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承接【我的学生时代·刺猬的“混世心法”·上】。
在我的记忆中,刺猬是个很特别的存在。
其实我一直很纠结要如何讲述刺猬经历的事儿、这些事儿对他人生的影响,以及刺猬与我交流他的所见所思所得后,这些内容对我的影响。
我忍不住会想,如果这些“精神财富”是在学生时代获得,而不是“后学生时代”获得,我的人生境遇是否会有更多【更好的可能】。
不过,这终究是妄想,刺猬也是在临近学生时代的终结才开始接触到社会最真实的一面,等到他升级为一个“跳房子高手”,在道德与否的边界熟练左右横跳之前,也有很长的缱绻期。
这种缱绻理论上所有人都会经历,只是有些人完成一种蜕变,有些人达成一种堕落。
遗憾的是,刺猬对他的缱绻期讳莫如深,我完全不知道那几年他具体经历了什么,只知道结果。
更为严谨的说法是,我只知道【what】,并不知道【how】与【why】。
于是,我能做的,也只是进行一些拼图游戏,从刺猬的那些零星话语中推测他遇到的大事儿——虽然现在想想也挺乏味的,可人总难免有些八卦之心。
如果以当代角度看,刺猬的“发迹”颇有野路子的意思。
当然,肯定不违法,只是,似乎在某些人眼中有一些“不道德”、“冷血”、“功利”。
就像有人会为了流量在内容中塞一堆毫无关联的涩图一样,各取所需,各有所得吧。
不过,相较于成家二少、祝融、亚克力这种出生自带buff的人,刺猬作为芸芸众生中的“凡俗”,的确在他可利用资源的范畴内,做到了近乎完美的“步步为营”。
然而,刺猬终究不是那种“我能完全理解”的“异类”,他的那种“怪异”,很像濒死重生后才能拥有的“大彻大悟”。
刺猬学的是财务,这种专业的优势是比较好找工作——毕竟,大小公司总要有个财务。
而且,学财务的男生不多,在中国社会,公司做财务的大领导还是男性居多,刺猬就有“天然的性别优势”,从常规成长路径看,只要刺猬在财务这条路上慢慢走,考点CPA这种专业证,“钱途”还是极为光明的。
然而,第1次正式实习就遭遇“盲点科学”的这种“胡来”,肯定对刺猬有很大刺激——最直接的影响是他直接对【财务】这个领域产生了彻底的厌恶。
至于他毕业后怎么有机会进入游戏公司,刺猬没说,我也没理由细问。
不过,可以肯定的是,刺猬在游戏公司参与游戏制作的那几年,一定是见识到了社会最为真实的“吸金黑洞”、人性三恶和各种与普世伦理背道而驰的扭曲。
我猜刺猬那几年做的是那种“换皮+买量”的“垃圾游戏”。
这种“工作”的创造性微乎其微,对于刺猬这种更期待“无中生有”的创造型人才,每天为了钱的“奋斗”是一种必然的煎熬,而且,它走的是“法律灰线”——相信大家也能感受到,现行法律法规有不少漏洞可钻,对知识产权保护并不算友好。
当然,刺猬比我有韧性多了,如果是我,可能最多忍三个月就拍拍屁股走人,他则足足扛了3年。
无论如何,3年,1400多天,足够将某个领域的前后端吃透。
然后,刺猬紧随视频时代天然的上升期,利用“情绪煽动”带来的巨大流量各种疯狂变现。
刺猬聊过,有种玩法叫“左右互搏”——我相信各位可能也听说过。
比如,“拳术”兴起的那段日子,刺猬的一个号“弘扬拳术”,另一个号“抵制拳术”,两个号还对骂,流量带来的广告收益让人瞠目结舌。
我有时在想,曾经的刺激是不是拨动了刺猬的某个开关,让他解锁了“流量密码”。
不过,刺猬却说,只是因为很多人太蠢又懒,这种韭菜你不去割,别人就会去割。
我只要钱,(有的)别人要命,对比起来,我比别人崇高多了。
刺猬可能真是“天才”,因为我看他的内容,往往只是一个观点,有时连论据都没有,然后评论区就各种繁荣,很多人自顾自地就与一辈子必然见不上面的人吵了起来。
不得不说,刺猬是比我聪明——至少在拿捏情绪或者人性方面,刺猬是比我更早就参悟到
“不管是虚拟空间还是现实空间,很多人根本不在乎对错、是非,他们只需要情绪!你能频繁让对方颅内高潮了,对方就自然而然日久生情,离不开你了!”
同时,用刺猬自己的话说,他也是个小心眼。
“盲点科学”后来的那些事儿,很明显是刺猬编的。
人的确是死了,但死亡的真实原因肯定不是杜撰的这种鬼故事。
不过,刺猬多年后“一雪前耻”,而且将因其产生的流量视为对自己的补偿,也无可厚非。
摸着良心说,刺猬的经历,让我觉得后劲儿极大。
虽然刺猬从来没明说,但是我真真切切感受到了【仇恨】的力量。
他当年被“劝退”,只是因为他“弱小”,这种程度称不上“无妄之灾”,但对他的心灵和对世界的认知一定有冲击。
坦率地讲,正是因为“盲点科学”的【瞎】——盲点么,不就是看不见么——不幸作为导火索,点燃了刺猬“复仇”的斗志。
这种复仇,并非针对某个人、某个部门或某家公司,而是针对某类现实。
刺猬后来几年的各种坎坷,始终在积累着【怒气值】,然后,终于就“爆气”了!
用之前潮流的话说,被社会轮奸的刺猬对世界的理解和对人性的好感终于在某天顷刻分崩离析,三观随之发生扭转,看似毁灭人的过往,在意志坚强的人面前会成为一层层通往巅峰的台阶。
不过,像刺猬这种“绝境求生”的,社会上还是少数——异类,永远是这个地球上的少数派。
换了别人,有可能会走向另一个极端。
我忍不住想到看过的一些书,历史告诉我们,知识分子的信念一旦破灭,很容易造成质的毁灭。
例如吴三桂——虽然这个例子并不完全适合。
某种意义上说,吴三桂骨子里还是向着汉人的。
受儒家传统熏陶,当年的人物普遍还是希望后人能给自己立功颂德,从而千古流芳的。
从民族大义上说,放清军入关,自己就是千古罪人,落得万事骂名——之前的秦桧就是个著名的例子。
之后的三藩之乱固然有各种原因,但从心态上讲,吴三桂可不愿意蛮族成为正统。
至于李自成抢陈圆圆,只是促成吴三桂走向另一面的(重要)一环。
我们大致可以胡猜:
当时吴三桂心想,天下的女人那么多,我的女人你居然不放过。
你不让我好,我也不让你好!
于是,冲冠一怒为红颜。
你看,这么火辣辣的爱情,怎么就没有各种“商业女权行为表演艺术家”们歌颂一番呢?
其实从刺猬的这段往事回想,成就一个人或毁灭一个人,需要一种精神摧残,一定要从内部将其原有的【思想结构】彻底打破,然后让其接受一套【新体系】。
套用“鸡蛋理论”,那可能是“从内向外打破是新生,从外向内打破是食品”。
不得不说,那些斯德哥尔摩综合征,甚至极端的“凌辱调教”,也遵循这一原理。
那么,刺猬离开游戏公司后还做了什么?
虽然刺猬的口风极紧,但还是推测他(应该)做了一段日子的信托销售。
想来那几年正是国内信托高速发展的黄金期,很多不学无术、空有胆子和嘴皮子的男男女女因为赶上政策的红利而摆脱阶级贫困,成为“人上人”,而刺猬,也从这个与钱、权、色直接打交道的“冷门领域”,看到了社会另一重欲望的疯狂绽放。
刺猬当时说的是——
“。。。我知道的,有几个看起来清纯守贞的玉女,其实私底下都是接【爸爸活】跑业务的,你说陪大客户出差就能拿下几千万的单子,做的不就是【兼职秘书】么。对吧,白天秘书干,晚上C秘书的。。。”
“。。。呵,你以为男的就不能当鸭子嘎嘎叫,就我认识的那个北方小白脸,还不是凭着年轻气盛能陪睡,才把那个有钱的40多岁的小寡妇给睡服的。。。”
人性逐利,我想,刺猬应该是在这期间接触到了更多的“傻逼”——用刺猬对社会大众的分类定义,才重新解构了社会,最后才终于决定
“去他妈的,既然这个世界是这个样子的,老子为什么不利用人性赚钱?赚多少算多?当然是足够多,多到他妈的没有意义!”
其实,后来我没再对刺猬的往事过分挖掘,主要自己也慢慢明白:
一来,没必要去窥探别人太多的过往,尤其对方不想明示,那就让其“随风而逝”;
因为我自己也不太想过多回忆、提及过往,人想明白了曾经,就该向前(钱)看,而不是向后看;
二来,等我自以为能理解了刺猬思想的精髓后,我做的第一件事也是尽可能“化繁为简”,尽可能清理掉一切承载“所谓回忆”的实体与虚体。
比如,刺猬是不写日记的,我是写日记的,后来,我把从高中时代就保持的日记习惯终止了,曾经的十几本日记也都烧了;
再比如,刺猬并不喜欢在网络上留下自己的痕迹,他早期的那些“心路历程”要么是随着网站停服而自然消除,要么是他自己花了大半天全都删除。
他当然依旧在用各种身份在网络上发言,但用刺猬的话说,能变现的才是流量。他的那些发言,固然并不总是迎合,但他再也没有说因为起心动念而铺陈一番——
对于刺猬而言,有钱赚,才有绞尽脑汁的动力,否则,凭什么要把有限的人生丢进无限的无聊中去?
与刺猬相似——也或许是出于敬仰,我的常用软件只保留了1条刷个“存在感”。
当有天,我像刺猬那样也成为了一个异类时,就会发现有很多难以理解——
为什么要发寻常生活中的这啊那啊?有意义吗?
为什么要对一些自己根本不了解的事儿大发慨叹啊?有意义吗?
为什么要对别人的一些慨叹而发表自己的观点啊?有意义吗?
诸如此类,还有很多很多。
事实上,以前我是理解的,因为我也写过类似的——
诶嘿!给自己说, 简单一些,再简单一些~ 豁达一些,再豁达一些~ 随意一些,但谨慎一些~勇敢一些,但稳重一些~ 微笑多一些,烦恼自然少一些~ 得之我幸,失之我命施比受更有福~
或者这种——
有一天发觉,很多时候,人们的犹豫都是在选择的最初,我们会担忧,困惑,做些许的权衡。 然而,纠结之中,我们很容易就迷失了自己最初的方向,其实每天都会站在十字路口,因为每一天我们都会有选择以及取舍,没有人能看得清全盘的未来,最多只是尽可能的预测。 有一天回过头再去看看过往,其实现在就是由过去堆叠起来的。。。
这些,真的只是一瞬间的想法,然后,meaningless。
我犹记得那天,坐在餐厅里的刺猬,对着身旁可以一眼望到外面的单面大玻璃喃喃自语:
你看啊,这玻璃就像是镜子,你可以透过光面看到自己的面容,也可以看到窗外美丽的景色。
不过,银子真的是一种很魔幻的东西,本来一面很光滑的玻璃涂上它之后,玻璃就变成了镜子,从此,我们就只能看到自己了。
虽说人活着不能总为了钱,但没有钱的时候,你是看不到自己的。
刺猬的很多想法,我并不敢说十分认同,之前还引用了一些内容编了好几个小故事。
【故事新编】《伊索寓言》之“宙斯与雕像”就源于此。
同时,我还将刺猬自陈的部分过往改成了另一个故事。新春大剧:我不得不吹的戏精家族,太棒辣!就源于此。
虽然刺猬格外看重流量,也强调在公开的网络平台最好不要留下“只言片语”,如果确实是“像宿便一样不得不弄来”,那么,要么是成型的长文章,要么是内涵丰富的故事。
我还问刺猬,写故事有什么要注意的。
刺猬想了想,说——
在很假的故事中揉入亲历过的一些真,自然能以假乱真。
噢,相同的观点祝融也和我提过。
我又问刺猬,还有呢?
刺猬这次想都没想,务必记得断网!
可能你们会以为我与刺猬毕业之后时常碰头,其实自从卖书那次到我之前最后一次见到刺猬,真正和他会面的次数不过才2次。
而刺猬依靠着大玻璃的那次,只是倒数第2次。
之所以印象深刻,是因为那天在恍惚中,我觉得刺猬就是镜像中的自己。
或者,我才是刺猬分化出的“另一个我”,我以为自己是一切的参与者,其实,我只是一切的记录者。
因为有了这种奇怪的“分裂感与恍惚感”,行走在这座成长几十年的城市中时,街道上突然的川流不息,让我油然而生一种恍惚感。
这座承虎踞龙盘之势、呈龙腾虎跃之象的水泥森林,有微波荡漾、一碧如洗的湖,汇集地灵、坐镇一方的山,有厚重傲立、高大坚固的古城墙,有历经沧桑、极有韵味的钟鼓楼,还有柔美秀气山和山上的寺和花酒。
曾经这些我再熟悉不过的景致,突然好像因为承载了太多本不能承载的匆忙与声色犬马,少了几分厚重,多了几分浮躁。
曾经啊,我多么希望像那些古今中外的伟大人物一样写下永垂不朽的诗篇或故事,留下自己的智慧之光和理性之思,证明自己存在过。
只是一瞬间,一切都好像刷新了好几番。
过马路的时候,灿烂的阳光以45度角向我日来,我第一次觉得天高地阔,世界一片明媚,好像在十字路口中央的交警大叔也在朝我挥手致意。
好吧,我还是弄错了,人家是催促我赶紧过马路,别慢悠悠地晃遛。
恍惚之间,我感觉交警大叔的先前的神情与动作似曾相识,却又一时想不起是在何时何地,苦恼的我,连路旁一茬又一茬美丽的姑娘都顾不上看。
只可惜,“想”这个无可摹状的东西,不太可能一运气一发力就“呼之一出”了,倘若不能灵光一现,直到天荒地老海枯石烂恐怕也难觅其踪。
噢,是了,与“成家二少”有关!
不过,在真正引入这两位前,我还是想把刺猬的“混世心法”与你们分享完。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