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家卫国、驻守边疆的军人，脱下迷彩服，变身快递小哥、客服、医生、创业者……人生转场，他们如何重新启航？
作者 | 赵若慈
编辑 | 邢 昀
中国西部边境线，有我国重要的军事要塞，条件极为艰苦。驻守这里的士兵，是军中公认的吃苦“第一线”。高寒缺氧，冬天大雪封山时，戍边战士们背着自己的行囊，带着帐篷，骑着马一步一步到边境线旁。
而在这里的训练、巡逻生活，占据了牛立明的整个青春回忆。
2020年，在牛立明服役第十年，由于身体原因，他不得不申请退伍。那天“向军旗告别”仪式上，牛立明和几百名退伍军人身披红色绶带，庄严肃立，站在军旗下宣誓：卸下戎装初心不忘，要把部队上良好的作风发扬下去。
如今三年过去了，牛立明依然坚持着每天6点起床，耳机里放着军歌晨跑，仿佛部队的日子从未远去。“在部队的时候，我们就是要做到严格训练、严格要求，绝对忠诚、绝对可靠。到了社会上就是要把本职工作里每件小事做好，这就是很伟大的事情。”
军营生活离牛立明越来越远，但军队刻下的印记构成了牛立明和所有退伍军人的底色。在人生转场中，他们坚守着初心，延续着军队重下的火种，在新的人生“战场”里发光发热。
带着战友的期待，往前走
退伍后牛立明会经常翻出和战友的照片、录像来看，戍边时的经历成了他最珍贵的回忆。但到了今年，牛立明把这些都锁在了一个QQ相册里。
“不看了，怀念最好的方式，就是带着他们的期待，好好生活。”
牛立明在部队外出演习间隙，抓紧吃泡面充饥
牛立明青春最宝贵的十年时光在军营里度过，离开部队，是结束也是开始。从西藏坐飞机到成都，再辗转火车到太原，坐大巴回老家吕梁，一路上牛立明都被外面高速发展的社会震撼，也因为自己的脱节而迷茫。
一旁的乘客打着手游，牛立明完全不懂，“他们跟我说是吃鸡，我以为真的是买一只鸡回来吃。”尴尬的牛立明只能打开手机，一遍遍地刷着新闻短讯。
用了大半年时间，牛立明终于适应了微信聊天，支付宝扫码买东西，骑共享单车出行，用手机点外卖。那段时间里，他依旧保持着部队里的作息，6点准时起床跑步，上午去健身，闲了就去找本地的战友聊聊规划。
“挺不适应的，在部队度过大半个青春，回家之后一下没了约束和方向。”
从为“大家”服务，到重新锚定个人生活的航道，牛立明经历的适应过程，很多退伍军人都有所体会。不过，军营生活磨炼的品格成为他们宝贵的财富，他们见识过残酷，有坚强的意志，吃苦耐劳的作风，同时，身上背负着强烈的使命感、责任感。
在边境巡逻，战士们的脚长期在冰冷的雪山穿行而伤痕累累，“又湿又冻”
2021年7月，退伍军人事务局群里发布了一个参加冬奥会物流保障的机会，牛立明来了兴趣，“北京冬奥会”几个字，让他感到无比神圣。
很快面试、入职京东，从山西到北京延庆赛区，牛立明正式开启了职业生涯的下一程。奥运物流被称为“体量最大的物流运作”，而北京冬奥会是首次使用中国物流服务商的奥运赛事，对提供物流服务的企业来说，是荣誉，更是挑战。
疫情防控的特殊要求、奥运赛事的独特诉求，从场馆前期准备各类设施、设备，到冬奥会顺利落幕，身穿防护服的京东小哥们保障着整个冬奥会的物资运转，“语言虽然不通，但是当在场馆里看到非洲运动员向我们竖起大拇指的时候，我觉得我做得是和在部队里一样的事，都是代表着我们国家。”牛立明难掩自豪感。
5个月的冬奥会保障工作结束后，2022年4月21日，刚刚结束隔离的牛立明又马不停蹄奔赴上海，支援保供工作。在上海的70天里，牛立明几乎每天工作12个小时，和几百名京东小哥在园区里穿着防护服、戴着手套，为这座城市的正常运转贡献力量，经常从早上开始分拣、装车、配送，一直到晚上才能吃上一口早就凉了的饭菜。
这期间，因为无接触配送，一位客户购买的食材快递丢失，找到牛立明。牛立明比客户还要着急，“在那个时候，吃的比什么都宝贵”。一次趁着电瓶车换电的空档，牛立明找到一个铁皮拦起来的亮灯饭店，隔着铁皮跟老板买到了一些食材，并且还多带了一些家用蔬菜，给客户送去。因为没法跟对方线下直接见面，牛立明一直打电话沟通好时间、地点，才算放下心。
在那样的特殊时期，一个小小的举动得到了客户的信任。解封后，这位客户想要发一个快递，一定要牛立明来负责。牛立明没想到，自己多走一步最终带来了一笔价值五百万的订单。
虽然只是普普通通的快递小哥，但牛立明一直把客户当家人、朋友来对待，用真诚打动着大家。日常的派送中，客户打电话急需的文件、药品等，牛立明会格外注意，确保这部分订单及时送到。而每到中秋、端午、七夕等节假日，快递站就会接到很多礼品订单，这时候对物流的要求就更严格。中秋节的月饼、端午节的粽子、礼品酒类等，牛立明都会优先派送，保证在节假日当天将这份“祝福”送到。
去年七夕情人节时，牛立明接到一个礼物订单，但棘手的是那个快递地址不详细、客户电话也打不通。由于不想送礼人的心意被延误，牛立明只好想了个笨办法，根据快递上的楼号，一层一层爬楼、挨家挨户去敲门。一直问到第10层，才找到这个客户，把快递实实在在地交给客户，他才算安下了心。
从边防战士到快递小哥，身份转化巨大，会不会有不适应感，牛立明有自己的一番理解：“送快递，往小了说，就是把东西送到家，往大了说是保障整个民生。和当兵是一样的，往大了说是保家卫国，往小了说就是站好每一班岗。”
而当遇到挫折，面对不如意时，牛立明总会回想起自己的军营生活和战友，“当你抱怨没有鞋的时候，很多人还没有脚。我会想，如果这件事发生在战友身上，他们会怎么做？如果变成我的指导员，他会怎么样开导我？”来自军营的力量如同一种指引。
在京东工作16个月后，牛立明从一名快递小哥破格荣升为站长。他感到身上的担子更重了一些。他的本子里记下过一百多位用户的需求，用户需要的地方，就是他服务的“战场”。
牛立明（右一）在站点工作
他更想要带好手下的“兵”，虽然京东给快递小哥们从薪资到五险一金、饭补等福利都属于同行领军水平，但如果业绩更好，就意味着更多的奖金和收入。
两个月前的618，是牛立明成为站长之后经历的第一个购物节。“下雨了怎么办？突然有小哥生病了怎么办？三轮车坏在路上怎么办？停电怎么办？没有网络怎么办？”牛立明对能想到的意外情况都做好了充足的预案，成立了应急小分队。
6月19号当天，站点货量比平时翻两倍，但是按照平时的工作状态和提前规划好的流程，大家很出色的完成了任务。最终牛立明的快递站点618成绩名列前茅，获得了总部的奖章和运营奖金。
军人的严谨、负责底色一直留在牛立明的做事方式和行为习惯中。军装还板板正正地摆在牛立明的衣柜里，摸到旁边的袖章，他总能回想起过去：“这是指导员亲自给我缝上的”。
“个人的事情先放一放”
洪水冲断了铁路，火车站附近有10万多名旅客滞留。
张海京清晰地记得，当年自己刚到部队放下行装，就坐着救护车带着紧急药品参与到了新疆哈密的抗洪抢险和旅客救援中。从这场洪水救援起，张海京开始了他隶属于新疆军区总医院的18年军医生涯。
1982年考入第四军医大学，骨科专业的张海京，是新疆军区历史上的第一位硕士研究生。“青山处处埋忠骨，何须马革裹尸还”，抱着这样的理想，张海京在研究生毕业后选择从北京一路向西支援新疆。
新疆，中国的西北边陲，面积166万平方公里，占中国国土总面积的六分之一，独特的地形地貌、多样又复杂的人文社会特征，让驻守在这里的军人必须“时刻准备着”。
新疆哈密市的十三间房风区被称为“百里风区”，全年有超过200天以上的大风天气。大风会把火车刮出轨道，把汽车刮翻，出现救援车进不去的情况，部队就会开着十几吨的装甲车过去，“每年几乎都有一次，铺天盖地的大风常常没有预见性地突然来了，每年都会去参与救援。”张海京回忆到。
年轻时的军医张海京（左一）和卫生员
跟随部队在新疆
除了在突发自然灾害中第一时间到达现场，喀喇昆仑山上战士的高原反应、肺水肿等其他随时可能出现的紧急情况，也让张海京的精神时刻紧绷。
“逢年过节的时候更放松不得，是战备值班状态。平常我们相当于急诊班，我在创伤骨科，来急诊病号了就得顺便把手术给做了，这是常态。”张海京说到。
在新疆的经历让军医张海京拥有了极其丰富的野外救援和医疗救助经验，也练就了他强悍的身体素质。2005年转业后，张海京先后在SOS国际救援、环球医生、环球医疗救援等医疗救援组织任职，并先后取得了美国心脏协会AHA HS导师、欧洲复苏委员会ERC BLS导师、国际创伤生命支持ITLS认证会员等资质，是名副其实的国内急救领域“大咖”。2007年，张海京作为唯一的队医，跟随国家科考队进入平均海拔5400米被誉为“生命禁区”的可可西里无人区，并随队顺利完成了科考任务。后来，又多次参与了国内大型赛事的医疗急救保障工作。
这么多年里，只要前方需要，张海京随时奔赴一线。2021年9月，通过招聘流程后，张海京决定入职京东健康。然而，刚拿到入职offer，张海京就收到了河南水灾的消息，“国家有难就要第一时间奔赴，个人的事情先放一放。”
张海京推迟了入职时间，毅然奔赴河南抗洪一线，并在洪灾现场与京东健康首次派出的线下医疗队汇合。在河南水灾现场，100多支救援队带着冲锋舟、无人机、摩托艇为灾区提供物资，并把灾民护送到安全地带。作为现场医生，张海京负责筛查伤员情况并进行紧急处理。现场人手不够，他还身兼司机、物资保障、现场统筹协调员等数职，并在当地开展针对受灾群众的义诊、慰问、心理疏导等工作。
这场抗洪救灾，让张海京与京东健康完成了第一次合作。“我们常说大灾以后必有大疫，评估了基本情况之后，我们就列了一下需要的药品，京东健康直接就提供了价值100多万的药品支持。”张海京说，正是这件事，再次加固了他对京东健康的信任。
如今快到退休年纪的张海京，精气神十足，说话逻辑清晰、语速飞快。“那都是在医院坐诊时练出来的。”在张海京看来，在线下医院受制于多方面因素，往往无法为患者提供足够的人文关怀，而互联网医疗恰恰能够弥补这一点，这也是他选择加入互联网医疗的初衷之一。
在线下医院时，张海京一天一般需要看130多个病患，多时能达到180多人，每个病人的就诊时间必须控制在2、3分钟内，这期间，张海京不但要完成问诊、写病例、化验单开具、查体单开具等，还要给病人讲清楚病情。
张海京十分认可京东健康医疗健康服务的人文关怀理念。“现在，一个病人最起码能够沟通半个小时，还能建立长期联系，做定期随访。对于医生来说，这其实是更累的，但只要能够真正给病人解决问题，就是值得的。”
秉承着军旅生涯带来的专业性和责任感，两年来，张海京在京东健康全职医生的岗位上服务用户超2.8万人次，好评率超99%。
“发挥医疗健康行业公益属性，承担更多社会责任”，是京东健康落实普惠服务理念的核心，也是京东集团一直践行的原则，这与张海京的价值观不谋而合。正是这样的一致性，让张海京可以不忘初心，始终坚守在治病救人的第一线。
藏地情深：成长和回馈
杨举的微信头像是一张他站在布达拉宫前，双手合十的照片。从西藏退伍16年，杨举身上一直保留着军人的气质，抬头挺胸、目光如炬。
1995年12月，17岁的杨举入伍，成为一名驻守西藏拉萨的消防兵，在西藏的12年军旅生涯，拉萨的每一寸土地杨举都用脚丈量过。消防官兵的日常就是时刻准备着，守护人民群众生命和财产安全，“不管在干什么，吃饭还是睡觉，一听到火情，一分钟之内必须登车。”杨举回忆到。
部队经历深深刻在杨举生活的每个细节里。刚刚转业回到学校里的父母家时，早晨一听到铃声，杨举会立刻翻身起床。
2007年杨举正式退伍回到家乡重庆，但西藏人民的淳朴热情和十几年的成长印记，让藏地成为他魂牵梦绕的第二个“家乡”。
在西藏扎根、积淀，也想回馈给西藏。一年之后，杨举决定回西藏创业。他卖掉了自己唯一的一辆车子，拿着5000块钱，义无反顾的飞回拉萨。
在西藏多年战友情带来的人际信任，加上军人的要求严格、雷厉风行、执行力强，这些因素促成了杨举和合作伙伴的创业成功。
如今，杨举的生意越做越大，他和合作伙伴在西藏地区投资开设多家京东线下门店，覆盖六个地级市，也下沉到了县级地域。2023年还在拉萨开起了第一家京东养车门店。不仅给藏区人民带去了便捷生活和可信赖的好物，还带动近200个员工就业，这其中也包括退伍军人。
退伍初期，耿直的杨举曾遭遇过一系列波折和不顺，回到西藏一个重要的驱动力是对这里的信任感。而信任感，在杨举的创业路上同样重要。最初选择跟京东合作开设线下门店，是出于信任。“对于淳朴的西藏人民而言，他们认定的东西就会一直认定。京东在很多西藏人心中就是品质和品牌的保证。”
开京东线下门店带来的正反馈，强化了杨举对京东的信任。当京东养车项目在西藏开放，杨举没有多虑，在一天内完成决策，随即开始找铺面、筹划车位，两三天之内就把铺面盘下来。
杨举记得他刚到拉萨时，整个城市的红绿灯只有一盏，像样的街道也没有几条。如今的拉萨，是一座车流非常大的城市，旅游旺季时，甚至到凌晨还在堵车。城市的发展，杨举也贡献了一份力量。
拉萨的车越来越多，因为白天下雨少，飞尘多，居民对于洗车、养车服务的需求也逐渐增加。但目前，西藏地区专业化和规模化的养车连锁门店十分缺失，今年6月27日，杨举和伙伴在拉萨布达拉宫附近的第一家京东养车门店开业，这也是京东养车海拔最高的门店。
杨举和伙伴在拉萨开了一家京东养车门店
在杨举看来，这不仅仅是一项生意，也能让拉萨市民享受到更优质的服务。
刚刚开业时，从最基本的擦车、扒轮胎，到店铺运营、算账，所有的事他都亲力亲为。现在，从早到晚，每天都有30-40台车到店排队保养，几乎都是饱和状态。杨举在西藏的第二、三家京东养车门店也已完成了前期选址，预计下半年开业。
京东养车一个店面最少配置12个人左右，“也想带动当地有志青年就业，他们可以有条件学点技术，多赚点钱。”杨举表示。
杨举还有更长期的规划，未来三年要开到15家店。第一家店希望能够作为一个标杆，为其他门店输送更多店长或服务人员。“目前这个项目也已经在西藏商务厅备案，未来会作为西藏地区的招商引资项目持续发展，京东西藏区域的负责人也会对我们进行大力支持。”
结语
牛立明所负责的快递站点位于太原市的老城区，他接触的很多客户都是上了年纪的爷爷奶奶。
“他们有的爱电视购物，地址也说不明白，有时候就得一层一层爬楼梯找。儿女给买的东西，老人也不懂，我们还会帮忙跟大爷大妈解释。”在日常工作中，牛立明时常跟自己的快递小哥们强调京东的理念：“有速度，更有温度”。
送快递时随手帮有需要的人家带盒药，送完快递顺便帮行动不便的老人带走垃圾，是牛立明和他的快递小哥们一直坚持做的事，退伍不褪色，牛立明笑称自己只是换了个“战场”。
从保卫“大家”到守护“小家”，退伍军人们的身份换成了快递小哥、医生、创业者，虽然脱离了宏观的家国情怀，但带着军人的初心、坚强的意志和强烈的责任感，在更具象的新“战场”里，他们融入各条“毛细血管”，努力参与到维系社会民生的运转中。
在这个人生转场中，以京东为代表的新型实体企业，勇于承担企业的社会责任，不仅是稳就业的生力军，更为一大批退役军人提供了融入社会、发展成长的新桥梁。
据不完全统计，京东集团有数千名退伍军人，他们退伍不褪色，在新的岗位上续写着初心。还有很多退伍军人创业后成为京东的合作伙伴与京东共同成长与进步。除此之外，京东为退伍军人拓宽就业渠道，推动退役军人高质量就业：规划职业发展通道，打造专业能力学习体系，组织技能培训，帮助他们提升业务管理能力，给予退伍军人更好的成长和发展机会。
京东给予了退伍军人们继续成长的通道，而对于像牛立明、张海京、杨举而言，在续写初心的道路上，因为更加契合的价值观，他们愿意与京东一路携手，在为社会继续贡献力量的同时，也为京东带来了更丰富的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