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述人:刘贵巧,60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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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天,万物复苏,弥漫着荷尔蒙的气息,我似乎看到了生命的初始状态。

我的心里像揣着15只吊桶——七上八下,菜也不买了,超市也不逛了,立马回家!

我的肝部隐隐作痛,都是被气的,那件事不会是真的吧?

我似乎看到儿子头上有一片绿油油的大草原,心里一万只羊驼呼啸而过……

刚才,老闺蜜秀珍给我打电话,说话还吞吞吐吐,“贵巧,有件事,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我爽快地说,“咱俩是啥关系?像亲姐妹一样,有什么不能说的?”

秀珍迟疑地说,“我说出来,你可别生气,也别怪我多管闲事,也可能是误会……”

我有些急眼,“哎呀!你就别绕弯子了,咱俩都是爽快人,你说啥我都不会生气。”

秀珍压低了声音说,“我跟你儿媳不是对门邻居吗?我发现,昨天晚上,有一个长得高高帅帅的男人进了你儿子家……今天早晨才走。”

我心里一咯噔,装作浑不在意地说,“也许是儿媳的亲戚呢,不过,你帮我继续盯着点儿,有啥情况,给我言语一声。”

秀珍不好意思地说,“我本来不该多嘴的,你可别说我挑拨离间。如果不告诉你,我又担心有啥事儿,你可以委婉地问问你儿媳。”

我感激地说,“你跟我儿媳住在一个小区,她太年轻,万一走岔道呢?有啥风吹草动,还需要你多照应。”

秀珍笑着说,“你要是过来带孙子,咱俩就天天见面了,多好啊。你住老城区,我住新城区,离得太远了!”

我在心里暗暗咬牙:呀呀呸,红颜祸水,怪不得不让我帮忙接送5岁的孙子,我怎么开口问儿媳?就算问,她也不会说呀……

哼哼!我就不该同意这门亲事,儿子在北京上班,他们是周末夫妻,儿媳就不能找长得妖妖娆娆的,真让人不放心。

我气呼呼地回了家,“咣当”一声,狠狠地关上了门,一屁股坐在沙发上,越想越不对劲。

老伴皱着眉头问,“你怎么两手空空地回来了?买的西葫芦和猪肉呢?咱们不是要包饺子吗?”

我胸口剧烈起伏,脑子里上演了一部恶俗的大剧,没好气地说,“不用吃饭了,气都气饱了。”

我把秀珍说的话给老伴复述了一遍。老伴用白眼看我,眉头拧成了个疙瘩,半晌无语。

他郁闷地说,“你们这些老太太,听风就是雨。我感觉,儿媳不是那样的人,咱儿子的眼光哪有那么差?”

我拍着大腿嚷嚷,“男人都是视觉动物,儿子脑子进水了!这个儿媳除了长得漂亮,有哪点好?她出身农村,爹娘没退休金,只是一个大专毕业,连工作都没有!”

老伴无奈地拍拍我的肩膀,“别生气,气大伤身,过日子,是他们小两口的事儿,只要儿子喜欢就好,儿媳干嘛让你喜欢?”

我恼怒地扒拉开老伴的手,“婚姻是两个家庭的结合,懂不懂?将来,儿子负担多重啊?儿媳有个弟弟,还没成家,亲家两口子养老,没准得靠咱儿子!”

老伴摇摇头说,“你呀,就是戴着有色眼镜看人,现在,农村人并不穷。你想想,亲家多要一分钱彩礼了吗?人家只是象征性地要了6万块钱,还陪嫁了一辆汽车。”

我气鼓鼓地说,“算他们识相!咱们给儿子全款180万买了婚房,已经够意思了。他们好意思要那么多彩礼吗?”

说起这个,我就来气,“再说了,咱们儿子多优秀!985大学硕士毕业,长得玉树临风,一表人才,在北京大公司上班,年薪40万!什么样的对象找不到?”

我抖着手说,“再瞧瞧这个儿媳,职业大专毕业,高考只有300分,以前,还在小公司混。现在,在家里当全职太太,吃儿子的,喝儿子的,还不老实!”

老伴叹口气说,“你只是道听途说,不要妄下定论,冤枉了儿媳妇,家和万事兴,咱们不要没事找事。”

我撇着嘴,没说话,脑子在飞速运转,我怎样才能追踪儿媳呢?我先去儿子家探探情况吧!不然,心里不踏实。

说起来,我这辈子顺风顺水,唯独让我不满意的就是儿子的婚事!门不当,户不对,怎么找了这样一个农村亲家?

我身世显赫,父亲是某局领导,母亲在广播电视局工作,我有三个厉害的哥哥,都是名牌大学毕业,事业有成。

我今年60岁,从市图书馆退休,退休金6000元。老伴62岁,是位老公务员,退休金能拿8000元。

我家儿子从小聪明懂事,成绩名列前茅,就是传说中别人家的儿子,妥妥的学霸一只,一口气考进了名牌大学。

不知怎么回事儿,儿子在网络中认识了儿媳,俩人谈起了对象,我就不明白了,一个学霸跟一个学渣,有什么好谈的?

我只有这样一个独生子,我想着,儿媳不是大家闺秀,也得是小家碧玉吧?最起码,学历不能低,免得拉低了我孙子的智商。

我望穿秋水,日盼夜盼,希望儿子早点成家立业,让我抱上大胖孙子。没想到,儿子偏偏往我心口上插刀子,找了这样一个儿媳!

当时,我给儿子打电话,“儿子,你别光忙着上班,北京优秀的姑娘那么多,你赶紧找个对象啊,妈还等着抱孙子呢!”

儿子笑嘻嘻地说,“妈,我正要通知你们呢!这个周末,我就带您的准儿媳上门。”

我当时就乐开了花儿,心慌得不行,我就要当婆婆了呀!我专门去烫了一个小卷发,还染了染,换了一身雅致的连衣裙。

然后,我给老伴儿下达了命令,鸡鸭鱼肉,螃蟹大虾,新鲜水果,特色干果,花样点心,每一样都要来一点。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我乐得合不拢嘴,就等着准儿媳登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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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坐卧不宁,一会儿打开门看一看。

老伴笑话我,“你一辈子没当过婆婆呀?”

我斜了他一眼,“咱俩彼此彼此,你不是也没当过公公吗?”

我俩忙得不亦乐乎,早早把各种食材准备好,只等着儿子带着儿媳上门,我们就开始做饭。

终于,门被敲响了。我激动地第1个跑过去开门,儿子帅气的脸冒了出来。

儿子欢快地说,“妈,当当当,您的准儿媳闪亮登场,这就是爱萌。”

儿子一闪身,我眼前一亮,随后,心里有点敲鼓,眼前的姑娘美若天仙!

女孩长得倾国倾城,舒眉一笑,眼波盈盈,樱唇微翘,俏丽若三春之桃,清素若九秋之菊,让人心里“咚咚”直跳。

我捂了捂胸口,女人看着都动心,何况是男人呢?

这样的尤物,在电视上看看还行,真要是当我的儿媳,我觉得不真实。

娶妻娶贤,儿媳只要模样周正就行了。长这么漂亮,放到家里,安全吗?

我本来就先入为主,有了自己的看法。听了儿子对她的介绍,好像兜头泼了一盆凉水,我对这个姑娘哪哪都不满意。

这个爱萌就在本市一家小私企工作,每月才挣2000多块工资,父母都是泥腿子,还有一个正在上大学的弟弟,这不是凤凰女吗?

甚至连她俏丽的长相,都成了减分项。

她羞答答地喊我“阿姨,”我觉得矫揉造作;她殷勤地帮我们做饭,我感觉她别有用心;她勤快地收拾碗筷,我感觉她着急嫁过来。

等送走了这个女孩,我沉着脸对儿子说,“我不同意你们的婚事,她跟你不般配。”

儿子惊讶地说,“妈,我以为您非常满意呢,爱萌哪里不好?她清秀灵气,善解人意,还会做家务。”

我的眉头拧成个疙瘩,“儿子,她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不就是长了一张漂亮的脸蛋吗?要家世没家世,要文凭没文凭。”

到最后,我也没有拗过儿子,俩人还是步入了婚姻的殿堂。婚后一年,儿媳还给我生了一个大胖孙子,我依然没有转变看法。

我们给儿子在东部新区买了房子,一直是亲家母帮着带娃,我甚至都没有补贴过他们钱。

我跟儿媳没有过多的接触,省得看着心塞。

我常想,男人遇到“妲己,褒姒,西施”这样的绝色美人,就没有不倒霉的!

我越想越心惊肉跳,必须亲自去看个究竟。说走就走,我准备来个突然袭击。

这天是周二,下午,我坐着公交车,七弯八拐,到了东区,上到7楼,敲响了门。

开门的竟然是5岁的小孙子,用晶晶亮的眼睛看着我,扭头大声喊,“妈妈,奶奶来了。”

儿媳看到我,脸上的惊讶,一闪而过。因为,我家在老城区,离这里比较远,我很少过来。

我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一下儿子的房间。眼光就落在了门口,门口放了两双男士拖鞋,我心里一沉。

不用说,一双男士拖鞋是我儿子的,他每个周末都回家,坐高铁,两个小时就到。另一双男士拖鞋是谁的?

儿媳脸上堆满了笑,“妈,您怎么来了?快到屋里坐。”

随后,儿媳给端来了热茶,还拿来了香蕉和猕猴桃,真是滴水不漏啊。

我随意地说,“我想孙子了,过来看一看。”

儿媳笑颜如花,“我刚把楠楠从幼儿园接回家。明年,他就该上小学了。”

我摸着孙子圆溜溜的脑袋,把准备好的小飞机玩具递给他,“楠楠,要不要去奶奶家住几天?”

小孙子摇摇头说,“奶奶家没有好朋友,我还要跟豆豆和壮壮玩呢。”

我对儿媳说,“你去忙去吧,我就跟小孙子说说话。”

儿媳笑呵呵地说,“那好,我现在就去做饭,妈,晚上你在这吃饭吧。”

我摆摆手说,“不用了,我一会儿就走。”

儿媳进了厨房,我悄悄地在各个屋巡视了一圈,卧室里没有什么特别之处,我发现卫生间多了一个刷牙杯。

本来,儿子有一个,儿媳有一个,小孙子的刷牙杯,是一个小白兔刷牙杯。这个淡蓝色的刷牙杯是谁的?

我心里怒火滔天,真的坐不下去了,我跟小孙子说了一声,就回家了。

到家以后,我对老伴拍桌子,“你说说,门口有两双男士拖鞋,卫生间还多了一个刷牙杯子。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这下子,老伴的脸色也不好看了。

不过,他还是冷静地说,“我们不如直接打电话问问,是不是儿媳家的亲戚来了?”

我生气地说,“儿媳的弟弟正在读研一,怎么可能会过来?再说,哪个男人会住到别人家里?”

老伴却让我冷静,“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你看到的表象未必是真相。”

恰在此时,闺蜜秀珍又给我打来了电话,“贵巧,我告诉你,天一黑,那个又高又帅的男人又来了,直接进了你儿媳的家。”

不行,我一秒钟也忍受不了了,前脚走,后脚这个男人就来了!

我怒发冲冠,火速给儿子拨去了电话,“儿子,看你媳妇干的好事儿!”

儿子正在加班,抽空接了我的电话,他吓了一大跳,“妈,怎么了?爱萌惹您生气了?”

我恨铁不成钢地说,“傻儿子,你在外面辛辛苦苦地挣钱,你知道你后院失火了吗?”

儿子莫名其妙地说,“妈,你说清楚,到底怎么了?”

我一手拿着电话,另一手比比画画,鼻子喷火,“有一个高高帅帅的男人,住到了你家……”

儿子愣了三秒钟,然后,哈哈大笑。

我气得恨不得隔空给他一巴掌,“傻儿子,你不在家,出了这样的事儿,你还笑!”

儿子差点笑岔气,“妈,你干嘛不直接问一问爱萌,那是他小姨家的表弟,在中心医院东区实习一个月。”

儿子安慰我说,“这件事我知道,上周末,我还跟她表弟喝了几杯。他表弟本来想租房子的,因为我家离中心医院比较近,家里3室2厅,房子空着,我就让他住到家里了。”

我高悬的一颗心放进了肚子里,随后,恼羞成怒地说,“吓我一跳,你们干嘛不早说?再说了,就算是他表弟,干嘛要住到家里面?孤男寡女,多不方便!”

儿子有些不快地说,“妈,你真的想多了。爱萌跟她小姨感情很好,他这个小表弟刚刚上医科大学四年级,比爱萌小10岁呢,就是一个孩子。”

我强词夺理说,“有事没事,别招惹他家亲戚住到你家里,真是的,他家事儿真多。”

儿子不满地说,“妈,你别戴着有色眼镜看人。爱萌说,楠楠长大了,她不想在家里闲着,想出去找工作。考察市场后,准备在东区开一个手机配件小店。”

儿子接着说,“她小姨就是干这个的,懂得其中的行情,每个月能挣1万块钱呢,在咱们三线小城市,收入不低了。”

儿子接着劝我说,“妈,你别觉得爱萌靠着我生活,别看她是全职太太,一直在做自媒体带货,月入过万,挣得不比我少。”

儿子说,“他家的人都很勤劳,岳父岳母那么大年纪,一直没有闲着,做着一些小买卖。他们村风景优美,岳父岳母正准备搞民宿呢!”

好吧,我有些惭愧,脸有点发烧,我一直先入为主,看不起儿媳,也看不起儿媳的家庭,才疑心生暗鬼。

我哼哼了一句,“好了,我知道了,这件事千万不要告诉你媳妇!”

如果让儿媳知道,我怀疑她行为不轨,以后怎么相处啊?

我用双手拍拍发烫的脸,我是不是应该重新审视自己?我什么时候成了这样一个看人下菜碟的人?

以后,我要对儿媳好一点,多关怀一点,给她多一些温暖。

我突然发现,我的儿媳真不错,从来不像其他儿媳那样背后嘀咕婆婆,对我非常尊重,不笑不说话。

有了孙子后,儿媳没要求我出钱,也没要求我出力,亲家母只帮了她三年,她一个人带着孩子,从来没有抱怨过。

这样的好儿媳,我还挑三拣四!人只要看一个人顺眼了,觉得她哪都好,人真是一个主观动物啊!

我是不是该帮儿媳一把,过去帮她接送孩子,让她专心去搞事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