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过衡阳、岳阳,唯独没听过益阳。其实离长沙非常近,周末开车过去逛逛好像郊游。著名的安化擂茶、安化黑茶都是益阳的特产。我们日常吃的美味凉菜,外国人眼中魔鬼下的蛋——松花蛋,益阳就是它的发源地之一。

如今的益阳南站是高铁站,从长沙过来只需要33分钟。益阳南站北边5公里多的地方是普通火车站益阳站,坐这个去长沙需要1小时3分钟。

来这里时,我们查到了三个目的地,专程逐一奔赴。

益阳老火车站

地图上没有这个地方,打车要定位红星社区居民委员会才能找到,目标是益阳第一条铁路——益灰铁路的老停靠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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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旧的红砖,糟到要掉渣的老建筑,是“大办钢铁”的那个年代,为了解决益阳钢厂运送矿石、烟儿煤、石灰等原料兴建的一条从益阳到灰山港的铁路。自益阳市龙山港起,经泥江口、桃江县灰山港镇,至东南方向的宁乡县煤炭坝的这条铁路被命名为“益灰共青团铁路”,1960年竣工开通,为那个年代的建设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

这条本为了货运而建的铁路,窄轨加蒸汽小火车,也是那时人们出远门的不二选择,承载了多少老益阳的儿时记忆。

2001年10月23日,奔跑了42年的小火车结束了它的历史使命,最后一声绝响后,脚下的铁轨也被分段拆除,只留下再也没有往来乘客的益阳老火车站,垂暮于乡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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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这座见证了半个多世纪从闭塞到热闹,又归于沉寂的赫山区会龙山街道红星社区益阳老火车站门前,又出现了一个火车头,只是它固定了下来,不再奔驰,上面挂着远来的游客,和穿着毛绒绒睡衣的居民。

这座古董级的老火车站成为了一个小众“景点”,它的周边人迹寥寥,冬日的清寒,阴沉的天气给这座遗址又蒙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地处城乡结合部的原益阳铁路老停靠站没了来往乘客,只剩下满目疮痍的旧址、车站、月台、机务段。年代感的门窗还是那个年代的颜色,斑驳了岁月与记忆,里边和周边居住的还是原益阳铁路的老职工、老干部。

益阳古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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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疫情刚刚放开不久,临近元旦的益阳街头还很萧条,不用说游人,本地人也稀稀拉拉。我们打车来到了位于资阳区资江旁的益阳古城,据说是一座始建于明嘉靖三十年(公元1551年)的明清古巷建筑群。

但我们到了资江边,只找到了一座很新的碑,和一座关公雕像。

关濑惊湍是资江十景之一,关濑位于三堡青龙洲萝卜洲资江一带,又称关羽濑或关侯濑,滩北有关王庙,为明万历十二年(公元1584年)所建,是千里资江入洞庭湖的最后一道关。

资水南岸的龟台山边有甘宁故垒,又名夜月台,相传为东吴甘宁屯兵拒关羽之处,明末张献忠也曾驻兵于此,清太平军与湖南提督向荣在此交过手。

雕像北散落了一些废弃的建筑,像是八九十年代的居民楼等待炸毁。希望它们能像创意园一样,能等到懂它们的决策者和艺术家。筋骨仍在,只差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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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平签证主题馆

朋友一门心思来这里,从在益阳最古老的寺庙广法寺下车,往坡儿上走,一会儿在左手边出现了这座造型奇特的和平•签证主题馆(Peace·Visa Theme Pavilion)。这座建筑荣获了由Farmani集团创立的AMP美国建筑大师奖(The Architecture MasterPrize),集团前身为AAP美国建筑奖,是最具权威的世界级建筑奖项之一。

主题馆看起来好像一张张纸片搭建起来的房屋,设计者为益阳籍工程勘察设计师杨瑛,纪念的则是从益阳走出的著名外交官何凤山先生。他在二战期间,冒着生命危险,为几千名被死神追杀的犹太人发放了通往上海的生命签证。

奥地利是欧洲第三大犹太人聚居地,纳粹规定,集中营的犹太人只要能离开奥地利,就可以释放。要想离开,必须获得目的地国家的签证,但是在法国埃维昂召开的讨论犹太难民问题国际会议后,32个与会国纷纷对犹太人签证亮起红灯。无法离开奥地利就意味着死亡,人们奔走于各国领事馆,一个个希望变成了绝望,取得一张出国签证难若登天。

当年的上海有世界自由港之称,也成为了各国犹太人首选的避难目的地。奥地利中国总领事馆就成了犹太人获取“生死签证”的最后希望。

17岁的犹太少年高德斯陶伯,把除了中国以外驻维也纳的近50个国家总领馆都跑遍了却一无所获。中国外交官何凤山向走投无路的奥地利犹太人勇敢地打开了通往生的签证之门。

死马当活马医,高德斯陶伯最后来到中国总领馆,结果20份通往中国上海的签证一次拿到。这个消息在犹太人中迅速传开。中国总领事馆是通往生命的大门,门前从早到晚排着长龙,许多绝望中的犹太人从这儿拿到了去上海的通行证,从而逃离欧洲去到中国,或从上海再转去美国、巴勒斯坦、澳大利亚等地。

纳粹对此非常不满,就以中国总领事馆的房子是犹太人的财产为借口,没收了。何凤山就自掏腰包,把领事馆搬到了另外一间很小的房子里,继续发放签证。1938到1940年,时任中国驻维也纳总领事的何凤山先生,至少向4000名犹太人发放了到上海的签证。1940年5月,他离开维也纳回国,到重庆参加对日作战。

2005年,何凤山先生被联合国正式誉为“中国的辛德勒”;2001年,以色列政府授予何凤山“国际正义人士”称号;2007年,以色列政府授予何凤山“荣誉公民”称号;2018年3月15日,以中国前外交官何凤山命名的何凤山广场在米兰正式揭牌。

何凤山先生葬在了故乡益阳,为纪念他不顾危难为犹太人发放签证,在会龙山麓南侧建起了这座和平签证主题馆。这是一座极简风的建筑,讲述了一个个不简单的故事。

如果你也想来,请不要周一来,因为周一闭馆,我们就是,结果没进去……