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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休后的诗和远方

(作者:张萌萌、姜嘉宁 指导老师:陈广宁)

2023年,三年自然灾害时期出生的一批人迎来了退休生活,这群60后有着不同的职业背景,并且带着自己独特的生活经历和兴趣爱好进入人生新的阶段。对于他们来说,终于有时间可以追求自己的兴趣和享受生活。于是他们背起行囊,寻找着晚年的诗和远方。

“我们自己玩自己的,不能拖累孩子”

陈艳梅今年66岁,年轻时她做过广播员,退休后,她担任哈尔滨市建国社区艺术团和钢铁社区艺术团两个民间社团的团长。陈艳梅先是在家附近的老年大学“玩”了几年,学了声乐和乐器后,就带着自己的团队到家附近的建国公园展示。每天下午,他们都会在那里表演,艺术团里也都是退休老人。

“孩子一直在外地,我和老伴也没想着去孩子工作的城市,就留在哈尔滨这里演出。演出地点就在家附近,孩子平时也放心”。对于没有经济负担的艳梅来说,退休后的生活并不需要围着孩子转,想把生活留给自己。从1962年到1969年,每年出生人口均超2000万,其中1963年达到顶峰,接近3000万人。随着时间的推移,60年代出生的人如今已经开始步入退休生活,陈艳梅的观众们大半都是这个年纪的人。

即便六月份的哈尔滨天气炎热,群众们热情依旧不减。不到傍晚,陈艳梅团队搭起的小凉棚外就已围满了大爷大妈,粗略估计有五六十人。陈艳梅一直很感恩大家对他们的支持:“有时候我们想要歇一天,但是老头老太太们已经那么远赶过来了,有的还坐着轮椅,就等着听我唱歌。我要是没来演出,就感觉愧对了大家,心里特别难受。”

18号父亲节前,陈艳梅特地嘱咐团内的人,要穿得漂漂亮亮,像登台演出一样,为公园里的老人们表演。在陈艳梅看来,哈尔滨是一座有温度的城市,即便是退休后,她也没和社会脱节。

“老年大学之外的自由秘密基地”

张玉杰脱离教师身份也有十多年了,她今年76岁,精神头不错,好像她还是那个精力四射的资深教师。退休后张玉杰和老伴先是看到了社区老年大学的招生简章,她被新疆舞课程深深吸引了,于是拉上老伴踏进了老年大学的校门。老年大学招生火热,张玉杰入学的那一年计划招收学员8300人,首日就约有2000位老年人报名,梅兰竹菊专修班等是热门课程,张玉杰索性就全报了。老年大学的收费是300元每月,张玉杰入学那年老年大学出台新规:70岁以上老人收费减半,每月只用缴纳150元。对于退休金3000元的张玉杰来说,负担学费不是问题。

在老年大学,张玉杰认识了很多能歌善舞的姐妹们,其中就包括建国艺术团的团长陈艳梅。了解了几次艺术团的运作流程之后,张玉杰从老年大学“毕业”加入了艺术团。

在老年艺术团呆了一段时间后,张玉杰发现这里都是和她一样退休后闲不住的老年人。而且氛围轻松,想请假和团长说一声就好了。在这里她真正体会到了自由。据张玉杰说,她以前去看过松花江边的演出,看了几天之后发现,来来往往的都是游客。“那里是给大家展示哈尔滨的窗口。一走一过留不住人,和我们这里不一样,我们是给和我们一样退休的老人看的。”对这些真诚的观众,张玉杰时常心怀感激。演出时观众说了一句让张玉杰很感动的话:“你们快乐,我们也快乐”。

“退休后,我才开始花时间感受生活”

63岁的金凤年轻时是工厂的一名铸造工,退休后,她跟随儿女来到北京生活,她的退休金在一千左右,儿女工作稳定,对于年轻时一向腼腆、内向又忙于工作的金凤来说,社区的老年文化活动给了她许多从未有过的新体验。从金凤口中了解到,她所住的社区每个月都会组织老年文化活动,例如:插花、茶艺、面点、制扇、制作口红、老年趣味运动会、老年文艺汇演等等。

逢年过节是金凤最期待的日子,因为每到节日,社区都会给老人们组织活动。金凤说:“中秋节的时候,社区请老师来教我们一起做月饼,做好的月饼会还拿去分给小区里高龄或者独居的老人。”金凤认为这样很好,年轻人需要在外打拼事业,他们可以自己找点事情做,还能去照顾家人不在身边的独居老人。

社区活动给了金凤学生时代之后又一次上台演出的机会,据金凤说,她小时候害羞,虽然喜欢唱歌,却没找到机会登台表演。“有一次社区组织文艺汇演的时候,姑娘给我报了名,演出那天姑娘给我化妆,我穿着漂亮的裙子站在舞台上,和我的这些老姐妹们一起合唱,那个时候挺激动的,算是圆了小时候的梦。”对于金凤来说,社区的存在让她弥补了年轻时的遗憾,也让她找到了退休后的新动力。她不止一次说,退休后的生活比年轻时精彩得多。

2009年国家建立了新农村养老保险制度,2014年并入到了城乡居民养老保险制度,包括广大农村农民在内的城乡居民养老金待遇,主要包括基础养老金和个人账户养老金两部分。其中,基础养老金部分由中央和地方财政补贴。目前,全国基础养老金的最低标准是98元每月,各个地方根据当地的经济发展水平和财政负担能力提高标准,目前全国普遍在100元到200元之间。

退休后一定要有很多养老金和退休金才能过得舒服吗?对于城里的老人来说确实如此,但是对于农村的老人来说,他们还另有出路。

“土地是农村人的史诗”

75岁的王桂珍喜欢在屋后斜出的一片阴影里摆一个小小的木板凳,然后坐在那里摘豆角。她把豆角的根茎掐断,规整好放在一个木蓝筐里。“这一篮大概能卖二十块钱。”王桂珍摆手指着其他几个袋子,除了豆角,还有茄子、辣椒和玉米。她每天清晨出发,将这些自家院子里种的农作物带到城里去卖。

“坐大巴来回五块钱,我这些菜能卖五十多,这一上午就能挣四十多块钱。”王桂珍说。

其实家中并不缺这几十块钱,王桂珍心里明白。儿子儿媳都有工作,孙女也即将毕业。她只是闲不住。“农村人就是这样,年轻的时候有干不完的活,到老了闲下来了,反而心里慌。”王桂珍一辈子没有工作,只是种地,腰弯了一辈子就很难直起来。每年依旧忙碌,她在家中的院子里种了各色蔬果,又养了鸡鸭鹅,甚至在门口种了几棵樱桃树。每年七八月,瓜果熟了,她就打电话给家中亲戚,叫他们来摘菜带回家吃,这是她独有的社交活动。

王桂珍今年72岁了,她每个月都会去一趟城里,领取养老基金。这是国家发给六十岁以上老人的养老金,她没有个人缴费部分,只有基础养老金,每月130元。北方农村的冬季往往很漫长,那怕是生性忙碌的王桂珍,在严寒的面前也只能放缓节奏。每到这时候她就会拿出一本本厚厚的书,戴上老花镜读起来。这些书是村里的教会发的,王桂珍是一名基督教徒,每周固定的一天,他们会齐聚在村里的教会读经。对于王桂珍来说,这既是文娱活动,也是她读书识字的好机会。“年轻的时候想读书,没有办法。”王桂珍是家里的大姐,要照顾弟弟妹妹,没有时间读书,但她想读,就偷偷跑到村里的小学去读书。没几天被家里人抓住,被狠狠的揍了一顿,后来就再也不敢去了。

经书虽然拗口,但是王桂珍会用放大镜一个字一个字精读,几十年下来,她也学会了不少字。“前几年教会还举办晚会呢,我上台唱了歌,还跟人搭档唱双簧。”参加这些活动,让她找到了读书写字的乐趣,也更喜欢展示自己了。

冬天过去后,王桂珍会求同村年轻的小伙子,骑上摩托带自己去地里。春寒料峭,土地正待翻新,王桂珍会用手扒开一块土看看。“这是黑土,种出来的庄稼长得特别好。现在干不动了,只能把地租出去,三十多亩一年也就一万多块钱。”王桂珍摇摇头:“没办法,亏大发咯,要是年轻能干,这块地至少能挣十四五万。”她抬头望去,这片土地陪伴她从青年到老年,承载着希望,奔向独属于她的诗和远方。

不同职业退休老人的文化娱乐生活具有各自独特的特点。无论是教师、工程师还是艺术家还是没有退休金的农村老人,每个人都以自己的方式继续追求兴趣爱好和享受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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