪市志》记载:“廷对擢一甲第一名,授翰林院修撰、右春坊、右谕德。以东宫讲官加太常寺少卿。”唐汝楫在仕途受到其父唐龙影响,但是其文章散发的文彩在历史的评价中不能掩盖其特有才能。

策问:

《殿试策问》(明世宗朱厚熜)

“皇帝制曰:朕恭承天命,君主兆民,二十有九年于兹矣。顾论治者,往往以敬天、勤民为务。古先帝王之所以兴道致治,与我祖宗之所以立极垂宪,要不外此二者。其为治之迹,可举而言之欤?

朕寅奉上玄,钦若天道,而凡以惠恤计安乎斯民者,未尝须臾少懈其念。比岁以来,嘉祥屡臻,方内又宁,天人交应之,固不可诬也。然水旱馑荒,苗狄不靖,民生未遂,治化未孚。岂朕诚之必有未尽者?亦或任事之臣,亲民之吏,果能都体朕勤恤之心也欤?无乃玩惕贪残,弗念于民者欤?朕欲俾休徵时若,边警不闻,百工克厘,庶绩咸熙,不令一夫失其所,朕志也。当何道而可以臻此?

尔多士蕴蓄有日,岂无我助者?宜明著于篇,毋泛毋隐,朕将亲览焉。”

策对:

《状元殿试卷》唐汝楫

臣对:臣闻帝王之致治也,有敬畏之诚,而后可以弘天下之大化;有当务之智,而后可以执天下之大机。何谓敬畏之诚?上体天心,下恤民隐,精纯而恳至者是也。何谓当务之智?辨人才之实,得任驭之宜,翕受而敷施者是也。惟诚也,故兴道致治之具,皆根于交修儆戒之真,而其治也为有本;惟智也,故承流宣化之泽,自得乎执简驭烦之方,而其运也为不劳。治有本,则王道敷于天德,而天下之大化以弘;运不劳,则端拱委于责成,而天下之大机以执。是故,古之帝王,竭一己之诚,而敬天勤民,以克尽其代天理物之责;极一己之明,而选贤任能,以聿臻其咸熙底绩之功。爱民以奉天,知人以安民,权度精切,而恩惠广大,机之所以妙运而不测也;庶明励翼,而帝力不知,化之所以溥溥而无疆也。由是垂衣裳而万国宁,戢兵革而四夷服,太和薰蒸,灾眚不作,致治之盛,孰有加于此哉!

钦惟皇帝陛下,亶神圣之资,邃敬一之学,中和建极,仁孝作孚,至德凝于渊默,而灵贶昭祥;神功彻于昊穹,而休徵协庆。肆今至治馨香,昭格于上下,大化流衍,遍洽于华夷,盖千古所未有也。乃犹不自满假,进臣等于廷,策以敬天勤民之道,惠恤计安之略。然臣即是有以仰窥陛下望道未见,求道若渴之盛矣。顾臣愚学惭稽古,志切摅忠,敢不披沥罄竭,以对扬休命于万一乎!

臣惟古圣王之致治也,莫不以敬天勤民为首务。盖以帝者,天之子也。天子者,父天母地,而以养人为责者也。以子事父,可不敬乎?代天养人,可不勤乎?然知所以敬天,则必求所以勤民。惟勤民之政,有验于实用。斯敬天之心,不徒为虚文矣。此又天人通一,而不二之理也。尝观之《诗》曰:“敬天之怒,无敢戏豫。敬天之渝,无敢驰驱。”何如其为敬也?《书》曰:“怀保小民,惠鲜鳏寡。自朝至于日中昃,不遑暇食。”何如其为勤也?故尧之兢兢,舜之业业,禹之孜孜,汤之栗栗,文王之亦保亦临,武王之义胜敬胜,其寅畏莹徹于表里,而严恭无间于显微。是以,敷之勤民之政,则所谓劳耒匡直,利用厚生,敛福建极,康阜惠养者,无不至矣。故当时治化之隆,冠绝古今,而卓乎不可尚矣!

恭惟我太祖高皇帝,肇造区宇;成祖文皇帝,缵嗣丕图,其骏烈鸿猷,固不容以殚述,而其立极垂宪之大者,实不外乎敬天勤民而已矣。如精诚之录,大祀之文,皆所以崇祀典而敬天也。因旱免租,告饥赈粟,皆所以恤民隐而勤民也。垂亿万年贻燕°之谋,以启佑后人者,猗欤,盛哉!列圣相承,授受一道。至我陛下,妙契真传,敬承先绪,益有以表扬而光大之。郊坛分祀,辨正阴阳之位:钦天有记,焕发昭事之忱,其敬天也,可谓至矣。躬祈祷以重农事,蠲杂租以济民艰,发内帑以苏困穷,减贡献以节冗费,其勤民也,可谓悉矣。临御以来,二十有九年于兹,敬慎夙夜,不遑宁处,盖始终如一日也。方今文恬武熙,内宁外谧,天下乐育于太和雍熙之域,而涵濡于汪滅浸润之泽者,亦既久矣。然民歌有年之颂,而水旱饥馑,或时见焉;人乐承乎之休,而烟尘锋镝,或窃发焉。魃潦频仍,闾阎愁苦,胡骑猖獗,边陲绎骚。夫天人之应不诬,而安攘之功有自。今若此者,岂惟陛下虑之,臣亦且疑之矣。臣请根据其说而条陈之。

夫王者求端于天,而察法于地。天确然示人易也,必五行四时宣其能,而后彰保合太和之化;地隕然示人简也,必山岳河海运其功,而后著含弘广大之德。然则,人君之治天下,亦至易至简也。而其致理图化,当必有共济之义,大公之制矣。臣闻天生万物,不能以自理,而命之圣人曰:天佑下民,作之君,作之师,惟其克相上帝,宠绥四方。圣人以一身裁天下之务,不能以独理,而命之庶职曰:惟王建国,辨方正位,体国经野,设官分职,以为民极。稽古称盛治者,不过于唐虞三代。然钦明濬哲之德,必牧岳熙载,寅亮天工,而后协和时雍之治成焉;宽仁勤俭之德,必百僚师师,俊彦旁求,而后文命覃敷,兆民允殖之治成焉。至于文武,亦必六卿率属以总之于内,九卿分治以布之于外,而后咸和永清之治成焉。百姓用康,在庶官之惟叙,黎民敏德,由臣邻之克艰,大抵然也。且人君以一身成位乎中,耳目一闻见也,手足一运用也,兆民之繁,庶务之集,非惟势不克一,而身已亦劳矣。臣未见身处其劳,而能致人于逸者也。故人君于此,亦惟执天下之大机而图之。譬之舵以运舟,括以发矢,功用神速,无难致者,固非物物而煦之也。而德泽之流,普遍而无方矣,亦非事事而察之也。而神明之用,兼举而不匮矣。盖所谓廓然大公,俨然至正,泰然行其所无事,而坐收百官众职之成功者,此尔。

臣伏读圣制曰:“水旱饥荒,苗狄不靖,民生未遂,治化未孚,岂朕诚之必有未尽者。”臣愚以为,怀山襄陵之水,不失为治世;焦山烈石之旱,不累于明王。化足以成风动,而不免于有苗之征;德足以臻时乂,而不免于鬼方之伐。是水旱夷狄之患,何代无之?殊不足为有道之累也。故昔之言者曰:“天心仁爱人君,时出灾异以警动之。”又曰:“帝王不患有夷狄之侵,而患无御之之具;不贵有御之之具,而贵吾无以致夷之窥而已。”然则,今日仰答仁爱之天心,曲尽备御之至计,是诚不可以不之讲也。

臣又伏读圣制曰:“亦或任事之臣,亲民之吏,果能都体朕勤恤之心也欤?无乃玩惕贪残,弗念于民者欤?”大哉,皇言!所谓明见万里之外,独观万化之原者也。臣请发渊衷而极论之。夫变不虚生,致寇有自。天变之来,人心之怨也。人心之怨,吏治之非也。今陛下悯念黎元,心固切矣。而所以奉行于下者,或不能精白以承休,则膏泽屯而不究矣。外夷之侵,内备之弛也。内备之弛,将领之非也。今陛下惠养军士,政固善矣。而所以分阃于外者,类多苟且以塞责,则威严弛而不振矣。尝闻四海之利病,系于斯民之休戚;斯民之休戚,系于守令之贤否。乃今催科赋敛以效职,而无旬宣惠和之政,簿书期会以呈能,而鲜亮采靖共之惠。甚者假上剥民,为国敛怨,恣意贪饕,肆行渔猎者,尤可畏也。夫守令之官,最为近民,使天下皆若人焉,则小民其有不困者几希。虽以六术,继之以五权,察之以八徵,法固亦有可用者焉。

甄别黜陟之典行,则贤者劝,而不贤者亦有所畏而不敢;鼓舞振作之用神,则能者勉,而不能者亦知自奋以效用。由是,称强项者,有砥砺名节之董宣;持风裁者,有不畏贵戚之郅都;后催科者,有劳心抚字之阳城;敦本实者,有修明礼教之卫飒,而守令得人矣。守令得人,则民遂安全饱暖之欲,而无咨嗟愁若之声。阴阳不至于缪整,气氛不至于充塞,人心诉合而天休滋至,何有乎水旱饥荒之患哉?设或数有适然,灾诊时作,而吏称民安,本业以固。所谓有道之国,天不能灾,地不能阨,年谷不登,而民无菜色者,固自若矣。由是,司督抚者,抱良平之器;膺统驭者,负韩白之才;分阃授钺者,必李牧、魏尚其人焉;据险阻要者,必张仁愿、王承嗣其人焉,而将领得人矣。将领得人,则有摧坚制胜之具,而无奔北败衄之虞。先声以夺其志,持胜以寝其谋,闻望精神,可以潜消骄悍,何有乎恁凌侵轶之患哉?设或桀骜未驯,枭雄反覆,而养锐蓄力,御备有素。所谓来则惩而御之,去则备而守之。宁我制人,可常坐而役敌矣。故曰:“圣人在上,日月不薄食,雷发不震,雨雹不为灾。”又曰:“中国有圣人,海不扬波,重三译而来朝。”臣愚何幸而得躬逢其盛耶!

虽然,臣举其要,犹有言者焉。夫养士莫大乎学校,而今之守令,学校之所储也。必谨庠序之教,崇师儒之职,一道德以明礼义,而不以割裂装缀为能,尊经术以正习尚,而不以规程课式为艺。如阳城之在国子,胡瑗之在乡学,则菁莪乐育之教兴,兔置好仇之才出矣。故居则为端人正士,出则为循吏良臣,而何虑乎守令之不贤?选将莫大乎武举,而今之将领,武举之所拔也。必身饬骑射之技,兼举文学之科,深于兵法明经者,隶其事,而庸妄不之用。亲试其勇,而有谋者,待以不次之位,而章句不之取。不率教者,不得举于乡;不有实学者,不得举于司马,则仁义忠信之道明,奇正机权之略谙矣。故无事则为帷幄赞画之臣,有事则为腹心干城之将,而何虑乎将领之不贤?

虽然,臣究其本,犹有可言者焉。孔子曰:“为政在人,言安民之本于知人也。取人以身,言知人之本于自治也。知人之哲尽,则安民之惠行;纯心之本端,斯用贤之道得。”此古今不易之定论也。况乎人君以一人之闻见,而欲尽天下之贤才,力既不能,日亦不给。是故,议道自己,以守至正,恭己南面,建其有极。夫然后明目达聪,广四方之视听;鉴空衡平,定百官之妍媸。孰有能遁其情者乎?于是乎人必称官,官必称职。大小臣工,罔不淬砺笃忠,修明职守,政治彰,教化洽,而海内晏然矣。董子所谓“正心以正朝廷,正朝廷以正百官,正百官以正万民”。此之谓也。仰惟陛下,敬一持心,无逸示训。敦操存涵养之功,懋时敏日新之学。所以正其心者,已无不尽矣。则夫取人以身之则,纯心用贤之本,臣复何言哉?

抑臣闻之《书》曰:慎厥终,惟其始。盖言锐于始者,未必继于终,而胜于暂者,或不持于久。故四时常运,不息其机,日月贞明,不改其度,王者法天以行健,不辍其功。纯一而不已,圣学之所以光明也;夙夜而不怠,基命之所以宥密也。今陛下斋栗对越之心,勿懈须臾,恻怛慈惠之念,无少瑕翳,固矣。然理欲危微之辨,间不容发;操舍出入之防,实则无时。是故,作之以忧勤矣,而或乘之以因循;出之以诚笃矣,而或胜之以仪文。防微杜渐之戒,省察克治之功,少有弗至,窃恐虚灵之体,必将窒而不达,裁制之用,亦有发而不当者矣。臣愿陛下始终如一,而不杂于二三;自强不息,而无有乎间断。防闲于莫见莫显之际,敬谨于不言不动之时。端庄静一,凝其贞也:明通公溥,植其本也;慎密缉熙,联其间也;长永贞固,恒其德也。根抵于一心,而显设于庶务,卷之于退藏之密,而达之于酬酢之神。诚由此立,智由此出,化由此弘,机由此执。以此事天,则恐惧不弛;以此治民,则曲成不遗;以此任贤,则有克知灼见之明;以此立政,则妙裁成经纬之用。行于朝廷,而群工率职矣;布于邦国,而百姓乐业矣;洋溢于蛮貊,而四夷来王矣;充塞于穹壤,而万物蕃育矣。三光凝,七政齐,诸福骈集,百嘉鬯遂,天德孚而王道终矣。此端本澄源之道,圣修功化之极,实臣愚所惓惓恳望于今日者也。陛下不弃刍荛,

留神省览,天下幸甚!臣愚幸甚!

干冒天威,不胜战慄陨越之至。臣谨对。

附:

《侍恩荣宴》唐汝楫

“万年天子宴蓬莱,五色云中宝扇开。

青瑣班随鹓鹭列,瑶阶韶引凤凰来。

词臣上寿陈金镜,羽客来朝捧玉杯。

白面书生无以报,惟歌天保答涓埃。”

关于状元唐汝楫之父唐龙的历史记载:

据明《史记》载:唐龙(1477—1546),正德三年(1508)进士,为官38年,官声卓著。嘉靖十一年(1532),陕西大灾。数百万人受饥,且边境连连告急。唐龙临危授命,领兵部尚书,总制三边军务,兼理赈济,解救了数十万濒临死亡的饥民,并且绥靖三边。后任刑部尚书,彻查大猾刘东山构陷张延龄株连140人的大冤狱,正了刘东山的罪。六年届满,加太子少保,官居一品。后调南京刑部尚书,旋改吏部。嘉靖二十五年(1546),竟因一个小案“引疾不报”而被宰相夏言罢黜为民,出都门三十里,卒于馆,年70岁。“龙故与严嵩善,龙之罢,实夏言主之”(《明史·唐龙传》)。时严嵩与夏言同为首辅,夏言罢唐龙,严嵩连一句话也没有说。可见严嵩与唐龙的关系也仅此而已。 夏言是江西贵溪人,与严嵩(分宜人)是同乡。嘉靖十五年拜相。前期“维新庶政”有称。后“以废弃久,务张权”,“志骄气溢”(据《明史·本传》)。他与严嵩(嘉靖二十一年拜相)是死对头。仅仅因为“龙故与严嵩善”,就把功勋卓著的一品大员、70岁的唐龙削职为民,可见为朋党之私多么心狠手辣。夏言亦因朋党之祸于嘉靖二十七年被“弃市”,下场可悲。 嘉靖三十一年(1552),皇帝直接下诏为唐龙平反复职,赠太子少保,谥文襄,赐祭葬,彻底恢复名誉。二十多年后,隆庆皇帝还两次亲题匾额“学术精深”,“忠勤端亮”,赐与唐龙后代,悬于兰溪唐文襄祠中(均据《光绪兰溪县志·卷五》)。

唐龙少时求学于章懋。明孝宗弘治十四年(1501)参加乡试考中举人。明武宗正德三年(公元(1508年)进士。授郯城知县。郯城盗贼横行,唐龙督兵镇压,斩首三百余级,贼人大怒合兵来攻,唐龙利用碗口长柄诸炮又歼灭精锐六十余人。因功升任云南监察御史。正德十四年(1519),宁王之乱平定,唐龙被派往赈灾。

明世宗嘉靖五年(1526),由陕西提学副使升任山西按察使。嘉靖七年(1528),升任太仆寺卿,不久又升任右佥都御史,总督漕运兼巡抚凤阳诸府。任间奏罢淮西民户代养官马种牛,废寿州正阳关榷税,免通州、泰州虚田租及漕卒船料,民感其德。历任左副都御史、吏部左侍郎、吏部右侍郎。

嘉靖十一年(1532),陕西大饥,蒙古吉囊、俺答二部拥众自河套入陕西,延绥告急。唐龙被任命为兵部尚书,总制三边军务兼理赈济。奏行救荒十四事,皆切时实惠。又用总兵官王效、梁震率兵击退入侵诸部。改任刑部尚书,任满加封太子少保,以母老请求归养。后又起用为南京刑部尚书,调吏部尚书,因有边警,改兵部尚书,到边设防缉奸,敌远徙,加太子太保转任吏部尚书。未几有病,三上章乞休,以言过激切失旨,又因劾而被罢黜为民,舆出都门30里卒于旅舍。数年后,诏追复原职,赠少保,谥文襄。

关于唐龙与王阳明的友情,唐龙力辩王阳明清白

唐龙与明代大思想家王阳明有过一段很深的交情,上海图书馆至今还珍藏着明正德十六年(1521)王阳明写给唐龙的一封亲笔信函,见证了四百九十多年前两个浙籍名人的真挚情谊和道德文章。张忠、许泰一班奸佞小人,乘武宗派他们带兵入赣处理宸濠后事之机,屡屡在武宗面前诬陷阳明,并抓了阳明门人冀元亨(后冤死狱中),欲置阳明于死地。就在此时,唐龙由云南按察使转任江西按察使来到南昌,查明原委后,唐龙立刻上书武宗,不仅力辩阳明清白,并要求武宗马上撤回张忠、许泰一班扰民乱政的亲兵。通过唐龙及张永等人的努力,王阳明平叛首功终于得到武宗的认可,并命他兼任江西巡抚。此后两年,唐龙在王阳明配合下妥善处理了朱宸濠叛乱案的遗留问题。唐龙与王阳明经常切磋儒家学问,公务之余,唐龙还与王阳明切磋推助了王阳明“致良知”学说的形成。

正德十六年(1521)六月,唐龙被调到陕西任提学副使,离开了江西。行前与王阳明匆匆作别,上任途中又不辞鞍马辛劳,写了一封长信与王阳明探讨“行知”之说,对王阳明的“致良知”学说作了补充,言辞多所鼓励。王阳明在广信收读到唐龙的信,十分感动,就援笔写了这封题为《与唐虞佐侍御》的回信。此信一开头便说“相与两年,情日益厚,意日益真,此皆彼此所心喻,不以言谢者。”接着阳明就对儒家心学作了诠释,认为“不言而信,乃为有得也。”并提出了“逊志务时敏”的观点,说:“其逊志也,如地之下而无所不承也,如海之虚处而无所不纳也;其时敏也,一于天德,戒惧于不睹不闻。如太和之运而不息也。夫然后百世以俟圣人而不惑,溥溥渊泉而时出之。”并预言他的学说将达到“言而民莫不信,行而民莫不悦,施及蛮貊,而道德流芳于无穷”的境界。最后,阳明以颜子语录隐喻唐龙的道德学问。尾言:“灯下,草草为谢。相去益远,临楮怏悒。”短短数语,写出了知心明友之间分别的离愁。这份与王阳明的书信成为研究唐龙的重要历史资料。

(编辑:眉山唐驳虎 资料来源:四库全书《明史》,中国《状元殿试卷》资料整理等,注:未经允许不得转载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