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者按:

红军的经历是特定历史时期形成的,他们在当年所经历的事件是不能重复的历史。我前后利用十多年的时间内对在江西工作的和江西籍在全国各地的老红军进行了寻访,他们有的是将军,有的是卫生员,护士,有的是战士,警卫员,马夫,挑夫等等,但他们艰苦朴素,不居功自傲,一心为民的奉献精神充满着一个共产党员的崇高品德,是当代人的楷模。

作者:戴廷耀

所向无敌、攻无不克的老红军曾思玉中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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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3年9月24日早晨 七点准,小崔开车来接我,小崔再三邀请我在沈阳游玩一天,我执意要走,在辽宁省军区第一干休所餐厅吃完早餐后,我去与所里领导道别。王额平所长说:“你下次来沈阳不到我们所里就不是兄弟。”使我倍感亲切。

八点准,火车驶离沈阳,中午12点10分准点到达滨海美丽的现代化城市——大连,与我同坐的一位在大连读书的大学生,下车后领我到去黑石瞧的公交车站台,见我上车后才离去。

到黑石礁站下车后,我背着行李走了约二公里,找到沈阳军区黑石瞧招待所住下,稍稍洗了一下,吃了在沈阳带来的几块饼干,即去沈阳军区黑石瞧干部服务处联系采访事宜。

在服务处门口,我遇到两位协理员,他们得知我前来采访曾司令和其他老红军,他们猜测说没有联系好,曾司令不会接受采访。但我很自信,请他们协助我与曾老秘书联系,经联系秘书很快同意定在下午2点30分陪同我去曾老家采访。

曾老家离服务处不足百米,转个弯就到,门口有一个警卫班值勤,院子很大,一栋两层石砌楼房足有三百平方米,曾老见我到来不仅高兴,而且很快乐,胖胖的身体,个头不高,白白的眉发下一双有神的大眼睛。身体很好,讲话既幽黙又乐观。

我们坐在一楼客厅内交谈,客厅两面墙上挂着两副木刻毛主席诗词,秘书说:“这是曾司令自己在板子上写好字后,又自己用刀刻出来的。”我心表钦佩,曾老说:“你是摄影家,照相机也好,帮我拍下,我在下本书里可以用”。(回昌后我同他个人照片一起寄给了他)

我先拍了几张照片后,曾老与我聊起了当年参加革命的经历。从他的简历中就能看到他革命的一生,战斗的一生。

曾思玉又名曾世裕,1911年2月出生在江西信丰县游州堡庄上村。

1927年2月,参加本县农民请愿斗争,1928年3月参加信丰县农民暴动,1929年春,参加信丰县苏维埃赤卫军,担任小队长。1930年8月编入工农红军,同年加入共青团。1931年11月由团转党。参加了苏区一至五次反国民党“围剿”和二万五千里长征。

1930年8月参加中国工农红军第二十二军第六十四师,任通讯班副班长、青年学校学员、宣传队分队长、中队长。1932年春入瑞金红军学校学习。同年秋起任红十二军第三十六师第一O八团第二连政治委员。1933年春起任红十二军第三十六师第一O七团代政治委员、第一O九团政治委员,红一军团第二师第六团、第五团俱乐部主任。1934年秋起任第二师政治训练队队长兼政治指导员、第二师司令部通信主任。1935年夏起为红军大学一期二科一队学员。1935年冬起任红一军团司令部侦察参谋。1936年夏起任军委警卫第三团政治委员、红一军团第二师政治部组织科科长、第二师第四团政治委员。

抗日战争时期,1937年秋起任八路军第一一五师第三四三旅第六八五团政治处民运股股长,第六八六团政治处主任。1938年春起任第一一五师第三四四旅第六八九团政治委员。1939年冬起任鲁西军区政治部主任。1940年冬起兼任运河支队政治委员。1941年春起任第三四三旅政治委员。1942年冬起任冀鲁豫军区第二军分区司令员。1944年10月至1945年10月任晋冀鲁豫军区第八军分区司令员。

解放战争时期,1945年10月起任冀鲁豫军区副司令员。1945年冬起任晋冀鲁豫军区第一纵队副司令员。1946年秋起任冀察军区副司令员、冀热察军区司令员,晋察冀野战军第四纵队副司令员、司令员。1947年6月起任晋察冀野战军第四纵队司令员。1949年4月起任中国人民解放军第十九兵团第六十四军军长。

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任陆军第六十四军军长。1951年至1955年任中国人民志愿军第十九兵团第六十四军军长,中国人民志愿军第十九兵团副司令员兼参谋长,1955年至1957年7月在解放军军事学院战役系学习。1958年1月至1959年10月任沈阳军区参谋长、沈阳军区党委常委。1959年10月至1967年7月任沈阳军区副司令员兼参谋长(至1960年5月),其间:1960年3月起任沈阳军区党委副书记、第四书记。

1966年1月至1967年8月任中共中央东北局委员。1967年7月至1973年12月任武汉军区司令员,历任武汉军区临时党委书记、党委第一书记、书记。1968年2月至1973年12月任湖北省革委会主任。1970年3月至1971年3月任湖北省革委会党的核心小组组长。1971年3月至1973年12月任中共湖北省委第一书记。1973年12月至1980年1月任济南军区司令员、军区党委第一书记(1974年起)。1969年4月至1982年9月任中共中央军委委员。1980年1月至1982年8月任南京军区顾问。1983年离休。

是中共第九届、十届、十一届中央委员,第三、四、五届全国人民代表大会代表,第九届中央政治局第一次会议、中共十一届一中全会相继任中央军委委员。

1955年9月被授予中将军衔。获二级八一勋章、一级独立自由勋章、一级解放勋章。荣获朝鲜民主主义人民共和国一级国旗勋章、一级独立自由勋章、二级独立自由勋章。1988年7月被中央军委授予一级红星功勋荣誉章。

在采访中我得知曾思玉将军一生参加过无数次的战斗,是从炮火中成长的我军高级指挥员。

在抗日时期,参加了平型关大捷战役,转战台梁地区,参加了薛公岭、平城、井沟、南北偏城伏击战,参与创建和扩大了冀鲁豫抗日根据地,参加了突破1942年9月27日寇“铁壁合围”和1943年10月12日粉碎日寇最后一次大“扫荡”及八公桥、清平、南平、东平、阳谷、封丘、延津、滑县、汤阳等战役及讨逆战役。

在解放战争时期,参加了邯鄣战役,平汉路以北反击战及保南、保北、正大、大清河北、青沧、清风店、石家庄战役,参加了平津战役的新保字歼灭战及太原、宁夏等战役。

在抗美援朝战争中,身任六十四军军长的曾思玉将军,任志愿军第十九兵团副司令员兼参谋长,先后参加了第五次战役和反击马良山、高旺山等战役。

曾老在一生的战火洗礼之中,遇到了不计其数的危险,但他都以自己的机智和胆识化险为夷。曾世玉将军谈起了几次遇险的经过。

曾老说:“我为保护红旗险些丢了命”。

1930年4月11日,朱德、毛泽东率领红四军攻克信丰县城,12日,宣布成立信丰县苏维埃政府,我听到这个消息后,带领黄可常、曾红峰等5名游击队员从远离信丰县城靠近油山的山区往回赶,在信丰县城上西门火神庙遇到了红军重机枪连连长,我自我介绍说:“我们是信丰县游击队队员,连长很客气地接待了我们,我主动提出带红军去打土豪,连长一听非常高兴地说:“好,好,吃完饭就走”。

我们五名游击队员,带着十几个红军战士来到了水东,在大地主曾泽民家进行筹粮筹款。连长召集老百姓开会,将地主家的衣物、粮食分发给群众,而后,我们又同红军没收了叶姓大地主家的一些东西。连长对我协助红军筹粮筹款非常满意,表示了感谢,黄可常指着我告诉连长说:“他是我们游击队的小队长”。

当时,连长就问我,你愿意参加红军吗?我早就想参加红军,马上就同意了,我就随机枪连的红军队伍向古陂开进。黄可常回去后跟我母亲说:“章龙宝(我的小名)要跟红军走”,我母亲一听立即赶到去古陂的路上等候。

在红军的队伍里,我母亲见到我,不顾一切将我拉出队伍不让走,我坚决要走,连长见后就劝我随母亲回家去,在哪干革命都一样。连长还从挎包里随手掏出两个铜板给我。我与母亲一路吵着往家走,我说:“你不让我当红军,我就到信丰县里当赤卫军,这样可以吧?”母亲怕我走远,第二天,帮我整理了衣服,煮了几个鸡蛋,同我到信丰县苏维埃政府报名参加了赤卫军。

当年红军时期,敌强我弱,赤卫军想了很多办法协助红军打敌人,敌人来了,只要红旗一摇,村庄农民鸣锣报警,放土炮,虚张声势,迷惑敌人,也为自己助威。

有一次小河堡民团武装,打着白旗,耀武扬威地向信丰县城赤卫军进攻,在石子排,上坝仔西山赤卫军同敌人激战,在敌众我寡的情况下,为了保存赤卫军的实力,中队长谢宗夫率信丰县赤卫军向黄土岭、下马鞍山方向撤退,敌人拼命追赶,并高喊“抓活的,抢红旗……”

赤卫军退到一片古松林里,我在赤卫军任一班班长,撤退时一手拿着鸟铳 ,一手打着红旗冲锋在前,退却时撑着红旗在后边。敌人看不见人,见红旗在树丛中跑动,边追边喊:“抓住打红旗的小个子,抢下红旗的,砍了头的都有赏……。”

我保护红旗拼命地向马鞍山古松林里跑,我边跑边想,红旗显示军威,象征着苏维埃,一定要保护好红旗,决不能让红旗落在敌人手里。

敌人跟着我穷追不舍,在我被白狗子快追上被抓的千钧一发之际,中队长谢宗夫端起单打洋枪,对准跑在最前面的白狗子扣动了板机,枪响人倒,后边追上来的敌人见势不妙,放慢了追击速度,有的干脆不追了,再往深山树林里,白狗子更不敢追了,这一次太危险了,是中队长开枪打死白狗子救了我一命,也保住了红旗,使我脱离了危险。

还有一次是在长征中,电话机中弹我脱险。

1935年1月24日,红军占领了四川省的土城。28日早晨,红三、红五军团和干部团在彭德怀,杨尚昆的指挥下,在土城设下埋伏,准备阻击四川军阀刘湘的模范师等敌人的进攻,经过激烈的战斗,歼灭了一部分敌人,形成对峙状态,敌人增援部队向土城集结。

师长陈光命令我(我当时任通信主任)务必在中午12时前,架通指挥所与红军总部的电话线路。而后,陈光师长同刘亚楼政委带领机关部分人员、警卫人员到前沿阵地去了。

过了一会儿,电话排何排长向我报告说,“线路已架通”。并高兴地说:“我在山坡上见到了毛泽东等军委首长”。

我马上示意他不许乱说,你知道就行了。

12时许,土地庙东北角山岗上枪声大作,头顶上子弹“嗖嗖”作响,炮弹落在土地庙傍,炸得尘土弥漫。

师前指的电话机就设在土地庙傍的一块石板上,我弯腰跑过去,挎住挎包式电话机,抓起摇把使劲地摇,试线路沟通情况。

我正闷头试机时,突然有人大声询问:“喂,同志,你们陈师长、刘政委在哪里?”

我抬头一看,见是朱总司令和参谋长、警卫来到了跟前,我忙立正敬礼说:“报告总司令,我是第二师通信主任曾思玉,师长、政委、参谋长都到前边去了”。话音刚落,就听到“咣”地一声,电话机被子弹击中,穿了个洞。我心里一阵后怕,敌人是瞄准我射击的,正巧总司令叫我,才幸免于难。

好险啊,若不是司令员前来,我就不会站起来报告,那子弹正好就打中了我,我当时一阵后怕,也为总司令的安全担忧。朱总司令又对我说:“通信是部队的神经,神经要通,这安全也要注意啊!”便向下走去。

忽然半空中传来“呜、呜”的一道道声响,一发迫击炮弹落在总司令身傍一两米远的地方,几个警卫员将总司令扑在地下,真万幸,竟然是一枚哑弹未炸。我当时头要炸了,冲到总司令跟前,让参谋和警卫人员陪同总司令赶紧下山去。朱总司令从容地用四川口音说:“干啥子,不要慌,不要急嘛。”

由于原先预计敌人四个团,后从俘虏口中得知敌人在一万人以上,从战斗激烈程度上看,川军远比黔军的“双抢兵”战斗力强得多,加上敌军援兵陆续到达,毛主席当机立断,“打得赢就打,打不赢就走,土城不能打了,一是地形不利于我们,河流多,二是这仗再打下去,就是个消耗战,会使我军损失太大”。这样,毛泽东、中央军委果断决定放弃土城,撤出了战斗。

曾老将军最后告诉我说:“在革命战争年代,一直到抗美援朝,我经历的危险太多,人家都说我命大福大。”说到此时,老人哈哈的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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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老在革命战争年代有着很多鲜为人知的故事。

1935年9月9日上午,张国焘给右路军政委陈昌浩发了一份密电。当时陈昌浩正在主持一个会议,译电员吕黎平见他正在讲话,就把电报交给了参谋长叶剑英。叶剑英匆匆看了一眼就愣住了。电报的大意是命陈昌浩率右路军立即南下,并有“彻底开展党内斗争”的字眼。叶剑英感到事态严峻,便以上厕所为名,离开了会场,悄悄赶到一二百米外毛泽东的住处,把电报交给了毛泽东。

陈昌浩得到张国焘的密电,找到毛泽东说:“接到来电要南进”。毛泽东将计就计地说:“既然要南进,中央书记处就要开个会,周恩来、王稼祥病重,都住在红三军团部,动不了,我和洛甫、博古去红三军团司令部,和周、王开个会吧。”陈昌浩一点也没怀疑地点点头。毛泽东、张闻天、博古随即赶到红三军团驻地巴西,连夜召开政治局紧急会议。决定迅速脱离险境,率领红一、红三军团立即北上。

9月11日早晨,师长陈光、政委肖华把曾思玉叫去。陈光手中拿着一封信神情严肃地说:“曾主任,交给你一个极其重要十万火急的任务。这是毛主席写给红四方面军徐向前总指挥的一封信,命你火速送交给他。你带第六团第一营和师部备用电台,用最快的速度赶到昨天经过的那个岔路口。路上遇到各种问题,都要灵活处置,尽量避开,一切都为送信任务服务”。

随后,陈光、肖华带曾思玉到毛泽东等领导同志聚会的屋子里。陈光向毛泽东报告说:“这是我们师部通信主任曾思玉,由他来执行送信任务”。毛泽东说:“好,你不是给我选派担架员的曾主任吗?主任亲自出马,一个顶俩”。毛泽东用手指着地图说:“徐总指挥从东面来,一定会经过这个岔路口向毛尔盖去,你必须争取时间,抢先赶到岔路口等候。”

曾思玉即刻带笫六团第一营和电台,迎着细雨,冒着迷雾,火速启程。经过强行军,大约在下午2时,曾思玉和所率的第一营就赶到了岔路口,立即进行东西道路的观察,并判断徐总指挥的马队尚未经过此路口,曾思玉当时心想完成送信任务有了把握,随即命令营长带部队立即布置警戒及派出观察哨,用旗语信号联络等候。

曾思玉带一个班则在岔路口南侧雪松下休息等候。大约等了两个小时,观察哨的旗语信号报告,东面有一支骑兵队奔过来了。曾思玉想,可能是徐总指挥的马队来了。果然,先头几个骑兵飞奔而来。曾思玉立即拿着信摇晃着并高喊:“同志们停下,停下,徐总指挥来了吗?”马队停下了。

曾思玉得到肯定回答后赶快把信呈上。徐向前接过信,看信封是毛泽东亲笔所写,就迅速拆开仔细地看着。只见他眉头紧锁,脸上突然严肃起来,并非常气愤地随口说出:“哪有红军打红军的道理!”

当时站在徐向前身边的曾思玉心里也是极度紧张,他问:“报告总指挥,您有回信吗?”徐向前略为思索后说:“没有回信,我写个收条签上名字”。并详细地询问了曾思玉的职务,以及毛泽东主席、周恩来副主席的身体状况。曾思玉接过签字的收条后就火速返回了部队。

在鲁西的6年抗战中,曾思玉所率的基本部队是八路军第一一五师教导三旅第七团,人称“老七团”。这个团的前身是由南昌起义部队保存下来的井冈山红四军第二十八团,中央苏区时期的红一军团第二师第五团。林彪、陈毅曾分别担任过这个团的团长和团党代表。这支战功赫赫的红军老部队,在曾思玉带领下纵横驰骋于鲁西古战场,打得日本侵略者鬼哭狼嚎,闻风丧胆。

1942年9月27日,曾思玉仅带领两个步兵连、两个班长训练队和一个排,总共不足300人的兵力,从鲁西鄄城县北部的大石庄,前往郓城县北的李楼村,准备到那里召开一个会议。

这时,日寇已纠集日伪军3万余人和10余架飞机、30余辆坦克,对鲁西抗日根据地的中心区域实行“铁壁合围”大扫荡。曾思玉等一行刚行至范县附近的甘草崮堆村,就发现已陷入日寇的四面合围之中。更为严重的是,被日寇合围的还有未来得及转移的地方机关、医院、报社、学校人员和一些地方武装及数千名群众,他们都聚集到曾思玉所率部队周围。

危急时刻,曾思玉沉着冷静,决心带领部队和群众冲出日寇重围。他站在一个小土堆上举起望远镜,仔细观察敌情。凭着十多年来驰骋沙场的丰富经验,他发现包围自己的敌军并非“铜墙铁壁”,且有薄弱之处:敌军虽将八路军和老百姓团团包围,但他们是“一线式”展开,在甘草崮堆村千米远包围圈以外的纵深,敌人尚未配置兵力。

他眼睛一亮,毅然决定采用集中兵力在宽正面上猛打猛冲的办法,以突然动作冲开敌人的一面,掩护机关人员和老百姓突出重围。

曾思玉一声令下,八路军4个连队加上一个地方大队在宽正面上一线展开,18挺机枪和几百枚手榴弹同时朝敌军开火,随即八路军官兵们呐喊着朝敌阵地奋勇冲杀过去。日军被这突如其来的打击搞得晕头转向,待他们清醒过来,包围圈已被撕开一个大缺口。

被包围的机关人员和老百姓跟在八路军后面,潮水般地奔向安全地带。曾思玉又命令部队在缺口两侧顶住敌军的反扑,掩护老百姓全部脱离险境。这次惊心动魄的突围战斗,八路军伤亡20余人,而命丧黄泉的日军却有100多人,其中还包括一名日军中尉军官。

这次成功的突围战斗,受到冀鲁豫军区领导的赞扬,当地老百姓将其与历史上“刘玄德携民渡江”的佳话相媲美。

毛主席在武汉与曾思玉握手

曾思玉将军是当年参加石家庄战役至今健在的级别最高的解放军将领。

1947年10月24日,曾思玉在清风店战役结束后,将缴获的敌石家庄城防绝密部署图亲手交给聂荣臻司令员,为城市攻坚战提供了可靠的情报,更加坚定了我军迅速解放石家庄的信心。11月6日,曾思玉率第四纵队从东北方向向石家庄进攻,他首先命令炮兵向发电厂奇袭,发射十几发炮弹,命中目标,立即中断了电源,造成全市敌人惊慌失措。

云盘山是突出在石家庄东北面的制高点和重要屏障,曾思玉指挥第三十团奋力强攻,夺取云盘山,并打退了敌人的多次反扑,牢牢守住了阵地,为整个战役的胜利打开了胜利之门。

从8日下午开始,四纵健儿又先后突破了外市沟和内市沟,接着展开了激烈的巷战,攻入大石桥核心阵地,端掉了敌军指挥部,曾思玉亲自审问了被俘的敌师长刘英,残余守敌很快缴械投降,石家庄宣告解放。

当我们走出客厅,在下门口台阶时,曾老站在栏杆傍说:“在这照一张很好”我转身按下了快门。他的乐观、开朗,90多岁的人还真似20多岁人的心,我开玩笑地对曾老说:“你知道你像谁吗?”曾老说:“我像谁”。我说:“你白眉、白发、白胡须,像洪七公”。曾老听后哈哈大笑。他一直将我送到大门口。

从曾老家出来,不远是江西籍老红军原旅大警备区副司令叶荫庭的家,叶老司机是江西樟树人,在大连当兵好几年了,听说我从江西来,忙请叶老爱人出来接待。

叶老爱人得知我的来意,很抱歉地说:“叶老身体十分不好,无法接受采访和拍照,谢谢你”。我只好告辞,又来到了住在黑石瞧西村2号的老红军颜文斌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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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草地遇险的老红军邱子山

2003年9月22日上午从沈阳军区总医院采访出来,我们来到了嫩江街上的辽宁省军区第一干休所。王额平所长听完我的来意后,很高兴地说:“这些老红军,老前辈应该好好地宣传,他们从不张扬自己,不居功自傲,受到我们年轻人的尊重。”并问我什么时候到的沈阳,住下来了没有,送我来的是谁。我一一作答后,他对郭助理说:“你去帮戴记者把行李拿来,开个标准间让他采访后休息好,派小李车协助戴记者采访”。转身对我说:“叫你朋友去忙工作,下面就不要他帮忙了,全程我安排你”。我对小巴表示了感谢。

司机李传生和崔文昌陪我去招待所拿行李来后,中午,王所长一行已在酒店为我初次到东北接风。

中午饭后,我与小崔在辽宁省军区第一干休所院内采访了江西老红军邱子山。

邱子山家住在一楼,室内光线很暗,老人戴顶兰鸭舌帽,穿一套草绿黄马裤呢军装,个子高大,身体很好,谈吐清晰。

邱老说:“我老家在江西瑞金县,当年我们农村很穷,百分之八九十的农民没有饭吃。由于穷苦农民没有土地,租地主的土地,一年劳动下来,交了租金自己所剩无几,一年还是大半年没吃的。

毛泽东率领红军从井冈山到闽赣开辟根据地,打土豪、分田地,组织穷人闹革命,人人有饭吃、有衣穿,为了保卫红色政权,保卫土地,苏区人民踊跃参加红军。

1932年我参加了红军,我哥哥个子还没有我长得高,他也参加了红军。当年参军不能在自己的家乡,如果白匪来了,我们一家老小会受牵连,有可能会被白匪杀害的。

我是1934年10月16日在于都开始长征的,在长征的这天,我和我哥哥见了面,大家都忙忙碌碌的,也没说什么话,但是也没想到那是我们兄弟俩最后的一次见面,后来得知他牺牲在长征途中了。

接到转移的命令,上级要大家做好准备,我在政治部负责油印文件工作,当时领导说要转移,也没说去哪儿,当时也不知道是长征。我把油印机收拾了一下,挑上就跟着部队出发了,带了一支枪,几发子弹和一串草鞋,结果把油印机一直挑到了陕北。

长征的时候,大家都练会了一样功夫,就是一边睡觉、一边行军。为了躲避敌人追击和飞机,部队都是晚上行军,行军时还不能点火把,不能说话,就在胳膊上绑个白手巾、白布条什么的,好辨认敌我。大家基本都是一边走一边睡觉。

过水田的时候,垄上的道很窄,不时就会有人没走稳掉到水田里去,而且基本上一掉一堆,爬出来之后还是照睡不误。每天都是不停地走,太单调,后来部队就想了个办法,提高行军的枯操,活跃行军气氛,在每个人身后都背个纸板,上面一天写上一个字,后面的人就看着前面人背后的字走路,让大家识字。几百天下来字也认了几百个,这是红军创造最好的扫盲方法。

长征中打得最惨的仗是突破湘江封锁线,蒋介石调集了数十万部队先我们封锁了湘江,修建了工事和碉堡,敌人的大炮没日没夜地轰,搭浮桥都是在晚上,白天就要拆掉。敌人的飞机在头上飞,也就树梢那么高,连飞行员的脸都能看清,飞机没日没夜的轰炸。当时上级命令就是大家赶紧过湘江,我们过江时,水中前后左右都是尸体,漫山遍野都是战友的尸体,湘江水都是红色。

红一方面军在长征中,前半段时间离开苏区,要粉碎敌人的围追堵截,打破敌人的封锁线,是一路走一路打仗,基本上天天就是打仗。在后一段过了大渡河,甩掉了敌人,爬雪山、过草地,就是和大自然斗、和天斗。

过雪山的时候,我们每人发了一块布,用来包脚,可是翻过山后,那布早就没了。人家都说能翻过夹金山的人都是沾上仙气的人。

过草地的时候,大家睡觉是和战友背靠背的,有一天我一睁眼睛,发现脖子以下全在泥里了,我的战友也一样,只不过他还在睡,幸好不是泥潭,我们俩才能爬出来。但更糟糕的是,部队已经出发了,草地里就剩下我们两人了,因为我们俩都埋在泥里,所以,战友们出发的时候谁也没看到我俩,我们俩一直追了三十多里才追上队伍。

1935年10月长征到达陕北后,真正从江西出发长征的八万多人,剩下的不到一万人。所以毛主席说:“我们红军不是小了,是更大了,你们经过长征的磨炼,是革命的精英,一个就顶一百个、一千个、一万个。”

邱老于1912年8月出生在江西瑞金县,1932年8月参加工农红军,1935年12月加入中国共产党,在红一军团任战士时参加了二万五千里长征。

抗日战争时期,任苏鲁豫支队第三大队机枪连支部书记、滨海区南进支队第三大队分支委员。

解放战争时期,任辽宁解放第三团党委书记、第一七一师第五一三团党委委员、副主任。

建国后,任防空军学校军械处副书记、副主任、东北西安县政府建设科副科长、辽宁贸易二分局营业科长、辽宁学校总务科长、解放团政治部主任、沈阳军区后勤部被服厂总支书记、庄河县兵役局政委、沈阳县兵役局政委等职。

荣获三级八一、二级独立自由、二级解放勋章。1988年被授予二级红星功勋荣誉章。

老红军陈云开

辽宁省军区第一干休所王所长说,辽宁省军区第一干休所里还有一位江西老红军陈云开,因眼睛岀现问题,在沈阳军区总医院住院,王所长派所里干部陪我再次来到了沈阳军区总医院,在眼科四床见到老红军陈云开同志。

陈老躺在床上休息,见我们来后,起身穿好衣服与我亲热地交谈。

陈老1917年出生在江西莲花县,1931年参加工农红军,在莲花团当战士,后改为第十七师。1935年由团转党。

先后历任:警卫员、卫生员、护士长、实习医生、卫生队长、沈阳军区工程兵卫生部副部长、志愿军工程兵卫生部副部长、部长、丹东第219医院院长、辽东军区卫生处长等职。

陈老在签字时,他要护士扶他起来,提笔写下了“祝江西老区建设成小康社会,感谢江西省委对老同志的关怀”。

老红军李道之将军

转而我们在沈阳军区总医院四楼见到了江西老红军李道之将军。

李道之将军是江西省吉水县人,1911年出生,1929年加入共产主义青年团,1930年参加工农红军,同年12月转为正式党员。

土地革命时期,担任红四军警卫连排长,军部司务长兼司令部党支部书记,参加了中央苏区的五次反国民党的“围剿”和二万五千里长征。

长征途中负责红一军团的生活保障、部队住宿及后勤供给工作。1936年4月红军西渡黄河后派入红军大学学习,毕业回到红一军团政治部任巡视员及直属队党总支书记。

抗日时期,担任第二分区第五大队第三营营长、第二分区司令部侦察科长。河南支队兼政委、第二分区组织科长、河北区队政委、分区武装部长等职。在任武装部长期间,组织民兵和地方武装小分队开展地道战、地雷战、麻雀战,坚持在日寇占领区开展游击战。

1945年任冀东十六军分区副司令员,第十二军分区司令员,参与了指挥冀东军民对日伪军的作战,先后打下了河北迁安、抚宁、泸龙等日伪军长期盘踞的县城。

解放战争时期,1947军在冀东军区独立四师任师长。1948年任第四野战军第四十五军第一五八师师长。曾率领部队转战长城内外,先后完成了滦东“破交”战,营村、夏垫牵制战、承德围困战、锦西阻击战等。参加了辽沈和平津战役。1949年随大军南下,参加了著名的衡宝战役和邵阳剿匪等战役、战斗。

解放后,先后担任解放军公安第十师师长,1953年4月在武汉学习,1956年中央军委任命担任第五十军参谋长,辽宁省军区副司令员、政委,参加了抗美援朝战争等。

1955年被授予少将军衔。荣获二级八一、二级独立自由、一级解放勋章。1988年被授予一级红星功勋荣誉章。

我们从李道之将军病房出来后,来到二楼老红军陈少林病房,陈老处于病危之中,我无法进行采访和拍照,只好辞别而归。

回到宾馆,郭助理及几位同志正在等我和小崔吃饭,十几个菜已上桌,大多已冷了,但大家没有动筷子,一直等我们俩到来才重新热菜开席,使我为之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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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戴廷耀

编辑:严京平《白浪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