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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瑾/文

1. 两股压力相撞

在成为一家肿瘤医院的护士之前,苗苗想得不多。

和大部分同龄女孩一样,她们一边听着父母作为过来人的金玉良言:“女孩子,学这个挺好。”一边,内心里感受不到这项工作的丝毫吸引力,又硬着头皮在志愿表中填上了“护理”专业。在女孩扎堆的学校里,度过了最美好的青春年华。

来到这家省会城市的肿瘤医院是在十年前。

“肿瘤”二字,先是在她心里刻上一个烙印,一种压力。这种由人体正常细胞外界滞留因素作用下产生的新生物,也同样会在患者心中压上一块重重的石头。

当他们走进这家医院,情绪的阀门就自然而然地加了压;而在这里从事地位不高的护理工作,也成为这种压力释放最简易便捷的出口。

这一点,在苗苗第一天进入这家医院时,就有了预先觉察。二十岁出头的年纪,也是气盛之时,于是当两股气息,两个阀门由导火线碰撞到一起时,小的爆破、大的炸裂,就会在这个特别的场所砰砰作响。

所有的冲突都来源于那些最琐碎、芝麻大点不显山露水的细节中。为患者打针输液、术后伤口处理、换药、扎针、协助进食喝水、上卫生间、递送解释检查单……

任何一个环节中,都可能一触即发引来火药。

有一次,她记得是在怀孕七、八个月时,挺着大肚子,仍在各项细碎的事务中穿梭。

一位患者头一天入了院。但因为只是办了入院手续而未入住,也考虑到患者居住的不是单间,为了保持床上用品整洁不被其他家属弄脏,苗苗就建议他“当天入住,当天换”,也得到了同意。

但第二天,当病人和家属正式带着大包小包的用品住院,一进病房还没歇口气,一眼瞥见床单没换,把东西往地上一丢,就立马发了火。

“都两天了,怎么床单还是脏的,你们有没有尽责!”那是一对年轻夫妻,看起来急躁不安,小伙子嗓门一开,像洪钟一样振聋发聩,声音穿透病房,传递到整个楼道里余音袅袅。

那余音也飘进了苗苗心里,缠绕回荡。

她看着自己挺着的大肚子,看着病人和家属紧皱的眉头、嘟囔的嘴唇,没有光泽的脸庞,一种强烈的委屈感从心底漫延开来,涌到了胸口、喉头、口腔。她抿了抿嘴唇,尝了尝那滋味,咸咸的,又有一点酸。

一股泪水也从眼角流了下来,也顺着脸庞流进了嘴里,混杂着那股委屈的味道,滋润开来,裹住了敏感的舌头。

她没有说一句话,在同事的劝慰帮助下,流着泪水把脏床单收走又铺上新的。水果味芬香的洗衣粉味道扑面而来。这再熟悉不过的味道,在这一刻,却稍稍给了她一些安慰。

那一次,是苗苗做了三、四年护士的时间里,第一次流泪。

之前,她也听过无数次病人抱怨。她们是这医院里离病人最近的一群人,也是他们最容易接近的一群人,是他们最方便放置焦虑、徬徨、无助、渺茫的一群人。

或轻或重的病痛中,他们时常失去了耐心,失去了常人坚守的体面,而变成被疾病俘虏的小孩,折腾较劲。向一群同样弱势的群体,宣泄着心底压抑暗藏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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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苗在工作中

2. 无解又循环的“问题”

疫情期间,按医院规定,病人住院只允许一人陪住,但往往又有患者为了自己方便而违反规定。

有一天下班苗苗经过住院部门岗通道时,发现一个病人带了两个陪护人员进来。那是位头发花白的大爷,也是她管理的病人,一看就认了出来。

“大爷,你不能带两个人进来。”

“这个是我同学,做手术来看看。小姑娘,看你长得挺好看,怎么就这么不通情达理呢。”

“确实不合规定。你要坚持,我就去跟领导说下。”因为着急,苗苗劝说的嗓门有些大。

两个人在门口理论起来,声音也越说越大。一会儿,同事来了,领导也过来了。老大爷最终没能如愿,苗苗也要急着接孩子而匆匆离开了现场。

这事儿一晚上都在苗苗心里躺着,过不去。第二天一早在上班,在电梯口又碰到了头一天那个较劲的大爷。来不及作出任何反应或是打个招呼,大爷则脸一冷,哼哼起来:“你昨天喊什么喊,喊你*,我以后就天天盯着你……”

那两句言语像两把利剑一样,插进了苗苗心里。她想起昨天制造起事端的“热闹”场景,没有反击,也没有言语,闷声不响地回到了办公室。

坐下不到十分钟,那“言语”作用的后劲儿就来了。一团火苗“腾”地从心底最深处窜了起来,在胸膛里噼哩啪啦燃烧着,浓烟仿佛要到了嗓子眼儿里。如若不让它们及时释放出来,估计整个身体都要爆炸开来。

“太不受尊重。”屈辱感伴随着胸膛里燃烧的浓烟,蹦跳起来直冲脑门儿。她和护士长发了信息,又找主任当面聊了半天,那火苗才渐渐熄灭下去,但心绪却久久不能平静。

想起不久前,一位同事还被患者打了一巴掌。那天她不在现场,也不清楚原因,只是听说当时场面一度混乱,还有人报了警……

她一度感到心累,头顶的那片天空总是低低的,伸手就能够到,撑不出更高更远的空间。辞职的冲动,像海浪拍打礁石一样,无数次涌到心头。但,辞了职自己又会什么,能干什么呢?

这个问题,在当时的苗苗看来,是无解又无限循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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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苗和同事

3. “什么样的病人”得了病?

像所有在有限生活空间里踯躅徘徊的人一样,要么寻一个出口,要么还是在原地打转,一辈子跳不出苦乐的流转循环。苗苗的幸运,在于改变的急切愿望,最终冲破了桎梏的牢笼。

一个偶然的机会,她接触到了“家庭系统教育”的理念。

这个起源于上世纪40年代,60、70年代应用在心理学中的理论,认为家庭成员之间是同时互相发生影响,形成多线交错互织的一套系统,比如亲子、夫妻关系、原生家庭、发展心理学等等。

而其核心关注的仍然是人,如何以人为根本,以人一生健康发展的角度出发,以家庭为轴心开展系统的学习与实践。

学习这个课程,苗苗一开始的出发点是为了孩子。她发现自己和很多家长一样,对于孩子的教育一直沿袭着惯性的思维方式,从未有过系统学习。而两年多的“家庭系统教育”课程研修,给她带来了全新的视野。

当然,这种收获不光是孩子教育,也意想不到地,为她打开了护理工作的另一扇窗。

“我们不是看孩子犯了什么错误,而是看什么样的孩子犯了错。”苗苗说,课程中老师的一番话,让她想到了她的工作,“同理,不是看病人得了什么病,而是看什么样的病人得了病。”

这一思路的转换,其实就在那么一瞬,又仿佛经历了千山万水的跋涉。

她开始试着去理解病人。

剥开他们焦急、愤怒、伤心、失望、惆怅的情绪,剥开那些未经思索破口而出的不受听言语,和冲动下奋力一搏的行为,看到冰山下面那些连他们自己都未曾看见与体会的暗流。却是作为一个人最本真的需要与期望。

有一次,从血液科转来一个小男孩,到她所在的甲状腺科做活检手术。她和另外一名同事为他准备床位,孩子的母亲带着他在病房的角落里站着,满脸愁容,一言不发。

母亲走上前去,眼里噙着泪水拉住了她的手:“你帮我劝劝孩子吧,他好几天没吃饭了。”

允诺下来后,苗苗翻开男孩的病历:他是一名淋巴癌患者,当时情况已不太好。合上病历本,深深地吸了几口气,她开始用刚学习到的非暴力沟通理念,体会孩子和他母亲的感受与需要。

母亲对孩子充满了担心与焦虑,而孩子内心也许充满了对手术的恐惧,不吃饭是一种应激反应,也是自我保护的需要。她需要用一些更缓和的方式,走进孩子的心灵世界。

“你好。”她走进了病房,来到孩子的床边。

“护士姐姐好。”孩子的回答也是大大方方。

接下来,她没有单刀直入地切到主题,而是从侧面问询孩子年龄、读几年级,有什么爱好,喜欢吃什么。孩子也慢慢打开了话匣子,说自己从小在新疆长大,喜欢学习,也喜欢交朋友,有很多喜欢的美食。

“晚上妈妈出去买饭时,让她给你带喜欢的饭菜,好么?一定答应阿姨好好吃饭。我是你的专职护士,有什么事一定找我啊。”

“好!”孩子爽快地答应了,整个过程没有一丝对抗。

第二天苗苗调休,第三天上班时,孩子的病床已空无一人,她先是一震,后来听说情况不太好又转院了。但她心里一直有一股暖流,她相信那天晚上孩子一定好好吃了饭,后面的日子也会好好吃饭。那份爱与关切已让彼此情感连接,感同身受。

还有一次,一位年长的女性在手术前一直哭泣,家属怎么劝慰都没用。苗苗看到了,主动走上前去同她交流。

原来她家里有一个瘫痪的丈夫,两个儿子也还没结婚。她担心自己上了手术台后,家里的这些人和事就没法照顾,她拼命撑住的亲情大厦会顷刻间垮下了来。

和大姐聊天的过程中,苗苗一直抓着她的手;手术平车来接人时,又给了她一个鼓励的拥抱。那一天,大姐手术很顺利,术后恢复得也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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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儿子在一起

4. 爱满自溢

苗苗说,当你真正走进患者心里,给予他们爱与支持,不再对抗较劲时,真正获得成长的是自己。

她为自己的微信号取名“爱满自溢”,希望能把自己的爱装满,用溢出来的爱去爱周围的人。她说,如果一个人爱的能量不足,就无法发自内心去爱别人。

“人不能给别人自己没有的东西,爱也是如此。”这两年里,苗苗说自己的学习根本上是培养这种爱的能力。

可是,人难道不会爱么,这种能力还需要培养么?去年疫情中,苗苗对这个问题又有了更深刻的思考。

因为长期需要在医院加班隔离,她与儿子、爱人常常有很长一段时间无法见面,也造成了她与爱人激烈的争吵,互怼、互骂,让她仿佛又回到了多年前养成的情绪模式。

“你怎么就感觉不到家人对你的爱呢,你怎么就没有归属感呢?”

爱人的一句话,让她想到大学时学到的护理理论,里面提到马斯洛的需求层次模型,在最底层的生理和安全需要之上的第三个层次,是归属与爱的需要。

她也想到曾经阅读过八、九遍的《非暴力沟通》一书里,有一章是专门讲述如何“爱自己”。爱,对于每个人来说,都是如此滋养生命的一份能量,也是将终生修习的一个命题。

而爱的力量,首先是给予自己的。“如果对自己的爱不足,而去给予他人,就是自我牺牲。慢慢地,会成为一个受害者的角色。”

苗苗也想到了自己的原生家庭。

她发现疫情的突发来临,让从前抱怨、自卑,受害者的模式又重新来到生活之中,好像在沿袭自己母亲的步调。一开始是一位拯救者,所有的苦自己扛自己吞,最终又成为一个受害者的角色。

自我观察与审视中,她重新又开始了对爱更深一层次的修习。

“当紧缩在苞芽中最终比绽放更痛苦时,时机就成熟了。那时你将不再选择在花苞的安全模式中运作人生,而是破茧而出,享受绽放后的自己。”

苗苗说,原生家庭中养成的那些抱怨、自卑、自责、受害者情绪模式,像沉在海底的怪兽,时时升发又掀起风浪,让能量飘忽不定。就像一只装满爱的破碗,装着,漏着,又不停地去学习积蓄修补。

这一路上,都是内在密流中展开一场无声战斗,冲破那层紧缩的表层包裹,迎来新的生命状态。

而当爱自己的功课做足,让自己爱的田地里先种满“庄稼”,茂盛生长,爱的能量就会四处流溢,给予自己的家人、朋友、同事,还有,每天工作中最亲近的病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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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习进修

5. 他们到底需要什么?

不久前,一位她两年前照顾过的小患者来到医院复查,和妈妈一起给苗苗带来了小礼物——几大包可口的糖果,让她感到惊喜。

她甚至都不太记得,当年她为这位小孩子做过什么事,大概就是在病中的鼓励与肯定。但也许就是那几句鼓励的话语,让那位小患者在脆弱与恐惧中,感受到来自一位漂亮的护士姐姐的,爱的感觉。

那几包糖果、还有那份回忆,让苗苗心里甜了很长一段时间。她从前觉得一些患者无理取闹,但现在却时时感到,他们的要求其实很低,就是那么小小的一个举动,一句话语,就能让他们深深感动、感激。

一位女患者手术后一直便秘,之前一直由女儿在卫生间给她挤“开塞露”,但效果不太好。苗苗知道了,跑到病床旁跟那位阿姨说:“来,我帮你挤吧。”

她把病房里的男家属都叫出去“清场”,锁上房门,让阿姨趴在床上,帮她把药膏一点点挤进肛门,耐心地问她感觉怎样……

“你叫什么名字,我要让你的领导表扬你。”

第二天,那位阿姨就让女儿给苗苗科室的领导写了感谢信,赞扬她细致、周到、认真的工作。苗苗心里非常感动,她觉得自己只是做了一件举手之劳的小事,但在病痛中煎熬的患者看来,却是雪中送炭。

哪怕只是溅出一点爱的火花,都如温暖明媚的太阳。这种感动在相互传递着,营造出更正向、积极的能量场。

而当爱的能量充足后,哪怕面对焦躁的指责,面对难以处理的繁杂事务,内心里都能升起更充沛的力量坦然面对。不让情绪像从前一样被牵着鼻子,天南海北离散找不到归依。

这天,苗苗刚到护士站值班,就听到一阵急促的求助铃声。她赶紧跑到病房,询问按铃的23床那位大姐。

还没搞清楚什么事,大姐就劈头盖脸地骂了过来,说按了多少遍铃都没人来,突然来了例假,弄得满床都是,要去下卫生间,需要拔下针……

苗苗感到委屈,毕竟之前的铃声她都没听见,而且这位患者也不是她负责的病人。本来是好心来帮个忙,结果反被呵斥一番。如果是从前,她要么生闷气,要么哭鼻子,但那天,她真实地表达了自己的感受:

“你这么怼我,我也很生气,之前我没有听到铃声。”说完还是迅速地为大姐拔了针,更换了新的床单被罩。

在回家的公交车上,她对当天的事件进行了反思。透过行为看到大姐背后的需要——拔针,获得安全感、放松感,还有一种及时的连接。这是事情的根本,但表面却覆盖了如此多支节的“烟雾”,让人的情绪容易被带着跑偏。

看到患者最底层的需要,给予爱与关怀,是苗苗学习实践后最根本思维转变。这一视角,也成为她在护理工作中最有力的支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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护理比赛中获奖

6. 情绪模式研究

在工作中,还有一件让护士们“头疼”的事,就是病房管理。

疫情还没爆发时医院,对陪护人员数量没有限制,一个病人动手术,往往跟来了四五个家属,很多人晚上就“打地铺”。一大早去查房时,地上时常铺满地垫,床头柜上堆满吃剩的早餐、水果等,一片狼藉。

“你们赶紧把东西收起来,不然我们检查通不过,要扣奖金罚钱的。”

“你看人家**收拾得多好,赶紧收收吧。”

可是,护理人员罚钱关病患什么事?别人收拾得好又与自己有何相干?这样“本位主义”的沟通,完全不能让病人有任何触动改变,很多年里也成为住院部管理中积习难改的“病症”。

苗苗发现,问题的根本在于交流的方式。一番思考后,她换了一种沟通角度:

“叔叔阿婕,你们看,咱们病房里大多都是颈部做了手术,伤口暴露在外面。如果房间里不收拾干净些,那些吃剩的饭菜、水果很容易滋生细菌,就会引发术后感染,影响你们的康复……”

用这种站在病人角度的方式沟通下来,触动到他们的需要和关切之处,百分之九十八的患者都会理解,有动力自觉整理房间。病房小小的空间里,也立马整洁、亮堂起来。

苗苗说,她渐渐爱上了自己的工作,发现护理专业还有很大的钻研空间。研究,也成为她工作中一大兴趣。

在日常和病人的接触中,苗苗发现甲状腺出问题的患者越来越多,很多时候还是聚集性发病。

比如,一个单位的同事、夫妻双方、或是一家人集体发病。有一个家庭,母亲过来检查后,三个女儿也相继出现了问题,还有两人比较严重要做手术。

还有些女性患者是连续性发病。先是得了乳腺癌,再是宫颈癌,再是甲状腺癌。对这些现象,学界已经有很多专家着重从基因等方面进行研究,而苗苗在心理学等课程的学习中等到启发,决定从情绪模型的角度进行探究。

情绪是一种能量,而能量会形成场域。当生闷气、抑郁等负面情绪淤堵堆积起来,就会转化为结节、肿瘤等病症攻击身体,也同时是向身体发出的求救信号。

而情绪也是一个人受原生家庭、过往经历的影响,容易形成的一种既定模式。这种模式会在人们受到外在刺激时,产生相似的愤怒、抑郁、悲伤等应激反应,造成身体与心灵上的双重痛苦。

研究这种模式并找到破解之道,帮助更多的病患舒解,也帮助更多的普通人避免落入疾病的窠臼,成为苗苗更长远的探索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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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与读书会

7. 护理关系新可能

“她好像是一位天生的‘母亲’,不光对孩子,还有对工作,对病人,有一种发自本心的爱。不是出于岗位的职责,而是真正地想照顾好每一个病人。”

同理心教练张露曾在几次课程中和苗苗有过交流。她能感受到那种恣意流淌的爱的能量,像一条蜿蜒的小溪,不经意留过每一个人身边。

最近苗苗一直在学习叙事医疗,她想把这10年里在护理工作中遇到的一个个故事记录下来,写成一本书。在业余的时间里,她还制作了不少课件:《爱的能力》《情绪与肿瘤》《感恩生命的源头》《用爱传递的语言》《幸福力》……

在非暴力沟通学习成长群、在医院的各种学习活动中分享,表达着自己对爱的理解,用更开阔的视野去看待自己所从事的这份工作,看待自己和他人。

爱人说这些年她提升很大,医院领导也看到了她的进步,给了她更多成长的机会,同事们总是会问她读了什么书,学习了什么课程。她身上所散发的爱的光芒,也在形成一个有形无形的光圈,涵泳着更多身边的人。

“当你的潜意识没有进入到意识时,那就是命运。”

现在,苗苗对很多心身灵成长的话语都能信手拈来。她讲话的声音有些孩童般的奶声奶气,慢慢地,一个字一个字清楚吐出,像是浓密细软的柳枝随风划过,清润地,拂动了脸庞。

而当潜意识里的那份爱融进了生命,护理工作不再只是“不得不”的负累,成为爱与同理心生发的场域,那份破茧而出的绽放,也才能真正到来。

记得南丁格尔曾如此定义“护理”的含义:“担负保护人们健康的职责,以及护理病人使其处于最佳状态。”护理是一份职责,也更需要爱的信念与坚持。

我无法获知全国、或是全世界有着多少名护理人员,她们每个人心中又在想着些什么,如何看待她们的职业,以及她们每天面对的病患。但从苗苗身上,我看到了一种可能,一种更具未来感的新型护理关系:

充足地爱着自己,让爱满溢,也同时滋润着病患,让彼此相互支持、给予力量,走过一段有营养、有质地的特别时光。

时光无声,爱意无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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