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2018年5月,爆出特朗普政府计划在边境将儿童与父母分离,然后将他们送往拘留中心和针对婴幼儿设立的“幼儿收容所”时,引起了全美的愤慨。虽然移民问题仍然是美国最重要的政治议题之一,但许多人将这一政策视为种族动机,并且是一个重要的民权问题。
然而,特朗普的零容忍政策,只是美国对待儿童和家庭的残酷历史中的一个例子。美国政府在虐待非白人儿童方面,有着许多黑暗的历史,并且往往都是基于站不住脚的借口。从种族主义角度断言奴隶妇女无法为失去的孩子有能力做什么,所以政府一直支持着导致家庭分裂的恶劣政策。而这些政策,例如强迫黑人儿童就读劣质学校,或者在审批营地中集中日裔美国人,有着令人不安的共同之处:几乎总是以有色人种为目标。
从掠夺土著儿童到实行“杀死印第安人”的理念,再到在大萧条期间将美国公民驱逐至墨西哥,这些都是美国政府影响普通家庭的官方政策,并且最应受到人们的谴责。
政府管理的美洲原住民寄宿学校,曾发誓“杀死印第安人”
美国政府将美洲原住民儿童与家人分离的历史,长达一个世纪之久,并迫使他们去参加印第安寄宿学校。1819年通过的文明基金法,鼓励传教士以白人的方式教育美洲原住民儿童,为儿童被迫与父母分离打下了基础。1879年,理查德·亨利·普拉特船长开办了卡莱尔印第安工业学校,他声称其目的是“杀死印第安人,拯救人类”。
这些学校甚至虐待了儿童。学者玛格丽特·阿尔丘莱塔解释道:“这些儿童不仅被迫与父母分离,还会在他们说母语时,用肥皂洗嘴。”连1902年的一项政府命令,甚至主张长发和其他传统习俗会拖后“他们在文明进步方面所取得的进展”。
这些寄宿学校一直持续到1978年,当时国会通过了《印第安儿童福利法》,同时解决了强制收养印第安儿童的问题。
政府对“有缺陷的人”进行强制绝育,并持续到20世纪70年代
1924年,弗吉尼亚州通过了《优生绝育法案》,赋予政府权力对“美国种族”的纯洁性构成威胁的人,强制实施绝育。超过30个州通过了类似的法律,在1927年的巴克诉贝尔案中,最高法院裁定政府有权合法实施强制绝育。奥利弗·温德尔·霍姆斯大法官声称,“社会的福祉”允许国家绝育“那些现在如果不绝育,将成为威胁的有缺陷的人”。
该判决维持了对凯利·巴克(Carrie Buck)的强制绝育,接着她在经历了一次创伤性强奸后生下了一个非婚生子女后,被其养父母送到了精神病院。之后仅在1934年至1945年期间,就有30多万人接受了绝育手术,其中绝大多数是残障者和/或处于不利少数族群。在60年代和70年代,政府对据估计占据全美印第安女性25%至50%的人群进行了强制绝育,而且这一做法也产生了持久的影响。
强制绝育一直持续到1979年,因为对于某些人群对社会构成负担的论点根本站不住脚。正如联合国人权委员会所指出的,“从历史上看,作为实现遗传‘强度’和实施人口控制政策的手段,非自愿绝育牵涉到严重的人权侵犯。”
奴隶制度撕裂家庭,因为奴隶主声称,黑人母亲会遗忘被拐走的孩子
在任何时刻,被奴役的父母都有可能看到自己的孩子被带走然后被出售。据教授希瑟·威廉斯说,母亲们恳求奴隶贩子不要带走他们的孩子。然而,与父母分离的孩子无能为力,只能哭泣。
更加可怕的是,白人奴隶主对从父母身边夺走他们孩子的做法,并不觉得有问题。托马斯·杰斐逊用“他们的痛苦是短暂的”来辩解这种可怕的做法。杰斐逊认为,当黑人父母失去孩子时,他们的痛苦是“不那么被感受到的,而且很快就会被他们遗忘”。
当奴隶制在内战后结束时,获得自由的黑人刊登了成千上万的广告,来寻找自己失散的家人。但是在许多情况下,这些家庭永远无法团聚。
日裔拘留营,迫使儿童居住在牲畜围栏中
在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美国政府强迫约120,000名日裔美国人进入拘留营。在国家安全为借口下,美国将日裔美国人宣布为“敌对种族”,尽管大部分被针对的人已经成为美国公民。
在拘留营中,儿童和家庭都生活在带有铁丝网的围栏后,由武装人员看守。而在位于洛杉矶附近的圣安妮塔中心,有8,500人居住在马厩里。在俄勒冈州波特兰市,又有3,000人居住在牲畜围栏中。这些恶劣的条件,包括食物短缺和恶劣的卫生环境,给人们的生命带来了风险,而理由仅仅是种族偏见而已。
在大萧条期间,政府非法将美国公民驱逐至墨西哥
在被称为“墨西哥遣返运动”的行动中,美国政府在大萧条期间非法驱逐了近两百万人,其中约60%是美国公民。他们声称,美国人应该获得被墨西哥裔人占据的工作岗位,并将驱逐对象定为“任何有墨西哥人名的人”,前加利福尼亚州参议员约瑟夫·邓恩在接受《大西洋月刊》采访时如是说。
邓恩解释说:“对于参与的城市和县市而言,他们会查看公共员工名册,寻找有墨西哥人名的人,然后逮捕并驱逐他们。这样就会有一个工作岗位空缺!”
这种种族主义的计划,受到了总检察长威廉·迪尔的赞扬,认为这是为美国人提供工作的方法,不过忽视了多达一百万美国公民非法被驱逐至墨西哥的事实。即使是像洛杉矶这样拥有丰富墨西哥文化历史的城市,在1931年政府设立了区域,强制驱逐他们认为“在墨西哥生活会更好的人”。
白人定居者为了夺取土地,导致了“哭泣之路”,数千名印第安人丧生
在19世纪30年代,有将近12.5万名印第安人,被迫离开他们在美国东南部的家园,被联邦政府迁往“印第安领地”。这场可怕的强制迁徙,历史上被称为“哭泣之路”。随后在印第安领土迁徙政策的推动下,白人农民从印第安民族手中夺走土地。
从1831年寒冷的月份开始,因为美国军队威胁要攻击他们,乔克托人开始步行逃离,最终数千人在“哭泣之路”上丧生。在1836年,当美国政府迫使1.5万名克里克人跟随迁徙时,有3,500人在途中死亡。而在1838年的一次强迫迁徙中,切罗基人被武装士兵赶走,丧失了他们的土地,并在随后的迁徙中有超过5,000人死亡。
“隔离但平等”,迫使黑人孩子进入不平等的学校
吉姆·克劳法在20世纪早期,针对黑人男女及儿童实施。这种种族分离制度在1896年的普莱西诉弗格森案中,被最高法院维持,强制实行“隔离但平等”,但实际上,黑人公民面临着可怕的待遇。对于儿童来说,这一政策的罪恶,表现在种族隔离的学校中,黑人孩子因为资金有限和设施破旧而受苦。
法律上,学校种族隔离在1954年布朗诉教育委员会案的最高法院裁决中结束。厄尔·沃伦大法官宣布:“在公立教育领域,‘隔离但平等’的原则已经没有位置。”然而,许多白人美国人继续抵制种族融合。密西西比州的一位教师朱莉娅·马蒂尔达·伯恩斯回忆起60年代时,黑人儿童试图入读一所特定学校时,有人将该建筑物纵火两次。
特朗普政府实施了一项“骨肉分离”的家庭分离政策
2018年5月,特朗普政府宣布了一项零容忍的移民政策。在2018年4月19日至5月31日期间,移民官员从他们的父母那里夺走了近2000名儿童,然后将他们转移到政府设施,还有数百名儿童在2018年6月被拘留。德克萨斯州公民权利项目,与多位没有收到关于孩子所在地信息的父母进行了交谈:“其中一个例子,边境巡逻队告诉一位母亲,他们要带她的女儿去洗澡,但他们没有把孩子送回来。”
德尼斯·吉尔曼,德克萨斯大学法学院的一位教授,称该政策“残忍而违法”,并得出结论,“历史将对这一刻进行严厉地评判。”
针对特朗普总统声称这一做法,是在2019年奥巴马总统的领导下实施的说法,美联社发布了一项2019年6月的事实核查,其中包括以下断言:
特朗普政府的政策,意味着美国当局会对所有被抓到,非法进入美国的成年人进行刑事起诉。这样做意味着对成年人进行拘留,并在他们的父母被拘留期间,夺走他们的孩子。在奥巴马政府期间,这样的家庭分离只是个别情况。而在特朗普的政策下,这成为了常态,不过他在一年前暂停了这一政策。
1939年,美国拒绝采取行动,拯救成千上万的犹太儿童
1939年,当阿道夫·希特勒推动对犹太人的屠杀行为时,美国却在拒绝接收犹太难民。当时,一艘名为圣路易斯号的船试图在佛罗里达州迈阿密停靠,将搭载着900名因逃避迫害而逃离德国的犹太人,送往美国。不过美国政府却积极阻止难民获取签证,迫使船只返回欧洲,造成其中254名乘客在大屠杀中丧生。
同年,美国国会提出了一项议案,计划接纳2万名犹太儿童进入美国。但该议案未能成功通过,因为反对者推动了一种“美国优先”的态度,与此同时,移民委员会对此作证,声称“2万个可爱的孩子,很快都会长成2万个丑陋的成年人”。
大屠杀的恐怖事件,使许多美国人意识到他们有道义责任帮助难民。正如达拉·林德所写的那样:“美国的难民遗产,关乎我们多年来欢迎陌生人和捍卫人权的历史。”
印第安人的孩子,被从父母身边带走,被白人家庭收养
在1978年之前的一些美国州,美国政府强制将高达35%的美洲原住民儿童与家人隔离。例如,在明尼苏达州,90%的孩子被送到白人家庭生活,即使有愿意收养这些孩子的美洲原住民亲属的存在。虽然以“以儿童最佳利益”为理由进行辩护,但这种做法容许各种种类的虐待,有报道称,有被误导的父母感到自己是被迫交出孩子的。
在20世纪60年代和70年代,美洲原住民活动家抗议了这一政策,认为它构成一种种族灭绝。1978年的《印地安儿童福利法案》最终限制了这一做法。2001年,儿童福利联盟执行董事薛伊·比尔奇克(Shay Bilchik)表示:“无论当时这种做法是出发点怎么好,怎么符合主流,这都是错的。”
中东的儿童因为“安全原因”,被关押在军事设施中
在2003年至2011年期间,美国以安全原因为由,逮捕了2400名伊拉克儿童,并对其进行了拘留。许多阿富汗的儿童也经历了同样可悲的待遇。根据联合国儿童基金会的报道,美国在靠近巴士拉的巴卡营地,以及巴格达的克罗普营地等军事中心拘留了儿童。
这些儿童平均被拘留超过130天。在阿富汗,美国在巴格拉姆空军基地拘留了约90名儿童,并宣称他们是非法敌方战斗人员。
联合国儿童及武装冲突问题特别代表指出,这种拘留的法律依据过于模糊,称其“尤其令人担忧,因为作为未成年人,儿童应该只在最严重的情况下,才会被视为‘对社会构成威胁’。”
一个被称为“红线政策”的住房政策,摧毁了黑人财富多个世代
从1934年到1968年,联邦住房管理局拒绝向黑人提供贷款。该政策根据社区的“品质下降程度”对社区进行评级,被称为红线政策。由于这个政策,也限制了对黑人居住社区的投资。正因如此,《大西洋月刊》记者塔内西·科茨认为,“红线政策摧毁了黑人居住地的投资可能性。”
联邦住房管理局甚至毫无理由地宣称,“不同种族之间,不应该被允许在同一个社区居住”。结果是,截至2017年,美国黑人只持有白人财富的5%。而被拒绝积攒房产权益,在这种差距中起到了重要作用。
儿童在关塔那摩湾,遭到无限期拘留
美国政府以国家安全的名义,拘留了至少17名儿童在关塔那摩湾拘留设施中。其中许多儿童在监狱中度过了多年的时间,看不到任何释放的希望。虽然人道法允许战争俘虏,在战争结束后必须释放他们,但美国辩称全球反恐战争仍在进行中,从而潜在地允许政府无限期拘留这些儿童。
2011年,联合国儿童基金会报告称,关塔那摩湾有数名儿童被拘禁长达七年之久,而他们的拘留合法性也没有得到审查。例如,加拿大公民奥马尔·卡德尔在关塔那摩湾至少被拘留了十年,当时他只有15岁。卡德尔遭受睡眠剥夺、单独监禁以及来自审讯者的强奸威胁。与此同时,美国政府在超过两年的时间内,拒绝了他接触律师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