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人冯至曾感叹:

“人们提到杜甫时,

尽可以忽略他的生地和死地,

却总也忘不了成都草堂。”

公元759年,杜甫为避安史之乱,

举家迁往成都,暂居草堂之中。

漂泊了半生的老杜,

迎来了他最为悠闲的人生时光。

01

隐居草堂,静写诗章

他在春夜听雨,

听到万物被滋润沐泽,繁茂生长,

听到繁花被渲染重色,锦城花开。

静谧的茅屋里,一位诗人誊写下喜悦,

他在为勃勃的生机而欢喜,

也为慈悲的春雨而感恩。

好雨知时节,当春乃发生。
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
——《春夜喜雨》

他在花径闻莺,

锦江江畔,繁花锦簇,

初生枝杈载不住盛大的春色,

只堪堪低下头,与蜂蝶戏舞,

曼妙的春色,引得莺雀啼吟。

黄四娘家花满蹊,千朵万朵压枝低。
留连戏蝶时时舞,自在娇莺恰恰啼。
——《江畔独步寻花·其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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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避尘嚣之后,归于清幽之间,

索性应时而起,

在茅屋前,植起茂林修竹,

效竹林七贤,仿兰亭群哲。

晚起家何事,无营地转幽。
竹光团野色,舍影漾江流。
——《屏迹三首·其二》

身闲故而心闲,

于是耳闻黄鹂鸣柳,眼观白鹭上青天,

西山的千秋积雪,暂时停泊的吴船,

提笔借字,书写图画,

千人千感,万人万画,

那是杜甫留给往后世人的“隐居彩蛋”。

两个黄鹂鸣翠柳,一行白鹭上青天。
窗含西岭千秋雪,门泊东吴万里船。
——《绝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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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

隐居之愿,何止晋唐

“诗圣”杜甫,在最近几年,

似乎在不断打破我们的认知。

我们认为他是悲天悯人的慈悲老头,

可他也曾是意气风发的明媚少年;

我们认为他一生都在追求出仕,

可他也有过隐居的七年;

我们认为他的偶像只有恣意潇洒的李太白,

可他的偶像还有修篱种菊的陶元亮。

这一方草堂,对于杜甫来说,

或许与桃花源之于陶渊明一般,

是一方净土,是水云之间。

两位诗人相隔百年,互为知音。

宽心应是酒,遣兴莫过诗。
此意陶潜解,吾生后汝期。
——《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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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隐居之念,又何止于晋唐。

待我了无牵挂,从此归隐天涯,

深山老屋为家,远离都市繁华,

忙时修篱种菊,闲时小酒清茶。

大概是每一位中国人的执念。

所以隐居,到底是什么?

是枕山栖谷,眠云卧石,

还是倚松烹茶,对月饮酒?

都是,也都不是。

真正的隐居,应该是:

身在尘俗里,心无车马喧。

就像梁实秋在《我把活着欢喜过了》中所写:

寂寞不一定要到深山大泽里去寻求,
只要内心清净,
随便在市廛里,陋巷里,
都可以感觉到一种空灵悠逸的境界,
所谓“心远地自偏”是也。

就像老杜这一方草堂,

如今虽居于成都闹市中,

而身处其中,却仍感到一种静谧与安逸。

古人说:“小隐隐于野,大隐隐于市。”

大概,就是如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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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

归隐真谛,在于本心

人们常会叹惋,为何世间,

没有属于自己的那一方净土?

奈何房价高涨,而身价平平。

隐居这件事,久而久之,

反而成了纷扰的一部分。

生活的重担已然艰难,

何必为自己平添纷烦,

没有草堂,那小屋也可以,

观不到千秋雪,读万卷书也很好。

隐者的恬淡固然让人动心,

自己的生活才是当下。

既然已与陶杜成知音,

那么隐匿于闹市,沉淀成宁静,

也是隐居的另一种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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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正的归隐,

未必把自己与现实,与城市,

完全割裂开来。

更不在乎山川林海,茅屋草堂,

在于你能否将自己抽出现实的藩篱,

回归内心的安稳。

还记得古龙的《多情剑客无情剑》吗?

他写:

身若浮云,心如止水,
随心所欲,无牵无挂,
这种人才真的是了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