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题:《生产队里的“硬月饼” | 王桂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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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饼,由来已久,古代很早很早以前就出现了,由于历史久远,所以,名称也就“进化”得很多了,便也就又叫,月团,丰收饼,团圆饼等等了,但无论名称如何改变,它都是一种,样子圆圆的,包裹了许多故事和传说的甜味食品,后来,也就逐渐地被定义为每年的中秋节拜月时的专用物品了。

月饼,之所以样子都是圆圆的,是因为中秋这夜的天上明月,也是既大且圆的。那夜的大圆月,由于即大且圆,所以往往也就把异乡游子的思念,炫照得更加浓烈清晰了。那夜,远在他乡的人们,也就无不感慨万千,思乡倍浓了,为缓解这种思乡之痛,也就只得以这种“团圆饼”来聊以自慰了,所以,这样,这种月饼也就逐渐逐渐被人们所利用,利用成了,中秋地独有拜月祭品了。

这种圆圆的中秋月饼,就如包子那样,是分包皮和馅料的,并且那包裹的面皮,加热后,还要求得,要非常地酥,都要酥得入口即化,软硬适中,馅料里也是多为白糖里添加上果仁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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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人们生活水平的不断提高,后来,那馅料里,也就还有添加上蛋黄和火腿的了。但在上世纪的六七十年代那时候的生产队里,为充分体现关心群众生活这一行为,也是要在中秋节这时,制作月饼的,那制作出来的月饼,是绝对没有蛋黄火腿这些来添加的,那时,那生产队里,自己制作出来的月饼糖馅里,除了会放上几根青红丝外,添加的都是些自己土地里生长出来的花生果仁,那花生果仁,也是还要铁锅里先炒出,炒得焦黄后,去果仁包衣后,只放进这些花生果瓣在那月饼里面的。

那时候,还是农业合作社时期,每到中秋节将近时,大队便会给各个生产队免费分发些食糖,并要求他们自制月饼,用来分发给社员群众留作过中秋节时来用。

那时候的生产队,是全村村民地生产队,生产队的领导,更是广大社员群众地直接领导人。那生产队里,那时,还搞得都有副业,大多都是养几头猪,留作过年时杀肉吃,用地里生产出的芝麻,磨点小磨麻油这些物品出来,对外出售,这就是那时的村集体经济了。

这小磨麻油,也是那时做月饼时的必需材料,因为那月饼包皮的面,就是要用这种小磨麻油的油来和的,只有这小磨麻油和出的面,才能使那月饼皮,即酥且“挺而不软”。

那时,生产队里做月饼又叫“打月饼”,那“打月饼”的平底锅,也是上级政府那里领来的。白糖和“打月饼”的锅,虽然都是上级政府给分配的,但那“打月饼”的师傅,却是要各个生产队去自己想办法解决的,偏偏这样的“打月饼”,从和面到调陷,技术性又都很高,不是一般地人所能从事的,这时,生产队还会从心灵手巧地“泥瓦匠”和干木工活的这些师傅里,抽调出几个村民出来,从事培训,但做木工活和“打月饼”,毕竟是跨行业行为,任凭他们如何绞尽脑汁地去想办法,却也还是毫无头绪,为此,那时的生产队,还要组织这些师傅,去外村观摩学习,学习人家是如何“打月饼”地,回来后,再自己亲手操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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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那师傅支起那“打月饼”的铁锅开始,那时十来岁地我们,就开始来围观在那里了,那围观地心情,在那时,不外乎有二,一是想吃,馋涎欲滴,二是好奇,想知道那“打月饼”到底是怎样打出来的。

这样的“打月饼”场地,往往还都是,在生产队的仓库旁地空屋里进行的,因为“打月饼”领来的材料,都是存放在生产队里的仓库里地,那时,就连“打月饼”烧锅用地柴草,也是堆放在仓库旁的。

之所以要用,空间很大的空屋来进行“打月饼”这活动,是因为,那刚刚打出的月饼,都是很热很热地,是要一个一个地先排列在“凉薄”上冷凉的。

又由于,从和面到加热月饼,整个过程用的都是那种芝麻香油,所以那“打月饼”的香味,也就都会传播得很远很远了,都能远到,把全村我们大小差不多大的孩子,都吸引过来,以那“打月饼”的那地方为中心,围得“里三层外三层”地在那里观看,这围观,都要围到,那“凉薄”上的月饼冷凉了后,我们才会捧着分得来的月饼离开。

由于这些月饼,都是非专业地自己村里的“泥瓦匠”们或是木匠们打出来的,所以,那月饼和买来的成品月饼,若相比较,那味道,还是会有很大差别地,买来的月饼,即酥且软,甜度很大,自己生产队里加工出来的月饼,不但十分坚硬,还不太甜,就是这些即硬且不太甜地月饼,那时生产队里的社员们,接受起来,也都还是毫无怨言地,因为这月饼,是生产队里无偿分配下来的。

这样的加工月饼,那时生产队里还允许,分配地月饼,不够你家瞧亲戚过节用地了时,你若还需要时,是还可以,拿自己的面和白糖来,生产队里出香油来再给你免费加工的,但由于这样的月饼,都硬得,去瞧亲戚,是都“拿不出手”的,是都要大队代销点里,再重新去购买的,所以,这样生产队里加工出来的月饼,是只能留作自己食用,“过过月饼瘾”罢了的,如此,人们拿料来再加工月饼的积极性,在那时,也就并不是那么地高涨了。

那时候,十来岁的我们,对于月宫里有没有月老这事,是持半信半疑地态度的,但由于父辈们的文化程度在那时都普遍比较低下,封建意识,还都较为根深蒂固,对月亮里有嫦娥和月老这种传说,便也就笃信不疑了,所以,那时,他们宁愿自己吃这些硬硬地生产队里加工出来的月饼,也是不会把这样的月饼,用来在拜月时,去敬献给嫦娥和月老他们去品尝的。晚上拜月时,肯定用的都会是,代销点里买来的好吃地“好月饼”的,这样的好吃地“好月饼”,就更还会令那时十来岁地我们,倍加想吃,所以,那时,我们还会在父母们一个没注意地情况下,偷偷地把这些“好月饼”,给换成生产队里加工出来的那种“硬月饼”,之后,再把这“好月饼”拿去黑影地里,去自己偷偷地吃掉。

这样的换法,感觉从来都没被那天上的月老发现过,倒是敬供过月老后,会被自己地父亲发现,因为那敬月老的月饼,事后也都是一点也不会少掉地,也还都是要我们和家人们去一起吃这月饼的。

那时,十来岁的我们还在想,可能是那月老的老年纪太大了,牙口不好,我们换去地那生产队里分来的月饼,有点硬,这样,也就使“他老人家”一丁点也没去吃了,供在那里的月饼,往往还都是原样地摆放在那里的缘故了吧。

为此,我们还会决定,明年,再也不去偷换那供敬他的月饼了,好让那月老“他老人家”也吃上几口俺家的月饼,但真正到了明年,忍不住的自己依然还会去偷换,月老也还是一点怨言都没有。

由此,那时十来岁的我们,就更加认为,这月老,应该绝对是这个天地间,最好“忽悠”的一个人了。

如今,随着航天技术地飞速发展,宇宙飞船也早就飞到月球上看过了,那里是没有嫦娥和月老的,所以,尽管现在这月饼,都已丰富到琳琅满目,料馅也都有枣泥和豆沙的了,但也是只有我们自己去享用了,因为,笃信有月老和嫦娥地那一代父辈们,也已经不在了,就连那生产队里的自制的“硬月饼”,也都已被沉淀成了历史了,唯有那时十来岁如今都已老了的我们,尚还知道,那时生产队里打出的月饼,“都是硬硬的这一奇观了”。

作者简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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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桂田,笔名:文海钓客。于宿州市第九中学工作。系中国乡村杂志社,中国乡村人才库认证作家,安徽省诗风诗社会员,宿州市作家协会会员。2019年度宿州文学奖获得者,2020年度全国诗词大赛优秀奖获得者,2021年度安徽省邮储杯散文奖获得者。退役军人,当过兵,打过仗,参加过老山者阴山地区的对越自卫还击作战,是位从战火硝烟里走出的作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