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上所发生的一切其实都有迹可循”,这是天文学家坚持不懈探索宇宙奥秘的原动力,是物理学家耗尽毕生精力追求真理的信念所在,也是刑侦专家绞尽脑汁探寻事实真相的驱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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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就怕在循迹的最初就寻错了方向,半路也没能修正,结果南辕北辙,就像天文学家追踪半辈子才发现目标是个灯泡,医者研究了二年才知道是袜子掉色了,搞刑侦的追索N年才搞明白原来“线索”是患者的顺嘴胡咧咧。

十八年前的齐市富基区的岗西地带还是一大片棚户区,其间错综复杂的分布着几十条深邃的小巷,日间人们或步行或骑乘自行车、摩托车往来穿梭倒是颇有烟火气息,可到了夜深人静的时候,这一条条深巷就成了女人们的禁忌之地。

可生活总是要继续,维持生活的铁饭碗更不能说丢就丢,那些和厂矿长、车间主任们没有关系、又没有户主宠护的三班倒女职工每轮到夜班只能继续胆战心惊地走进深巷,再飞也似地奔向远处自家那盏昏黄的小灯。

小敏(文中人物均为化名)就是那种没有家庭背景也没有身段姿色、丈夫又工作在外的普通青年女职工之一,那条夜半归家必经的深巷像是梦魇,每个月都有三分之二时间让她噤若寒蝉,可调岗一直无望,直到这天一场劫难落到她身上。

还是下中班,小敏想到还有两天就可以轮换早班,脚步不由得放轻松很多,可就在她快走到巷口时意外出现了:一个黑影突然窜了过来,用故意压低的嗓门问了声“你是小燕吗?”小敏下意识回答到“我不是。”

压低的嗓音再次响起:“你给我找到小燕我就放你走。”话音未落一把有力的大手已扼住小敏胳膊,小敏只能随着向巷子深处走去…可没走出去很远,那只大手已捂在她嘴上,紧接着她就在胁迫下被黑影侵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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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应该没多久,可那一刻对于恐惧夹杂着痛苦的小敏像是一个世纪,直到黑影消失在深巷另一端她都没敢发声呼救,她只隐约记得那个黑影个头有1.7米左右,年龄在30岁上下。勉强挪动到家的小敏强忍羞愤捱到天亮才鼓起勇气到警方报警。

警方随即展开调查,但因为线索匮乏,该案一直没有任何进展,之后九年相继又有十几位与小敏情况类似的女子报警称在深巷里遭胁迫失身,其中有个例是黑影犯罪未遂,有一些是被劫了财物,共性是黑影都问过同一句话:“你是小燕吗?”

所以,尽管有几位被害人描述了罪犯的样貌——身形瘦削但肌肉发达、手较粗糙有柴油味,左眼下有一道疤痕、嗓音偏细等明显特征,警方还是离奇地把“小燕”当成了突破口,九年间排查了当地所有名字里有“燕”字的女性,可惜一无所获。

幸运的是警方在首案发生九年后获得了一个重要证据——嫌犯的DNA:该串案的最后一个被害人报警时,警方从现场和被害人处分别提取到检材,经检验确认为同一人所留,案件离告破仅剩一步之遥。

但令人遗憾的是这一步又跨了九年,大概是因为技术条件不够成熟或是大数据尚未完善…距离小敏被害整整18年后该案出现了转机,也正应了那句老话: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相信诸位都对刚刚过去的不平凡三年中各种逃避管控的人和事记忆犹新,但很少有人知道严密的管控措施帮助捕获了多少漏网之鱼,齐市这桩悬案的疑犯就是因此现出了原形。

当天齐市富基区正在实行静态清零政策,卡点的工作人员发现一个中年男子不仅不配合常规检测,还要强行闯卡翻越隔离栅栏,争执升级后警方将该男子带回调查,结果意外发现其生物信息与当年采集的罪证DNA完全吻合。

基层迅速将这个鼓舞人心的消息上报给富基分局,分局领导得知后大为振奋,当即从刑侦支队抽调精干警力成立专案组复核该男子的身份信息。很快捷报传回:梅某,1966年出生,1984年因犯QJ罪获刑,获释后一直在案发地生活。

专案组同时已选调了数位审讯界专家,经过艰苦卓绝的攻坚终于突破了梅某的心理防线,原来他不过是随机作案而非具有反侦察能力,他于九年前收手也并非是狡诈而是身体原因难以为继,这桩悬案就这样离奇的告破了。

究竟在这十八年间有多少个女子遭到梅某的侵害呢?到警方大张旗鼓召开新闻发布会仍无具体数目,发言人对外通报中称遭到实质性侵害的被害人共有十余名,另有数次未遂。

那么误导警方18年的“小燕”又是谁呢?在梅某供述中我们找到了答案,原来“她”与他没有任何实质关联,勉强算是梅某暗恋过的对象,也没准只是一个挂历女郎的代号,略让人揪心的是当地警方竟追索了十八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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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何警方未以多位被害人描述的嫌犯体征在重点人群中排查呢?是人口密集情况复杂吗?经网络查询当年的富基区的岗西地带已划入北兴社区,而包含北兴社区在内的三个社区总常住人口才两万余人,有前科的重点人物应当不会超过2000人吧,您说这个案件的侦破过程是不是很离奇?

当然,哪个部门的工作都难免会有疏漏,只是这个漏点太大了。与这十八年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梅某刚落网,悬案告破的消息就以捷报形式登上各大媒体的头条,报道中随处可见“攻坚克难、沉着冷静、几代刑侦人”之类的字眼。但真的值得颂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